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風蝶大飯店」,無疑是最好的計策了。
姚羨宜覺得李德的提議很有道理。
她是在上班時間跑出去的,離開飯店後就音訊全無,誰又會想得到,其實她是藏身在此的呢?別說征信社尋人的方向不會指向這里了,就連精明如她的裘玉蝶,也不會想到女兒根本就住在自己的飯店里,而下至職員、服務生、總機、警衛等人,她也都事先打點好了,每個人都願意站在她這邊,替她緊守口風。這下,她出入飯店,更是無往不利了。
她計算過了,她母親六點下班之後,鮮少會返回飯店,所以,她整個晚上的時間,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八點,她都可安全、自由的出入飯店;惟一比較麻煩的是,她可能要因此改變作息,成了日出而息、日落而做的夜貓族,否則,一整天都關在飯店的話,她可能會受不了。
決定了,她便在中午之前把原來的飯店退掉。下午,李德陪她采買一些私人用品和數套的衣服、內衣褲,準備來個「長期抗戰」,但這個長期有多長?她不知道,而又會是在什麼情形下結束的?她也不知道。現在的她,什麼也不想,只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晚上十一點,她搬進了「風蝶大飯店」
***
「姐姐!」
暗嘉妮看到已失蹤快兩天的姐姐突然走進了飯店,她又驚又喜,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沖上前去,將姚羨宜抱個滿懷。
而她也是姚羨宜惟一事先沒有打點過的飯店里的人,因為她是她妹妹,兩人雖在各方面都不盡相同,可是自幼感情深厚,她相信她會幫她的,不畏她們那個強權的母親。
「姐姐,你去哪里了?你都不回家,害我和媽媽都很擔心你呢。」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暗嘉妮點點頭,眼淚也慢慢的止住了。
「媽她還好吧,有沒有……說什麼呢?」
「她什麼都沒有說,靜的好可怕,和她在一起吃飯,我的細胞都快死光了。對了,她曾逼問我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我之類的事。」
姚羨宜知道她代她受罪了,揉揉她的頭,再把她摟進懷里。
「喂喂喂,等一下……」在一旁看著她們有一會的楊芸,已按捺不住的也跑了過來。「你叫她姐姐?你們是……姐妹啊?!」
「是啊,但不同個老爸。」傅嘉妮回答,她們也都很習慣初次知道她們關系的人的各種詫異反應了。
而楊芸的反應,還真不是普通的詫異。把她們兩個人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流覽」了一遍,未了,還不停的直搖頭。
「這真是太神奇了!你們沒有一樣是相像的耶。嘉妮,你沒有唬弄我吧?」
「當然沒有,我們是如假包換的親姐妹。」傅嘉妮再一次的慎重聲明。
「好、好,信了你們了。咦?這位是……」楊芸對一直站在姚羨宜身邊,並拿著兩大袋行李的男子感到好奇。
「我來跟你們介紹,」姚羨宜挽著李德的手。「他就是李德,我的男朋友,你們就叫他阿德。」再轉而對李德說道︰「這是楊芸,公司最熱心助人的同事,還有嘉妮,我妹妹,你們見過了喔?」
「見過了。你們好。」李德對她們頷首致意。
「你好。」楊芸大方回道。
男朋友?!暗嘉妮被這三個字給震懾住了,她呆愣的不發一語。原來姐姐真的背著媽媽交了男朋友?這怎麼辦?媽媽要是知道了她們兩個都這樣,一定很生氣。可是……她轉而又想,這樣不是更好嗎?起碼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背叛,有了姐姐的「作伴」,她安心多了。
其實,男朋友一說,只是姚羨宜和李德的權宜之策。
她對飯店里的人聲稱,由于母親反對她和男友結婚,所以她只好使計離家出走,連班也不上了,希望逼得母親的態度軟化,讓他們可以共結連理。但又基于一個人在外不安全,花費又大,所以偷溜進飯店入宿,也好方便男友就近照顧。
她這樣的說法,博得飯店上下一致的同情,大家也都配合支持她,也由于她是不付費入宿,所以一定要對「頭頭」裘玉蝶做滴水不露似的隱瞞,而這一點,正是他們最主要的目的。
因此,想當然的,還是沒有人知道她的母親正是裘玉蝶,一旦被知道了,也就沒有人敢幫她了。而這一項關系重大的秘密,她也一定會私底下找時間對妹妹千叮萬囑的。
「嘉妮,怎麼了?發什麼呆?」姚羨宜看著始終不發一語的傅嘉妮。
「沒事。」她裂嘴一笑。「小陸常常跟我提起他,我說印象中他很斯文,今天再見到他……」
「怎樣?」
「比我印象中的還要斯文,在我看多了小陸之後。」
姚羨宜和李德不禁對眼一笑。
「謝謝。」李德覺得這是對他的贊美。
「你和小陸……好像很好?」姚羨宜意有所指的問道。
「沒有啦,只是……」她有點不好意思啟口。
「她呀,正在和小陸談戀愛!」楊芸笑嘻嘻的替她解釋。
「你干嘛說出來啦?我又沒有要你說,雞婆!」她氣得往她肩上捶了一下。
「這沒有什麼不好說的啊?」
「是啊,這沒有什麼啊!」姚羨宜幫腔。「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談一場浪漫的戀愛,這是很棒的一件事啊,你不試過的話,永遠也不會曉得那是什麼滋味,將來更是會遺憾的。」她是真的替妹妹感到高興,懂得堅持自己想要的。
李德看著她說話的樣子,心里不禁想問︰你還有勇氣再嘗試一次嗎?即使滋味不佳,是不是也算了無遺憾了?
