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展正如火如茶地展開,信堂調配了大量人力戒備,以防有任何的閃失。原本商恩妲說干脆將保護她的人力全調去支持,但翟煜申和老爺子總是放心不下,依然二十四小時配給一名保鏢給她,商恩妲也只得無奈地接受。
這天早上她陪翟煜申吃完早餐,他出門上班,而她因為下午才有課便回房休息,找事情打發時間,沒多久魏詩玎打電話給她,道︰「妳可以到我房間來一趟嗎?我有話跟妳說。」
這些日子商恩妲眼睜睜看著她不斷地騷擾翟煜申,早已感到不耐,本就想找一天與她談判,現在听她這麼說,倒也正中下懷。
「好,我現在過去。」
走出房門,她對保鏢道︰
「魏小姐找我,我過去她房間,你不用跟過來了。」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談判,這種事她不想讓外人听到。
「我跟妳到她房門外等。」保鏢道。
商恩妲不由得失笑,「我人在翟家,還怕出意外嗎?」這保鏢未免也太盡忠職守了。
「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答應不跟著妳進去,但一定要在房門外等妳出來。」
「那好吧。」她不想為難他。
兩人來到了魏詩玎的房外,保鏢依言站在門外等她,商恩妲進去後等魏詩玎關上了房門,才道︰
「說吧!」
魏詩玎冷然的俏臉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冷笑。「商恩坦,我真沒想到妳會是我的勁敵,如果妳不來犯我,我也不會對妳怎麼樣。」
「感情的事情是兩相情願的,我跟煜申兩情相悅,妳還是盡早放棄對大家都好。」
「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會讓妳如願。」魏詩玎臉上閃過一絲冷狠。
商恩坦不禁臉色一變,為愛瘋狂的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她這才想到自己似乎錯估了她的瘋狂,如果她存著兩敗俱傷的打算,那自己豈不是白白的陪葬?想到這兒她一心想離開,卻見魏詩玎往門口一擋,手中揚起一把槍。
「妳瘋了!」商恩妲驚駭道,想揚聲大叫門外的保鏢,卻只見她手指在板機上一扣,忽然之間眼前一黑,便此不省人事。
等商恩妲再度醒來,首先見到的是魏詩玎得意的冷笑,之後便發現自己被牢牢綁縛在椅中動彈不得,身體的知覺也十分遲鈍,顯然那把槍射出來的並非子彈,而是麻醉針,這是信堂普遍配備的「武器」,魏詩玎擁有這類東西是稀松平常。
「妳以為我拿的是真槍,射的是子彈,是嗎?妳怕了對不對?」
魏詩玎咯咯嬌笑,商恩妲只感到毛骨悚然。
「妳想怎麼樣?」她力持鎮靜,或許門外的保鏢見她許久沒出去會感到奇怪而進來采視,現在她可不想再昏迷一次。
「妳一定在想,妳昏了多久,門外的保鏢什麼時候才會進來救妳,對不對?」魏詩玎的眼神像部X光機,危險而精準地透視商恩姐內心的想法和恐懼。
商恩坦不再說話,心卻斗地沉落,魏詩玎既會如此說,代表門外的保鏢八成也中了她的圈套,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沒想到最安全的地方竟是最危險的地方,她在外面安然無恙,反而在翟家著了人家的道,馬昌中那時提醒她當心魏詩玎和翟亞申,如今果然應驗了。
「嘖嘖嘖,這麼冷靜,真不簡單,告訴妳好了,妳的那個貼身保鏢就躺在那兒。」
商恩妲奮力地轉頭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個男人穿著皮鞋的小腿,俯臥在地上,她頓時感到渾身乏力。
「妳放心,他中的麻醉劑量比妳高得多,沒這麼快醒來。還好我在信堂的地位還是很具威信,他對我的提防心沒那麼重,而且男人嘛,對一個美麗的弱女子哪兒放在眼里,所以嘍,我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偷偷地拿槍對著他的肚子射了一針,他根本就沒防範,只是我沒想到一個男人昏倒之後這麼重,拖得我累死了。」說著大笑起來。
商恩妲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得意非凡,只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厭惡。「好了,妳的計策已經成功了,那又怎樣呢?」她打斷了魏詩玎刺耳的笑聲,只覺她清秀嬌美的俏臉有種說不出的丑陋,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怎樣?很簡單啊!我就把妳裝在行李箱中,找人抬了出去,然後把妳賣給人蛇集團,妳覺得這個主意好不好?」
商恩妲知道魏詩玎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害怕,這樣她才能達到貓戲老鼠的快感,真到了這個地步,她反而鎮定下來,甚至唇畔一揚笑了笑。
「妳笑什麼?」魏詩玎眼眸微瞇,冷笑道︰「死到臨頭,妳還笑得出來?」
「既然都要死了,笑跟哭有什麼差別嗎?像妳,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把我害死之後妳的大好人生也毀了,那麼妳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差別嗎?反正我們兩個是要一起死了,妳是笑著死,我為什麼要哭著死呢?」商恩妲淡淡道。
