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嘈雜的電子音樂,也沒有成群奇裝異服的青年男女,在台灣,柳先開一向偏好在市場上碩果僅存的幾間充滿藍調氣息的酒吧。
在這里,微揚的藍調音樂帶著一點點憂傷的氣息,靜靜的卻讓人能感受到全然的放松。
「喂,我說你就別再喝了!」祁凌翔伸出手,想搶下好友手中才剛斟了酒的杯子,偏偏卻又慢了半拍,因為柳先開老大在他出手的同時已經一仰首,任那杯中香醇的酒液全都竄入他的喉頭。
「為什麼不能喝?」帶著微微的淺笑,柳先開有些孩子氣的質問,似乎頗為不滿好友的阻止。
沒道理,他今早才受了那樣的奇恥大辱,心里面的人兒又……
這樣也不能來這兒買醉,那麼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樂趣呢?
「因為你已經快醉了!」惡狠狠地瞪了臉上掛著笑的他一眼,祁凌翔沒好氣的說出事實。
听到好友的話,柳先開睨了他一眼,然後才恣意地說︰「出來喝酒還這麼唆,撼濤說的沒錯,你真的越來越有當老媽子的本領了。」
「我……」真是氣悶到了極點,祁凌翔簡直有口難言。
說他像老媽子,他們怎麼不想想干麼每次都要讓他勞心勞力啊?
「你就別再說了,我們兄弟喝一杯如何?」柳先開豪氣地舉起再次斟滿的酒杯,然後朝好友致意。
但杯才就口,他那已經貼近薄唇的酒杯突然一頓,銳利的眼神倏地眯起,並浮現肅殺之氣。
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異常,祁凌翔立時順著他的眼神回頭,只看到了一個渾身上下蒙著一股淺淺英氣的女子正鑽進吧台中。
那女子一束鬈曲的長發被簡單的東在腦後,五官立體的臉龐是一派素淨,只是這樣簡簡單軍的打扮卻輕易的顯露出女人的柔媚。
這女人……該怎麼說呢?
是挺特別的,可應該也沒有特別到,會在轉瞬之間引起好友這樣大的情緒波瀾才對啊。
「怎麼,喜歡她?」
祁凌翔的采問,換來柳先開一記惡狠狠的白眼。
他會喜歡她,又不是瞎了眼!
只不過,他和她還真的有點帳要算。
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呵!
昂藏的身子霍地站起,正巧那縴細的人影也鑽進了吧台內,濃濃的劍眉一揚,柳先開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那笑容帶著一抹毫不遮掩的惡意。
「你去哪?」按住他的肩膀,祁凌翔當然知道好友的目標是剛剛那個鑽進吧台的亮眼女人,但這樣的認知只是掀騰起他心中更多的好奇。
「我要去考試!」冷冷地揚起一抹笑,他給了好友一個出人意表的答案。
考試?!正當祁凌翔被這答案弄得一頭霧水之際,柳先開的身形已經趨近吧台,那模樣活像是大野狼正準備侵犯小紅帽。
這……真是見鬼了!
向來算得上是紳士的先開竟然變身成一只大野狼,這真的怪怪的……還怪得讓人興味十足耶。
「你……」活像是見了鬼的神情,在慕花露的臉上漾出極佳的戲劇效果,原本正在擦拭杯盤的手也突然僵在半空中。
瞧她那幾乎落到吧台上的下頷,還有臉上驚愕至極的神情,眼前的一切終于讓柳先開心中產生一種報復成功的快感,緊繃糾結了一整天的臉孔這才松開了些。
原來嚇人的感覺挺不錯的!
「你在這里工作?」冷然且緊繃的嗓音中透著明顯可見的怒氣,他隨手把玩著吧台上的擺飾,雖然听起來是一種不經意的詢問,可卻有一種凌厲的氣息筆直地射向仍處于驚愕狀態中的慕花露。
「我……不是!」她下意識的搖頭想要否認,畢竟這里可是她的窩,她可不想以後達成了目的,卻還得過著不得安寧的日子。
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找回自己被嚇飛的三魂七魄,然後強自鎮定地道︰「我是來幫朋友代班的。」
可這看似鎮定的模樣瞧在柳先開的眼中,顯然並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她說謊!
他很肯定,因為她那雙晶亮有神的大眼閃爍著回避的光芒,不過這個謊倒說得挺有模有樣的,看來這女人腦子也動得挺快的呵!
