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貴妃出閣 第六章

等我……等我……

帶著心驚的輕煙追逐上前,她著急的想要捉住些什麼,可是雙手卻像被綁上了鉛塊一般的無力。

她只能任由淚水流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記憶中最熟悉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逐漸化為煙霧。

「為什麼不等我?你答應過要疼我、寵我一輩子的。」蒼白的唇逸出一記輕喃,那話語之中的無助和脆弱讓人的心就這麼硬生生地被揪著。

在她的床榻旁守了一天一夜,關雲揚不停地拭去她的淚,但那新流的淚珠兒似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清楚地了解,原來在她清冷的外表下,藏著的是多深重的哀傷。

心忍不住地為她泛起一絲絲的疼,他的掌一次又一次地輕撫過她蒼白的容顏,向來剛硬的心,似乎也這麼硬生生地為她塌陷了一塊柔軟。

「傻瓜,別哭了。」

忍不住對著還兀自陷入昏迷中的輕煙這樣哄道,即使明知道她可能听不見,但他還是希冀能夠安慰她。

「他不能疼你,是造化弄人,換個旁人來疼你不好嗎?」

「嗯……」仿佛是被他的聲音給驚擾了,輕煙的唇再次逸出一句輕嘆。

必雲揚邊說,手還是不停地拂去她頰畔滑下的淚珠兒。「你啊,傻呼呼地就去替我擋刀子,這一擋,後遺癥可不少啊!」

那日雖然他冒險替她吮出了不少的毒血,但在沒有解藥的狀況下,她的身體內還是殘留了不少的余毒。

若不趕緊想辦法解毒,只怕一生都要受苦。

想到這兒,關雲揚的心一緊,握著她還顯冰涼的手,一種想要照顧她一生的念頭猛地在他的心里浮現。

但這樣的想法才出現,他都還來不及細思,就冷不防地對上她還閃著水光的眸子。

「你醒了!」他見狀大喜過望,忙不迭起身倒水,輕柔地將她扶起,然後細心地喂著她喝水。

「你……」看著四周還算熟悉的景象,輕煙知道他們還待在羅星月的山寨中。「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你為什麼這麼沖動,替我擋那一刀?」他瞪著她質問。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的沖動,差點就讓她香消玉殞啊?

「我……」雖然他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責難,可是輕煙卻很清楚,他之所以生氣,其實是出自于關心她。

心頭驀地漾起一抹溫暖,輕煙笑了,那笑掛在她此時蒼白而無血色的臉龐上,顯得更加美麗叫人心憐幾分。

可看在關雲揚的眼里,更是揪扯著他的心緒。

「現在不是沒事了,我還好好的不是嗎?」試著平息他的怒火,她說道。

她好心好意安慰他,可他听到她的話臉色卻更沉了。

「你真以為沒事了嗎?」

「不是嗎?」

「當然……是。」他原本沖動地想將實情說出,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縮回去。

罷了,還是下要告訴她,既然她認為沒事了,那就讓她這麼認為吧!反正他會照顧她,不只是因為皇上交托的責任,其實從那把刀刺進她月復中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很清楚,就算沒有皇上的托付,他也終究沒有辦法再將她拋下了。

「既然這樣,不就好了嗎?」

不是沒有察覺到他臉色的異樣和沉重,還有他說話時的吞吞吐吐,可是輕煙完全不願深究。

或許她的傷勢並沒有想像中的輕微,也或許現下她還能坐在這兒和他說話,只不過是苟存的生命,但……那又如何呢?

在生與死之間,她的選擇未必是生呀!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在乎?甚至就連對生命也一丁點都不在乎?」

因為她的淡漠,關雲揚忽而激動了起來,不在乎是因為她的心壓根就不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那個誓言的牽絆,只怕她早已經追尋紀東亭而去了吧!

她難道就真的那麼在乎紀東亭,即使這麼多的日子過去,她依然割舍不下,連心都還因為他而一片死寂嗎?

不行,他不能再放任她這樣下去!

「有什麼不好呢?生既然無可眷戀,那麼死就一點也不可怕了。」

「就是不好。」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他額際浮現的青筋,可以看得出他心緒的波動之大。

「你……」

輕煙失了血色的唇蠕動著,仿佛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他卻快一步地說道︰「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宛若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同時震懾了兩人,尤其是輕煙,臉色如同見了鬼般的驚駭,整個人更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完全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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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了,她也瘋了,他們一定都瘋了!

輕煙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他們是瘋了嗎?

