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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絕戀 第三章

案皇不知道她真正的處境,來出要她嫁予戎焰為後。身邊全是他的人,她沒有任何管道能聯系到父皇,只能暫時委屈著,期待有一日可以逃走,尋到人帶口信給她的父皇,要父是想辦法處理此事。

時間過得很快,今日又是封後大典,她照樣被換上大紅袍衫、大紅長裙,與那日並無不同。然而,一切卻都已更迭了……她突然希望此時此刻能夠再有人扳倒他的政權,結束這一切。

但是這並沒有發生,她仍是被迎到了廣場上。

便場四周圍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正期待著看見他們的新王所封的新後。她由廣場的外圍被女侍和護衛保護曹,往廣場的最前方行去。一路行來,韃靼的子民皆好奇地望著她,有人對她露出疑惑,有人對她漾出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這條路非常的長,所有的人民似乎都等待著她,也等待著狂歡。

最末,她終于行到了戎焰的身旁。

戎焰站起了身子,所有的喧鬧隨即止住。她微帶詫異地看著他,也看著韃靼的子民,看著他們崇敬尊重他的目光。不能否認,他的確具有王者的威嚴與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那王者之風甚至更甚她的父皇。

戎焰伸手牽過她素白柔荑,將她摟擁在懷中,以蒙古話向所有的子民宣告她是他的後。

所有的人民開始歡呼,向兩人跪拜。她訝異地看著這些人民,知道他們是誠心地接受他們,祝福這一切。

朱盈羅難以理解,他們雖然不知道束兒帖是被毒死的,但他們難道不知道束兒帖還有兒子嗎?怎麼會如此愛戴他?

戎焰顯然讀出了她的思緒,摟她人座,扯唇微笑。「在我們的世界里,只要有能力,就是一切。」

她緊咬著唇,沒有作聲地望向前方。此時巫師正出來見證及祈福,身著彩衣的巫師捧了個金屬器皿到他和她的面前來,他將食指放人唇中一咬,艷色血滴便落人了器皿之中。

器皿轉到了她的面前,她正遲疑著是否要將自己的手指咬破時,巫師遞上了一根長什,她沒有多想,便刺破了自己的柔柔荑滴出了血珠,和他的混在一起,難以分辨出究竟是誰的血。

巫師將酒倒人那金屬器皿之中,又將器皿內的液體倒人他們兩人面前的酒杯里,她看著他一口氣喝下了那一小杯酒。

而她則遲疑著,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喝下那混有血的液體。此時,耳邊傳來他的輕笑。「喝吧,你不是期待著啃我的肉、飲我的血嗎?」

朱盈羅瞪向他那雙冰綠色的笑眸,一動也不動,不願有所響應,兩人瞬時僵持不下。剎那間,百姓的呼聲已經沸騰,每個人都在期待她喝下酒。

冷不防的,戎焰摟她人懷,她頓時驚呼,他卻已經喝下了她的那杯酒,隨後將酒輾轉吻人她口中。

他男性的力量極為強大,嬌弱的她全然抗拒不得,只能昏眩地承受他那帶著酒汁的熱吻。

酒既辣又嗆,還帶著血的咸腥,她幾乎要因此而狂咳,然而他的吻卻又猛烈醇厚,讓她沉醉在四人的熱吻之中。

「怎樣,我的血味道好嗎?」戎焰放開了她,在她耳邊輕噸。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視著前方。

韃靼的百姓狂歡鼓舞著,聲音響徹雲霄。巫師喃喃地說了一長串析福的話,听在她的耳里,只覺得像最諷刺的咒語。

巫師退下之後,歌舞表演開始,各地送來的獻禮也一件件地呈上戎焰和她面前,慶賀他們的婚禮。

她無心觀看,只能想著這荒謬的一切——一個救了她的男人竟然會因為想得到她而弒君囚少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處蠱惑了他,只知道她不能原諒他這樣的罪惡!