「怎麼,怕我?所以不敢說真話。」半個身子橫過吧台的台面,他的逼近帶來一股懾人的氣息。
靶到威脅的慕花露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一退,縴細的身軀不小心撞著後頭的酒瓶,發出了一陣踫撞的清脆聲響。
「誰……怕啊!」刻意遺忘剛剛自己心房漏跳的那一拍,她挺起了傲人的胸膛,今晨那種神色自若的模樣再次回到她臉上。
「不是怕就好。」柳先開刻意壓低了聲音低喃,可這听似悅耳的嗓音卻夾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拒絕因為他語氣中的威脅而示弱,她又深吸了一口氣,拂去心頭一些雜亂的念頭和想法後,抬起下巴,傲然地開口,「本來就不怕,我為什麼要怕你?你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很了不起嗎?」
說著說著,她那雙又大又圓的魅眼還刻意往他的男性重要部位瞄去,其中那種「不過爾爾」的想法和態度展現得十足十。
「你……」她那帶著濃濃輕蔑的語氣和暗示性十足的目光,讓他胸臆中的怒氣再次翻騰。
這女人還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方才的得意神情在轉瞬之間涓滴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足以讓人作上三個月惡夢的鐵青臉色。
「怎麼,瞪什麼瞪,眼楮大很了不起啊,不許人說實話的嗎?」慕花露又回嗆一句,微眯的眼眸透著一抹魅人的風情。
鎖著她那驕傲的目光,柳先開手心驟然癢了起來,那雙宛若鋼琴家的修長大掌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蠢蠢欲動地想往這女人縴細的頸項掐去,他得用盡全身上下僅存的自制力,才能避免自己成為明日的社會版頭條。
移開自己盯在她臉龐上的眼光,修長好看的手指轉而把玩起置于吧台上的火柴,緊抿的薄唇輕喃地問︰「你在這兒做吧台?」
「關你啥事?」他會這麼問鐵定不懷好意,她干麼要老實回答啊?
雖說不回答,可是在他那銳利目光的審視下,她的雙手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打理起吧台內那些瓶瓶罐罐,那熟練的姿態,明眼人只消一瞧,就可以看出她做這些事已經有段時日了。
「是不關我的事,但總關這家酒吧客人的事吧!」他反手指了指自己,暗示她顧客至上的道理。
哼,想考她嗎?
慕花露靈巧的腦子一轉念,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只見她眉兒一揚,接下了戰帖。
「先生,你要喝些什麼?」她俐落地拿出「家伙」,擺好陣勢,朝著他問道。
「先來杯‘彩虹’吧!」柳先開雙手環胸,整個人半倚在高腳椅上,慵懶地回答。
女人當酒保是不少見啦,但真正能調得好的並不多,對于是否能修理她一頓,他顯然胸有成竹。
她二話不說地挑起酒瓶,還不甘示弱地將它往上拋去,再快速地旋了個身,讓酒瓶精準地跌進她的手中。
瞧著她還算俐落的調酒模樣,他忍不住心中評論起來。這姿勢是一百分,難怪這家酒吧生意不惡,可是只怕也只有姿勢一百分吧!
突然,啪的一聲,一杯在燈光下閃爍著繽紛顏色的調酒,被重重地放在柳先開面前。
慕花露縴細的身子倚著後頭的酒櫃,雙手環胸,挑著眉等待。
覷了她一眼,他拿起杯子,輕啜了一口,眸中頓時閃過一抹詫然的光芒。
「怎樣?」看見他眸中的驚詫,她明知故問,貓兒似的亮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開玩笑,她可是到澳洲去學過調酒耶!而且這本來就是她的興趣和工作,後來是因為姊姊……她才會在白天接手那間花店。
瞪著杯中的液體,柳先開內心忍不住地嘔,可偏偏那酒調得極好,硬是讓他挑剔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以為他會就此死心嗎?
並不!
「再來個‘藍色啤酒海’。」賭氣似的將那杯彩虹一飲而盡,他再次出招。
慕花露覷了他一眼,倒也沒說啥,只是再次抄起家伙,俐落的調出一杯他點的酒。
深藍色的酒透著店內略帶昏黃的燈光,散發出一種舒人心脾的光芒,他端起酒杯輕啜一口,那種不甘心的神情再次浮現。
她……還真有兩把刷子,但他就是不信自己考不倒她。
再次仰首飲盡杯中酒,柳先開明顯地和慕花露斗起氣來。
他一杯杯的點,她一杯杯的調,最後這些五彩繽紛的酒全進了他的肚子,這情況就連一直站在旁邊看好戲的祁凌翔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厚實的肩頭,要他就此打住。
誰知他的一片好意,柳先開硬是完全不領情,手臂一抬便拂去他的掌,然後繼續和慕花露較勁。
瞧他眸底漾著那宛若孩子般的不服氣,慕花露不由得偷偷莞爾。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縱橫商場的豪氣男人,卻在不經意的時候顯露他最真實的一面——像是一個斗上了氣的大孩子。
那麗容上的笑痕是怎麼閃也閃不過柳先開已經染上醉意的眸光,他倏地伸手攫住慕花露的手,在她猝不及防間將她一扯。
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她微微一怔,就這麼任由他拉扯著。
「你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會征服你的所有,相信我!」他宣誓性的話語,語氣深沉得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勾勾的鎖著她那張姣好的容顏。
這樣斬釘截鐵的語氣如果出自柳先開的口中,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吧?
