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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公關 第九章

跋走了金朵兒,但雷迅的心里其實也很不好受,但木已成舟,他不可能拉段去追回她,即使痛苦,他仍是狠下心,不願去想她。

為了遺忘她,雷迅開始全面投入重整子企業的工作,經過三個月來的觀察,他對于子企業的人事部署,做了一番極大的調整。

一時間,整個子企業的人事大地震,許多不適任的主管被降職,同時擢升不少優秀的職員代替那些主管。

在這麼繁重的工作之中,雷迅卻仍不時想著金朵兒。

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是跟那個男人雙宿雙飛嗎?她可快樂?

每當雷迅不經意又想起她,他就會以更多的工作來遺忘她,他發誓,即使失去了她,他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但雷迅表現出的態度,卻全然不是如此,龐大的工作壓力,不止壓榨雷迅的體力,同時,現在與雷迅最親近的華特助,更是頭號受害者。

面對上級沒日沒夜的拼命工作,華特助簡直是有苦卻難言,因為上頭老大都不在乎了,他這個拿人薪水的,又怎能開口抱怨?

至于那個越挫越勇、屢敗屢戰的韓安娜,在嘗過幾回,被警衛直接扔出公司大門的滋味後,也暫時不再上門。

雖然韓安娜一點都不想放棄,但現在卻沒有人再幫忙她,讓她可以混進公司,所以即使再不甘願,韓安娜只能暫時潛伏著,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今天,雷迅有一個意外的訪客,這個訪客的來臨,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是華特助了。只因為,這位訪客,正是雷霆集團的總裁秘書喬治-恩格。

「總裁,已經三個月了,你還不打算回美國嗎?」喬治恭恭敬敬地問道。他沒說的是,為了尋找「突然失蹤」的雷迅,雷允桀已被他的謊言,給騙往花蓮尋人。

當然,雷迅根本沒有失蹤,但惟一知道他行蹤的,就只有喬治。

臨行之前,雷迅雖然交代過喬治,若美國方面有任何事情,就直接跟台灣方面聯絡,但為了執行老約翰的計劃——

除掉雷允桀這個心頭大患。喬治向所有人隱瞞了雷迅的行蹤,直到雷允桀主動問起,喬治才騙雷允桀說,雷迅到花蓮去了,成功地把雷允桀引到花蓮。

而花蓮那里,正有一份「大禮」等著雷允桀呢!

至于喬治自己,則是所有雷氏大老,都以為他是陪雷允桀來台灣了。沒有人知道,其實他與雷允桀分別搭乘兩架班機,前後來到台灣。

就連雷允桀也不曉得,喬治也來到台灣了——為了來見雷迅,讓他對美國方面的事務進行不起疑心。

「我這邊的工作還沒完成,再說,美國那邊有允桀扛著,我很安心。」對于堂弟的能力,雷迅可是有信心得很。

「是美國那邊有事嗎?」忽地,雷迅問道。否則,喬治怎麼會催他回美國?

「美國那方面一切正常。是因為總裁已太久沒回去,我想問問你的歸期。」喬治一如往常地恭敬回答,完全看不出異狀。

「如果只是這樣,那我暫時還是先不回去,等到這里都重整完成了,我再回美國,喬治,你就暫時留在這里幫我吧!」

「是的。」喬治恭敬地彎下腰,應道。沒有人發現,他的唇角正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這時的喬治還不知道,他本以為一切事情,都將按照計劃進行,但沒想到,在他們抵台的一個月後,喬治原以為應該已經死在花蓮的雷允桀,卻突然出現了。

為防計劃生變,喬治只好再度派出人馬,去花蓮綁架雷允桀,但失誤有一就會有二,這回,他們雖然綁到了人,但在半路上居然讓雷允桀給溜了。

此時,雷允桀正好端端地站在喬治的面前,仿佛在嘲笑老約翰的計劃無用。

「允桀,你怎麼這副德行?」看到堂弟的一身狼狽,雷迅不由得臉色丕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喬治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因為他怕雷允桀會把事情抖出來,到時,他就慘了。