看著圓桌上擺放的鳳冠霞帔,她真的有一種快要發瘋的感覺。

她真的以為那天關雲揚說的話是玩笑,也以為就算他因為內疚所以提出這樣的建議,想要照顧她一輩子,可是以星月那種剛烈的性子,她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星月不但答應,甚至還要求與她一同嫁給關雲揚,而原本對星月很排斥的他,竟然連這項條件都一並答應了。

這絕對是一出鬧劇,更是一場惡夢。

「姊姊,你試穿看看嘛,這霞帔雖然是我讓人趕出來的,可繡功絕對很精細,一定能將姊姊雪白的肌膚襯托得更美。」

精不精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才從一個牢籠逃出來,沒有理由再將自己送進另一個牢籠。

羅星月迭聲催促,可是卻不見輕煙有任何的動作,于是她連忙又問︰「姊姊是不是不喜歡這套霞帔,不然我再替你選一件好嗎?」

「我……」該怎麼說呢?

這兩個人這兩天好像都把耳朵給縫起來了似的,不論她怎麼堅決反對,他們就是不肯听進耳去。

「姊姊,你別不好意思,以後咱們就是姊妹,要是有什麼不滿意或不舒服的地方,盡量告訴我。」

面對她的熱情,輕煙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略微思索一番,然後才謹慎地開口,「羅姑娘,我不是不喜歡這霞帔,我是不想成親。」

「為什麼呢?是因為我的存在嗎?」听著她的話,羅星月兀自臆測著,臉上表情十分受傷地問,「難道說姊姊不願和我共事一夫?」

「我是壓根不想要有丈夫!」輕煙很是沒好氣的說道。

縱是再冷靜的人,踫上這種荒謬的事,只怕也很難再冷靜得起來吧!

她的丈夫只會有一人,而那個人早就已經下在人世了。

「姊姊為啥會這麼想呢?咱們的夫婿關雲揚,不但在朝為宮,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這樣的男人一生為伴,那可是許多女人求都求不來的事耶!」

要不是因為關雲揚這般優秀,再加上她對輕煙其實心中有愧,只怕輕煙以後都要在殘毒的折磨下度過後半生了,否則她也不會同意讓他同時迎娶兩個新娘子,她甚至願意屈居為小。

「他很優秀我知道,可是我不愛他啊!」

她的心早已死寂,她或許對關雲揚很感激,甚至曾經為他擋刀,但這並不是愛,那只不過是為了報恩罷了。

「姊姊真的不愛他嗎?還是只是在說服自己不愛他?」

羅星月的性子或許跋扈了一些,但女人家該有的心思她不是沒有,或許輕煙的嘴中說不愛關雲揚,可是她總隱隱覺得,他們兩人之中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牽系和情愫。

「我當然不愛他。」輕煙說得很肯定。

「如果真的不愛他,你在看到他有危險時,不會這麼輕易的拿命相護,如果對他沒有一絲絲異樣的情緒,那麼你更不會心心念念都懸系著他。」

「我沒有。」

「真的沒有嗎?你自從來到寨里之後︰心里頭想的難道不全都是他?」羅星月的語氣咄咄逼人,幾乎讓她難有招架之力。

「他只是我的恩人。」

「真的只是恩情嗎?到底是恩,還是情,姊姊可要想清楚。」她說著說著,語氣驟緩,全然沒有了剛剛那樣的逼人氣勢,「姊姊,很多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何必如此執著?」

「我不是執著,只是……」除了這份思念,她真的沒有想過其他的任何一種可能,即使是在深宮里,也不曾為那昂然的九五之尊動過任何的心緒。

所以她應該也不會對關雲揚動心緒吧,應該不會!

星月只不過是想說服她接受關雲揚的照顧罷了,這幾天,她多少也知道自己體內的余毒末清,而那種毒一般大夫也解不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兩人才對她產生了愧疚吧!

愧疚,都是愧疚……

只有紀大哥是那麼真心的對待她,沒有任何一絲的愧疚。

「如果我是你心愛的那個男人,我想我也會希望你能過得幸福、過得快樂,不是只抱著回憶過日子,或許關雲揚就是他在冥冥之中帶到你身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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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嗎?

真的希望她幸福嗎?

幸福兩個字似乎在東亭大哥走的那一天,就已經離她遠去了。

既然他帶走了她的幸福,又怎還能奢求她幸福呢?

一抹飽含著思念的苦笑在輕煙的唇角微微揚起,「快樂」這兩個字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

如果說,關雲揚真的是紀大哥帶到她身邊的,那麼紀大哥為什麼不讓自己再重回她的身邊就好了?

「又在想什麼?」

瞧她遠眺著月色,臉上溢滿思念神情,關雲揚其實很清楚她在想什麼。

她的心只怕還在那個死人的身上吧!

