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憑什麼把我扣在這里不準我出去?」杜染嫣瞪著堵在門口的兩名侍婢,不悅地大聲怒喝。
自從她被燕翔從而容湖畔強制帶回後,她使用盡鎊種辦法想逃離這里,但令她氣惱的是,每回她一溜出西苑便被埋伏在周遭的侍衛給押回,如今,燕翔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關在小樓內,徹底地把她當成囚犯來看待。
哼!這里可是天子腳下耶,難道他們己經目無王法了嗎?
「杜公子,這是公子的命令,請恕奴婢無法放行。」
「你們……好!那麼可以請你們偉大的主子過來一下嗎?我想我有些話必須當他的面說清楚。」杜染嫣咬牙切齒地說。
「杜兄想跟我談什麼?」
低沉而隱約帶笑的嗓音,讓杜染嫣欲說出口的氣話頓時吞了回去。
「奴婢參見公子。」蓉兒等人趕緊行禮。
「你們先下去。」
「是。」
杜染嫣冷冷地盯著燕翔泰然自若地坐入椅中,而後一派優閑的端起茶緩緩地啜了一口,最後他才擱下茶杯,臉上堆滿笑意的看著從頭到尾都皺著一張臉瞪他的她。
「杜兄別惱,我這不就來看你了嗎?」燕翔笑吟吟的。
偽君子!
她再也不會被他那抹看似無害可親的笑容給騙了,「燕翔兄,敢問小弟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才落得個被囚禁的命運?」
‘杜兄何以這麼說?」燕翔無辜的輕挑起眉。
「哼!你不必再惺惺作態了,算我杜染嫣瞎了眼,才會認識你這個……」她早該認清天底下沒有這等便宜之事。
「杜兄千萬別這樣咒自己,其實杜兄能認識在下,可是杜兄前輩子所修來的福分哦。」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原來你要我住你家,又說要幫我找悄悄,全都是有目的的。」她沒資格罵悄悄單純、好欺負,因為她自己也是個蠢蛋,明明對燕翔當初的提議有過懷疑,可她還是笨笨地往陷井里跳。
活該!
「目的?呵!那杜兄你說,在下有何日的啊?」他倒想知道他這位可愛的「杜兄」,能說出什麼令他驚奇的話來。
「當然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他的笑,詭異地添了兒分邪氣.
「就是……」
「杜兄該不會……不知道吧!」
「哼!誰說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屑說罷了。」她生氣地別過臉,不想看他笑得有點壞、有些邪,更有點可惡的笑臉。
「是嗎?」
杜染嫣極力抑制住心頭的憤怒與郁悶,且勉強將僵化的唇用給用力拉開成一直線,「燕翔兄,小弟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弟一馬行不行?」
經過幾次的失敗,她己經領悟到除非燕翔點頭,否則的絕對走不出這里。
「杜兄這話可嚴重了,對了,杜兄方才說,我請你來我這兒住,又幫你找到悄悄姑娘是不?」
「沒錯。」她無力地回應。
「那麼,在下不得不說,杜兄真是無情啊。」他嘆了一口氣。
「我無情!」她愕然。
「不是嗎?在我甘冒觸怒西寧侯之罪幫杜兄約出悄悄姑娘之後,杜兄竟二話不說就想走人,試問,這不是無情是什麼?」燕翔指控地凝睇著杜染嫣。
「這……」杜染嫣一時啞口無言。
他這番話是有幾分道理啦,可她也是有苦衷的啊,況且,他若好言要她留下,說不定她會懷著感激之心再停留數日。哎呀!總歸一句話,他太過強勢的作風是造成她急于想離開的原因!
但,真有這麼簡單嗎?為什麼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呢?
「杜兄,為我留下可好?」
就在她腦中一片混亂的同時,燕翔這聲近似暗啞的低喃教杜染嫣嚇得當場彈跳起來。
他什麼時候挨近她的?
「為……為你留下?」她滿臉驚疑地瞪視著燕翔。
他在說什麼渾話?
