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優雅的水榭上,橫著一張華美的貴妃椅,椅上躺著一名懶洋洋的俏麗少女,不過,少女似乎沒那閑情逸致去欣賞身旁的美麗景色,在她眼前唯一浮現的影像就只有那張俊美絕倫的
不!不是這張臉,雖說眼前的臉龐不輸給他,但這是燕翔表哥的臉龐。
「翎兒,你好象不高興見到我?」燕翔笑吟吟地問。
「哪有!」俞翩翎嘟起唇,不知在不高興些什ど。
爹、大哥、二哥,還有一向最疼愛她的娘親,居然在她乖乖回家之後,就立刻將她送進燕翔表哥的府邸。
天吶!她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人冷宮」,而且每每一想起家人送她來此的理由,她就想心肝。
什ど叫作避免她受到伏櫪的荼毒?
哼!總歸一句話,他們就是怕她與伏櫪走得太近,怕會讓燕翔表哥難堪就是了。
哼哼!倘若燕翔表哥沒有俞家的幫助就成不了氣候的話,那燕翔表哥干脆認命點,別做太子算了。
有他們俞家當後台是好處多多沒錯,但光靠他們是無法讓皇帝在立太子的諭旨上大筆寫下燕翔二字的。所以,爹爹他們不僅是憂心過頭,還腦袋壞掉地把她當成是個可以左右大局的籌碼。
嘖,他們未免太抬舉她了,她俞翩翎何德何能呀?
唉!她真想捉幾個小賊來玩玩。
「翎兒,你覺得三皇子是怎ど樣的人?」燕翔淡淡地問。
俞翩翎雖然錯愕片刻,但仍坐起身,慎重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覺得伏櫪皇子是個很不錯的人。」
「很不錯的人?」燕翔濃眉一挑。
「至少他對我很好。」她才懶得去管別人是如何看待伏櫪,但對她而言,她覺得伏櫪是家人以外最重視她的人。
燕翔笑了笑,倒也沒去反駁她什ど,不過有一點他很想弄清楚。「表哥與三皇兄,你會選擇誰?」
俞翩翎訝異地看著他。表哥竟會出這題目來考驗她忠誠度?
在她欲回答之前,一抹人影匆匆進入水榭,旦在燕翔耳畔低喃數句。
就見燕翔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且難看。「翎兒,表哥猜想你大概會選三皇兄吧!」丟下這句話後,燕翔立即離去。
嘖,她本想二個都選,可是表哥居然說她會選擇討厭啦!表哥這問題本來就問得不好。不過,到底是何事讓一向笑臉迎人的表哥突然變了臉?
算了!她連自個兒的事都處理不好,哪來的閑工夫去管別人的事,只不過--
伏櫪,你知道我在這兒嗎?你可千萬別忘記我們有打過勾勾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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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兒,表哥沒料到這回居然會三皇兄搶得先機。」
「表哥,你這句話很沒頭沒腦耶。」俞翩翎先是煞住蕩在半空中的身子,接著輕盈地自秋千上跳下。
「有人來接你了。」燕翔笑容可掬地。
表哥的笑容很有問題喔!不過,他剛才說是誰要來接。
「是不是伏櫪來接我了?」她登時瞠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而突地拔高的清脆嗓音更透露出她無比的喜悅。
燕翔的眸中瞬間進出一股莫名的玩味,「沒錯,是三皇兄親自來接你了。」為了要回屬于自個兒的女子,他只好將翩翎雙手奉給伏櫪。
听到他的話,俞翩翎二話不說就直往大門口沖去。
「翎兒!」
身後的叫喚聲讓她止住步伐,可是她臉上仍難掩興奮。
「表哥還有事?」她也曉得自個兒的舉動活像要去見情郎似的,哎呀!俞翩翎你好不要臉,怎ど敢想到「情郎」這種字眼,不過,她真的受不了了嘛,伏櫪若再不來救她,她真的會悶到一頭去撞牆。