為了他,她心灰意冷︰為了他,她一心想要長伴青燈古佛;為了他……什麼都是為了他,她甚至還為了他,直到如今還不肯點頭跟他成親。

想到這里,關雲揚的心沒來由地掀起一陣又一陣透著酸氣的迷霧。

深邃的鷹眼直勾勾地覷著輕煙,在此刻,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跟一個死人一爭長短,更不知要怎麼解開她的心結。

「我沒事。你來得正好,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的談談。」

「你應該去休息了,有什麼話咱們可以以後再談。」她的臉色不好,難道她自己都沒發覺嗎?

必雲揚心中泛起不悅,頎長的身影驟然向前移,大手一伸便將她單薄的身軀攬進了懷中。

「你……」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讓輕煙的心倏地向上提起。

她不自在地在他的懷中掙扎著,可是關雲揚卻宛若一座不容撼動的大山一般,完全沒有讓她掙月兌的機會。

「你快放開,我們這樣是不適當的。」輕煙氣急敗壞的抗議著,就連平時那清冷如水的語調也摻上了幾許的著急。

「我們之間似乎沒有適不適當的問題,因為我們就要成親了。」一抹魅惑的笑容浮現,他完全不將她的抗議放在心里。

靈眸圓睜,輕煙簡直不能相信他是這般不講理的人,為什麼他總將她的拒絕當成耳邊風呢?

她的拒絕那麼明顯,明顯到任何稍稍有風度的男人都應該立即停止婚禮的籌備,可是他偏偏還是這般一意孤行。

「我不會和你成親。」她氣急敗壞地重申自己的立場。

「你會的。」關雲揚肯定萬分的相信她一定會與他拜堂。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怒攻心,她的氣才揚起,心窩兒就猛然竄出一股劇痛,那痛,仿佛是要蝕人心骨似的,原本頰畔還殘存的血色在轉瞬間全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駭人的雪白。

幾乎是立即的,關雲揚就發現她的不對勁,扶著她的雙肩,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蒼白的唇辦顫抖著,輕煙甚至必須咬緊牙關才能阻止自己申吟出聲。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雙眸布滿了濃濃的著急與憂心,他一把橫抱起虛軟的她,「你先忍忍,我要人替你找大夫過來。」

透著因為疼痛而泛起的淚霧,輕煙的眸光不經意地掃過他那滿布心疼與擔憂的雙眸,一時之間,那對深邃的眸竟然在轉瞬間與記憶中那一雙她永遠難以忘懷的溫柔眸光相印合。

紀大哥總是這樣望著她,他總擔心她在慕容家會被人欺凌,會過得不開心。

所以每次只要一見她,他就會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然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將她審視一遍,直到確定她無恙之後,才會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把抱住她。

好熟悉的感覺呵!

迷蒙之中,輕煙不自覺的用自己的頰畔,摩挲著關雲揚厚實的胸膛,與她乎常的清冷淡然不同,現在的她就像是只愛嬌的貓兒。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多麼真實的關心啊。

迷蒙間,輕煙似乎回到了過去那有人嬌寵的日子,她的雙手尋求依偎地主動攬住他的頸項。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孤單一個人。

心底最真實的聲音猛地竄出,輕煙環著關雲揚頸項的手一緊,像是在捍衛什麼寶貝似的,牢牢的圈著,怎麼都不肯放手。

從來距離都很遠的兩顆心,仿佛也跟著這一圈,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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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幽的閻夜,兩道碩長的黑影不分軒輊地在林子里頭追逐,就著黯淡的月光,關雲揚的利眼專注的鎖著眼前的黑影,不肯放松分毫。

終于,活像已經享受夠了這樣的追逐,在前頭跑給他追的人停了下來,整個人往身後的樹干一躺,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一等關雲揚靠近,他便開口質問,那語氣帶著一絲森冷,在這幽暗的林子中,讓人的背脊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你真的打算享盡齊人之福嗎?」

「呵,這麼大老遠趕來,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對于他的質問,關雲揚並不回答,反而以問制問。

「對,我要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呢?」他好奇的問道。

不是他故意不正面回應,而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十幾年來師兄弟之間的情誼究竟比不比得過男女之間的情愛?

「那麼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做。」深邃的眼眸驟然進出一記足以凍死人的冷光,他的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更是表達出他的怒氣。

「嘖,才講講就這麼生氣,那要是我真做了,不得小心我這條小命了。」

呵,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還好,他這個向來孤傲得緊的師弟,還沒有放下對星月的情感,這點從他用這麼快的速度,從蜀地飛奔而來就可以發現。

這幾天只怕他是披星戴月的,日夜兼程,瞧他眼皮下的黑影,怕是連睡都沒睡吧!