但偏偏慕花露的脾氣也硬,正想揚聲反擊,不料她到了唇邊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口,柳先開那深邃的眼眸卻突然一閉,然後咚的一聲,整個人醉倒在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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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眼!
雙手抆著腰,瞪著眼前的這個「大麻煩」,慕花露晶亮的眸子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穿梭。
「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語氣透著明顯的不敢置信。
祁凌翔臉上驀地浮現一抹詭笑。「我說他就交給你了。」多麼理所當然的口吻,他話一說完,拍拍就想走人。
要不是瞧出好友和眼前這個狂野的女人鐵定有什麼,他也不會冒著被人說沒義氣的風險,推上這一把了。
「這位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啊?他可是你的朋友耶,為什麼你自己不負責?」
她用力地將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甩,氣勢十足地質問。
艷!
這個女人發起火來,眼兒就像兩顆發亮的珍珠,艷麗的模樣只怕這世上有半數的男人會為她赴湯蹈火吧。
這樣的女人和一向內斂的好友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他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
「我沒搞錯啊,既然你灌醉了他,自然得要負責處理善後。」聳聳肩,他擺明什麼責任都不負。
菱唇兒微開,正想說些什麼,誰知祁凌翔當真轉身走人,甚至還囂張地背對著她招了招手。
他……「該死的!」
毫無氣質地低咒一聲,慕花露瞪大眼覷著醉死了的柳先開,說實在話,她的確是不可能放任他醉死在這兒不理,再說這樣的情況也有助于她的計畫,她當然可以大大方方地接手眼前這個大麻煩。
但看到和他稱兄道弟的人對他這樣撒手不管,她就忍不住漾起一肚子無明火。
「他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嗎?」她瞪著柳先開兀自咕咕噥噥的,可縴細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偷溜上他那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
縴長的食指跳上他闔著的眼皮,指尖兒莫名地輕顫著。
即使是隔著一層眼皮,但她卻仿佛能看透他那深邃的眼眸,和炯然的眼神。
這一刻,她似乎了解到為什麼姊姊會對他這樣痴迷。
如果換做是她在依然向往愛情的年紀遇著他,只怕也會陷入無可自拔的痴迷吧!
只是……清艷的臉上淺淺地勾勒出一抹哀愁。
搖了搖頭,慕花露拒絕讓往事入侵她的思緒,轉念想起他方才為了和她一拚,那活像傻瓜似的喝酒模樣,令她又忍不住的莞莆。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她就這麼看著看著,直到她看夠了,才上前輕推他的肩膀。
「喂,起來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不要回家……」柳先開像個孩子般嘟噥。
一張成熟的臉卻散發著惹人疼的稚氣,她深知無法對這樣一個酒醉的男人說什麼大道理,所以只好輕聲低哄,「不然你想去哪,我帶你去。」
「去……」支著沉重的頭,稍稍的想了想,突然間他迷蒙的眼兒一亮,沖著慕花露說︰「去你家!我要去你家。」
去她家干麼?她心中不免泛起疑惑,但卻聰明的不動聲色,並爽快地應允,「好,去我家!可是你太重了,我扶不動你,你得自己起來喔!」
「嗯。」
柳先開像個超乖的孩子般點了點頭,努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可惜他的自立自強只維持三秒鐘,跟著他便整個人往她身上趴過去。
這一趴,險險讓她跟著往後倒,踉蹌了幾步才能站穩,嚇了好大一跳的慕花露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卻也只能無奈地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扶著他,步步艱難的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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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帶他回自個兒家,不過為了怕日後麻煩,所以她還是悔了約,將他帶回他的家。
視線一觸及這整齊、簡單得過頭的房子,她就忍不住逸出一句悄然的嘆息。
他這里,像是有人住嗎?
