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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兔 第9章(1)

燦燦陽光,百花盛開,溫暖的和風吹得人心情愉悅,不自覺上揚。

合上眼的曉兔好心情地枕著殷槐笙的大腿,躺在柔軟如地毯的草地上,享受陽光照拂。

在兩人周圍種植著海棠樹,白色的花朵枝頭綻放,猶如點點白雪,散發出清香。

殷槐笙以修長手指輕撫曉兔如飛瀑般濃密的發絲,低下頭對她寵溺一笑。「瞧你,舒服得只差沒打呼嚕。」

慵懶掀眸,朝上方的壞眼狐狸嬌俏一笑,語帶濃濃睡意。「這麼好的天氣,很難不讓人好心情的打起瞌睡。」

其實除了天氣好外,最教她開心的莫過于徐水蓮不再以言語攻擊辱罵,生活中罕見的平靜祥和,使她每天一睜開眼,唇角便會不自覺上揚。

「想要更開心嗎?」他語帶玄機問。

「當然想,不過我們要做什麼?」她好奇地翻坐起身,精神全都來了。

他應該不是要找她出門興風作浪才是,畢竟他這陣子在京城過得夠開心了,徐家被債主們逼得顧不得臉面開始變賣家產,原本的囂張氣焰不再,在京城都快抬不起頭來,哪還敢找他們麻煩。

他又拿出大把銀兩資助翡翠姨娘,讓這個月前往翡翠閣的尋芳客免費飲酒,打得沁香樓沒酒客上門,紅娘悔不當初,哭哭啼啼上門討饒,殷槐笙冷硬的將紅娘拒于門外,翡翠姨娘亦是如此,沁香樓撐不下去是早晚的事。

雖然曉兔沒有出門,不過婢女會將外頭發生的事告訴她,讓她知道傷害她的人下場一個比一個還慘,她並不同情那些人,但也沒有高興得放鞭炮慶祝,只是為他們感到可惜,明明可以當更好的人,為何要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太可惜了。

殷槐笙故作沉吟。「學小猴兒比賽爬樹如何?」

「啊?听起來一點都不有趣。」曉兔捻得嘟起紅灩灩的唇瓣。

黑眸閃閃發亮,興致勃勃說道︰「那拿珍珠當彈子,咱們在這兒挖洞比賽彈彈子?」

「花園這麼大,等咱們挖好洞,天都黑了,而且隨便一彈就會找不到珍珠,不好。」她搖頭否決,一點也不想象無頭蒼蠅埋頭找珍珠。

「那跳進湖里來個鴛鴦戲水?」他在心里直發笑,認真的逗她。

她偏頭認真考慮,玩水是挺有趣的,不過她怎麼覺得他在胡說八道?而且他的雙眸太過閃亮,壓根兒就是壞眼狐狸再現,所以她可以非常肯定,剛剛他全部是在胡謅。

「不如你當小馬兒,讓我騎著玩好了。」她笑彎了眼兒,快樂陪他胡說八道。

「好啊,如果我當馬兒讓你騎,有什麼獎賞?」他拉過她的手移至唇邊,在她的指關節上印下一吻,爽快答應。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眼神看起來挺賊的,像在算計著什麼,而且被算計的人正是我?」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聰明的選擇快逃?

「我家的小兔兒愈來愈機靈,這麼快就看穿我的邪惡計謀,你說我該怎樣稱贊你才好?」輕咬了下她的指關節,再曖昧的以舌尖輕恬,灼熱黑眸充滿誘惑直勾勾盯著她。

挑逗的啃吻,惹得她腳趾蜷曲,整個人幾乎要融化在他壞透了的眼瞳里,口干舌燥的月兌口說道︰「阿笙,依你現在這副邪惡的模樣,若是說出要將我賣掉的話,我肯定也會欣然同意。」

聞言,朗聲大笑的殷槐笙用力將她帶入懷中,以額逗摩著她的額。「傻小兔兒,我這般愛你,怎值得將你賣掉。」

「你……真舍不得,真那麼愛我?」深厚愉悅的笑聲使她心情飛揚舒暢,沾滿蜜糖的愛語听再多次也不會膩。

「傻瓜,要說我多少次你才會明白,全京城的人都曉得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又怎麼會舍得將你賣掉?」他快樂的以更多甜言蜜語喂養她。

她內心盈滿喜悅,揚起燦爛的笑容。「為何全京城的人都曉得你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莫非你忘了我為了找你,帶人沖進沁香樓將徐書進打得半死?再加上先前我也為了你在‘京饌酒肆’與徐書進大打出手,這樣全京城的人若不曉得我迷戀你,未免也太蠢了,所以……」他一點都不在意被旁人知道曉兔對他有多重要,他巴不得世人全都知道,白曉兔完完全全屬于他殷槐笙所有,任何人不得覬覦。

「所以?」他話不一次說完,讓她快急死了。

「所以你要負責。」他賴著她。

她狐疑的瞅著他。「你所謂的負責難道是要我對著全京城的人大聲宣布,我非常迷戀你?盡避這是事實,可是我可沒辦法當著眾人的面大聲說出來,要不,若是有人想揍你,我跳出來幫你打幾場架如何?這樣大家就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了。」

