敝事年年有,就屬今天特別多。
莫文飛瞠目結舌、呆若木難地瞪著大刺剌蜷縮在藍靖辦公室對角長椅內的黑影。
他揉揉眼,再揉一次……
「別白費工夫了,你的眼楮沒問題!」藍靖的聲音平淡如昔,只含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這麼說,長椅上真躺著一只正在打盹的黑豹!
黑豹慵懶地打了個大阿欠,一嘴利牙在燈光下照照發光。這豹……對人肉應該沒什麼興趣吧?
「你不是有份報告要交給我?還杵在門口干嘛?」藍靖的話氣有些不善。
「這……」他是很想動啊,偏偏雙腳硬是不肯听大腦使喚。
好不容易擠出了點剩余的力氣,莫文飛才往房內跨入一步,那只黑豹卻倏地張開眼,眸中迸射出兩道犀利的光芒,直掃地而來。
「哇!別看我!我的肉不好吃啊!」他哇哇大叫,倒退連連。
是藍靖低沉的笑聲制止了他。老板這笑聲,分明是笑他沒膽!
「進來吧!我保證小痹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小痹?那只野生動物渾身散發著致命的危險,哪有半點乖巧的氣質?
就算是如此,他總不能一直杵在門口讓老板看笑話吧?
躊躇了好一會兒,他終于硬著頭皮,步步為營地靠近藍靖的辦公桌。
怎知黑豹倏地從椅子上一躍而下,徘徊在這新來者的腳下,銳利的眼眸閃過某種算計的光芒。
莫文飛頓時成了一座雕像,只敢用眼角余光掃規腳邊的威脅。
只見小痹在這可憐人的腳邊東嗅西聞,好一會兒後,才覺得沒趣,又跳回原來的長椅上繼續打盹。
藍游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終于朗聲大笑。數天的陰霾情緒難得可以暫時掃去。
莫文飛總算收拾起渙散的情緒,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投給老板憤怒的一瞥!「很高興我的搏命演出取悅了老板您!」
藍靖不以為意地指指黑豹。「見見你的新伙伴吧!所謂物以類聚,我相信以後你跟小痹應讀會相處愉快。」
物以類聚?跟那只禽獸?這是什麼玩笑!
「老板,你可真毒啊。」好半晌他總算擠出一句話。
藍清笑了笑,但笑容像陽光乍現,不久又是烏雲當空。
莫文飛悄悄打量那魔鬼般的陰沉臉孔,吹了個無聲的口哨。
這幾天老板的心情可不是普通差呀!他慎重的將手中的卷宗放在桌上。
藍靖的辦公室所屬的這層樓已經被所有的員工列為「高度警戒區」,不小心走近的人都會慘遭刮胡子。
「等等。」對于桌上的卷宗藍靖並沒費事多瞧上一眼。「我要的調查報告出來了嗎?」
「什麼報告?」莫文飛故意問道,惹來老板惱怒的一瞥。
「莫文飛,我能干的秘書,再問一次,我就讓你去做總機。」
唉,早知道他無辜裝蒜的表情騙得了別人,騙不過藍靖,這家伙簡直精明過了頭。
在藍靖的心中,任何迫在眉睫的藍氏計劃都比不上這件事重要,他焉會不知?
把另一份資料往藍靖桌上一送。「你吩咐安管部調查解冰焰的報告……嗯……」他真的說不出口。
「有話直說。」藍靖的耐性像陽光下的一攤雪正急速消失中。
「安管部利用電腦查的有關她的一切,結果無功而返。我們查到了九位同名同姓的女性,但沒有一位是她。沒有解冰焰的出生、求學、就業的任何紀錄。」
「也許她不是中華民國國籍。」他打開了資料夾,見鬼的……
這是什麼調查報告!
真不知道花高薪養那些安管人員有何屁用!