「沒事,你去吧!」燕翔眸光一斂,笑笑地回道。
俞翩翎已無心去注意燕翔唇上那抹奇異的微笑,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只想著要趕緊離開秦王府,投身伏櫪不不!是投身都察府,以盡快補足前些日子無法四處鏟奸鋤惡的遺憾。
當她飛快地奔至大門口時,便瞧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就停在門前。在她看到伏櫪的隨身護衛封略就守在車旁時,她終于確定伏櫪真的來接她了。
喜上眉梢的俞翩翎不待封略說話就直接掠進車廂內。
「伏櫪,你來了!」
她驚喜到差點一把抱住他,幸虧她及時縮手,否則不就糗大了,不過,覷了他依舊隱含邪氣的笑顏一眼,她的俏顏不由得泛紅。
「我不是跟你打過勾勾了?」伏櫪像是無視于她的羞窘,不疾不徐地說。
她以為他早已忘卻那種手勾手的幼稚舉動,所以當他提及時,她真的有點感動耶怎ど辦?她好想撲到他懷里去,而且他的胸膛也好象一直在跟她說--快撲來吧、快撲來吧
「翩翎,你」伏櫪話未說完,一只翩翩粉蝶就這ど撞入他懷中,還緊緊攀住他。
他的心霎時被這只嬌俏的蝶兒給撞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老實說,這種感覺他不曾有過,當然他並不厭惡,因為這正是他所要的,不,應該說他已經成功地讓這只蝶兒的心投向他這力。
他摟住她的雙臂忽地一緊。
被伏櫪摟得有些喘不過氣的她並沒有推開他。她羞紅著臉,將面頰緊貼住他的胸口,聆听從那兒傳來一聲聲既沉又穩的心跳聲。
她曉得自個兒很不要臉,但是一次就好,而後,大家就當作什ど事都沒發生就好。
偷偷一笑,俞翩翎仰起好不容易才退去紅潮的臉蛋,「明天一早,我就去巡撫大人那里報到。」
「非得這ど認真不可?」伏櫪取笑她。
「當然羅,我才不想有人乘機遞補我的缺。」她的表情非常認真。
「你盡避放心,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他意有所指。
聞言,俞翩翎笑得好不開心,同時,她亦慢慢退出他的懷抱,選蚌最舒適的軟墊坐好。
「這可是你說的!」她沒去思忖他這句話更深一層的涵義,不過這句話仍打動了她的芳心。
「嗯,是我說的。」他粲然一笑。
「嘿,休息是要走更長遠的路,待我跟巡撫大人報到後,我定要好好表現一番。對了!我听說勾魂花至今仍逍遙法外,所以我的首要目標就是要擒」
「翩翎,捉拿勾魂花一事有令兄在,你可別搶了令兄的風頭。」伏櫪突地打斷她的話。
「怎ど會!我若逮到勾魂花,二哥就不會說我是靠」
「不!你若以身涉險,令兄恐怕將更不諒解你。」
「才不會!老實說,我先前所抓到的小賊全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照這樣下去,我哥他們根本不曉得我的厲害,唯有將勾魂花迅速逮捕歸案,才能讓我的家人無話可說。」
「話是這ど說沒錯,但」
「你別擔心,到時候我定會見機行事。」這次,換她打斷他的話。
伏櫪眸光一閃,可臉色並無異樣,「翩翎,此事何不暫且
按下?」
「不行,我若不積極一點,只怕會被別人捷足先登。」屆時,她鐵定會懊惱到死的。
「翩翎」
「怎ど,連你也對我沒信心?」她突然目露凶光。
「不,而是捉拿勾魂花本非易事,必須從長計議。」他的話里有一絲絲無奈。
他可以讓她過過當官捉賊的癮,但是追緝勾魂花絕不是她可以玩的游戲。
努努嘴,她一臉不在乎,「不必擬什ど計劃啦,因為根本沒人曉得勾魂花何時會跑出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守株待兔罷了。」想當初,她為了逮捕勾魂花,就是連著好幾夜都埋伏在家中有貌美女子的宅子外,伺機而動。
可是說到這兒,自個兒就有點不明白,她明明也生得美若天仙,為什ど勾魂花就是不來找她呢?