她的猜測與興致勃勃的提議,教他忍不住捧月復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好不容易止住滿腔笑意,大掌捧著她的小臉說︰「傻兔兒,最近想揍我的人多的是,恐怕你會有打不完的架。」

「沒關系,我挺能打的。」哼!誰敢欺負她的壞眼狐狸,她就和對方拼了。

「果然是我的傻兔兒,為什麼你就想不到我要的負責,是更能將我們倆緊緊牽系在一塊兒的承諾?」他輕啄了下紅灩灩的唇瓣。

曉兔的心因他的話頓時漏跳了好幾拍,不斷猜想他口中緊緊牽系的承諾所指為何,想得愈多,雙頰便燒灼得益發火紅,眼眶不由自主發熱,莫名想要流淚,貝齒緊咬著唇瓣期待著。

殷槐笙伸出食指,溫柔抹去無聲自她眼角滾落的淚珠,揚唇一笑。「小兔兒咱們成親吧!」

包多喜悅的淚水潸然滾落,她又哭又笑,得拼命眨去過多的淚水,才有辦法看清眼前這張教她愛了好久、好久的臉龐,想要開口答應,喉頭卻梗住,只能不住點頭。

他輕笑地將哭花了小臉按進胸膛,打趣道︰「你這是開心流淚,或是覺得太委屈?」

「我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哭個不停,明明是那樣高興……」她一直熱切期待他說要娶她的這天到來,想不到這天真的來臨,她會開心成這樣。

輕搖著懷中嬌軀,明知故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並不覺得委屈,是很高興答應與我成親嘍?」

她點頭如搗蒜,以濃濃的鼻音回他。「一點也不委屈,我很高興你要我當你的妻子。」

「那……有高興到快飛上天去嗎?」他需要更多滿足他虛榮的保證喂養。

她嘟起嘴巴,捶了他胸膛一記,徹底滿足他,大聲回答。「有。」

「果然是我的乖兔兒,總是這麼老實,給你個獎勵。」他的虛榮心被他喂養得飽飽,開心的嘟起嘴巴,將自己當成獎勵送出去。

曉兔噗哧一笑,避開他的吻,指尖輕刮他的臉頰。「真不害臊,我看是你給自己獎勵才對。」

殷槐笙轉頭咬了下她宛若青蔥般的指尖。「順從自己的有啥好害臊的,現下你可以吻我了吧。」

他的直言不諱實在是教她難以拒絕,可她偏又想吊他的胃口,便故意擺高姿態,昂高下巴,驕傲地說︰「我得考慮一下要不要順從你的。」

「哦?」突然轉變的語氣與態度,使他感興趣的陪她玩。

壞眼狐狸危險地半眯著眼,寸寸逼近,溫熱鼻息噴吐在柔女敕的肌膚上,輕搔不已,使得原本想使壞的曉兔氣勢瞬間輸他一大截,他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張口吞了她,此時逃跑不曉得來不來得及。

悄悄的想往後移動,卻發現動彈不得,因為裙擺已被洞燭先機的壞眼狐狸壓住,她對他干笑了兩聲。

他俯身親吻了下她小巧的耳朵,低道︰「想逃嗎?」

突然壓過來的身軀教她往後倒臥在柔軟草地上。「沒有啊,我怎麼會想逃?」

「是啊,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會想逃呢?」他享受著她的忐忑不安,傻兔兒想玩火,卻不知一旦火苗被點燃,很快就會變成燎原大火。

「呃……那個……阿笙,你這樣壓著我,會讓我爬不起來。」她伸手輕推了下厚實的胸膛。

老天爺!她羞得全身都快要著火了!

「那就不要起來,反正我本來就沒有讓你起來的意思。」他邪惡對她露齒一笑,露出森白好看的牙齒。

「你想做什麼?」可不可以不要再戲耍她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兒?她已被他渾身散發的誘惑給迷得團團轉,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照我剛剛跟你說過的,順應我的,讓我對你為所欲為。」他拉起她的一撮頭發,以發尾輕搔她的鼻尖,善心大發地事先預告,讓她有心理準備。

「咦?」伸手拍掉使壞的大掌,以免打出噴嚏,噴得他滿臉口水。

糊成一片的腦袋瓜不斷想著,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他真要對她……這時候她該怎麼做?是欲迎還拒,還是換她使壞將他反壓在地,嚇死他?

「別想了,對你的欲迎還拒,我的興致不大,不過我倒是很歡迎你將我反撲倒地。」他揚唇一笑,改為鼻尖摩著她的鼻尖。

「你怎麼會曉得我在想什麼?」曉兔驚奇瞪大眼,對他看穿她心思,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我神通廣大。」他驕傲挑眉,事實上已在心底笑翻了,說她傻真不是冤枉她,她竟然完全沒發現自己早已說出內心想法,如此傻氣;如此驕憨;如此動人,莫怪他總舍不得將雙眼自她身上移開。

「你確實是很神通廣大。」曉兔對他崇拜得無以復加。

「所以我可以領取獎賞了?」他故作詢問,其實早已勝券在握。

曉兔紅透了小臉,羞到說不出歡迎他領取獎賞的話,誰曉得他會做得多過分,可是……可是……哎!她不知道啦!

