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風蝶大飯店」,更顯神秘詭譎。
「噓……呼……」一陣陣突兀的風聲驀地響起,听來十分駭人。
暗嘉妮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大廳里,被這突來的風聲嚇得直打哆嗦,小小的身軀不住的抖了抖,眼珠子也飄忽不定的轉呀轉,驚駭、恐懼完全寫在臉上。
鬧鬼了嗎?不然今天天氣又不寒冷,怎麼會起那麼大的風呢?她這般的想道,一面祈求楊芸能夠快點回來,一面祈求那些「妖魔鬼怪」可以大發慈悲,別來近她的身,因為,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這些「東西」了,曾經她還「疑似」看到過,因而整個人暈了過去呢!
真可怕!
「踫!」大門突然被推開。
「啊!」她的驚叫聲也隨之而起。
「小……姐,我、要、訂、房……」不見其人,只聞其聲,聲音還飄忽不定。
「誰、誰呀?」她都快哭了。
「我是你前世的丈夫,今世來找你的……」
「什麼?前世的……啊!嗚……嗚……」她忍不住放聲大哭,並躲到櫃台底下,還不停的說著︰「別找我、別找我,求求你別找我,我已經投胎轉世了,跟你不一樣了,你去找跟你一樣的,好不好?」
「可是我也投胎轉世了,你是想到哪里去了?」
突然她的頭頂飄來一句扎實的「人聲」,她霍地抬頭,看到陸毅華正以一副要笑不笑的姿態望著她。
「呃!原來是你?你裝鬼嚇人!」她立刻站起身,嘟高了嘴,氣呼呼的瞪著他。
「誰裝鬼啦?是你想太多了,我說前世的丈夫,難道就一定是鬼嗎?前世今生你听過沒有?」
「我才不管什麼前世今生咧,我問你,剛剛是不是你在外面鬼吼鬼叫的?」
陸毅華一愣。咦?不錯嘛,還不算笨!孺子可教也。
「這個嘛……呵呵呵,好玩嘛,事情過去就算了,別想那麼多了。」
「你差點嚇死我了耶!真討厭,為什麼你每一次出現都要惹我生氣!」她一坐下,低著頭,不願再和他說話了。
見狀,陸毅華立刻繞進櫃台,拉把椅子,往她的旁邊坐下。
「對不起嘛,我只是愛玩,看你個性那麼悶,就想逗逗你,別生氣了喔?來,看我給你帶來什麼消夜了,有鹵味、咸酥雞,還有山東鴨頭,喜歡吃什麼,自己拿。」他把一包包的東西攤在她面前,她卻連看也不看一眼。「怎麼?真的氣得不願意吃我的東西?」
「才不是,跟你這種人生氣劃不來,我只是不喜歡……」她抬眸看了東西一眼,露出嫌惡的表情。「這些垃圾食物。」
「什麼?這是垃圾食物?這可是人間美味耶,你吃過沒有?」對于她的見解,陸毅華不能苟同。
暗嘉妮搖搖頭。
「所以你才不知道這有多好吃。來,吃吃看,包管你一吃就愛上了。」陸毅華主動的叉了一塊咸酥雞給她。
她看了一眼,還是搖搖頭,一點也不被散發出來的香味所誘惑。
「你真的不吃?」他感到挫敗。「那你肚子不餓啊?」
「楊芸去買消夜了。」
「難怪沒看到她。那警衛呢?」
「他到樓上去巡樓了。」
「就留你一個人在這里!萬一有壞人闖進來,你怎麼辦?」他十分憂心她的安危。
「你說得是你嗎?」她幽幽的問道,表情認真。
陸毅華呆了兩秒,隨後大笑了起來。「呵呵呵……今天晚上我真是大開眼界了,剛剛才發現原來你也有固執的一面,現在又發現你也有幽默的一面,實在太令我驚喜了!呵呵呵……」他笑不可遏。
「你笑完了嗎?」
他的笑容立刻僵住,收斂的把嘴巴給合緊了。
「我問你,你這麼晚來找我,就為了要來跟我交朋友的嗎?」
「是呀,不過白天我也沒有時間來。」
當初,這確是實情,不是一個借口。可是自裘玉蝶撂下最後通牒之後,這已變得是不得不妥協的惟一辦法了,現在但求她不要半夜出現在這里就好了,可以讓他順利的在「偷情大飯店」里好好的「偷情」。
「我不是指時間,我說得是交朋友這件事。」
「交朋友?那有什麼問題嗎?」
「有,你說你只是要跟我交朋友,可是……我回去想了又想,總覺得不太對,你說的那些和我交朋友的方式,好像……在愛情電影有看過,那是戀愛中的男女才做的事呀,我們兩個又……」她瞄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覺得很不好意思說出這些話,而又是當著他的面。
她真的一點也不蠢嘛,陸毅華心想,該重新對她做一番評估了……!垃圾食物不吃,垃圾電影倒看了不少!
