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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她心中藏了一個秘密,這讓原本堅定的她開始認真思索自己是不是還要嫁進王家。
手緩緩的搭上月復部。
雖然還不曾讓大夫把過脈,可她並不是個天真無知的姑娘,她很清楚月事沒來的意義是什麼,尤其是她的月事一向準時。
她有預感自己的月復中已經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王家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她真的能帶著這個孩子嫁進去嗎?
可若是她不嫁,那麼她與聞人翻雲之間的糾纏是不是就還得繼續下去。
不……她不要!
她不要再這樣糾纏下去了。
可她也無法舍棄月復中的女圭女圭,她究竟該怎麼辦呢?
或許,只要她有辦法說服王斐寅接受她肚里的孩子,並幫她掩人耳目,等到時日一久,王老太爺離世之後,再讓王斐寅休了她,那麼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這個孩子嗎?
所以只要能藉著王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那麼她便安全了。
心中主意既定,心中的惶惶不安終于消逝不少。
她一邊伸手準備模模自己的肚子,下意抬頭,卻愕然發現聞人翻雲不知何時就站在門口,雙目炯炯地望著她。
看到他,洛華箏的心頓時漏跳一拍,這突如其來的緊張,令她心房猛地泛起一陣悶痛。
可她努力地忍了下來,不發一語的用戒備的眼神凝著他。
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該不是聞人夫人或是簡姨娘又對他說了什麼吧?
不會的,她已經斬釘截鐵地跟她們說清楚,因為不是出于他的自願,所以那一夜的事都必須當做沒有發生過。
當然,听她這麼說,兩位長輩起初不肯接受,直到她以永遠消失作為威脅,她們這才下情不願的妥協了。
所以,她實在想下明白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怎麼不問我來做什麼?」
嘖,那是什麼眼神啊,瞧她眸中那種驚懼和防備,仿佛他會狠咬她一口似的。
難道在她的心目中,他真的那麼恐怖,需要她如此的戒慎恐懼嗎?
一抹不滿在心里油然而生,因為這莫名其妙的不悅,他的語氣當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少爺來此,究竟有什麼事嗎?」張口,她從善如流地問道。
「我是來問你……」
話聲未落,數條色彩斑爛的小蛇被人從窗外扔了進來,耳邊更傳來一陣陣的笛聲,那些蛇仿佛受到驅使似的,全朝著洛華箏迅速地爬來。
通常色澤愈豐麗之物所蘊含的毒性就愈強,要是下小心被那蛇給咬了一口,後果可就下堪設想。
聞人翻雲一見,心下一驚,生怕那些蛇傷到洛華箏,于是連忙搶上前去,拿起東西便砸,被他砸到的蛇全在霎時血肉模糊,可那蛇的數量不少,眼看就要逼近洛華箏,聞人翻雲的心驀地一緊,搶上前去徒手就要捉蛇。
不料,顧此失彼,就在他解決了想要攻擊洛華箏的彩蛇時,他的腳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瞧,原來是條漏網之蛇將它的毒牙惡狠狠地嵌進他的小腿根部。
劇痛隨著毒性在他的身軀里蔓延著。
徒手捏起那蛇的頭部,「噗」的一聲,它已經不再蠕動。
當最後一條蛇也被殺下,笛聲跟著停止,聞人翻雲顧不得已經身染劇毒,連忙搶到窗欞旁,只見天際一抹綠影,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飛躍著。
那是誰?
還沒來得及細想,頑長的身軀驀地搖搖晃晃起來,一陣陣的暈眩更是排山倒海地龔向他。
望著他不對勁的模樣,洛華箏初時還不能夠回神,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他完全不顧自己地救了她,為什麼?