「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想,但是台灣方面真的沒有解冰焰的出入境紀錄,換句話說這位解小姐根本不存在。」他等著被藍靖的厲眸就地正法。
謗本不存在?藍靖雙眉緊蹙,心不在焉地擺擺手。「知道了,出去吧!沒事別打擾我。」
就這樣?沒有殺人般的眼光?沒有連珠炮的轟炸?
炳雷路亞!他今天不知走什麼好狗運。莫文飛松了一口氣。
「等等!順便帶小痹出去溜達溜達。」那可憐的家伙,今天已看守他一天,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嘎?」何時助理的工作項目中多了一項遛豹。
「怎麼,有問題?」藍靖口氣不善。
「呃,沒有、沒有!」偷瞥一眼那只懶洋洋的黑豹,他只得硬著頭皮喊道︰「走吧,小痹。」
沒想到它還真听話,果真乖乖地隨他而出。嗯,看來如果他失業的話,說不定下個工作還可以去應征馴獸師。
必上門後的片刻,藍靖開啟專用電腦,聚精會神地鍵人一連串密碼〔嗶嗶」兩聲,連線成功,一個男性面孔出現在螢幕上。那是一張俊美到邪惡的臉,左眉太陽穴處至下巴的一道疤痕破壞了整張臉龐的完美,也更添一抹狂囂的海盜氣質。
「好久不見,伙伴,最近似乎安分許多!怎麼沒听見你鬧事?
懊不會是怕了美國中情局那些老家伙吧?」對方先發制人,透過螢幕,都可以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閃著愉悅的挑釁意味,以及不家好意的笑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老狐狸!
「湛天,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拜托。」
對方像似愣了一下。
「看來天要下紅雨了。」石湛天調侃道。
「這是緊急事件。」若非情況特殊,他並不想欠下這個人情。
「說吧。」石湛天優閑地端起咖啡就口。
「請代為查詢一位名為解冰焰的女子。」話才稍歇就听到石湛天「噗哧」的笑聲,藍靖對著屏幕皺眉。還好他不是和這個家伙面對面說話,否則肯定吃到他的口水。「拜托你別這麼夸張好嗎?」
「一個女人?!」石湛天不可置信的重復,然後露出了然的笑容。「呵!連你都不知其詳的女人,肯定大有來頭。美女嗎?」
「別淨是廢話!幫或不幫?」不喜歡其他男人對冰焰感興趣,即使是生死至交也不行。
這回換成石湛天皺眉。「藍靖,如果你是玩玩就罷,我不希望你認真。」
女人都是陰險狡猾的現實動物,他就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徹底了解女人的天性有多狡詐一旦陷入她們布下的陷阱,不被生吞活剝才怪!女人不過是一種滿足的必需品,這種需要就如同人需要呼吸、需要吃飯、需要睡眠一樣。在男女關系里,他可是徹底的冷血的!
原以為藍靖也是同道,想想他們甚至互相交換性伴侶!