「又不是男女朋友,是不是?」他幫她把話接下去。
她垂首,微點了一下頭。
「那我們現在是一起去逛街沒?看電影沒?吃飯沒?約會沒?牽手沒?還是親嘴了、上床了……」
「喂喂喂,你別亂說,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啊!」听到後來,她是慌得極力跳出來澄清。
「就是嘛,你自己也都說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那你到底在緊張些什麼?」
「緊張……還沒有做過,不代表接下來不會做,而你半夜特地跑來找我,不是只是單純的送消夜來給我吃吧?」語畢,她還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聰明!現在他可以完全相信她不是蠢,而是純了。
哎!自以為聰明可以不著痕跡的就「拐騙」她和自己「相親相愛」的,怎知,行動還沒開始,就被識穿了。這下,得另謀計策了。
「嘉妮。」他深情款款的望著她,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想要踫觸她的小手,卻被她逃開了,他只好放棄。「我承認對你是別有居心,可是那沒有一點惡意,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而已。當然啦,要是你也喜歡我,我們也就可以進一步的試著交往看看,可是卻……誰會料得到你有一個那麼變態的老媽,不準你在二十五歲之前談戀愛,于是我只好……先騙騙你,以交朋友為名,談戀愛為實,等你真正愛上我之後,才不會笨得恪遵你老媽那不人道的規定。」眼見計謀不成,他只好全盤托出,以其深情、柔情的形象出擊,爭取同情。豈料——
「你怎麼這麼說?什麼不人道?我媽是為我好,她是想保護我,這世界上壞男人太多,她怕我識人不清!」他的話顯然激怒了她,她還憤而起身,凌空對他開炮。
怎麼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樣啊?陸毅華還以為她會被他的誠心和用心良苦所感動咧,怎麼……
他也只好站了起來,雖然,他坐著並不會矮她多少。
「誰告訴你這世上壞男人太多的?一定又是你那老媽,她真變態!只會灌輸你這種不良的觀念,她簡直在殘害國家幼苗!逼得女兒將來都去當老尼姑!」他氣勢也不弱,似乎不把對方壓下去,他就咽不下這口氣。
「你別一直再說我老媽變態了,她看的人多,經歷的事情也多,她說的一定有她的道理。」
「什麼道理?狗屁道理!她說壞男人太多,我還說壞女人更多咧,像她,就是其中一個!」
「不準你再說我媽壞話了,你真討厭!我媽說的對,你看起來就是不正經,典型的一個壞男人。」
「我是壞男人?」他氣極敗壞的比著自己,差點口吃了。「我我……我不知道有多好咧!孝順、顧家,對女人又體貼、溫柔,還很專情咧,是你打燈籠都找不到的一個好男人。」
「你怎麼說都行,隨你!你是個好男人也不關我的事。你走,馬上給我走,我看了你就討厭!!」她邊說邊猛推著他,他卻穩如泰山,動也不動。
「我走了,你一輩子都會後悔,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了,你最好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現在非常、非常的討、厭、你!」
「好!你說的,以後我都不來啦,你可不要哭死喔!」
「走!你快走……」她還是使勁的推他。
哎!本來還以為她是個小可愛,原來也是小辣椒一個!