「不說話,我當你同意了。」壞眼狐狸低頭給欲拒還迎的小兔兒一個極為火辣纏綿的熱吻。

懷里這個甜美傻氣的小美人,終于快成為他的妻子,在開口求親時,即使預料她不大可能會拒絕,但他仍舊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當她突然落淚,他內心是驚惶失措的,就怕她拒絕。直到她點頭答應,這才松了口氣。

狂烈的熱吻吻得她熱血沸騰、嬌喘連連,輕顫不已,更加惹人憐愛。

「壞眼狐狸,我愛你……」藕臂緊緊勾著他的頸項,透過被吻腫的粉唇傾訴愛語。

「我知道,我的小兔兒,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更濃烈激情的熱吻纏上朱唇,有力的雙臂緊緊擁抱這個他要用下輩子去疼愛的女人。

一字字、一句句甜蜜愛語教人百听不厭,一遍又一遍,美麗得像首詩,穿過體膚,停駐悸動心扉,烙下屬于彼此的印記。

月黑風高的深夜,月兒遭雲朵藏匿,幽幽淡淡,一陣風吹過,牽動院中樹梢,惹得樹葉蚤動,發出沙沙聲音。

殷槐笙所居住的「清院」廊上點了燈火照明,屋內亦留有一盞燈,為的是防止他夜里起身會不小心被桌椅絆著。

一抹黑影足不沾地潛入「清院」,鬼祟的左右張望,確定沒人發現時,嘴角狡獪一笑,據買下殷槐笙性命的買主所提供的消息,殷槐笙忠心耿耿的護衛趙平因家中有事返家一趟,所以今夜是殺掉殷槐笙的最好時機。

在他看來,不管趙平在或不在,他都有辦法除掉殷槐笙,可既然買主堅持要他在今天出手,他就順買主的意,反正犯不著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黑影以刀面輕挑開緊閉的門扉,輕巧閃入的同時,掩上了門,躡手躡腳穿過小廳,進入內房,滿布血腥殘酷的眼眸鎖定垂下紗帳的大床。

他一步步靠近,帶著冷絕肅殺的氣息,說實在的,這樁買賣簡單得讓他閉上雙眼也可以成功執行,待他一刀割斷殷槐笙的喉嚨後,下半夜便可縱情聲色,好好玩樂了。

輕輕地撇開紗帳,即見殷槐笙背對著他睡得像頭死豬,輕蔑一笑,以輕若蚊蚋的聲音說道︰「殷槐笙,你死定了。」

手中的刀揚起,對著殷槐笙的頸子砍下,眼眸狂熱期待見血。

就在刀鋒要發出劃過人體肌膚悅耳的聲音時,倏地,躺在床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踹他一腳,殺手往後飛跌落地,撞壞了房內一張楠木雕花座椅。

埋伏大半夜的趙平火速跳下床,執起藏在被中的刀砍向殺手。

「他女乃女乃的!你竟然沒出城!」發現上當的殺手閃躲趙平的攻擊,低咒。

于兩人交手時,房外傳來整齊的跑步聲,外頭明亮的燈光將黑夜變成白天,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來。

殺手發現自己竟落入天羅地網之中,而他要刺殺的對象殷槐笙在護衛保護下,饒富興葉四平八穩坐在紫檀木椅中看著他與趙平交手,手邊的花幾上有一盅茶及一盤瓜子,宛如是來看戲的,殺手氣得破口大罵。

「殷槐笙,你竟埋伏設下陷阱!」原想趙平不過是個護衛,功夫不會多了得,沒想到他會被打得節節敗退。

「不埋伏,難道要傻乎乎的送上脖子嗎?」殷槐笙嘖了聲,端起茶盅啜了口香氣四溢的「黃山毛峰」。

說來他對殷尚文父子真的是非常體貼,知道他們倆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便刻意安排趙平有事出城的假像,讓殷尚文父子不再像無頭蒼蠅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殷尚文父子使的手法讓他有點失望,還以為會有大批殺手闖進府里,他還安排部署人手,以防曉兔受到傷害,結果是他高估了殷尚文父子,才來這麼一個不怎樣的殺手,使得今夜甕中捉鱉的戲碼不夠精彩,害他無聊得都要打起哈欠來了。

「少爺,嘗點玫瑰糕。」劉管事送上廚娘做的玫瑰糕。

對玫瑰糕興致不大的殷槐笙拈了一塊,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故意要氣壞殺手,啟唇以悠揚的嗓音說︰「我瞧殺手就快落敗,不用再送上茶點了。」

「是,少爺。」劉管事恭謹回答。

完全遭人看輕,教已經快招架不住的殺手氣得快吐血,發出怒吼。「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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