他真的很羨慕小陸,他對女孩子總是那麼的有辦法,不像他……他就知道,自己吃的苦頭一定比他多。
「嗯!我知道的,我現在開始有些懂了。」有了姐姐的「作伴」和「教導」,她的膽子也開始大了,心胸也開闊了。
「那就好。楊芸,我們要上去了,你替我準備的房間好了嗎?」
「好了。」楊芸轉身回櫃台,迅速拿了一把鑰匙給她。「九○六號房,這是最隱密的一層樓,整樓都沒有人住,只有在你隔壁,住了一個長期的房客。」
「長期的?是男是女?」李德比她還關心。
「男的。」
「什麼?這不太好吧。」
「別緊張,對方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男生。」
「十七歲?」
「我認識他,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姐姐的兒子,這樣正好,我也可以就近照顧他。」姚羨宜補充道。
這樣好嗎?十七歲耶,兩人也只差七歲,現在又流行姐弟戀……李德感到非常的擔心。
「走吧,嘉妮,你先跟我一起上來。楊芸,這里就先麻煩你了。」
「不麻煩,有需要再叫我。」
***
一早,陸毅華和李德踏進公司,即便被貝佳佳神秘兮兮的帶到會議室,說是有訪客來訪,等了他們很久了。
不用問,他們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兩人正襟危坐的坐在她面前,誰也沒敢先開口,同樣心里有鬼,孰輕孰重?他們自己也衡量不出來。
「你們把我的女兒,藏到哪里去了?!」
裘玉蝶氣勢凌人的開口,嚇得他們兩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老……老板娘,你可別這麼說,我們沒有藏你的女兒,是她自己不見的,你不能誣賴到我們身上來啊!」率先開口的是陸毅華。裘玉蝶現在問的比較不關她的事,膽子自然也就大了些。
「我才不信!」她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女兒失蹤了好幾天,她愈想愈不對勁、愈想愈可疑,總覺得和他們月兌離不了干系,可是又沒有具體的證據,只好再親自上來一探,看可不可以從他們的口中探出什麼蛛絲馬跡。
「你不信,我們也沒辦法啊。」陸毅華露出沒轍的表情。
「你……」她氣得都想掀桌子了。「李德,你說!」
「說什麼?我都跟你解釋過了。」看來,他比陸毅華鎮定多了。
「你以為我會信?剛剛我才問過你們小妹,你們那一整個禮拜,天天都外出工作的,還想騙我你生了重病,簡直是說謊不懂得打草稿!」
糟了,忘了堵貝佳佳的嘴了。那個小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兩人互看一眼,心里盤算著要怎麼回這個謊。「呃……我騙你,是有原因的,因為我們大老板也有案子要進行,他的比較急,所以我們先把你的擱下,為了怕你生氣,所以我才……」李德急中生智,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好!陸毅華暗自在心底叫好,對于好友的反應和沉著,他稱許不已。
裘玉蝶眼冒火花的直視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完全沒有預料到他真的說得出理由,這下,她也沒有什麼立場來硬逼他們交人了。
「老板娘,你听到了喔,我們真的沒有跟蹤你女兒,更不曉得她人在哪里,我看,你還是報警吧。」陸毅華「好心」的為她建議道,一點也不怕惹罪上身,因為他是了解她的。
報警?!這兩個字竄入她的腦海里,令她寒毛直豎,這是她最最深痛惡絕的,她生平報過兩次警,都是為了同一件事的丈夫外遇,捉奸在床。這兩個字就像是地雷一樣,會爆開她所有不堪回首的過往。
這一次,因為女兒,她又要報警嗎?