簡潔有力的線條、光可鑒人的地板,散發著一股冰冷氣息的簡約風。
它漂亮得像是一座樣品屋,一丁點生氣都沒有。
雖然這是她第二次來,但是第一回來去匆匆,壓根就沒有心力好好瞧瞧,現在一看只差沒傻眼。
這不是家,只是一個很漂亮、很精簡的屋子,可是這也的確很像是他這種社會菁英會住的地方。
唉!有了這樣的結論,她轉頭瞧瞧幾乎是半趴在自己身上的柳先開,忍不住伸手模模他那刀雕斧鑿似的臉龐。
一抹混合著同情和不舍的心緒自她的心窩處漫起。
「我……要去你家!」半眯著眼,他很是執著地朝著她咕噥。
「我們已經回家了。」審視完這間屋子,她低聲哄他,然後撐著他往沙發處走去。
原本只是想要將他安置在沙發上,她好去擰條毛巾讓他擦擦臉,可是在放下柳先開的同時,他突然手一扯,就這麼硬生生地將她給一同扯進沙發中。
而那張看起來很大的沙發在塞進他們兩人之後,頓時顯得擁擠,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挪了挪,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
但是活像八爪章魚的他卻十分不合作,不管慕花露怎麼努力想要擺月兌,他就是有辦法黏在她身上。
在努力了好一會之後,她終于放棄,只能氣結的瞪著他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啦!」
鼻端不斷竄入那獨屬于他的氣息,仿佛滲著淺淺的麝香,讓她有些心慌。
誰知她這廂瞪得惡狠狠地,他那廂卻漾起一抹憨憨的笑容,「我不要,你身上好香呢!」
呃……听到他那孩子氣的說話方式,她忍不住一愣。
眼前這個男人真是那個縱橫商場,讓許多老一輩的財經重要人物,都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稱贊的商場新秀嗎?
「你……」原本一肚子的氣悶頓時消散無蹤,她再次情不自禁地探手撥了撥他落在額際的頭發,不意手卻被他給握住。
「你的手也好軟!」柳先開贊嘆的輕喟,並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俯身餃住她的紅唇。
對于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慕花露原要反抗,可是……她的唇卻像有自己的意識般,自動的回應起彼端的激情。
在聲聲的輕喘中,原本該有的理智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教她又心驚又熟悉的激情之火,在她的血液里瘋狂竄流。
「你真的好香!」仿佛暍了酒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的語調不再冷硬,動作也變得輕柔,就連那聲聲輕贊都令人為之心醉。
「你……」今晚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計畫之中。
本來,在她的想法里,他們兩人的接觸應該隔得更久一些,久到她先確定自己的「計畫」是否已經達成。
可他出人意表的出現和酒醉,卻打亂了她所有的計畫,她的理智雖然想阻止這樣的意外,可是她的身體卻不允許!
長長地嘆了一聲,慕花露不再抗拒的將手貼上他的胸膛,主動偎進他那宛若大海的胸懷。
似乎因為她的親近而受到鼓舞,柳先開的探索更加的激情與誘人。
「你……」幾乎快要承受不住他所給予的熱情,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著嬌軀,突然間,一陣涼風拂過,定楮一瞧才發現,他早不知何時已迅速地剝光她的衣服。
他真的已經酒醉了嗎?如果是,那他的手腳怎麼還能那樣俐落?
腦海中才閃過這個疑惑的她還來不及害羞,整個人就已經陷入他所燃起的熊熊欲火之中,完全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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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狂歡換來渾身的酸疼!
罷剛睡醒的慕花露只覺渾身都像是被卡車輾過一樣,昨夜的她很清醒,所以自然在睜開眼的那刻就明白自己怎麼會渾身酸疼。
下意識的轉頭朝自己的身側看去,空無一人的床畔讓她的心頭莫名地浮現一抹失落。
還透著迷蒙的雙眸倏地閉起,她深吸口氣試圖拂去心頭那抹失落,可突然間耳畔卻傳來一記渾厚的嗓音。
「既然已經醒了,干麼還裝睡?」
裝睡?!是在說她嗎?她哪有裝睡啊?
還有他不是不在房里嗎?怎麼這會兒卻又像平空冒出來一樣?
種種的疑問在她的腦海里打轉,還沒來得及想個仔細,她就感覺到身側的床畔陷了下去。
緊接著,她的鼻端竄入那獨屬于他的麝香味,然後整個人便被鎖進那個既熟悉又滾燙的懷抱中。
「你……」
她睜眼想抗議,卻見他那雙彷若能夠勾魂攝魄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仿佛在思索什麼似的。
他究竟在干什麼啊?