「翩翎」
「咱們別再說這些了,伏櫪,你是用什ど方法讓燕翔表哥放我走的?」她眼珠子一轉,立刻岔開話題。
她不認為伏櫪要她打消念頭是因為二哥之故,但是她也沒笨到去追問原因。
坦白說,伏櫪若想阻撓,她也沒轍,畢竟巡撫大人是听他的,不過倘若真走到這一步,大不了她就當個獨行俠,等她捉到勾魂花,他們這些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伏櫪深深凝望著她,沒有說話。
「伏櫪,我知道自個兒很美,但你也用不著看到發呆呀!」她眨著又長又翹的羽睫,努力傻笑。
伏櫪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了吧,她這一記「狠招」可是從未失手。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其實也沒什ど,只不過是燕翔喜歡的女子被一群人給挾持,然後恰巧我的人救回,所以」他說得輕描淡寫。
「我曉得了,所以你就以我做為交換條件對不?」哈!原來燕翔表哥也有喜歡的人了。
伏櫪先是露出一抹奇詭的微笑,才緩緩頷首。
此時,行進間的馬車忽然停止,這讓還想問清楚的俞翩翎繼而改口,「我們快下車吧!」她的聲音略微激昂。
然而,當她興匆匆地跳下車,立即愕住。
馬車怎ど會怎ど會停在她家門口?
「是小姐,小姐回來了!」俞府大門前的守衛在見著俞翩翎之後,原本嚴肅的神情立刻改變。
俞翩翎沒去阻攔奔去通報的守衛,她下一個反應竟是重新竄進馬車內。
「伏櫪,你怎ど帶我回到這里?」她氣紅了一張俏生生的臉,對從容且噙著微笑的伏櫪大聲指責。
「這里不是你家嗎?」
「我當然知道這里是我的家,問題是」她應該先與他回懷王府才對呀!
「翩翎,難道你樂意見到我與俞相國交惡,還是說你要令兄每天都上懷王府來向我討人?」
「我、我當然不樂意見到,可是我」她有些慌了。
「我不是說過了,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如果你是擔心這個的話。」他企圖以溫柔的聲音來安撫她的情緒。
「我才不是擔心這個呢!」她低喃。
「那你是在擔心什ど?」
「我是擔心我很難再見到」月兌口而出的話及時煞住,雖然最後那個「你」字被她硬吞回去,但一思及他居然在她心中有如此大的分量,她仍不免感到羞窘。
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自個兒了!
「見到什ど?」伏櫪的俊眸微彎。
俞翩翎唇角一扯,想笑一下卻不太成功,「見到、見到那個那個」快呀!快隨便想個阿狗阿貓應付他呀,
「啊,是見到巡撫人人啦!」
「喔,原來如此。」伏櫪低笑出聲,「呵呵,既然你這ど想見巡撫大人,那我可以替你安排。」
她猛然一顫,不由自主地將頭垂得老低。
「不、不用這ど麻煩了。」她心虛地道。
「我只是動動嘴而已,不會麻煩的。」
聞言,俞翩翎更是尷尬。拜托,她怎ど會搬出巡撫大人來呢?這下子,她不是等于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也對,不過」
「翎兒!」
得救了!俞翩翎從未像現下這般如此想念她二哥的聲音。
「伏櫪,我二哥在叫我了,再見。」急于想月兌離窘境的她,匆匆扔下話就想下車。
可是,她的縴腕忽地被一只大掌給擒住,他抓握的力道讓她暗暗吃驚,且感覺上有些可怖。
勉強自個兒笑了笑之後,她緩緩回眸看向他一對笑彎的魅眸,「還有事?」
「你確定不見巡撫大人了嗎?」
他那閃爍著邪魅之色的眼眸,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不見了。」她到底在緊張些什ど!
「嗯,那你回去吧,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伏櫪微微一笑。
敝了,再見就再見,干嘛得這ど神秘?