魏詩玎一呆,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理智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憤恨又主宰了她的心。「任妳口才再怎麼好,也救不了妳!我不會上妳的當!」
螻蟻尚且偷生,商恩妲自然不想死,但落到這瘋女人手里,她卻也無法可施,心里明白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她曾對自己說過,要愛翟煜申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所謂,但此刻想到他心里不禁一陣難過,他若是知道她出了事,會有多難過、多自責。
「我真不明白妳說妳愛煜申,怎麼會做這種事。」商恩妲沉靜地凝望著她,一字一句清晰異常。「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他呢?他負責保護我,卻讓我出了意外,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之中,他若是振作不起來,翟爺爺也不可能將信堂交給他了。只因為妳愛不到他,就要毀了他,妳這種愛我真是無法理解。」
魏詩玎臉色愈來愈蒼白,在商恩姐出現之前,她本來也自認是個善良純真的小女人,愛翟煜申的心執著而無悔;可這些日子看他和商恩妲甜甜蜜蜜的模樣,她的心如刀-,想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竟讓一個虛假的小女孩給橫刀奪愛,教她如何能甘心?!
她滿心以為只要商恩坦消失,翟煜申就會回到她身邊,就算不會,好歹她也沒讓商恩姐好過,她寧願同歸于盡,也不願讓商恩妲如願以償!但商恩妲的話卻又令她心底的天使與惡魔開始交戰,她這麼做,煜申會怎麼想呢?他若知道她做了這種事一定會恨透了她……
魏詩玎看著商恩妲沉靜的俏臉,而商恩妲也在凝視著她神情的變化,一顆心提到了喉嚨,房間內靜得針落可聞。
終于,魏詩玎開口了,緩緩地道︰「的確,我沒有考慮得這麼多,仇恨和嫉妒蒙蔽了我的心智,但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會讓妳死得痛快點。妳放心,只要我不讓煜申知道是我做的,我總有辦法安慰他,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相信我做得到。」
商恩妲的心沉到了谷底,連魏詩玎打電話說了什麼她都沒听見,只听到最後她道︰
「我已經跟警衛說過你們會過來幫我搬行李換家具,你們動作快一點!」
看來她是打算將她弄出翟家再滅口,那麼保鏢呢?她方才說不讓煜申知道是她做的,那麼不就是……
「保鏢……妳打算怎麼處理?」
「自然是殺了。」魏詩玎語調平淡,顯得理所當然。
商恩妲俏臉慘白,大聲道︰「他是無辜的!」
「妳這人真奇怪,我要殺妳也不見妳這麼激動,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妳反倒緊張。但沒辦法,他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了,反正他們信堂的保鏢隨時準備因公殉職,他沒把妳保護好,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沒好日子過了。」
听魏詩玎說得冷漠,將人命視如草芥,商恩妲心中的怒氣一點一滴上漲,當一個人豁出一切的時候,比惡魔還可怕!但她也明白,自己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已下定決心的人,再說下去只會徒然自取其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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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坦一心希望有人會突然進來撞破魏詩玎的陰謀,然而當真有人來的時候,她的心反而往下沉,只听魏詩玎對著門外的人抱怨道︰
「你們怎麼這麼慢?!」
她知道來的人是來幫魏詩玎把她當行李運出去的人,這一出去她的命運大概就是被載到偏僻的地方殺了棄尸,他們說不定就把她的尸首隨地掩埋,而她的父母連女兒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他們大概萬萬想不到,夫妻倆為了女兒的將來千里迢迢到海外發展事業,到頭來卻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她沉浸在悲傷中,忽然听到魏詩玎一聲低呼,之後便見三個男人走進了房間,其中一個竟是翟亞申,而另外兩個大概就是魏詩玎找來的搬運工,雖然商恩妲希望有人來救她,但看到翟亞申她卻高興不起來。
「你……你怎麼會來?」魏詩玎力持鎮定地道,顯然十分意外。
商恩坦不禁感到懷疑,他們兩個不是一掛的嗎?難道她還會怕翟亞申發現?