對于關雲揚的打趣,梁千程完全沒有心思理會,著急、焦慮直沖胸口,讓他再也顧不得任何該有的尊敬,喝問道︰「大師兄,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做了那麼久的師兄弟,他絕對不會漏瞧大師兄眸中的算計。

他算計什麼他可以不管,可若是算計到星月的頭上,他就不能當作沒瞧見。

「我沒要搞什麼鬼啊!」關雲揚清亮的眸光中沒有半絲的內疚,望著他的眼神更是無辜得緊。

「那這該死的飛鴿傳書又是怎麼一回事?」要他相信這一切不是一個計謀,除非大師兄真的當他是一個三歲孩童。

「呃……這個嘛!」關雲揚緩緩地勾勒出一抹笑。

其實有個優秀的師弟還真的很好用,本來皇上將輕煙這個大麻煩推到他身上時,他就打算要將輕煙帶到蜀地去塞給他這個師弟。

誰叫他一心痴戀著心不在他身上的羅星月,卻又將這個秘密埋在心里,怎麼樣也不肯有所表示和行動。

眼看著硬是一輩子都要痴傻地待在蜀地,等待星月那個野女人回頭瞧上他一眼,他這個大師兄只好努力為他著想,替他帶回一個不吵人的姑娘。

不過,這是那時候的計畫。

這俗話說得好,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那時候他對輕煙沒有任何的心思,所以只想將她硬塞給旁人。

可現下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將她迎為自己的妻,而星月這個固執過了頭,甚至異想天開想要和輕煙共事一夫的大麻煩,就不能不想個辦法解決了。

眼前這個笨師弟當然就是最好的人選,畢竟師弟可舍不得星月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所以自然萬分願意接收這個麻煩。

「有話快說,否則可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梁千程氣急敗壞的提出最後的警告,向來十足的耐性早已經在這幾日憂心忡忡的披星戴月中消耗殆盡。

「嘖嘖嘖,你還真是性急耶!」對于他那不善的態度,關雲揚嘖嘖出聲的埋怨著。

但他可也沒有忽略梁千程眸底那毫不遮掩的怒火,為免等一下真的要兄弟相殘,他收起了玩心,正色地說︰「其實事情很簡單,簡單地說就是星月向我逼婚,我不得已,所以只好趕緊把你找來。」

多簡單的解釋啊!

梁千程听著听著,忍不住翻起了大大的白眼,他非常確定大師兄一定省略了許多的重點沒說。

「只是這樣嗎?」他挑著眉,沒好氣地道,「以星月的武功和腦袋,想要逼你就範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大師兄,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認識這個大師兄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要是他真的那麼簡單就能被制伏的話,星月也不用追著他跑這麼多年了。

「就是這樣啊!星月執意要跟我和輕煙一起拜堂,你說我能怎麼辦?」

兩手大刺剌地一攤,關雲揚睜著眼說瞎話,壓根就沒興趣和師弟分享自己的感情事。

基本上,他找他來是要他替自己解決星月那個大麻煩,可不是要他來窺探自己的隱私。

其實梁千程哪里會看不出他是不想說出這個中原由,但此時此刻的他沒有心思理會那麼多。

他對于羅星月執意要嫁給大師兄的事實感到萬分的焦燥,顯然完全喪失了該有的理智,這點從他問出來的白痴問題就可以窺知一二——

「我問你,你真的要娶她嗎?」

這個問題一出,猛翻白眼的人立時換成了關雲揚,他忍不住瞪了師弟一眼,頗沒好氣地搖了搖頭說︰「我要是願意娶她,還需要這麼千里迢迢的把你找來嗎?」

他就是不想享這個齊人之福,否則不會心機用盡地將他找來。

或許在感情上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也不曾為任何人設想周到,但他卻一丁點兒也不想讓輕煙受委屈,或許他是真的動了心,才會如此執意地要娶她為妻,照顧中毒的她不過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是你們不是兩天後就要拜堂了嗎?」所以他才要趕路趕到差點斷了氣。

「拜堂是我和輕煙,至于星月,就要麻煩你處理了。」

「這樣好嗎?」

雖然不願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姑娘成為別人的妻子,可是他也很清楚,嫁給大師兄幾乎是星月一生的目標。

「你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看到他猶豫的模樣,關雲揚忍不住一掌重重的往他的肩頭拍去。

「感情就是要自己去爭取,這般畏畏縮縮像個男人嗎?難道你真以為只要這樣看著,她就會主動投入你的懷抱嗎?還是你真想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這種話平常沒必要,他是不會說的,所以才會任由痴傻的師弟暗暗的守著星月這麼些年,可現在似乎到了不說不行的地步。

「我不要!」梁千程激動的說道。

就算今天星月嫁的人是大師兄,他都不願意了,何況還是別的男人。

「那就對了!」對于師弟的回應很是滿意,他堅信,接下來的一切都會照著他的心意去走,包括輕煙。

他——關雲揚,一旦下定決心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要不到的。

即使是輕煙的感情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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