「喂喂喂,你們兩個在干什麼?」
從外面買消夜回來的楊芸,一進大門就見到這種不尋常的狀況,立刻飛奔至他們面前。
「嗨!楊芸,回來啦!」他還故作輕松,沒事似的打招呼。
「小陸,你們……」她沒把話說出口,陸毅華卻明白她想問些什麼,還主動說道。
「我呀,可是掏心掏肺的,她不領情,我有什麼辦法?」算是回應她的疑惑。
「嘉妮……」楊芸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
「你叫他快走啦,否則我沒有胃口吃你買回來的面了。」
楊芸看了陸毅華一眼,用眼神示意︰識時務者為俊杰,還是先撤退吧!
陸毅華只好移步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傅嘉妮說︰「我真的不來嘍!」
「最好啊。」
一听到她這麼說,他真的是氣死了!
「喂,等一下,把你帶來的東西全都帶走。」
一開始,他還以為她要挽留他咧,听到後來……
「什麼東西呀?」楊芸很好奇的前去翻看。「哇!咸酥雞、鴨舌頭、鹵味,統統都是我愛吃的耶。」
「你喜歡吃就留給你了。這世界上就是有人不識貨,好吃的東西、好的男人,都被她當垃圾了。」他意有所指且咬牙切齒的斜瞄傅嘉妮一眼。後者則抬高了下巴,不甘示弱的回望著他。
「啊?你在說什麼?」楊芸沒听到他說的話,因為,她已經忙不迭地吃了起來了。
「我走了,再見。」這一句,他是對楊芸說。
他一走後,傅嘉妮將自己重重的拋在椅子上。她很生氣,非常的生氣,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麼?氣他?還是氣自己?她不知道,就是很氣……
楊芸抱著那一大包「垃圾食物」,津津有味的吃著。
「你還不吃面?湯要干掉嘍。」楊芸提醒她。
「不想吃,沒有心情了。」
「怎麼啦?對了,你怎麼好像和小陸在吵架似的?」吃得過癮了,她才想到要來關心一下。
「都是他啦,他好壞,居然話我媽媽的壞話!」
「是嗎?小陸人很好的,不像是會說人壞話的樣子。」
「呃!你吃他的東西,就幫他說話?」
「才不是呢,我是實話實說。」
是嗎?傅嘉妮氣嘟嘟的把臉撇過去,不一會,又轉回頭,只因楊芸吃的實在是太香了。
「那些……真的有那麼好吃嗎?」她忍不住的伸長了脖子問道。
「當然!天下第一美味呀,你要不要吃一塊看看?」
「不要!」
她都說是「垃圾食物」了,還吃?她絕不拿磚頭砸自己的腳!
***
李德坐在車子里,兩眼無神的注視著聳立在面前的「風蝶大飯店」
今天是星期一,也是姚羨宜固定上班的日子,方才他才「目送」著她進去,接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是一味的等嗎?等什麼?一個「奇跡」嗎?
也許今天裘玉蝶就會來電,向他索討這一個星期的「戰果」,該誠實不漏的交給她嗎?他還在掙扎當中。
姚羨宜和其男友這一段戀史,分明是見不得光的,可這又是為了什麼?男未娶,女未嫁,談戀愛是天經地義的,他們在怕什麼?裘玉蝶嗎?很可能,也許她反對他們吧,反對的理由又是什麼?李德想不透,也許是那個男人太有錢了吧?做母親的反對女兒嫁人豪門,這種事不是沒有的。而這也是他所想到的惟一理由。
那麼……他該幫誰?
于公,他受托為裘玉蝶,收了人家的錢,就應該要有職業道德,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于私,假若他的推測無誤的話,那麼,裘玉蝶就會阻止女兒和那個男人的來往,不然,她何苦查她?而這樣一樣的話,他這個無豐厚家世的男人,機會豈不是大好?
可是……他仍遲遲下不了決定,盡避情勢已經很明顯了,他還是不願意做出可能傷害她的事……
「叩、叩、叩!」
突然有人敲著他的車門,他嚇了一跳,回神一看,原來是陸毅華那小子。
他開了車鎖,讓他坐進來。
陸毅華一進來,就猛打哆嗦,不停的搓著手掌。
「呼!外面真冷耶,你來多久啦?」
「不久。奇怪,那你來干嘛?」這里一個星期以來,都是他的地盤,他怎麼也來湊熱鬧了?