不!直覺告訴她,女兒的失蹤,並不是和什麼擄人、勒索有關,也許是和她有關……因此,她才會低調處理,連在飯店里都沒有張揚,只對外宣稱,姚經理因事請假,暫時不會來上班。所以,她絕不能報警!
裘玉蝶倏地起身,面無表情的冷說︰「要不要報警,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別多事。」
「當然,我們也沒那麼閑。」陸毅華閑閑的應道。
「你們的老板到底是誰?」她突然問道。
「怎麼?老板娘是要查我們剛剛說的話是真是假嗎?沒問題,你盡避去查好了,我們不怕的。」
「我是要投訴你們。」
「啊?」
「委托你們辦的事,拖拖拉拉的,害我的女兒都不見了。我要讓你們老板知道,要他管管你們!」
陸毅華有點失笑的回道︰「不用了吧?我們老板他很忙的,根本沒空管我們。」他覺得她還真無聊,女兒都不見了,還這麼多事!
「有多忙?他的公司可以不管嗎?」
「拜托,他旗下有那麼多大事業,我們這個小小征信社,不過是給他塞牙縫用的,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喔,你一定不知道他是誰了,我說出來一定嚇死你,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團總裁——秦、自、呈。嚇到你了吧?」陸毅華笑說。
秦自呈?!這三個也是她的「地雷」,威力更勝前者。她搖搖欲墜,險些站不住腳。她的確是被嚇到了。
他居然是這家征信社幕後的大老板?她怎麼也想不到……
二十多年不見了,她對他的恨意,從來不曾消失過。
「老板娘,你怎麼了?」李德感覺到她有些異樣。
「沒什麼,我走了。」
一說完,她幾乎是奪門而出的。
「佳佳,送客!」陸毅華緊接著對外吼道。
「她看來不太對勁。」李德說道。
「管她的,反正她不再追究,這就行了。」
裘玉蝶往外一路急走到電梯門前,而貝佳佳也跟著她追了出來。她站在她身邊,直盯著她,像是有話要說。
裘玉蝶轉身問道︰「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貝佳佳趕忙送上一張名片,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貝佳佳,你叫我貝貝或佳佳都行,我是‘狂浪征信社’的第三名調查員……」
***
「喂……好,我知道了,謝謝。」
李德掛上電話,直驅「風蝶大飯店」。
罷剛是飯店的櫃台總機打來的電話,對方通知他,裘玉蝶已經離開飯店,他可以進來找姚羨宜了。
這就是大伙聯手幫助他們這對苦難有情人的其一事跡。不過,誰也沒有多事的發現到,為何連李德也要避開裘玉蝶?只曉得要幫助他們,不要踫到「董事長」就是了。
「叩、叩、叩。」
李德在門一打開後,便伸長了脖子往里瞧。昨天,他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間來接姚羨宜外出用餐,卻意外見到她房里多了一名訪客,隔壁房十七歲的男孩傳育銘,雖然,他很識相的沒有跟著他們同行,可是李德卻有些不是滋味和擔心,因為,傅育銘的長相非常俊美。
「你在看什麼?」
「看他在不在啊?」
「喔,他去補習了,進來吧。」
姚羨宜關上門,跟在他後面,若有所思的望著他。
李德回頭,發現姚羨宜的目光。「怎麼了?」
「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很討厭育銘?而為什麼你會討厭他呢?」
「我哪有?」他神情慌張的否認。
「可是,我直覺你有。你昨天還一直追問我有關他的事呢。」但她什麼都不能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要守密。「我只是好奇嘛,他一個未成年的少年長期住在這里,任誰都會好奇的啊!」
她點點頭,算是接受他的解釋。
他走近她,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你怎麼還沒有換衣服?不是要去吃晚飯嗎?」
「我想晚一點再去,我肚子還不餓。」她走到茶幾前,倒了一杯水給他。
「都七點了,還不餓?」
「你餓了的話,先去吃好了,不用管我了。」她順勢在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坐下。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不管她呢?李德跟著落座在她的旁邊。
「其實我不餓,我只是怕你餓了,你要幾點吃,我就陪你幾點吃。」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不用特地來接我去吃飯,你不是說這兩天你有案子要跟的嗎?」
「那也不耽誤我來接你吃晚飯的時間,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
「怎麼?我已經從你的公事變成你的私事啦?」她口快的接話,促狹的表情逼視著他。
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好半天他才鎮定道︰「別說什麼私不私事的,我們是朋友啊,況且現在又要演戲,我們是一對苦難鴛鴦,更是你現在身邊惟一的支柱,我不來接你吃飯,放你一個人,飯店里的人會怎麼想?」
「喔,原來你對我的好,只是演戲,那我真是會錯意了。」她流露出相當失望的神情。
「不!不是這樣的,不全是……」听她這麼說,李德心里急了,可又沒膽辯駁她的話。
姚羨宜凝睨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語。
「算了。」他還是投降了,面對著冷若冰霜的她,他還是一點勇氣也沒有。「你認為我是在演戲的話,那就是了,隨你怎麼想。」
他這樣的回答,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還是感到有些失望,也氣他的溫吞、氣他的理性、氣他的怯懦、要是換成小陸,絕對不會是這樣,可問題是……她為什麼要在乎這些?
