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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匪搶妻 第7章(1)

心急如焚的翟虎子闖進鎮上最好的大夫家中,二話不說直接用刀駕著大夫與小廝,命他們帶上所有能醫治孩子上吐下瀉的藥草,隨同他們一起趕回村子里。

暗淡的月夜里,他們在崎嶇的道上策馬狂奔,唯恐稍有延遲。

被硬架起來的大夫與小廝在馬背上震來震去,幾次都差點被拋出去,兩人嚇得臉色蒼白,嘴里不斷念著佛號,祈求在被土匪殺死之前,不會先摔斷脖子。

嚇得快魂飛魄散的大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抖顫著聲問向身前黑沉的臉、可怕的男人。「大王,請問您是要帶我們去哪里?」

拼命趕路的翟虎子壓根兒就不理會身後飄散在風中的詢問聲,他揚鞭催促馬兒狂奔,恨不得身下的馬兒生有翅膀,能夠馬上帶他們回村。

大夫見他只顧著趕路,連回他一句都不肯,哀怨地閉上了嘴。

翟火頭所騎的馬兒腳力不如翟虎子的坐騎,載著小廝遠遠落在他們身後,嘴巴吆喝著馬兒快跑。

在馬兒干到筋疲力竭,身後的大夫又嚇得魂飛魄散之際,翟虎子總算看見村子的輪廓。站在村口引頸期盼的村人看見策馬狂奔歸來的身影時,喜出望外揚聲大喊︰「回來了!虎子他們回來了!」

一聲接一聲,大伙兒相互傳遞這個好消息。

在屋內照顧孩子們的芷凌听見他回來的消息是,高興地快流下淚來,緊握著躺在木板上彩虹的小手說︰「彩虹,爹回來了,他把大夫帶回來。」

「爹……」彩虹一听見爹回來,馬上睜開眼,開心地笑揚了眉。

策馬進村的翟虎子勒馬止步後,立即躍下馬背,將馬背上的大夫揪下來,但是看不見孩子們,令他的臉色更加黑沉陰郁,扯開嗓門急問︰「孩子們呢?都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他回來得太慢?怎麼會這樣?為何不等他?為何?

圍上來的村人們見他一臉焦急與懊悔,連忙告訴他︰「孩子們在大屋里,芷凌姑娘和村里其他女人正忙著照顧。」

翟虎子目光轉向大屋,果然見到大屋內燈火通明,他扯著大夫奔向大屋,邊跑邊說︰「你給我好好看看孩子們到底是生了什麼病,一定要醫好他們,懂嗎?」

「我……我……」大夫被拉著跑,見村中其他人緊追在後,心想,他一定得醫好土匪大王口中的孩子,否則他恐怕會走不出這個村子。

翟虎子出現在大屋門口,有若神祗為眾人帶來一線曙光,屋內的女人們有志一同轉向他,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向他發出求救。

「虎子,你快讓大夫看看我的孩兒。」

「不!懊讓大夫先看我的孩子。」

女人們爭先恐後,都想要讓自己的孩子優先獲得治療。

大夫被這場面嚇得縮在高大的翟虎子背後,就怕一個不小心會被這群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全都安靜!」他大聲一喝,灼灼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焦急的女人,最後定在心愛的女人身上,此刻的她發絲凌亂、狼狽不堪,可看在他眼里卻是美麗得足以奪去他的心魂。

她的存在,讓他擁有無比堅定的信心,相信此刻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會有辦法一肩扛起,絕不會讓村子少掉任何一個孩子。

芷凌對上他有神的黑眸,恐懼離她遠去,因為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悶不吭聲全都扛下來,他就是這樣一個能夠讓人依靠的男人。