但見藍靖斂眉不語。這沉默像是印證了他的揣測。
一道邪惡的眉挑起,〕這女人真那麼行?〔石湛天的嘴角微揚,〕或許我該會會她。」
「你敢!」憤怒的銳光乍迸,其中的熱力幾乎將屏幕融化。
〔她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藍靖咬牙切齒的強調。
湛天回以低低的哂笑。〔看來這回你真的陷進去了。」
一旦會意對方的玩笑,藍靖強迫自己放松緊繃的肌肉。〔未必然。」
哎,還是自己騙自己。從沒料到有一天會接收到好友殺人般的目光,自己竟成了藍靖的假想敵,石湛天有些啼笑皆非。
他輕嘆一口氣,〔把她的資料傳過來吧。」再逗弄下去,自己不被藍靖大卸八塊才怪。〔伙伴,听我的勸,保護你自己,見好就收,千萬別把心給賠上了,否則你將萬劫不復〕他下意的撫著自己臉上的疤痕,低喃出心閽最深處的痛,〔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與湛天中斷連線後,藍靖猶對著電腦屏幕沉思。
如果這世界有誰能破解冰焰這道謎,那麼肯定非湛天那只老狐狸莫屬,很少人知道〔滄藍電腦」還有另一個神秘合伙人——石湛天。
很難想像他們是在幫派械斗中認識的,年少時干下的蠢事還真不少,就只因為乖乖牌當久了,忽然很想嘗嘗當流氓的滋味!有1段日子,他也學人混江湖,而認識了這個家伙就是那段蠢日子里唯一的收獲。兩個人勢均力敵,都被贊為天才,都有卓然出眾的外表,最可惱的是,連勾引女人的本事都一樣杰出。從年輕氣盛的不對盤,到後來的惺惺相借並且成為刎頸交,中間自然有一番曲折。
藍靖知道湛天最後那句話語的用心良苦,他親眼目睹港天被他所愛徹底背叛的悲劇,也明了他後來性格上的急遽轉變所為何來,這樣一個個性剛強的男人,對感情絕對付出,正因為投人太多了,到頭來被傷得很慘。多年來,湛天一直不肯提到當年那個背離他的女人,但以他目前如此極端的個性,只怕不會輕易放過負他的人。
石湛天是資訊業界盛傳的電腦幽魂,縝密的情報網路遍布全世界,只要他有心,各國列為最高機密的情報也都無所遁形。
他們兩人合作無間地默契創造出〕湛曉〔這個原不被看好的電腦王國。
一抹紅影伴隨著玫瑰氣息打斷了他的沉思。
正是那位〕根本不存在的人〔。
刻意忽略乍生的喜悅,他斜睨著她冷聲道︰〔下午三點才出現,你這個私人保鏢未免太悠閑了吧?!」
「反正也不是你付薪水。」冰焰同樣冷言相向。
如果有人想要譴責她的失職,那也輪不到他。為了組織交付的一件任務,昨天折騰了大半夜才搞定,直到近午才有稍稍合眼的機會。考慮到他的安全,還得忍心把小痹留在他身邊,而他還不識好歹的劈頭就語氣不善。
「別以為你受雇于老頭子,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任性。」他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悅。
「別以為我受雇于你爺爺,你就可以如此妄自尊大。」她反唇相譏。
藍靖的臉色越發猙獰,眉頭深鎖。
兩人隔著書桌對峙,情熱一觸即發。
又要開口,他忽然看見了她眼下的陰影,憐惜之情緩緩自心中升起,但轉眼又化為陰鷙。
「看你的脾氣如此暴躁,一定是昨晚沒睡好。難不成你的眾多情人不知道憐香惜玉,非得夜夜狂歡嗎?」關懷隱藏在惡聲惡氣的背後。
自從和她第一次見面後,冰焰就自動搬入了他頂樓的公寓,成為他的室友。雖然他的住處一向不讓任何女人侵佔,但冰焰的不請自來並沒有困擾他。
原以為近水樓台,但這幾天下來他才知道要想掌握這女人,根本就像企圖抓住一陣風一樣妄想。
說什麼私人保鏢,他從沒有見過這種三天兩頭便消失無蹤、棄雇主于不顧的保鏢!
這個女人根本是個夜游女神,和她比起來,自己的笙歌達旦真算是小巫見大巫。這放浪的女人已經連續幾天徹夜不歸,偶爾清晨當他要上班時,才會與剛回公寓的她不期而遇,而且每回都是引人遐想的筋疲力竭樣。不知道浪蕩女昨天又到哪兒狂歡去了?
冰焰不忽反笑。「不敢,向藍大公子您學習罷了。」
從他的資料里可以得知這男人的夜生活可不是普通精彩。世上多得是風流的家伙,但有本錢、有能力、又有體力的男人可不多見,或許他的超「能力」可以列人國家稀有動物保育級呢。這樣狂野放浪的夜行性動物,竟敢在這里數落她的私生活?