只是問題卻來不及有答案,因為她看見他的臉上已經呈現中毒後的衰敗,她連忙跳了起來,朝著門外大喊呼救,然後扶著他入座。
她知道他習慣隨身攜帶一只短匕防身,所以,想也不想的,手模上他的腰,抽出匕首。
「坐下!」她面無表情的命令。
那語氣讓聞人翻雲的濃眉一挑,正要發作之際,心急如焚的她卻已經伸手按住他的肩頭,逼著他坐下,跟著就見她蹲去。
「你要做……」他好奇著她的舉動,可是話都沒問完,她已經以短匕劃開他的傷口,俯身吸吮。
「你……」震撼,猶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不懂,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她為他吮毒,要是一個不小心,小命就會不保……想到這里,他望著洛華箏的眼神再次浮現滿滿的疑惑。
她不是應該很討厭他的嗎?
「沒有為什麼,你是兩位老人家的心頭肉,要是你死了,聞人夫人和簡姨娘她們必定會傷心萬分。」
听到她的話,聞人翻雲竟微感失落,但他卻不想深究那樣的情緒,而且他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你是怎麼惹來這殺機的?」
要知道聞人府一向戒備森嚴,得要費多大的勁才能來上方才那一出,要不是深仇大恨,誰敢?
「不知道。」
輕輕地一聳肩,洛華箏顯得完全不在乎。
一般的女人在面臨這種生死關頭,不是應該要嚇得花容失色的嗎?
可她沒有,她甚至不在乎,只是忙碌地想要替他處理傷口。
「你不在乎嗎?」
「我又沒事,干麼在乎?」在又吐出一口毒血之後,她終于有機會回答他的問題。
盡避洛華箏已經替他吮出大部份的毒血,可殘余的毒性還是夾帶著凌厲的攻勢,一波波襲上,造成他一陣陣的暈眩。
「你何必救我呢?」望著他的蒼白,洛華箏皺著眉頭,狀似不悅。
既然那麼討厭她,又何必為她傷了這雙蒲扇大掌呢?
「我不該救你嗎?」挑眉,他眉心間的隱隱跳動,彷佛在預告著他即將爆發的怒氣。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剛剛就差那麼一丁點,她就得去閻王爺面前喊冤了?
竟然還敢這般雲淡風輕的,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嘖,又生氣了。
瞧他陰晦的神色,洛華箏好無奈。
他應該是氣自己牽累了他吧!
畢竟那些彩蛇明顯是沖著她來的,雖然她實在想不透這世上有誰會要她的命。
不過那不是她此刻要細究的,她現在除了要處理他的傷口之外,還得安撫他的情緒,太過激動只會讓毒性在他周身蔓延得更快。
「我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人,若是害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擔當得起?」
瞧瞧,她說的那是什麼話?篙直是好心沒好報!
「在你心里,真的認為我會因為怕傷到自己,便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動了氣,聞人翻雲壓根就不理會她的辯解,逕自的氣悶著。
雙眸瞪著她小心翼翼的替自己處理傷口,突然之問他開口強調。
「你放心吧,我會揪出那個想要傷害你的人,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我聞人家的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你……」她是聞人家的人嗎?
聞言,洛華箏心里一陣激動,可隨即又被自己壓下,她淡淡表示,「不必少爺費心了,我一向沒與人結怨,搞不好只是找錯了仇家。」
出嫁在即,她並不想承受他這份情,她希望在踏出聞人府後,與他再無瓜葛。
「你……不識好歹!」對于她的拒絕,聞人翻雲氣壞了,一張臉更是青白交錯。
「奴婢只是不想麻煩少爺罷了。」
「你已經麻煩了我好幾年了,現在才來說不麻煩,豈不是很矯情嗎?」
是啊,她在他的眼中一向是個麻煩。
「少爺放心吧,一旦我嫁入王家,那麼就不會再有任何事需要麻煩少爺了。」
「所以你的婚事會如期舉行?」听到信誓旦旦的宣示,聞人翻雲心中驀地一陣的煩躁,語氣不善的問話跟著沖口而出。
恍然大悟,她終于懂得他的來意了。
原來,他是擔心自己會不會繼續賴在聞人府,陰魂不散地纏著他啊?