突然,她沉默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他的話,還是自己這些毫無頭緒的想法,她不再說話了。
兩人間靜默了一會,李德受不了了的開口問道︰「怎麼了?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都不說話?」
「你是不是喜歡我?」她直截了當的問,只想弄個明白。
她大膽的問話,嚇傻了他,雖然明知她直率、敢愛敢恨,卻也沒有想到她竟會這麼直接。
「我……你在說什麼?」他別過頭去,不敢看她。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啊?而且是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開始了,對不對?」她把臉湊進他。
「不對!我從不相信一見鐘情。」他斷然的否認。
「是嗎?就算不是一見鐘情,也有起碼的好感吧?」
是又怎麼樣?!你非得要弄得這麼清楚嗎!你又不愛我……
他惱怒的、煩躁的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讓清涼的晚風,吹散掉他一身的熱氣。
「你談過幾次戀愛?」她站在他身後問道。
「一次。」他愣了會,才回答。
「一次?」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生平只談過一次戀愛,她不無吃驚。
「我二十歲的初戀,一談就是八年,也沒什麼空檔可以談第二次了。」他略帶幽默的回道。
「那分手的時候,你的心里一定很痛。八年,有太多的回憶了。」
「其實還好,我們好聚好散,記得的回憶也都是美的,沒有太大的傷痛。」
「也許她比你痛吧?我無法想象,她怎麼會放掉你這樣好的男人。」
她的話,讓李德的心湖泛起狂喜,他倏地回頭,怔怔的問道︰「你認為……我是一個好男人?」
「難道你不是嗎?」她反問。
「如果我說我是,你就會愛我了嗎?」他月兌口問道。也不曉得是哪里來的勇氣,自己都錯愕了。
姚羨宜的錯愕不比他少,她還以為……他一輩子都會守得這麼緊,現在經他口中說出,算是有點眉目了。她也可以好好的想想,今後該怎麼繼續他倆這曖昧不明、真真假假的關系……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覺得自己真是窩囊透了,說了,就能夠改變什麼嗎?
啥?他居然還道歉?姚羨宜翻翻白眼,生平沒踫過像他這樣「龜毛」的男人,話都說出口了,還不懂得乘勝追擊。罷了,反正她也需要時間好好思考一番。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吃完飯去看一場電影,接著再去酒吧喝杯酒,今天我想玩得晚一點再回來。」她主動挽上他的手。
李德訝異她的舉動,以往,她只有在人前才會這麼做的,人後,他們始終保持著距離。
「怎麼?你今天不想陪我?」看他呆住了,她疑問。
「不,當然不是,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眼露深意,嫣然一笑。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
秦氏集團——
秦自呈的辦公室有兩位訪客來訪。一位是他的老朋友劉權,一位是他朋友的兒子陸毅華,兩人聚集此地,為的就是上回委托「狂浪征信社」的調查報告。
劉權花了一點時間把所有的報告、照片看完。
「如何?有沒有什麼問題?」秦自呈問道。
「還好,只不過她朋友少了點,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活動。我想,她有些寂寞,今後,我要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劉權回道。
「這樣是對的,事業重要,老婆、家庭也一樣重要,你能這麼想,是最好不過了。」
「陸先生,謝謝你,我現在就開張支票給你。」劉權回頭對陸毅華說道。
「謝謝……可是,劉先生,你真的認為沒有什麼問題嗎?你太太她多次出入這家飯店,你不想再追根究底下去,她去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嗎?」
「那是她的私事,我不想管。」他淡淡的回道。
啊?老婆三番兩次的進入了著名的「偷情大飯店」里,做先生的竟不追究,這樣的胸襟也太大了吧?