「信堂這麼忙的時候,妳卻突然要換家具、搬行李,別人不了解妳,但我可不是笨蛋,妳的一舉一動瞞不過我的眼楮。」翟亞申冷笑道,突然舉手將兩個受制于他的搬運工用手刀斬昏。
魏詩玎臉色一變。「你想怎麼樣?」
「妳想呢?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煜申或爺爺,妳就別想在翟家待下去了。」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推向牆,一把麻醉槍落地,翟亞申另一手則鎖住了她的頸子,冷笑道︰「想偷襲我,妳還早呢!」
「好,我跟你談個條件。」魏詩玎咬牙道。「我知道你對商恩妲虎視眈眈已久,現在她就在那兒,你盡可以為所欲為,只要你幫我掩護這件事,我以後什麼都听你的。」
商恩妲臉色蒼白,這可恥的交易跟將她逼上絕路沒什麼兩樣,她打定了寧死不屈的決心,卻听翟亞申驀地哈哈大笑,他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魏詩玎怒道。
「我跟商恩妲上了床,然後呢?我就變成了妳的共犯,是不是?現在是我捏著妳的把柄,等我上了她,倒變成把柄落在妳手上了,妳想我有這麼笨?」翟亞申冷下臉道︰「魏詩玎,我本來以為妳還滿聰明的,想不到笨到這種程度,竟然會對我提出這種交易,真是令我失望。」
沒錯,魏詩玎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女人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但男人卻不見得會為了一時沖動的而毀了自己的一切。或許翟亞申確實很喜歡商恩姐,但侮辱她的結果只會令她恨他,若他也想掩飾自己的罪行,就勢必得跟她一起將商恩妲和保鏢給殺了。像他這種男人,對事業的野心遠勝一切,女人對他而言可以只是玩物,永遠不會比他自己更重要,而他追求商恩妲的最大動機本來就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她在翟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得到她的傾心意味著能得到翟老爺子更大的器重,所以他才會跟她站在同一陣線,合力破壞商恩姐和翟煜申的戀情。
但到了這個節骨眼,他的腦筋比誰都冷靜清楚,解救商恩妲對他反而有更大的利益,不但商恩妲對他感激,翟煜申也欠了他一份情,而翟老爺子更會因此感到欣慰,翟亞申在信堂的名聲威望也將更上一層樓,日後在公司就算總經理仍是翟煜申,但對他卻不能不更加尊重了。
「對,你很聰明,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是非救商恩坦不可了,這一戰是我輸給了你。」魏詩玎恨恨地咬牙道。「你救了她之後別人會以為你是個英雄,但事實上你依然還是個魔鬼!」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是個魔鬼,但妳卻是個瘋子。」
魏詩玎驀然哈哈大笑,尖銳的笑聲刺得人耳膜一陣難受。「沒錯,魔鬼會挑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甚至扮演英雄,你真是個偽君子!」
翟亞申聞言只是笑了笑,並不生氣,道︰「看在我們有過魚水之歡,我也不會太難為妳,到了爺爺面前我會幫妳求情的,不過翟家妳是待不下去了。」
他腳將地上的麻醉槍一挑,用手接住,對著魏詩玎的手臂,淡笑道︰「妳好好地睡一覺,養好精神面對宣判吧。」
商恩妲看著翟亞申射了魏詩玎一針,魏詩玎頓時軟身昏倒在地,到了這時她才稍稍安了心,知道自己是得救了,不管翟亞申是為了私心還是正義,她都感激他及時的解救。
「嚇到了對不對?」翟亞申走到她面前,笑了笑道。
商恩妲點點頭,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在鬼門關前定了一遭,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上次我跟魏詩玎設計的那件事,或許妳認定我不是好人,事實上我也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我再怎麼不擇手段,翟家的人也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是會強暴女人的下山爛。」他蹲在她身前,動手幫她解開綁縛,一邊道︰「我還是會繼續跟煜申爭權奪利,妳以後可能會覺得我很討厭,不過這跟救不救妳是兩碼子事。」
「謝謝……」她哽咽道。