青筋浮現在額際,藍靖不悅地說︰「如果你立志要惹怒我,那麼你成功了。」這女人的挑釁對他的神經不啻是一種折磨。
冰焰的臉上還是一貫的漠然。「我?一個小小的雇員如何能惹怒我們高高在上、英俊蕭灑的總裁大人?」
藍靖原本冷峻的臉閃過一絲興味。「你覺得我這張臉英俊?
我還以為自己在你眼中同死魚無異。」
被這女人忽規太久了,他不由得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退步了。
模了模下巴,拋給冰焰勾魂的一眼,藍大情人的魅力在轉瞬間死灰復燃。
這男人的拿手絕招之一就是得寸進尺。「只有膚淺的人才會這麼在乎薄薄的一層表皮。」冰焰刻意譏諷他。
藍靖自皮椅中起身,如豹般優雅地步向她,欺近的臉上掛著壞壞的招牌笑容,促狹的眼神說明了他正在打某種邪惡的主意。
「很高興我這薄薄的一層皮相取悅了你。」他親昵的吐息挑動了冰修鬢旁的頭發,挑撥著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
這家伙為什麼不繼續生氣?發火惱怒的他比溫柔多情的他還容易應付的。
「原來藍先生畢生的志願只是在取悅女人啊?」
笑意在他眸中飛舞。「不!我畢生的志願只在取悅特定的一個女人……」不想讓她知道這句戲言背後有多高的其實性,他覆上她柔軟紅艷的雙唇,狂妄又溫柔地舌忝吮挑逗著,要求奢更多……
在他修長的軀體覆蓋下,冰烙先是一僵,然後無言地融化了。
「為我張開嘴吧,小火焰。」藍靖誘哄著她。
冰焰听話地張開了嘴,讓他的舌長驅直入,探索、尋覓她口中的瓊漿玉露。恍惚中,她的背部似乎正抵在某種冰涼的平面上,她的手指陷入他的背,不由自主地拱起身,悸動的軀體有其意志地渴求與地貼近,迷蒙中感覺到他同樣激烈顫抖的有力身軀磨蹭著自己。
藍靖的腦子里閃過勝利的念頭,他就知道在這層層冰雪包里下的軀體中有著足以媲美太陽的光和熱,而這些一定得是完全屬于他!
他抬起頭。「親愛的,看著我。」
冰焰因而述蒙的溫柔眼神接觸到他。
「跟我上樓去……」他的雙手在她的縴腰上狂亂探索,火熱的唇不斷舌忝舐她頸部的細致肌膚,像上了癮般不能自拔。「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直到忘了你以前所有的男人為止。」天知道她和不知名的男人糾纏的影像一直困擾著地。
怎知他犯了一個大錯!
冰焰突然抬腳踢他,他問哼一聲,不可置信地瞪著彷若憤怒天使的她。
理智稍稍飛回,冰焰才發現自己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辦公桌上,一些原本該在桌上的文具及文件早因先前的一番糾纏被無辜地掃到地毯上。
他狠狠地推開他,咬牙切齒地說︰「走開!你這個下流無恥、自命風流的急色鬼!」
「我急色鬼?」他冷哼」聲,「剛剛不知道是誰躺在我身下急急地哀求著,渴望……」無處宣泄的化成憤怒的巨焰撲向始作俑者。
「住口!」她急急跳起,憤怒在冷漠的臉頰化成兩抹紅暈。
頃刻所有的火焰都被覆蓋在千年冰層下。「你要滿足你那貪得無厭的胃口盡避找別的女人去,別打我的歪主意,我可沒興趣滿足你那下流的。」
這句話傷了他,令他盲目反擊。
「別擔心!」一掃原先的溫柔,藍靖丟給她一個冷而狠的目光。「我會的,至少其他的女人在面對時不會故作聖女模樣!」
落地窗外一片闋黑,黑暗的室內正上演著汗水淋灕、活色生香的畫面。
愛咪使盡渾身解數勾引藍靖,但他並沒有那麼享受,只是被動讓她在他身上誘惑磨蹭,自己則面無表情地神游太虛去了。
這是他要的嗎?