「可是……」陸毅華還是無法理解。
「小陸,別再說了,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你也別干涉了。」秦自呈出面阻止。
「那好吧。」
「喏,這是你的支票。」劉權將開好的支票遞給他。
他接過來」看,眼楮張得比牛眼還大。「三……三十萬?!這太多了吧?不用這麼多的,其實你是老板的朋友,我應該一毛錢都不收的。」
「開門做生意,哪有不收錢的道理呢?更何況你奔波、忙碌了這麼多日子,三十萬是很合理的數目,一點也不嫌多的。」
他看看秦自呈,想听他怎麼說。
「你就收下來吧,老劉硬要給,我也沒有辦法。」
「喔,那就謝謝了。」他對劉權說道。
哇!真是太爽了,有錢人出手就是闊綽,他總算是見識到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麻煩你,這些照片和報告,你幫我處理掉吧。還有,所有你知道我太太的事情,一律不得對外透露。」
「這是當然的。保守客人的秘密,是我的職業道德,你放心。可是,這些照片你不打算帶走嗎?」
「不必了,你幫我處理就好。」劉權站起身,對秦自呈說道︰「那我先走了,我還有點事,改天再一起吃飯。」
「好,改天和傅湄一起到我家里來,我們再好好聚聚。」
劉權離開後,陸毅華和秦自呈聊了一會,也起身告辭。在他離開他辦公室之前,他突然又想了一件事。
「對了,秦伯伯,最近有沒有一個姓裘的女人,打電話來找你嗎?」
「姓裘的?應該沒有,裘什麼?」
「裘玉蝶。」
「裘玉蝶?!」
陸毅華看到他臉上驚訝的表情,幾乎和裘玉蝶如出一轍。莫非他們認識……
「是啊,秦伯伯,你怎麼了?」
「沒事,你問她有沒有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嗎?」
「也沒有啦,我們之前幫她處理一個案子,她不甚滿意,說要打電話找你投訴我們,我問問看罷了。」
「喔,是這麼一回事。」他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還停留在前一刻的情緒當中。
「那秦伯伯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等一等,那個裘玉蝶,年紀是不是四十初頭?」
「是呀!還有兩個女兒呢。」
「你先不要走,把你所知道她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
***
好不容易,陸毅華把他知道有關裘玉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秦自呈後。步出秦氏集團的他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傅嘉妮,想慶祝他賺了一大筆的錢。至于秦自呈和裘玉蝶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他也無暇細想。
「喂,你起來了?」電話打通了。
「嗯,三點就起床了。」
陸毅華替傅嘉妮辦了一支手機,由于隱藏得當,一直沒讓裘玉蝶發現,而靠著這支手機,他們常常熱線不斷、情話連連,感情更是增進不少。
「晚上一起吃飯,慶祝、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
「我今天收到一張三十萬的支票,是上次那個案子的。」
「哇!三十萬,很多呢!抱喜你了。可是……我不能出去啊,媽媽大概六點半就回到家了,現在都已經五點了,趕得回去嗎?」
「誰要你趕回去了?」他沒好氣的語氣。「你就留一張紙條在桌上嘛,你告訴你媽,說有朋友生日請吃飯,這不就得了。」
「不行哪,她回來看到我不在家,會生氣的。」
「她生氣?我也生氣咧!你當那麼久的乖寶寶,你不累啊?偶爾一次不在家吃飯,又有什麼關系?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你不要這樣嘛,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現在他可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為了他,被母親罵一頓,她想也是值得的。
「那好,你先去換衣服、打扮一下,我十五分鐘之後,就會到你家了,待會見。」
幣上電話的他,心里真有說不出的得意,這個小女人為了他,先是背叛她媽媽,偷偷和他談戀愛,現在又光明正大的做出違背她的事,自己的魅力真是大啊,孺子可教也……嘻嘻!
十五分鐘之後,他準時出現在她家門外。而她的小女人也裝扮就緒,像朵盛開燦爛的蓮花,飛奔進他的懷里。
他就是喜歡她這樣,短短的時間內就可以把自己打扮得亮麗可人,不像有的女人,出門準備就要花一、兩個鐘頭不說,走出來還會令他倒盡味口、興趣全失。
「小陸,我們要去哪里吃飯啊?」傅嘉妮興奮的問道。
「去哪里都好,最主要是吃一頓羅曼蒂克,而且豐盛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