「不要問我,我也搞不清楚……」雷允桀揉著額際,仿佛那里有個傷處。「我突然發現自己不但人在台灣,而且還身無分文,最莫名其妙的是,時間居然過了一個多月……我根本不記得這一個月來,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不記得了?!」雷迅擰起眉,不知該拿這個說詞怎麼辦。「算了,我還是先送你去就醫,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

「也好。」雷允桀點頭,他的頭的確痛死了。

當雷允桀轉身準備離開時,目光正巧對上了喬治的,驚得喬治呼吸頓時一窒,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語。

但雷允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平靜的態度,讓喬治完全猜不出,雷允桀對自己是否有任何超疑……

半個月後

在台北的街道上,出現了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車內坐了三名男子,沉默而凝窒的氣氛一直持續著,似乎沒有一個人打算率先打破沉默。

罷剛,韓安娜又出現了,但當在韓安娜一見到雷允桀的同時,她卻一反往常直往雷迅身上黏的習慣,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

她見到雷允桀時的反應,簡直就跟老鼠遇上貓是一樣的。

「允桀,你是不是對她做過什麼?為什麼她一見到你就逃了?」雷迅看來頗感興趣,似乎很想證雷允桀傳授幾招。

「她做壞事的證據在我手上,你說她會不會怕我?」雷允桀的臉色泰然,仿佛在說什麼芝麻小事。

「壞事?」雷迅听得有些胡涂。

「她是老約翰的人馬,正確來說,她是個商業間諜。」雷允桀大略把事情說過一遍,很訝異堂兄居然還不知道這件事。

當雷允桀把事情交代完後,這凝窒的氣氛,就一直盤桓在車內,直到雷迅再次打破沉默。

「你確定‘她’真的是索雷企業派來的商業間諜?」雷迅瞠大了眼,無法相信昔日的戀人竟是敵對企業派出的商業間諜。

「我有證據。」雷允桀淡然的說道,微微抬眸,看向自己的堂兄。

「允桀,我不是不願相信你,而是……」他完全不曉得這件事!不過也好,事情現在爆發開來了,韓安娜應該不會再來煩他了。

但是……也該讓她嘗嘗苦頭。雷迅暗自打算著,要怎麼「回報」韓安娜。

「阿迅,這件事到此為止,我這次來台灣,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你躲到台灣的事情讓家族里雞飛狗跳了好一陣了,既然你已經忘懷了那個女的,那我也就安心了,等事情處理完,我自然會回美國的。」

「躲到台灣?!」雷迅將目光調到車內第三個人身上。「喬治,你又怎麼說?!」

喬治身為他的秘書,自然明了他的一舉一動,當初他把喬治留在美國,可不是為了讓喬治說他是躲到台灣的。

「總裁,那一陣子我生了病,休養好一陣子,後來回去上班時,就趕緊告訴副總裁您的下落,而後副總裁就自己飛來台灣了。」喬治謙恭的道著歉。

懊死的!雷允桀一直沒有提到這件事,讓他還以為這件事,已連同雷允桀在花蓮生活的那一個月記憶,一並喪失了。

沒想到他現在又提出來,難保不會讓雷迅感到懷疑。

幸好,之後沒有人再提起這個話題,讓喬治安心不少,隨即,又出現了一個相貌精致漂亮,有如中國女圭女圭的女孩來找雷允桀。

女孩擰著一對漂亮的秀眉,拼命想要引起雷允桀的注意,但雷允桀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把人給轟走。

在發生這件事之後,再也沒有人想起先前的話題了……

女孩傷心欲絕地回到暫居的住所,她一打開門,就見到好友在家,一時傷心,她立刻撲向前去,抱著好友嚎啕大哭起來。

被女孩抱住的人,赫然正是金朵兒本人。

「嗚……朵兒,他、他說不認識我……嗚……他居然……居然說不……不認識我……太可惡了……嗚……」

司茉莉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看起來好不可憐,但被抱著的金朵兒卻完全不為所動,敲打電腦鍵盤的兩手行動依然飛快,連分神看她一眼也不肯。