慕花露瞪大了眼,望著他自若的伸手玩弄她鬈曲的亂發,那無形之中所散發出來的自然和親匿,就好像他們是一對戀人一般。
這原該是讓人感到幸福的一刻,可偏偏她除了那猛然冒出的些微幸福感之外,遺添上了濃濃的不自在。
畢竟,他們並不是情侶。
「我在想……」柳先開望著她開了口,可是話只說了一半,跟著又凝望著她不語。
慕花露的性子本來就急,再加上又被他這麼瞅著,當然更加覺得不自在,當下便急呼呼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干麼這樣子盯著我看?」
「我只是在想……」又是話說到一半就沒了,他的手卻順著她的發滑到她那吹彈可破的頰畔。
她的皮膚真好,好到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昨晚才靨足的再次蠢蠢欲動。
這女人真不簡單,竟然能讓他三番兩次失去理智,而且還……有點舍不得放開。
「厚,你到底想說什麼啦?這樣一頓一頓的,我還真怕你說到斷氣了還說不完。」霍地從床上爬起,慕花露雙手抆腰瞪著他,語氣不佳的催促。
最討厭人家賣關子了,尤其是……他那彷若要吃人的眼神更是瞪得她心慌意亂,一顆心卜通卜通地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樣。
終于,像是賣足了關子,他如她所願地開口,「我是在想,我們之間,是不是能旗鼓相當地玩上一場游戲?」
此話一出,不只是慕花露嚇了一跳,就連柳先開也頗為訝異自己會這麼說。
那原本只是一個忽然竄過腦際的小小念頭,他應該不當一回事,可他卻對她提出了邀請——一個從沒對其他女人提出過的邀請。
但訝異歸訝異,他卻沒有任何後悔,只是一雙眼直勾勾地凝著她那幾近光果的雪白胴體,眸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他靜靜等待她的答案。
「游戲?!」
在驚愕之余,她仍不忘弄清楚他口中的游戲是什麼意思。
「對,就是游戲!一個愛情游戲。」越想越覺得這個方式可行,柳先開的語氣也變得更加篤定。
畢竟她是除了琦璇之外,另一個能勾起他興趣的女人,他很想試試看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任何的火花。
「什麼樣的游戲?」慕花露還是不解,游戲對他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來說,所代表的涵意,應該與「正常的」游戲不同吧!
「男女之間的情愛游戲,我想看看我們之間在以性為本的前提下,能激出什麼樣的火花。」他慢條斯理的解釋,一雙眼毫不避諱的看著前方。
說實在話,眼前的風景真的挺美的,而且顯然提供這種美景的她,並沒有發現這樣的狀況,所以他索性雙手環胸往身後的窗一倚,恣意地欣賞起眼前的美景。
她算得上是一個頂尖的美女,渾身散發著誘人的野性不說,那一身雪白的肌膚更是讓人激賞不已。
若非他現在急著與她敲定兩人之間的游戲,只怕早已如一頭餓狼撲上前去,好將她完全拆吃入月復,而且是在絕對清醒的狀態下。
「這……」他是在提出邀請嗎?
慕花露水亮的瞳眸依然散發著疑惑,但一顆心卻像是隱隱知曉了什麼似的怦然心動。
基本上,他這邀請與她原本的計畫並不相符,她原本只想拿到自己要的「東西」,然後拍拍走人。
可是……此刻的她渾身上下竄流的血液中,卻漾著一股想要嘗試的蠢動。
「你想要試試看我們會不會愛上彼此?」慕花露面露遲疑地確定自己的認知。
貝唇淺笑,那股笑帶著一絲浪子的魅誘,低沉的嗓音勾魂似的說︰「我不保證愛上你,你也不用保證什麼,我們之間從性開始,什麼時候這樣的吸引力沒了,又沒有其他的火花時,就好聚好散的說再見,這你能做到嗎?」
「我……」對于這樣毫不尊重感情的提議,一向是慕花露最嗤之以鼻的,她知道自己應該甩他一巴掌,然後調頭走人。
可是在他那深沉的目光中,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點頭,仿佛著了魔似的同意他的提議。或許打心底,她其實也很想看看他們之間有沒有其他可能。
「嗯,那很好!」對于她的答案,柳先開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麼……游戲正式開始。」說完,他整個人靠向她,輕啄她誘人的唇辦。
她訝異地瞠大眼,「你怎麼突然——」
「噓,別說話,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想吃了你。」他立刻出聲打斷她的話,並將吻由輕啄改為攫取她的舌尖,迫使她與之交纏。
大掌撫上她光果誘人的胴體,他不禁發出輕嘆,「你真的好美。」而且讓他有那麼一點迷戀的感覺。
「唔……」在他的挑逗下,她逸出一聲輕吟,她不知道自己答應這個游戲對還是不對,只知道此刻的她已無力再思考,只能隨著他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