「當然!」她爽快的回答,不願讓他再有所猜忌。
「是‘當然’嗎?」這個女人會不會太小看了大戶人家對于貞操、名節的重視了?
「你不在乎那一夜——」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洛華箏急急打斷。
「那一夜沒什麼。」
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宣告。
因為這個謊言,聞人翻雲難得地打量起她,仔仔細細的瞧著。
其實甩去「女圭女圭媳婦」這個身份,平心而論,她長得真的挺不錯的。
兩道彎彎的細柳眉,配上一雙明亮水眸,再配著她挺直的鼻梁,還有一張豐潤卻秀氣的紅唇。
可這都不是教他感到訝異的地方。
真正讓他另眼相看的,是她明亮眸于里盛裝著讓人無法一眼望穿的思緒,彷佛蓋著層層的簾縵,讓人模不清她的想法。
那是一雙連他這個縱橫商場、閱人無數的奸商都要認輸的眸子。
「真的沒什麼嗎?」他揚聲再問。
「當……當然!」深吸一口氣,揚起一抹勉強的笑容,她試圖讓自己瞧起來更鎮定一些。
「如果當真沒事,那為何我會在你房里醒來?」他再問,看著她慌亂的模樣,心情奇異的有些好轉,彷佛不再那麼沉甸甸,像,是壓著什麼東西似的。
「那是因為……因為……少爺走錯門,我見少爺醉了,就將你留在那兒休息,自己另覓客房睡下了。」
這謊話說著說著,就連她都忍不住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更別說是精明如他了。
「只是這樣嗎?」
挑超眉,他似乎並不急著戳破她的謊言。反而對于這種像是貓捉耗子的游戲玩上了癮。
「當、當然!」話都說出去了,還能吞回肚里嗎?
所以盡避自己的謊言很蹩腳,她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可就算是這樣,我的行為已經對你的名節有損,你大可以要我履行婚約,不是嗎?」
此話一出,不只聞人翻雲自己詫異,洛華箏更傻了。
他這話听起來怎麼像是……在鼓匡她啊?
這究竟是她听錯了,還是他瘋了?
要不是不想在這種時刻制造任何紊亂,她真的很想街上前去。
模模他的額頭,瞧瞧他是不是病糊涂了。
「我說過了,那紙婚約我已經放棄了,我並不想嫁進聞人府,更不需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夫婿。」
這話比方才說得流暢多了,因為這從來就是她打從心底的想法。
「所以……你依然要嫁入王家?難道你愛王斐寅嗎?」
深幽狹長的鳳眼眯了起來,一抹凶光不由自主的浮現,此刻的他,就像是鎖住獵物的餓狼,只要獵物一有動靜,他絕對會毫不遲疑地街上前去咬斷其頸項。
「我……」不愛,但至少王斐寅可以給她一個暫時的家,讓她在聞人翻雲眼中活得有尊嚴些。
她的遲疑在聞人翻雲看來就像是默認。
一如他來時的毫無預警,他舉步就往外走去。
望著他的腳跨過門檻,她才正感到安心之際,他競止住步伐突然回過頭來。
「喝!」一顆心因為他的舉措又提了上來,幾乎躍升至她的喉頭。
「如果我要你別嫁呢?」
這不是他的來意,他本來只是想要來弄清楚一切的,誰知方才他的腦海一浮現出她為他吮毒的模樣,這句話也跟著進了出來。
這句話不只嚇壞聞人翻雲自己,也嚇壞了她,她連忙著急地搖頭,「你可千萬別這麼做,我還等著嫁入王家去享受榮華富貴呢!」勉強地漾出一抹笑,她故作很市儈的表示。
見狀,聞人翻雲詭異的沒有一如以往的嫌惡著她的貪婪,在望了她好一會,他終于再開金口。
「我真的不認為你該嫁。」
留下這句話,他不再眷戀地離開,甚至還仔細地為她闔上門,喀嚏!
這一聲在屋內回蕩著……在她胸口鼓噪不休,就像洛華箏那如雷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