「來辦正事啊,你以為我來陪你的啊!」他冷哼了一聲。
「我可沒有這樣想過。」李德自認不是天真的人。「什麼正事?劉權那個案子嗎?」
「就是啊,我剛剛跟著他老婆傅湄,從家里出發,一路跟到這里來的。」
「是嗎?她真的背著她丈夫搞外遇?」
看來,「風蝶」真是一個偷情的聖地,也是他們「狂浪」唇齒相依的「知己」,李德以前不怎麼相信,現在終于信了。
「可能吧,可是我不確定耶。」
「怎麼說?」
「其實我跟了她這一個禮拜以來,她很正常,沒什麼可疑之處。就只進出過兩次這里。」他以下巴努了努外頭。
「這樣還正常?」進入這樣的飯店,其實已經明朗化了,不是嗎?
「正常啊,沒什麼大問題,她都是一個人進去的,沒見到她身邊有什麼男人。」
「也許是一前一後啊?」
「有可能,不過暫時沒有發現什麼。據總機妹妹告訴我,她都是直接上樓去的,看來是找人,至于是到哪一房,找什麼人?這我就要再追蹤了。」
「其實,我總覺得她不像是那樣的女人。」
「我也覺得,她氣質那麼好,不像是會搞外遇,或是包養小白臉的女人,更何況,她丈夫也那樣的信任她。」
「就是啊!」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對一個人的看法,是那麼的一致。
「對了,那你那邊追得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就等裘玉蝶什麼時候要看報告了。」李德答得有氣無力。
「怎麼了?不想交?」陸毅華當然洞悉他的想法。
李德沉默了,他真的感到左右為難,到現在還下不了決定。
「不想交就不要交嘍,有那麼為難嗎?」陸毅華倒是阿莎力的幫他決定了。
「啊?什麼?」李德以為他听錯了,這家伙可是一人之下,兩人之上的公司「高層」耶,竟然讓他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
「我告訴你,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賺錢不是惟一的目的,很多事情也不是一板一眼的,窮則變,變則通,了解嗎?」陸毅華看似瀟灑,又很正經的說著。
李德怔怔的看著他,覺得他的話好有道理,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立時都解開了。
既然最在乎的是她,也最不想讓她受到傷害,那麼他還貓疑不定什麼?答案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嗎?
「小陸,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哎喲,跟我還客氣什麼?我還懊惱沒幫到你的忙咧。說好要幫你打听她的事情,結果……臨時發生狀況,什麼也忘了問。」
「算了。倒是你和她怎麼了?不是要追人家嗎?怎麼會鬧翻了?」他只知大略,詳情並不清楚。
「哎!別提了,那個人優柔、迂腐的可以,一點主見也沒有,只會被她媽牽著鼻子走,真是氣死我了!我發誓,再也不要偷偷去找她了,我又不是吃飽閑著沒事干!」
是嗎?李德在心底偷偷的吃笑著,你這家伙最沒自制力了,真能說到做到?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對了!別說我那個了,你那個咧?接下來要怎麼做?」話鋒一轉,陸毅華又將問題回到他身上了。
「什麼怎麼做?」
「你因私忘公了,總得要有所作為吧?」
李德愣了愣,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听我說,她現在是上班時間,也不可能溜出來出什麼狀況,與其在這里等,還不如……」他湊進他的耳朵,非常的神秘。
「怎麼樣?」
「給你一個建議,換個方向,去查那個男的吧?」
「什麼?這不好吧?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那個?」
「哪個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可是……」
「別可是了,來!」陸毅華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名片給他。,」是我在監理所認識的一個朋友,你去找他,把那個男人的車牌號碼告訴他,請他幫你查出地址來,你再去追蹤他。」
他吶吶的接了過來。「那個男人會有什麼好查的?」
「誰知道?」陸毅華聳聳肩。「也許能達到什麼小辮子也不一定啊!去試試看,可能有利無害呢。」
好吧,試就試,李德接受了他的建議,決定去做這件沒有委托人的「白工」。
***
從監理所順利查到了那個男人的資料,原來那個男人叫杜信倫,今年三十歲,住在仁愛路上。
李德立刻趕往他的住處,發現是一幢新穎的住區大廈,他將車停在門口等待,等了好一會,他突然覺得他的等待是沒有意義的,等到那個男人下班回來,又怎麼樣?他不只是要跟蹤他,更要查他,才是他此舉的真正目的吧?