「嚴重的先來,哪個孩子最嚴重?」話是問著大伙兒,雙眸始終不曾自芷凌身上移開過。

問題埔問出口,每個女人都說自己的孩子最為嚴重。

「是果兒,果兒吐得很厲害。」如銀鈴似的嗓音並未被其他聲音吞噬,獨排眾議清楚地傳達進翟虎子耳中。

她很想自私的讓大夫先過來為彩虹診治,可是她更清楚可憐虛弱的果兒比其他孩子更需要大夫,是以她不得不痛下決定。

「是果兒嗎?他在哪兒?」翟虎子相信她的判斷。

「在這兒,果兒在這里。」果兒的娘听見芷凌為果兒出聲,高興得淚水直流,其他女人深知果兒的情況,也沒人再出聲。

翟虎子帶著大夫來到果兒身邊,見到原本雙頰圓潤的果兒,臉頰完全凹陷,嚇了一大跳,立刻命令身旁的大夫。「果兒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快點看看他是生了什麼病。」

「好,我這就看。」大夫被滿屋子病懨懨的孩子嚇著,開始號脈診斷。

屋內除了孩子們痛苦的申吟哭泣聲外,所有大人皆噤聲不語,等著听大夫說。

號完脈的大夫再翻開果兒的眼皮,打開果兒的嘴巴,看他的舌頭。

「怎樣?果兒究竟生了什麼病?」心急如焚的翟虎子急著想知道結果。

「不是生病。」大夫作出診斷。

「不是生病怎麼會又吐又拉的?」翟虎子問出眾人心中的疑問。

「應當是中毒了。」為了確定診斷無誤,大夫該診斷躺在果兒旁邊的大毛,再進一步確認。

一句中毒使得屋內所有人皆倒抽了口氣,孩子們與人無冤無仇,究竟是誰那麼狠痛下毒手?

突然間,每個人腦海中皆浮現同一個念頭,嚴格說來,孩子們都待在村里,若有人對孩子們下毒手,一定也是村里的人,眼下村里唯一最讓人無法信任的陌生人非冉芷凌莫屬。

女人們想到白天時,孩子們都圍繞在冉芷凌身邊,那不正是她最好下手的機會嗎?

所有人不約而同以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她,其中一名婦女不客氣的質問︰「你對孩子們做了什麼?」

「我只是說故事給孩子們听,並沒有對他們做任何事。」發現自己成為眾人懷疑的目標,芷凌馬上澄清。

「真的是這樣嗎?」春桃借著質疑聲浪,一點都不相信她。「我與孩子們無冤無仇,完全沒理由傷害他們。」「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你會不會看孩子們不順眼,因而對他們下毒手。」在春桃心里,冉芷凌是個有心機的女人,會對無辜的孩子們下手,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不錯。」其他女人覺得春桃說的對極了,紛紛附和。

「好了!全都住口!她不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何況她也沒有毒害孩子得理由,所有人都不許再懷疑她。」翟虎子大聲一喝,凌厲的目光掃向在場所有人。