「這是瓦剌國主特地獻上的大禮!」

听到瓦剌的字眼,她頓時想到了璇璣,連忙抬起頭來望向前方,心中盤算著或許等會兒可以找到人探問璇璣的消息。

身著紅衣的男女跳著情人之間的舞步,那和大明皇宮內所能看到的旖旎南方舞蹈全然不同,別有豪邁男女談情的粗獷況味。她目不轉楮地看著,在心里不停地想著方法。

拌舞愈來愈激烈,樂音愈來愈高揚,直到高潮處——

「瓦剌國主說,這婚姻無論如何都不能結成,他要我們送上的大禮,就是取你的性命!」

彬在她前方的使者冷笑著,那方才還在舞著的男女一起飛向朱盈羅。

戎焰的動作飛快,剎那間就抱住了她,韃靼的武者也在此時跳出來保護他們的國主和新後。不過那些殺手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她的命,竟是以身相搏地往她的方向攻來。

「放開我!」被戎焰緊摟著的朱盈羅不斷掙扎著,試圖在這一場混亂中尋到逃月兌的機會。

「別動!」戎焰的冰眸深沉而陰郁,在制住她激烈的掙扎的同時,還要分神對付那些殺手。

他將她抱得死緊,卻也降低了自己的戰斗力。

一名殺手看準了她是他的弱點,悄然地在他對付著別人的同時,揮刀砍向他。

他及時發覺,一刀砍落對方的刀,朱盈羅卻也趁著此時掙月兌他的摟抱。她是如此急于逃離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眾殺手的獵物。正在她準備閃躲前方人的刀劍時,背後突來陰冷的一劍——

「盈羅,小心!」

戎焰射出手中的刀,震落殺手的劍。朱盈羅沒料到事情進展成這樣,愕然一驚,看著戎焰奔向自己。

她慌張地又想逃月兌,未曾留意到身後又潛藏著危險,等到發覺身後有敵人時已然太遲,她未曾習武的身子壓根沒辦法月兌離殺手的使劍範圍,眼見敵人手中的劍就要刺向她——

「盈羅!」戎焰以身上的佩飾擊向那把劍。他顯然用了極大的力道,因為那把劍硬生生地被震成了兩截!

朱盈羅幸運地逃過了一劫,然而戎焰並沒有!

殺手趁著戎焰正用心營救朱盈羅的同時,從他身後攻擊他。他救了朱盈羅之後,再回神已然太晚

殺手的劍正從戎焰身後往戎焰心髒的方向穿刺而去,戎焰旋然一轉身,無情的劍已然穿透他的右肩,然而戎焰的右手卻也捏住了殺手的頸子,而及時趕來的韃靼武士則一刀揮斷了殺手的脖子。

「戎焰!」血淋淋的一幕展現在面前,朱盈羅沒有思考,飛速奔向戎焰,著急地摟住他。

卻見戎焰對她露出了微笑。「我可以說這是你投懷送抱嗎?」

朱盈羅默不作聲,望著他那不停流涌出來的鮮血,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種時刻還能做出這麼輕松無謂的表情,甚至還能譏諷她?

「稟告可汗,瓦剌的殺手已全數被制伏。」

「將那些人送回瓦剌,給烈戢一個警告,告訴他,若是敢再踫我的人,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人!」戎焰一語雙關。

戎焰帶著朱盈羅重回主位,底下的百姓贊賞著他的英勇,盛會因為這一樁大事而更熱鬧喧騰了起來。

她凝視著他那不斷冒涌出來的鮮血,臉色不自覺地發白。「快回去醫治傷口!」他竟然還能端坐在這里看表演?

「我能說這是你關心我嗎?」戎焰淡淡一笑,似乎右肩被刺出的傷口不過是被蚊子叮咬般的不痛不癢。

朱盈羅緊咬著紅唇,不知該如何響應。

她確實關心著他,因為他幾乎是用他的命救了她。倘若那一劍刺得更深,又假如他沒有回過身

不!她為什麼會擔憂起他來?若是他被刺死的活,她應該要樂得手舞足蹈才對啊!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心卻全然沒有一絲喜悅?