「杜兄,反正你已經是無事一身輕,又何必急著離開呢?」
「誰說我無事一身輕的,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杜染嫣忽然閉上嘴。
「嗯?」
「燕翔兄,你相助的恩情我日後一定回報,所以請你高抬貴手,讓我……」
「不必等日後了,我現在就想討回這份恩情。」燕翔笑了下。
此時此刻,他帶笑的神情竟莫名地令她感到一陣心驚,活像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現、現在?」杜染嫣雙腳不受控制地慢慢往後退,直至抵到桌緣才被迫停下,「燕、燕翔兄想要小弟如何報答?」她命令自己要鎮定,但一股很強烈的奇異感覺卻不斷地回繞在腦海中。
「杜兄不必慌,我的要求很簡單的。」
燕翔再次微勾起唇,令她快要平撫的心再度翻騰起來,就好像是一種捕獲到希罕獵物時才會有的笑容,除此之外,他眸中所染上的詭譎光彩,更是她前所未見的。
杜染嫣咽了咽唾沫,不由得憶起與他初見面的那一天……
天啊!千萬別是她所想的那樣。
「我要你。」
可惜事與願違,老天爺並沒有听到她的祈求。
于是乎,杜染嫣瞠大一雙充滿驚懼的眼,一時間震愕得無法反應。
「呵!需要如此訝異嗎?」燕翔飲眸輕笑,聲音里難得流露出一絲興味。
「你……你剛才居然說……說要我!」
「嗯哼!」
「燕、燕翔兄,你可不要做得太過分哦!」原來他的特殊癖好竟是真的!
啊!她明白了,他先前的壓抑與克制,全是為了等待最好的時機出手。怎麼辦?這樣下去,她準是會被他給……
「過分?有嗎?」
「燕翔兄,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她的雙手緊緊扣住桌緣以撐住自己.
「本公于是哪種人?」燕翔和好可親的笑問。
「就是……就是那種……」不!為了讓他死心,也為了打消他此種違反倫常的念頭,她必須使出最後的絕招,「事到如今,燕翔兄,有句話我非得對你明說不可。」她屏住氣,決心豁出去了。
「請說。」
她力持鎮定,正色且沉聲地對他道︰「燕翔兄,其實我是個女人。」杜染嫣一說完,就屏氣凝神等著看他露出驚愕的表情,然後滿臉羞愧的快步離去。
然,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上述情況非但一個也沒發生外,她還意外地听見一陣優雅的咯咯笑聲,而那陣笑,竟反倒讓的羞得想躲進桌子底下去。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
「我……我真的是個女人,我的名字叫杜染嫣當、當然,悄悄也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倆只是好朋友的關系而已……你、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啊?」
杜染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他居然笑得比方才還要開心.
「喂!你我我怎麼證明才肯相信我是女的?」她方寸大亂。
無預警地,笑聲倏止,而杜染嫣的心亦隨之一窒。
杜染染警戒地盯著燕翔唇邊那抹緩緩勾起的惑人笑意,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緊張。
「這個嘛……」燕翔輕聲低吟。
他曖昧不清的話,讓她驚慌得幾乎沒法呼吸,而全身上下更是克制不住的頻頻顫抖。
老天!她必須承認自己問了個極蠢的問題。
喝!她冷不防地驚喘一聲,無法置信原本離她還有數步之距的燕翔,竟在一個眨眼後,己然扣住她的後腦勺;他微微使力,她被迫仰起螓首,接受他烙印下的火熱熾吻。
蠻橫又帶有強烈欲念的索求,一再沖擊著她的意識,讓她驚駭到完全無法反應,若非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不斷在她鼻端流轉著,她或許會按照他恐怖的攻掠一步步地深陷下去。
「唔……」杜染嫣使勁地全力抵抗,甚至開始拳打腳踢,然而所得到的效果非但不佳,還被他狠狠噬咬了一口以做為對她的懲罰。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她都說她是女人了,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對付她?好,為了爭取自由,她就犧牲一點,讓他咬幾口算了。
杜染嫣努力想保持清醒,但她的意識卻愈來愈模糊……
呼!可以了吧!他都己經咬她這麼久了,該要明白姑娘家的小嘴跟男人的有所不同了吧?