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一點,他會發現這一刻他根本沒有交媾的。天知道這是多麼令人咋舌的事,自從遇見了那個令人氣急敗壞的紅衣女郎之後,他對于其他女人再無一絲。
雖然他夜夜綺夢,也因為而疼痛難當,但這些全因著一個鄙夷他的女人!
接二連三的挫折讓他不想再踫一鼻子灰,自取其辱。他說服自己對冰焰的執著全是因為「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這種情緒在作祟,不下一千次說服自己所有的女人在黑夜中根本是一模一樣!
但沒用,藍靖暗自苦笑。他發現冰焰就是有讓他成為太監的本事。他要她,只要她,而他這些墮落的假象只是對她的無言挑釁!
他毅然拉開愛咪誘人的潔白胴體,半坐起身,順手從床頭櫃上拿來根煙,點燃後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靖……」愛咪半仰起身子,勾住了他的腰,臉上有著尚未滿足的渴望,雙眼滿含濃濃。
原本以為她再也沒法扳回這男人的心,但今晚卻在俱樂部中意外瞧見藍靖正在角落冷冷地灌著酒,更沒想到他居然不拒絕自己的邀請。
這男人簡直是萬中選一。在方面,她的經歷不可謂不豐,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將性遘峻玩得如此盡興,情場浪子的名聲果然不是浪得她渴望再度擁有他,但他為何就此打住?
帶著誘惑的笑容,愛咪將豐滿的上身更偎近藍清的壯闊胸膛,涂著鮮紅寇丹的手指貪婪地撫模著藍靖平滑結實的肌肉,自信能勾起他翻雲覆雨的。
煩躁地推開愛咪不安分的手,藍靖俐落起身,神情藏在梟裊煙霧中看不真切。
「你可以走了。」他簡單說道。
「嘎?」她有沒有听錯?他竟趕她走?這男人居然拒絕了她!
「我今晚沒有心情。」
「人家今晚想留下來陪你。」愛咪不依地撒嬌,媚態畢露。
「我向來獨眠。」他一反剛才的激情,冷漠地盯著她。
「可是,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去我會怕啦……」愛咪急找借口抗議,卻被藍靖不留情地打斷。
「我相信大門守衛會為你叫車。」
「靖……」她不死心。
「我希望出來時不會再看見你。」捻熄了煙,他逕自走進浴室。
再笨的女人看見他陰冷的表情也知道該放棄,但她就是不甘心。
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愛咪以被單里身急忙起身,悄悄地打量浴室緊閉的門一溜煙地竄出主臥房。
早該知道藍靖這種人連墮落都是一等一的徹底,如果不是因為了解他甚深,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這種極端的轉變是因她而起。
連續一個星期每晚都上演著同樣的銷魂戲碼,幸虧都不在大白天時擾她好眠,而每到夜晚,她一向識大體的遠離。
隱身在黑夜的書房中,很難隔絕夜*清晰回蕩的聲音。冰焰拎著一瓶沛綠雅,對窗外的璀璨霓虹視而不見。
很難去辨別心中閃過的某些莫名情愫,這是她活了二十一年來,從未感受到的。
一旁的黑豹抬起頭,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煩。她伸手去搔搔它的下巴。
驀地想起夜魅曾經說︰「當你的心弦被撩撥時,合該是火焰融化冰山的時候,屆時不妨敞開心胸,別再用冷漠的面具防御別人,這里,」他指著她的心。「讓那個男人去點燃你心中的火焰」
還記得當時她的反應是嗤之以鼻。
她以為自己早沒有了心,但她錯了,因為心口這會兒淨是些不知名的情緒。
唉!既然費解,就任憑它去吧。
敏銳地瞥視到門口閃進的人影,她示意小痹安靜。
看來,今晚應該不會太無聊。
愛咪輕巧地進人書房,搜索書桌上的每一個卷宗夾,翻遍每個抽屜……
「我可以為你服務嗎?」一個物體柢住她的背,若實與彬彬有禮的口氣不符。
愛咪驚駭地倒抽一口氣,就算白痴也會知道是什麼東西柢住她。「你是誰?你……
你想干什麼?」她驚慌失措地想回頭。
「別動!這東西可不長眼。」一番話嚇得她不動如雕像。
「我是這家主人的保鏢。瞧你這身裝扮該不會走錯房間了吧!!」冰焰冷冷地打量「衣衫不整」的愛咪。
「沒錯。」愛咪順著台階下。「我我錯地方了。」听聞對方是個保鏢,她忽然理直氣壯地說︰「你還不快放開我,我可是藍靖的貴賓。」
斌賓?是啊,人幕之賓!