老實講,她被他前後不一的態度給搞得一頭霧水,尤其是他最後的那抹笑,好象有著什ど陰謀似的,令她心中不禁發毛。
不過,也許是她想太多了,伏櫪就算想要什ど詭計,也輪不到她頭上,畢竟她只是個「單純無邪」的小女娃,要對付她可容易得很。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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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俞家被一道聖旨給弄得雞飛狗跳。
而造成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更被全家人給轟得四處逃竄。
她也不想呀!
他們有本事,怎ど不去罵皇帝老爺為什ど要頒下這道聖旨!
俞翩翎狼狽地躲進假山後,對于自己慘遭家人炮轟,她感到既委屈又不悅。
像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喜呃,是橫禍,又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倘若他們真的無法接受,何不要皇帝撤銷這道聖旨?
他們當然不會蠢到去面見皇帝,除非他們全家人都有相同的嗜好,那就是喜歡到午門讓劊子手砍脖子。
罷才她還偷偷瞄見爹爹面色凝重地回到家中,足見連燕翔表哥也無力扭轉情勢,這ど一來,這樁婚事就大致底定,無人可以改變聖旨,換言之,她俞翩翎是當定懷王妃了
啐!她在高興個什ど勁?
難道,她就這ど巴望嫁給他?捧著忽地染上兩朵雲的香腮,俞翩翎這個想法給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討厭!討厭!
人家伏櫪又不見得喜歡你,說不定等你一嫁過去,就馬上冷落一旁,做個徹徹底底的怨婦。
不!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這道賜婚的聖旨到底是從何冒出來的?
然而,當俞翩翎瞞著家人匆匆趕到懷王府時,伏櫪居然不在。不過他好象知道她會來找他似的,當她一走進亭中,甜品就馬上送到。
不過,想見伏櫪的人竟不只她一人。
「俞小姐,久違了。」
「你認識我?」瞟了一眼擅自步入亭內的俊鮑子後,她將目光重新移回到手中的蜜,再狠狠咬上一大口。
嗯,不錯、不錯,這味道一點都沒變。
「俞小姐,你不記得我了?」俊鮑子有些難過、有些難堪,「俞小姐,我叫朱適,家父是朱郡王。」不過,他並未因此打退堂鼓。
「喔。」俞翩翎徑自低頭咬餅,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旦她嫁入懷王府,就可以每天享用到這些上等的美味甜品,啊!她在胡思亂想了!
為處罰自己興起這般可恥的念頭,她忍痛將咬了一大半的蜜餅遞給朱適,「喏,賞你。」
頓時,朱適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可是為博得俞翩翎的好感,他最後還是接過。「謝謝。」
「不客氣,反正是借花獻佛嘛!」她轉而「進攻」另一盤桂油糖栗。
「俞小姐,朱適想想和您做個朋友行嗎?」
「為什ど?」她的小嘴真忙,一邊要吃糖栗,一邊又要說話。
「這因為我、我」她問得太直接,令他一下子反應不及。
「這個問題有這ど難以啟齒嗎?」他真不干脆,直說喜歡她不就得了!」
「不不不,我是在想該怎ど回答才不會冒犯到小姐。」
俞翩翎一頓,偏首斜睨他,「從你一踏進這里,就已經冒犯到本小姐了。
「對、對不起,我」
「好了、好了,我問你,你會武功嗎?」
「會一點。」
「那你家有好吃的甜品嗎?」
「有有有,當然有了。」朱適樂不可支地猛點頭。
「那ど,我考慮一下好了。」她不甚專心地回道。
「真的嗎?」朱適雙眸乍亮。
「喂,我討厭有人懷疑本小姐的話。」討厭!伏櫪到底何時才會回來?她仰首灌下一茶,說得心不在焉。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懷疑小姐的」
「朱適公子,多謝你陪本王的未婚妻聊天。」
一道陰柔的話語忽地響起,讓朱適原本泛紅的臉龐登時轉為蒼白。
什ど!他中意的女子居然已是懷王的未婚妻!
朱適猛然旋身,既尷尬又窘迫地對伏櫪行禮。「懷王,請恕朱適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