「杜兄,你的小嘴真甜……」燕翔在她被吻得紅潤嬌艷的唇上邊笑邊啄。
終于被放開的杜染嫣不住地喘息著,而一等劇烈起伏的胸口稍稍平復後,她忽地瞅瞪住那張近在咫尺的邪魅俊容,想也不想就——
燕翔輕輕抓住她突然襲來的小拳,唇上的笑意更顯惑人。
杜染嫣緊握住的拳頭在他看似沒施半點力氣的抓提下,竟慢慢松了開來,她不由得瞠大眼,愕然地看著他伸出舌尖,舌忝吮著她一根又一根的青蔥玉指。
「你……你在干什麼?」手指傳來的那股又麻又癢的奇妙感覺,讓她無法克制地倒抽了口涼氣。
「杜兄不是想證明自己是女兒身?」燕翔挑了挑眉,邪笑了下。
「那……那你到底信了沒?」她好想逃哦,可她後面是沉重的圓桌,而前方又被他給整個圍堵住。
「這個嘛……」
「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我是不是女的,難道我自己會不清楚嗎?」她又急又慌又羞的大叫。
「這倒也是,那麼,杜姑娘在下失禮了。」煞有其事的思付了一會兒,燕翔才微退一步,拱手笑道。
聞言,杜染嫣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下,但她還是不太放心,不著痕跡地偷瞄他一眼,忽然間,那種怪異的壓迫感又再度襲來,她一顫,驀然斂下眼。
不不!既然他已經稱呼她一聲杜姑娘,那就表示整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燕、燕翔兄,這樣我可以走了嗎?」她強逼自己要正視他,要不,無法彰顯自己堅定的立場。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不可諱言的,他所接觸過的女子,沒有一個不想留在他身邊的,可現下,最能接近他,甚至可以得到他獨寵的「杜兄弟」,竟一心一意想離開他,說真格的,他的心有點受傷了。
「燕翔兄,很抱歉,我真的有要事在身。」她力持鎮定,不讓滿腔的怒氣及憂悶的情緒有絲毫流泄的機會。
「這……唉!難不成在她眼里,他就這麼惹人厭?
惹人厭?呵!不可能的,跟他在一起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愛他燕翔的。
所以,杜染嫣也絕不是那個例外。
「燕翔兄,隱瞞你我的身分是我的不對.可既然我不是你所喜歡的那種人,就請你……」
「杜姑娘,有件事你或許搞錯了。」
盯住他粲笑的俊美容顏,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戰栗,「我、我有哪里弄錯?」她揚高聲。
「在下我,喜歡的不是男人。」
喜歡的不是男人……怪了,這句話井沒有哪里不對……喝!不對、不對,大大的不對,他怎麼可能不喜歡男人?
「杜姑娘,在下似乎從未說過自己喜歡男人啊!」
「可……可是你明明……」
「呵!或許我應該這麼說才是,我喜歡的是女人,而且還是要很漂亮、個性很率真,尤其當她打扮成書生時,那種明明很生氣卻又佯裝開心的模樣,更是惹人心動啊。」
頓時,杜染嫣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尤其在他緊盯住她,而後笑笑地繼續接話時,她更覺得此刻所站之處,好像突然裂開般,嚇得她當場流出一身冷汗來。
「啊,對了,符合我上述那些條件的女人,正好是杜姑娘你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命運會如此悲慘呢?
懊死的臭燕翔,我社染嫣絕對和你誓不兩立!
悄悄,如果你有感應到我的苦難,就請你叫你的相公趕快來救我。現在,就唯有貴為西寧候的原沐淮可以壓過那個不要臉的燕翔了。
「杜姑娘,您好美!」
蓉兒等人一見換上女裝的杜染嫣後,都不禁要贊嘆出聲。
原本堅持不換回女裝的杜染嫣,在侍婢們連乎的脅迫下,換上一身的輕衫羅裙。
「美?哼!難道你們沒听過年老色衰這句話嗎?女人若光用一張面皮就想唬人的話,很快就會嘗到苦頭的。」杜染嫣看也不看一眼鏡中那明媚動人、絕麗卻又冷下臉來的自己。
「杜姑娘,奴婢實在不明白您為何對公子有這麼大的敵意?您知道嗎?能得到公子喜愛,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哈!既然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那他就去找她們啊!」
「杜姑娘,倘若您知道公子真正的身分,或許就不會說這種話了。」蓉兒意有所指的道。
「蓉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哼!瞧她把燕翔說得有多了不起似的。
「姑娘就當奴婢沒說過。」
杜染嫣輕哼一聲,袖子一甩,就想朝門外走去。
「姑娘要去哪兒?待會兒就要用晚膳了。」蓉兒緊隨在後。
「心煩,想到外頭走走。」從她自揭身分後,燕翔便不再限制她,可她仍舊不被允許踏出這座府邸外。
然,她才一走出西苑,就遠遠地瞧見在荷花池的另一頭,有兩名青衣人各自拖了具類似尸體的東西!