商恩妲揉著得到自由的雙腕,看著他繼續幫她解開腳上的繩索,忽然他健碩的身軀一顫,臉上現出古怪的神色,那一瞬間她覺得他似乎想轉過身去,但旋即閉上了眼楮,昏倒在她身前。
他龐然的身軀倒地,商恩妲才猛然抬起頭,只見一名男子手持麻醉槍站在門口。
「馬叔叔!」商恩妲輕呼。
馬昌中掃視了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五個人,走過去踢了踢,以確定他們全都昏迷不醒。
「馬叔叔,亞申他是來救我的,你誤會他了。」商恩妲道,翟亞申會發現蹊蹺,精明的馬昌中可能也早在暗中注意著他們,而且他早就提醒過她要當心他們兩人,所以此刻見到他,商恩妲雖有些意外,卻並不感到奇怪。
「我知道,我听到了。」馬昌中淡淡地道。
直到听到這句話,商恩姐才開始覺得不對勁:心跳不知不覺加速了跳動,一股恐慌和涼意竄入了背脊。
他明明知道翟亞申是來救她的,卻將他弄昏,這可能性只有一個……
「你……就是藏身信堂的內奸?」她輕顫的語調緩緩問道,然而她雖這麼問,自己卻也無法相信。慈善和藹的馬叔叔,怎麼會是內奸?他是信堂的元老重臣,是翟老爺子身邊的親信,他怎麼會是內奸?!但若不是他,誰能在信堂隱身那麼多年不被發現?可他為什麼要背叛?商恩妲的內心一團混亂,反而忘了自身的安危。
「妳的反應倒很快,可見老爺子跟妳提過這件事了,妳是個可愛的女孩,我也很喜歡妳,只要妳乖乖的,我不會傷害妳。現在起我會把妳放在安全的地方,等時候一到,我希望可以讓妳活著出來,懂嗎?」馬昌中平淡地道。
商恩妲看著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只覺自己似乎不認識他。
「為什麼?」她心頭涌現的巨大疑問,反而蓋過了對危險的恐懼。
「妳會知道的,現在妳還是再睡一下比較好。」
商恩坦甚至沒看到他抬手,便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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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姐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醒來,她強撐起昏沉沉的身軀掃視周遭的環境,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簡單舒適的小套房內,一旁幾上甚至擺著飲料和便當,衛浴設備、換洗衣物一應俱全。她想起昏迷前的事,不禁苦笑一下,她的囚室還挺舒適的,總算是比棄尸荒野好一點,她自嘲地想。
盡避明知門一定被反鎖,她還是不死心地試了一下,才頹然地坐倒,嘆了口氣。
她想起翟煜申,隔太久沒有她的消息他一定知道她被擄了,在信堂這忙的時候她還出事,對他一定是痛苦的煎熬,想著不禁一陣心疼。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即的危險,雖然失去自由,倒也能隨遇而安,但他可就不同了,對于她安危的想象總難免無限放大,不知道她是不是遭受什麼樣的折磨,那才是最痛苦的地方。
商恩妲躺在床上發呆,肚子餓了就吃點東西,無事可做被囚禁的生活實在無聊,她想著外面可以想見的混亂情況,想著馬昌中為何要背叛翟老爺子,愈想愈是煩心不解,當腦袋昏沉,才漸漸地睡去,然而夢中不斷地警醒卻也令她極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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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老爺子書房中,氣氛嚴肅而沉默,他的神色是震怒的,銳利的眼神掃過魏詩玎和翟亞申。他們還沒醒過來就已被佣人發現,但商恩妲卻已不見蹤影。
翟煜申雖然表現得很鎮靜,除了緊捏的雙拳、緊繃的下顎透露出他的痛苦外,他連話也沒有多說一句。
「恩妲的貼身保鏢已經證實妳弄昏他,還有兩個搬運工坦言是妳叫他們進來將恩妲運送出去的,魏小姐妳還有什麼話說?」翟老爺子冷冷地道,稱呼也已從詩玎改成了魏小姐,幾年的密切關系到此刻已蕩然無存。
「這個我承認,但她失蹤跟我無關,翟亞申把我射昏之後說不定把她給擄走,卻偽裝成有人偷襲他,否則以他的機警怎麼可能會被弄昏?」魏詩玎冷冷地瞪著翟亞申道。