每個被他忿怒燃燒的目光掃到的人全都禁了聲,在心里泛著嘀咕,但不敢再提出懷疑。

唯獨春桃不服地抿唇瞪向冉芷凌,不滿地再提出疑問︰「我看得很清楚,白天時她就和孩子們在一起,若不是她從中作了手腳,孩子們怎麼會中毒?」

春桃提出的質疑,使村里的婦女更加深對冉芷凌的敵意。

翟虎子為她挺身而出,使孤立無援芷凌內心充滿暖意,有他的一句話,就算被再多人懷疑,都傷不了她。

「大毛,你說,冉姑娘和你們在一起時,是不是拿了什麼東西給你們吃?」春桃故意揚聲問大毛。

「大毛你盡避大聲說沒關系,有娘在,別怕!」大毛娘已做好準備,只消大毛說出冉芷凌所作的惡事,她絕對會狠撲上去,為兒子討回公道。

「沒錯,大聲說出來。」其他的人都認為孩子們中毒的原因就出在冉芷凌身上,紛紛附和。

翟火頭這時帶著小斯趕到大屋,不解地看著滿屋子同仇敵愾的眾人,靜靜地走到翟虎子身旁,靜觀其變。

「我家小姐萬萬不可能做出傷害孩子們的事!」翟吉人見狀跳出來喊冤。

「不錯!一定是你們誤會她了。」許金花站到芷凌身邊,以防萬一。

「听大毛怎麼說就知道了。」春桃認為事實若真是如此,翟虎子他們絕對無法再維護冉芷凌。

所有人將注意力全放在大毛身上,等著他說出事實真相,好讓他們懲治冉芷凌。

翟虎子昂然而立,大有誰敢動芷凌一根寒毛,他就讓對方吃不完兜著走的打算。

他打從心里相信芷凌不會毒害孩子,無論如何,他護她是護定了,就算全村的人對他不諒解,他都義無反顧。

問心無愧的芷凌毫不畏縮,坦然面對眾人的敵意。

「沒有……芷凌姐姐沒有拿……東西給我們吃……」大毛虛弱地搖頭。

「連水都沒有嗎?你再想仔細一點。」春桃不滿地尖聲追問。

「沒有。」大毛再次搖頭。

「事實已經很明顯擺在眼前了,她並沒有拿任何東西給孩子們吃,孩子們會中毒完全與她無關。」翟虎子聲若洪鐘,心下著實為不用于自己人翻臉對立而松開了口氣。

緊抿著唇的春桃內心波濤洶涌,本以為可以借此將冉芷凌趕出村,想不到竟會失敗,沮喪的她挫敗地直跺腳。

聞言,其他人發現誤會了冉芷凌,這才放松繃緊的背脊,不再仇視她。

「既然她沒有拿東西給孩子們吃,那孩子們究竟是吃了什麼才會中毒?」實在是想不通,每一家吃的東西皆有些許不同,怎麼會除了襁褓中的嬰孩以外,其他的孩子都中了毒?

「大毛,你們這幾個小表背著大人吃了什麼?」翟虎子雙臂盤胸,沉著臉審問孩子們的頭頭。

「我們……在山上摘了野蘑菇烤來吃。」大毛不敢說謊,乖乖說了出來。

「什麼樣的野蘑菇?」翟虎子黑沉了臉,眉心仿佛打了數十個結,心里約莫有了底。

「是顏色很漂亮的野蘑菇。」大毛一想到野蘑菇鮮美的滋味,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巴。

翟虎子揚了揚下巴,指著其他病懨懨的孩子問︰「其他人都跟著一塊兒吃了?」

「對。」大毛點點頭。

「那就對了,一定是那些野蘑菇有毒,孩子們不曉得便烤來吃,幸好他們是吃了只會拉和吐得野蘑菇,有的顏色更鮮艷的野蘑菇是會吃死人的。」大夫听完大毛的敘述,作出結論。

「你們這些笨孩子,我們不是常常告訴你們,別亂摘東西塞進嘴巴嗎?怎麼都講不听?」大夫們找出中毒的原因後,開始破口大罵,教訓著貪吃的孩子們。

孩子們一個個哭了起來,覺得實在是很倒霉,已經又吐又拉折騰好半天,現下居然還要被大人痛罵。

大夫向大毛詢問野蘑菇的特征後,開始開藥方。

事實已擺在眾人眼前,芷凌滿腦子只有身旁的彩虹,沒心思去想大伙兒是否欠她已個道歉,趁著大伙兒忙著教訓孩子之際,對翟虎子使了個眼色,要他到身邊來。

想要為她討回公道的翟虎子皺著眉來到她身畔,問道︰「女人,你有什麼事嗎?」芷凌沒回答他,而是拉過他的手,覆在彩虹的小手上,柔聲對她道︰「彩虹,你瞧,爹回來了。」

彩虹綻放笑顏,將翟虎子的大掌拉到頰邊,要他模模她的臉。「爹……」

「啊?」翟虎子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完全不懂自己何時成了彩虹的爹。

芷凌送他一拐子,眨眼暗示他,快裝作是彩虹死去的爹。

他鬼祟地東張西望後,羞紅了耳根子,低聲對她說道︰「女人,這里人太多,你不能在這里引誘老子。」

當然,她若私下這樣對他,他絕對毫不客氣狠撲上去,可惜地點不對、時間不對,或許他可以說服她,晚點兩人私下獨處時,她想怎樣對他拋媚眼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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