不是她沒有良心,而是她的工作正到了最後階段,不能再分心了。

案親的手術結果非常良好,但由于先前全忙于照顧父親的關系,她一直把翻譯的工作晾在一旁,現在再不繼續工作,恐怕就來不及了。

「朵兒……你過分……嗚……連你也欺負我……嗚……」哭了老半天卻沒人安慰一下,司茉莉一邊哭著,還不忘抱怨一下金朵兒的友情淡薄。

正好手上的工作告一個段落,金朵兒的雙手總算離開了鍵盤,她偏著頭,滿臉無奈的瞧著哭得正傷心的好友。

「又怎麼了?之前你不是開開心心的要去會情郎?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搞不清楚雷允桀與司茉莉是什麼關系,所以金朵兒才會以「會情郎」來戲謔司茉莉,但沒想到,司茉莉听到這句話,反而哭得更凶了。

這個司茉莉放下在花蓮的工作,及她家一窩的貓貓狗狗,突然跑到台北借住金朵兒家,已經讓金朵兒夠訝異了。

沒想到司茉莉卻說,她這回北上的原因,正是要找雷迅的堂弟雷允桀。

雖然不想再跟雷家人有任何牽扯,但看在兩人認識多年,又是好友的份上,金朵兒再怎麼不甘願,也只有兩肋插刀了。

所以金朵兒找華特助幫忙,想查出雷迅與雷允桀的行事歷。

華特助似乎沒發現她已經離開雷迅了,在電話里,華特助還興沖沖地問她被調到哪個部門,但也是拜這個意外所賜,金朵兒才能順利拿到兩人的行事歷。

「他……嗚……他……」哭到幾乎說不清話的司茉莉,努力的想將事情的經過告訴金朵兒,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天啊!茉莉,我求你別哭了,你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毛病,還沒改啊?!」

金朵兒覺得自己快昏了,照茉莉這種說話的方式,就算讓她說到天黑,一句話也說不全。

司茉莉沒有答話,眼淚仍是滴滴答答的掉著。

「算了,算了,等你哭完了再說吧!」金朵兒無可奈何的擺擺手,看她哭得正傷心,只得先放棄問話。

餅了好一會兒,司茉莉總算收起了眼淚,這才把事情源源本本的托出。

「所以……他說他不認識你?」

听完經過,金朵兒倒覺得有些奇怪,按照茉莉的說法,那個雷允桀根本不由分說,就直接說自己不認識茉莉,連多看她一眼都嫌懶。

普通人會否認得這麼徹底嗎?他是否因為有什麼原因才拒絕與茉莉相認?

搖搖頭,金朵兒決定先不理會那個雷允桀心里在想什麼,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個突然跑到台北的落跑小護士丟回花蓮。

「茉莉,既然你已經見到他,也知道他過得很好,那不就好了,你也可以安心回去過原本的生活了。再說,你家那堆貓貓狗狗,總不能沒有人照顧吧!」

「我已經請朋友代為照料它們了。可是,朵兒,你怎麼知道雷過得很好?」皺著眉,司茉莉覺得好友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還有,為什麼你會知道他們今天會出現在那里?」

「這個嘛……出入坐勞斯萊斯還會過得不好?!而且,他是雷霆集團的副總裁不是嗎?」死茉莉,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精了。金朵兒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該怎麼解釋。「總之,我已經幫你找到人了,其他的事情不重要。」

「朵兒,我很難過。」司茉莉的心情倏地低落。

「又怎麼了?」金朵兒瞥了司茉莉一眼,不知道她又怎麼了。

「為什麼他會說不認識我呢?而且,他的眼神好冷漠,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司茉莉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或許他只是在恢復記憶後,忘了失憶期間的事情。」天啊!她可別又哭了。

「恢復記憶?!」司茉莉說異的張大檀口,為什麼朵兒會知道雷允桀曾經失憶的事情?!「朵兒,我沒跟你說過雷曾經失憶的事情,為什麼你會知道?!」

慘了,她居然自個兒說溜嘴。大大的嘆了口氣,金朵兒知道自己這下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我認識了雷迅,他就是雷允桀的堂兄啦!大概是半個月前,雷允桀突然出現了,實際上他在一個多月前就抵達台灣,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一直到那時候才去見雷迅,雷允桀也說自己沒有那一個月的記憶,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子。」當然,這些消息全是從華特助口中套出的。

「他恢復記憶了?」司茉莉覺得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但他卻忘記那一個月的事了嗎?!看到好友失魂落魄,金朵兒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茉莉,那個雷允桀到底跟你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所愛的人。」司茉莉簡短的說出兩人認識的經過。