「走吧!」在她沉思的同時,戎格已然向人民說了許多的話,希望他們繼續狂歡,而他要與朱盈羅先回帳療傷了。

朱盈羅微微抬眸,終于忍不住伸手按向他那仍未止血的傷口,感受到血的溫熱粘稠正在自己的掌心擴散開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出手救她?他真的可以只是為了不讓她離開他,而幾乎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不停地思索著這個問題,而後,發覺在掌心愈來愈粘膩腥熱的時刻,這個問題依然無解。

「你可以趁這個時候殺了我。」回到旃帳里等著國醫來醫治的時候,戎焰微笑給朱盈羅建議。

朱盈羅跪坐在地毯上,無言地敞開他的上衣,主動以白絹為他擦拭著那些血污。「我不能殺你。我欠你一條命。」

「喔?看來我倒是救了自己一個。」戎焰扯唇淺笑著。

朱盈羅凝向仍是狂放不羈的他,盈盈水眸中透出濃厚的不解。「我不懂。為什麼要救我?」

「我說過,我不會放開你的。」戎焰冰綠色的眸中有著無法言喻的堅決。

「即使是幾乎送上你的命?」朱盈羅失聲高嚷著,無法理解他的心情。「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戎焰以左手勾起她雪白的下顎,眸子灼熱無比。「你。」

朱盈羅愕然抽氣,語聲中有著輕顫。「你已經得到我了,不是嗎?」她手上的動作仍是持續著,在望著那不算淺的傷口時,忍不住驚喘。

「我說過,我要的不只有你的身子。」戎焰微微一笑,以左手探向她的心房。「我要你的心。」

朱盈羅氣息更為短促。「不可能的,它不會是你的!」她面容更為蒼白,無法相信他這樣救她就為了要她的心。

「別瞞我。承認吧,你因為我救你而震撼不已。」戎焰輕易地看穿了她內心深處的思緒,挑明了說道。

「那只是讓我欠你一命而已,並不能阻止我恨你。」朱盈羅手上動作一滯,極力地武裝著自己。

「我以為你會少恨我一些呢!」戎焰輕笑道。

「看來這個傷口還刺得不夠深,尚不足以感動你。」

朱盈羅睇向他,「別以為我會因為你早有預謀的作為而受到感動。你今天就算被刺得再深,我都不會有反應。」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連她自己都不知曉,今天若是他躺在血泊里時,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喔?那我剛剛對烈戢的威脅顯然失算了,我應該請他再多派一些殺手來殺你,反正他也急欲破壞我族和大明的和諧。」戎焰微微一頓,又咧嘴而笑,「然後我到時再出面救你,你說如何?」

「無聊。」朱盈羅以最簡單而直接的語詞駁斥他,不明白他怎麼能把國家大事和人命安危說得跟兒戲一般。

「為了你,我豈止是無聊而已?」戎焰冷綠的眸中不只有著自嘲,還有著更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為我做出更多的事,只會讓我更恨你而已。」朱盈羅高傲地回嘴,在望見他那雙深山綠眸時,忽而又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確定起來。

「是嗎?」戎焰語帶質疑,眸里涌現更多她不解的意緒。

朱盈羅幽山垂下眼瞼,專心地拭著他的血污,不願再看向那雙仿若有著深藏秘密的綠眸。

親昵的氣氛圍繞在靜默無語的兩人之間,仿佛此時此刻,他們真的是一對恩愛的戀人一般。沒有人出聲打破這難得一現的和諧。

「盈羅。」正當朱盈羅以為時間會在兩個人的沉默里悄然流逝時,戎焰突地將她緊摟人懷。

「你——」朱盈羅被他突來的動作嚇著,急欲推開他。她感覺到自己的肩上傳來一陣濕熱。他那才方才凝住的傷口又迸開涌血了。

「別說話,讓我抱著你。抱著你就好。」戎焰傾盡全力摟抱住她,仿佛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是顫抖著的,為什麼?朱盈羅愕然無語,只能任由他緊緊地摟擁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而她又是怎麼了?竟然會如此乖巧地順從了他的要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伏在他的胸前,除了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朱盈羅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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