「我阻止了妳的陰謀,現在妳故意想來陷害我,妳這女人還真是蛇蠍心腸!」翟亞申咬牙道,他連射昏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這口鳥氣已經夠令他火大的了,魏詩玎竟然還硬在他頭上倒糞,若不是在場的人這麼多,他會忍不住一巴掌打過去。
「隨你怎麼說了,總之她失蹤的時候我已經昏了,我的幫手也昏了,起碼我是清白的。」魏詩玎冷笑道。
「妳給我閉嘴!」翟老爺于冷斥道。「妳想對恩妲不利就已經夠惡劣了,現在是誰擄走了她我們自然會查清楚,不容妳在這里隨便給人扣罪名!妳現在立刻去把東西收拾干淨,滾出翟家,要是敢再有任何不軌意圖,別以為妳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妳魏家那丁點兒產業我會讓它們蕩然無存!到時候妳全家不流落街頭我不姓翟!」
魏詩玎臉色慘綠,想到她的父母家人,所有氣焰不由得全消,就算她不想自己,也不能不考慮她的家人。她不由自主望向翟煜申,她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他呀!然而他的眼神只有北極寒冰似的冷冽,宛如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心碎了,不知不覺流下淚來,知道這里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抬起沉重的雙腳,行尸走肉的走了出去。
「爺爺,謝謝你相信我。」翟亞申激動地道。
「你是我的孫子,我很了解你,雖然你有野心,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更不相信你會做這種傻事。不過在水落石出之前你仍然是嫌疑之一,你要配合調查。」翟老爺子道。
「我明白。」翟亞申點點頭,「但到底有誰能夠自由進出翟家將恩妲擄走呢?」他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向沉默站在一旁的馬昌中,問道︰「馬叔叔,那個時間家里除了佣人和輪職保鏢之外,還有誰在?」
「名單我已經列出來了,但不能排除主使者買通或早安排了佣人、保鏢混入家里,讓我們無法防範,趁機將恩妲小姐擄走。」馬昌中道。
「唉……」翟老爺子長嘆一口氣,一向精神爽矍的他宛如一下子老了不少。「亞申、昌中,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有話跟煜申說。」等兩人退了出去,他慈藹地望著最疼愛的孫子,因為明白他的心情而心痛。「這件事很明顯是『那個人』做的,我不希望恩妲成為抓出那個人的釣餌,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有負商家夫妻的所托。」翟老爺子嘆道。
「如果……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遭受這種事。」翟煜申咬緊牙關道,痛苦的語氣令人聞之鼻酸。
「現在自責于事無補,我之前已經跟她說過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她表現得很勇敢。『那個人』處心積慮設計我們,恩妲在他手里暫時不會有危險,你不用想太多。」翟老爺子道。
「邵銘龍已經跟我聯絡了。」翟煜申用手指揉著太陽穴。「說恩妲在他們手里,我相信他確實掌握了她的行蹤。」
「他們要什麼?」翟老爺子問,再多的錢他都願意花,但他直覺這不是錢就能解決的問題。
「J珠寶的幾款首飾。」不用多說,對方列出來的是價值連城的珠寶,其中更有歐洲中古世紀女王配戴的首飾,誠屬無價之寶,更是J珠寶的非賣品,就算出再高的價錢,J珠寶也不可能會拿出來賣。
「好狗賊!」翟老爺子咬牙道。歹徒明知這些東西是信堂花再多錢也買不到的物品,想要拿它們來換人,唯有監守自盜,但如此一來信堂還能立足嗎?!世界各地靠信堂吃飯的員工情何以堪?!
「爺爺,怎麼辦?」任他再怎麼精明練達,但事關心愛女人的安危,和龐大事業體的未來,他也不禁亂了方寸。
這麼多年了,翟煜申終于叫他一聲「爺爺」,翟老爺子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激動,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頓,豪氣萬千地道︰
「人要救,信堂也要保!你去找J珠寶的金恩先生,我要跟他密談。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相信。」
翟煜申胸口升起豪情,肅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