「茉莉?!」金朵兒覺得難以置信,何時好友墜入愛河,她居然一無所覺?!「你怎麼會愛他呢?!我是說,當時他是個失去記憶的人。不對,我的意思是……」

金朵兒的話說得亂七八糟、前不接尾,就連她自己,其實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要說什麼了。

「有些東西,即使失去記憶也不會改變的……」司茉莉嘆了口氣,水眸中盛滿了輕愁。「從沒有人像他這麼重視我,他總是專心一意的看著我,不管身在哪里,他總是關心著我的一舉一動。他的溫柔,讓我心動。」

「茉莉,他可能只是依賴你,別忘了,他當時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就像是雛鳥一樣緊緊抓附著第一眼看到的人啊!」

「我分得出什麼是關心,什麼是依賴。我是真的愛他,朵兒,我是認真的。」

看到好友眼中的認真,金朵兒終究被她打動了。

「他現在忘了你也沒關系,我們就讓他再愛上你一次就好了。」金朵兒看似說得信誓旦旦,但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這件事絕不如口頭上所說的容易。

她多希望好友的愛情,能夠得到回報。只是……她和雷迅之間,也能這麼簡單就再愛一次嗎?金朵兒悄悄地嘆口氣,沒讓司茉莉發現,她的心思轉折。

月黑風高的夜晚,是最適合做壞事的。

今夜,就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準備來挑戰法律的邊界。

在接連兩次的大失敗後,為了能見雷允桀一面,司茉莉還真是豁出去了。

「朵兒,你確定雷允桀住在這里嗎?」

金朵兒點點頭。她瞧了瞧自己住餅三個月的別墅,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沒有了她在身邊,不知道雷迅過得好不好?

應該不差吧!不說別的,韓安娜一定頭一個搶著想照顧他。

金朵兒心底有些酸溜溜的,卻只能獨自承受。是他先不相信她的,那她又為什麼要傻傻的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這男人身上?!

即使……這個男人是為自己所愛的。

「茉莉,你確定你要自己潛進去?」金朵兒不確定的問道。她怎麼也想不到,好友居然會為了愛情而干下夜闖民宅的事情。

「都站在這里了,不去見他一面,怎麼對得起自己?」司茉莉勉強笑了笑,似要安慰好友的不安。看到司茉莉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金朵兒只能嘆氣連連,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茉莉居然是個這種用命「博感情」的女人。她這麼做,到底是對還不對?

「那你要自己小心一點喔!像這種有錢人,一定設了不少保全措施,你可別還沒踏進別墅,就被活逮了。」金朵兒關心的叮嚀著好友。

她之前住在這里的時候,雖然沒看過什麼保全設施,但那終究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了,天知道在這段時間里,會不會有什麼變動。

「應該沒問題啦!我們在這邊躲了半天,也沒看到半個保全人員啊!朵兒,你別窮操心。」司茉莉拍拍好友的肩膀,要她別太緊張。

「唉……還是我陪你一起潛進去吧?兩個人互相照應也比較安全。」金朵兒提議道。她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茉莉是這種為愛不惜一切的個性,雷允桀住在這里的事情,她是打死都不會告訴茉莉的。

「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就先回去吧!」

不顧金朵兒一臉為難的表情,司茉莉攀著別墅的雕花大門,左踩右翻,好不容易才翻入別墅的內側,但她途中搖搖晃晃的動作,著實讓金朵兒捏了一把冷汗。

「看,我不是安全的進來了嗎?朵兒,你先回去吧!」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就連司茉莉也不敢相信,她會這麼順利就翻進來。

勉強點了點頭,金朵兒總算接受了司茉莉的提議,她們在這兒也站了好半天,卻沒有半個保全出現,或許司茉莉傻人有傻福,可以平平安安的見到雷允桀。

揮揮手,司茉莉開開心心的揮別金朵兒,小心翼翼的邁著步伐,一步步朝別墅前進。

見好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金朵兒這才轉過身,準備離開。

沒想到她卻直直撞進一堵堅實的胸膛里。

「我可以問問你來這里做什麼嗎?」

男人故作輕松地問道,但听在金朵兒耳中,卻猶如催魂喪鐘般駭人。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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