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有些悶熱的陽光,在透過一大片的落地玻璃窗阻隔後,依然順利地照在窩在大床上的女子臉上。
女子懷邊幾給烏黑的發絲,因為睡眠時的翻動,而顯得有些凌亂,卻也露出一張天使般的蜜色小臉。
永遠都是閃著晶亮光芒的水眸,此刻收斂地閉上;微微上揚的眼角,配合著她嘴邊噙著的笑痕,讓她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一向粗魯的言行在睡夢中全然不復見,最重要的是,她那每每讓人見了,就免不了一陣搖頭嘆息的俗氣打扮也都消失不見。
現在的她,看起來真的很像天使。
也不知看了她的睡顏多久,凌啟日幾乎是從一睜開眼,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頭一回,他忘了公司還有許多重大的決策等著他、他忘了還有許多重要的會議等著他、他忘了今日有好幾份需要親自簽署的重要合約等著他……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的睡顏,一動也不動地,片刻也不願離開她身邊。
昨晚,在凌啟日發現跟他上床的神秘女郎,竟是白妍蒂之後,他幾乎是難以置信地,還差點動手將已然昏厥的她,給硬生生搖醒。
就是想搞清楚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
但凌啟日最想問的人卻是自己——
他為什麼會被這個卡車女給吸引?!甚至還迷戀起她柔軟的身子,!
最後,凌啟日決定將她帶回家,好好「拷問」一番。
也不知是她真的太累了還是怎的,沒想到一路上的搬上搬下,以及返家那一段不算短的車程里,她都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再加上凌啟日一看到她天使般的睡顏,就怎麼也狠不下心將她吵醒,畢竟,讓她累到昏過去的犯人是自己。因此,他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則在旁邊守候,這一看,他就看痴了。
不管是她在睡眠時的小動作,或是月光、日光在她臉上造成的光影交錯,凌啟日都仔仔細細地看入眼中、記進心底……
直到凌啟日累極、倦極了,他才在她身邊打了個小盹。
「……嗯……熱……」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炙,照得床上的女子渾身都熱了起來,她嚶嚀了聲,修長的腿兒一伸,就將原本蓋在身上的薄被,給壓到了身下。
她身上,就只有一件對她來說,明顯過大的男性襯衫。除此之外,再無長物。
凌啟日見狀,連忙將被她推開的薄被再蓋回她身上,刻意漠視身下的凶獸再度蠢蠢欲動著。
無法否認的,他的確很迷戀她的身子,就連她無意識的展現風情,都能對他造成極大的影響。
而他,並不樂見于這種情況。
他習慣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他決定扭轉自己的劣勢。
「嗯……」原以為被拋開的熱度怎麼又回來了?被熱氣悶得受不了,白妍蒂擰著眉頭,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清醒了。
長長的羽睫眨了幾下,這才讓原本有些失焦的視線,再次重新對上。
她睡了多久?白妍蒂的腦袋勉強轉動著。
感覺上,她似乎睡掉了一生這麼長的時間,因為全身都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可她現在的精神又很好,像是這長長的一覺,把她原有的壓力都給睡掉了。
「這里……是哪里啊?!」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地,白妍蒂抱住枕頭,幾乎又跌進夢鄉,但眼前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卻讓她立時警戒了起來,全身上下的瞌睡蟲,也被趕得一只都不剩。
「我家。」
精簡過度的答案從白妍蒂身後傳來,那熟悉的男聲讓白妍蒂回過頭,也讓她看見了凌啟日。
「凌啟日?!」白妍蒂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第一眼見到的居然會是他。「我怎麼會在這里?」
她記得昨晚她和他……
想起了昨夜的激情,教白妍蒂忍不住紅了雙頰。
漂亮的紅暈散在她蜜色的肌膚上,像是一道可口的食物般,讓凌啟日差點就忍不住撲上前,一口吃了她。
「你何不先解釋昨晚你為什麼會去參加那個舞會?」
一個大步,他已近在她的眼前,凌啟日盯視她的雙眼,讓白妍蒂怎麼也說不出半句謊話。
「是……是阿夜帶我去的……」無辜地嘟著嘴,白妍蒂在心中默默地對凌盡夜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出賣你的。
「阿夜?!」凌啟日擰著眉,不確定白妍蒂指的到底是誰。難道指的是他的孿生兄弟凌盡夜?!
「就是副總裁,凌盡夜。」
「你什麼時候跟阿夜認識的?!」凌啟日的眉頭摔得更緊了,沒道理阿夜會認識這個卡車女啊!
「半個多月前,阿夜來找我,說他……說他……」
說到這里,白妍蒂不免有些遲疑了,雖然已經跟凌啟日有了親密行為,但她還是不習慣把自己喜歡誰這件事直接說出來。
「說什麼?!還有你這半個月到底跑到哪里了?!為什麼我都找不到你?」凌啟日不了解她這難得的小女兒心態,了心只想搞清楚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說可以幫我得到你的愛咩!所以這半個月來,我都跟阿夜在一起,他說要改造我,把我變成一個可以迷倒你的大美人啦!而且,是他規定我不準跟你見面,說這樣你再見到我時,變美的效果一定會比較大!」
牙一咬、心一橫,白妍蒂閉上眼,一口氣將凌啟日所要的答案全數供出,絲毫不知她這麼誠實的後果,是害慘了凌盡夜。
阿夜為什麼要幫這個卡車女?這件事又為什麼會扯上阿夜?!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浮上凌啟日的心頭,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好時機,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讓這場賭局繼續下去。
既然卡車女已經愛上他,那代表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就只要哄她辭職就一切大功告成。
「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為那種原因避著我?」凌啟日愛寵地捏捏她微翹的鼻尖,像是最深情的愛人。「害得我還以為被你討厭了。」
順勢,凌啟日還做了一個苦惱的表情,成功地勾起白妍蒂無限的罪惡感。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其實你做這一切都是多余的。」像是平地一聲雷,凌啟日這句話當場炸得白妍蒂是一陣頭昏眼花。
他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那代表了什麼?是說他根本就不喜歡她,所以她做的努力都是多余的?!
賓燙的淚水幾乎要滿溢出來,但白妍蒂卻緊緊咬住不住抖顫的唇,倔強地不願在他面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