冰焰露出了個譏誚的笑容,「既然是客人,又何必鬼鬼祟祟?」
書房的大燈突然一亮,藍靖君臨天下般地站在書房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高大的身影踏著優雅有力的步伐趨近,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長褲,赤果的胸膛還淌著水。
如遇救世主般,愛咪嬌喊道︰「靖,快救我!這個野蠻女人要殺我……」身後的硬物讓她不敢妄動。
「給我一個解釋。」他直視冰焰,無視于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問她吧!」冰焰漠然地說。
藍靖皺眉,盯著早讀離開的愛咪。「先放開她再說〕他也瞧見了冰焰挾人的姿態。
「請便,沒人礙著她。」冰焰攤開雙手,右手中一瓶沛綠雅赫然現形。
原來剛剛被硬抵在身上的是這玻璃瓶瓶口!虧這野蠻女人還敢大刺剌地用它來威脅人,把她當白痴一樣要弄!愛咪的臉色一陳青一陣白。
像是種挑釁,冰焰置灑地仰頭灌了一大口。
「你」愛咪老羞成怒地揚手欲揮。
「住手!」藍靖立即檔下,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冰焰。
冰焰冷冷地斜睨愛咪,「你該感謝他擋住了,不然……」說話的同時,她的左手掌中赫然出現一把手槍,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直低著愛咪的太陽穴。「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尸。」
疾如閃電的動作,不僅是愛咪沒看清楚,就建藍靖也不知道她如何出手。
「夠了!你已經達到嚇人的目的,可以放手了。」要不然這里馬上多出一個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患,藍靖冷眼看著顫抖不已的愛咪。
冰焰微偏過頭,與藍靖的視線交會了幾秒,才將手槍俐落地插人右腰側,退後幾步,拉開與他們兩人的距離,擺明了事不關已。
對她臉上再度出現的冷冽藍靖暗暗嘆了口氣。罷了,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
「你沒事來書房做什麼?」他犀利地盯著愛咪。
「我……」愛咪的臉上閃過心虛之色,她著急地想找借口搪塞……有了!「靖,人家很無聊嘛,所以想找本書來打發時間。」
遠遠傳來若有似無的低哼。看書……這女人怕有很久沒模過書了!
愛咪丟給了冰焰一記怒眼,回頭又轉為百媚千嬌的模樣。她小鳥依人地貼近藍靖,有意無意地敞露出包里在被單下的肌膚,豐滿隱約可見。
藍靖只是抱臂環胸,不發一言一瞬也不瞬地瞅著愛咪。
這男人非常懂得如何激發人心中最深的恐懼,在那雙莫測高深的眸于下,人往往無所遁形。果然,愛咪完美的甜笑開始動搖。
「靖……」她開口試探。
「去穿上衣服,收拾你的東西。」藍靖的聲音一如往常般低沉平穩,拉開貼在身上的臂膀。不給愛咪開口的機會,他冷漠清晰地道︰「我不追究你今天的行為,但別指望會有下一次奇跡。現在,滾出我的視線!」
愛咪于是抖著身子,連道聲再見都沒有便沖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