想清楚了,于是,他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直驅杜信倫的家里,想去一探究竟。
門開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名菲佣。
「你好,請問……杜信倫先生在嗎?」
一問出口,他就感到後悔和害怕了,萬一要是他在家呢?他該找什麼樣理由來解釋他這個不速之客?該死的!太沖動了,事先完全沒有準備,就貿失前來……
「杜先生他不在,上班了。」對方操著生硬的國語。
呼!他大大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
「那家里有誰在?」
「啊?說什麼?」
「我說……」
「爸爸,爸爸你回來了嗎?」突然有一個小女孩從里面跑了出來,打斷他的話。
小女孩跑到他面前,眨動著靈活的大眼楮,很專注的看著他。
「你是誰啊?你不是我爸爸。」
「我當然不是你爸爸,我是叔叔啊。」他彎,模模那小女孩可愛的臉頰。
「叔叔好。」
「好。你真乖,家里還有別的大人在家嗎?」
「還有媽媽啊,媽媽、媽媽,有人找你。」小女孩轉身往屋里跑。
媽媽?女兒?她們和杜信倫是什麼關系?叔嫂?叔佷?還是……
小女孩拉著一位面貌清秀、巧笑倩兮的年輕女人,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李德研判她應不超過二十五。
「先生,你找我嗎?你是……」
「喔,你好,其實我是來找杜信倫先生的,沒想到撲了個空……」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我是他太太,有事可以跟我講。」
太太?杜信倫居然是個有婦之夫!李德實在是太震驚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姚羨宜會跟有婦之夫交往,這就怪不得他們要如此的偷偷模模,一切不是沒有原由的。
「先生。」她呼喚尚在震驚中不能平復的他。
「對不起,我一時閃神了,我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快結婚,所以才……」
「你是他的朋友嗎?」
「呃……我是他的高中同學,很多年沒有聯絡了,最近才剛回國,所以想找他聚一聚。」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對人睜眼說瞎話的時候,而且還面不改色。
「原來是這樣,可是他現在在上班耶,你要不要進來等一下?在這里吃午飯,我請他中午回家一趟。」
「不不不!不用了。」他飛快的揮著手。「我現在還有事要辦,改天再來了,再見。」
「再見。對了,你的大名是……」
李德已經半個人出了門口了,他回頭道︰「我姓李,你這樣跟他說,他就知道了。」
一講完,他飛也似的逃開,這還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如此的心虛和緊張呢!
人,真的不能做不光明的事……
***
第二天一大早,李德又來到了杜信倫的住處,跟隨著他上班,知道了他工作的地點。
他在一旁守株待兔,接近中午,他看到了他走出公司,他緊跟著他,並無太大的收獲,他只是去拜訪客戶而已。
到了下午的時間,他跟著他來到了一棟商業大樓的樓下。不久,一位面貌姣好、身材妙齡的女子坐進了他的車里,李德見狀,立刻連拍了多張的照片。
接著,他跟著他們進入了一家典雅的法國餐廳,他坐在離他們有點遠,可是又能看清楚他們一舉一動的位子上。看著他們在席間時而談笑風生,時而交頭接耳的互相踫觸,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舉動,可是李德明顯感覺到,杜信倫對她的態度和姚羨宜並沒有什麼不同,也就是說……他和這個女的也有不尋常的關系。
由于他臨時沒有帶小型的針孔照相機出門,所以不便在此明目張膽的拍照,距離、角度也有點遠,只好作罷。
等他們一離開,他再度尾隨而上。
苞著他們四處隨意逛了逛,最後,他們進入了忠孝東路巷子內的某棟公寓,待了約兩個小時,杜信倫將那名女子送回家後,自己再返回仁愛路的家里。此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李德在回家的路上,不停的想著那名女子和公寓的事,女人?公寓?姚羨宜一定不知道,那個男人背著她又有別的女朋友的事,她還以為自己是第三者,其實也可能是第四者,甚至是第五者、第六者……,
真是可惡的男人!不行,不能讓她這樣被蒙在鼓里,對她是不公平的!他要告訴她,一定要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