喝!是她看走眼了吧?杜染嫣想前去看清楚。
「姑娘別去。」蓉兒冷不防地抓住她的縴臂,神色微凜地對她搖頭。
「為什麼?」府里突然死了人,難道她一點都不會覺得害怕?
「他們沒達成主子的要求,所以便以死謝罪。」
蓉兒太過平靜的反應,讓杜染嫣感到意外,就好似眼前失去生命的,僅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鳥兒。
「蓉兒,你所說的主子該不會就是指燕翔吧?」突然間,她竟希望蓉兒的回答是否定的。
大概是她問的問題很可笑吧!就見蓉兒在咯咯一笑後道︰「當然,這府里唯一的主人就是燕翔公子了。」
形容不出此刻心中是何種感受,可她曉得這種感覺很差、很不舒坦。
以死謝罪?哈!就因為沒達成主子的要求就得自盡,這也未免太會張了了吧!
但蓉兒的表情,卻理所當然的教她心驚。
「找能問,他們是為了何事而死的嗎?」杜染染好奇地問。
「這……奴婢也不知道。」
「你沒騙我?」
「杜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
「好,你不說沒關系,我直接去問他們。」杜染嫣又想走過去。
「杜姑娘,您這樣做會害我被公子責罰的。」蓉兒急忙拉住她。
「不會的,你只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就好了。」杜染嫣執意往前。
「杜姑娘……」
「你別再阻擋我了!」
「染嫣,別再為難蓉兒,你有什麼話或想做什麼事,我全都依你。」
杜染嫣嚇了一跳,倏地回身瞪著神態自若,一臉笑意的燕翔。
「奴婢先告退。」蓉兒機憐地離去。
「你全都依我?」杜染嫣不怎麼相信他說的話。
「染嫣,我真後悔沒早點要你換上女裝,瞧,這樣子的你多美。」燕翔微微眯起眼,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嬌美的模樣。
聞言,杜染染臉蛋紅了起來,可立即地,她撇過臉,很殺風景地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呵!除了離開之外,我什麼都依你。」
哼!狡滑。
「好,那我問你,那兩個人為什麼要自盡?」她再度迎視他,冷冷的道。
眸光一閃,燕翔飲眸低笑。
「哼!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在那里說大話。」她就知道他只是在唬弄她而己。
「別急、別急,我只是在想該如何委婉的告訴你。」
「是嗎?」她嗤哼了聲。
「染嫣,先讓我問一句,你為何這麼在意此事?」他有點不解。
「沒為什麼!我只是覺得人命很寶貴,不能隨意輕賤罷了!」
「呵!是嗎?」
「你到底說不說?」
「好,我說、我說,那兩人辦事不力。」
就這樣?「我要听詳細一點。」她再次要求。
「染嫣,你的脾氣愈來愈差了哦!」燕翔微皺起眉。
「少廢話。」
「好吧!是他們自己說事情沒完成就要自行了斷,所以你說我能怎麼辦?」
杜染嫣真的很想……忍住,千萬別選在這時候和他計較,「那麼所謂沒完成的事指的是什麼?」
「你想知道?」燕翔忽地語帶詭異。
「廢話!」
「那你得保證不泄露出去哦!」
「好,我保證、我保證。」她回答得很敷衍。
冷不防地,燕翔突然挨近她,就在她嚇得欲退離的同時,他含笑的低喃聲正巧傳進她耳里。
「其實,我是叫他們去尋找一件前朝的寶物,而那件寶物,正是前朝皇帝的御用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