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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哪里跑 第6章(2)

扁天化日,兩個年近半百的老人家竟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來,難道都不知羞?聶紫相才推開門,就撞見自個的親爹和親娘,兩個人像是千層糕似的迭在一塊兒。墨眉驀地聚攏,雖然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但爹跟娘也未免太過卿卿我我。

「滾!」向來充滿威嚴的聶雲天護住因嬌羞而躲進懷里的柳輕煙。

「我問完事就走。」一點都不知情識趣,聶紫相無視親爹的怒目相視,直接朝著娘親問道︰「你知道柴書南學醫的事嗎?」

「當然知道。」

這府里上上下下除了他這個笨兒子之外,只怕沒一個人不知道柴書南有一雙巧手,無論怎樣的病痛或是疑難雜癥,一旦到了她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若非柴書南不想為聶府招來太多的麻煩與叨擾,只怕她早已是名震天下的神醫了。

「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只要一想到那日,他是用怎樣輕蔑的語氣同她說話,一陣陣的內疚就不斷襲上他的心窩。

她是那麼的努力,想要獲得他的認同,可他卻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你有想過要了解她嗎?」柳輕煙黛眉一挑,平時雖然溫婉,可是到了這緊要關頭,她對自己的兒子,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其實,她早就知道兒子的一顆心全在蕭多璽的身上,可柳輕煙就是不懂,那個貪圖富貴的女人究竟有啥好的,又有哪一丁點兒可以跟她率真可人的媳婦兒比。

偏偏,她這個笨兒子就跟鬼遮眼似的,只覺得蕭多璽樣樣都好,甚至心甘情願為她投身官場。

兒子明明就聰明干練,可一遇著感情事,就活像個白痴似的,跟他的爹完全沒有兩樣。

驀地,柳輕煙想起以往和親妾夫婿的情海波折,她沒好氣地嗔視聶雲天,愛妻的聶雲天怎會瞧不出妻子眸中的怨懟,一伸手便輕拍著柳輕煙的薄膀,安撫意味十足濃厚。

「我……」面對娘親的質問,向來辯才無礙的聶紫相頓時無言。

看來,他是得想個法子同柴書南道歉。

是他小覷了她,她其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一無是處,只是他從來不願認真看待她。

聶紫相滿心的愧疚,沒來由的,他只想好好地同她說說話。

在歉然地望了爹娘一眼之後,聶紫相轉身就要走人。

眼見兒子那心急如焚的模樣,柳輕煙感到一陣欣慰。

他這個笨兒子,終于像是有點兒開竅了。

「我說你啊,別總以為南兒會永遠停在哪兒等你,若有一天她鐵了心,不願再等你回頭,只怕你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閑閑涼涼的一句,是威脅也是鼓勵,但聶紫相卻沒再做聲,那抹堅毅的身影在轉瞬間已經消失無蹤。

「我說你這個當爹的,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

怨嗔的眼神直直勾住聶雲天,瞧他那一臉官威,柳輕煙的縴縴細指不滿地在丈夫胸膛上重重點著。

他這個孩子的爹啊,城府較他那個傻兒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盡將一切的事兒都看在眼底,可卻是個十足的悶葫蘆,寧願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兒子在廣海浮沉好幾年,硬是一聲不吭。

「說啥,相兒若是自己看不開,那苦果也得他自己嘗。」

聶雲天心里明白,兒子已經好幾年都不曾為任何的女人動過心。

他也知道,其實璽貴妃近來在後宮動作頻仍,兒子也總是被牽著鼻子走,一顆心還為璽貴妃牽掛著。

再這麼下去,如若有朝一日,兩人的過往傳到皇上耳里去,那麼不論是對聶家,還是對兒子,都不是件好事。

他現在只希望,聶紫相能夠迷途知返,否則……

聶雲天將愛妻攬進懷里,那幾乎讓人透不過氣的擁抱讓柳輕煙忍不住嬌嗔一聲,但仍是順從地偎進他那厚實的胸膛中。

「我說,你這個做爹的,瞧戲瞧了那麼多年,是該做點什麼了吧?」

「我……」

面對嬌妻的索求,聶雲天無可、無不可地挑了挑眉眼,柳輕煙已經懂得了他的索討。

成熟且風華絕代的容顏紅暈滿布,輕輕地點了點頭。

罷了,就算再幫她的傻兒子一回吧!

要知道,她這個夫婿向來深謀遠慮,敦厚的外表之下,其實有著一顆最縝密的心思。

只要他願意出馬,她相信終究能助聶紫相早日看清事情的真相。

人呢?又不見了!

聶紫相才踏進那空空如也的屋子,臉色倏地鐵青。

不是還病懨懨的?怎麼這會兒又消失不見?

她一定要那麼不受拘束嗎?

聶紫相的一顆心,突地為那他總視為無物的女人波動著。

他利眼一掃,便瞧見門外那一臉惴惴不安,恍若心中積壓千言卻無語的蕊兒。

察覺蕊兒探頭探腦、欲言又止的模樣,聶紫相內心油然升起一絲不妙。

「你,進來!」

發現異樣的聶紫相毫不猶豫地伸指欽點,在他的命令下,蕊兒苦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踱進房。

懊說嗎?

能說嗎?

直覺告訴蕊兒,如果還想要自己的小命,最好就听少夫人的,啥都別說。

可是——要真的不說,若牛子闖出什麼亂子,她就是有十備命也不夠賠啊|蕊兒一面猶豫著,一面低著頭,不想在還沒想出周全之策時,面對聶紫相那雙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眸子。

「你主子呢?」

「我……她……那……」蕊兒那吞吐的模樣更暴露她的心虛。

聶紫相銳眼一眯,即使聲不揚、氣不怒,已讓人感受到十足的殺氣。

他此刻想起柴書南為了賭一口氣,可以光著身子昂然地從他眼前走過,那女人骨血里有著一股傲氣,不容他人摧折想到這里,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盛,腦海也跟著閃過一個念頭。

那女人該不會……

聶紫相靈光一閃,決定套套蕊兒的話。

「皇宮大院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有機會一探究竟的,怎麼不也跟著少夫人去見識見識?」

「小的怎敢,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少夫人不怕,是因為想為少爺做些事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了口,蕊兒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臉上血色盡褪,一雙眸子盛滿惶恐。

懊死的,她怎麼這麼好騙啊!

少夫人千交代、萬交代,要她不準說的。

「晰」的一聲,聶紫相一掌重重擊在身旁的幾案上,轉眼間成了一堆廢材。

蕊兒見狀,心一悸,一雙腿也跟著軟了。

虎目能瞪,向來沉穩自若的聶紫相只覺得自個兒手心發癢,恨不得隨手捉個人來祭他的怒氣。

「什麼時候去的?」

「今晨。」

「她一個人如何進宮?」皇宮大內不比尋常,並非尋常人能隨意進出的。

就算硬闖,宮內外也有數以千計的禁衛軍,他倒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進宮的。

「她……她……」

面對少爺的質問,蕊兒抖得只差沒皎桌自己的舌頭,但偏偏狀似修羅的人毫無自覺,往前踏了一步,讓蕊兒整個人嚇得癱軟在地。

為了保住自個兒的小命,蕊兒當下很沒義氣地說道︰「少夫人昨夜進書房偷少爺進宮的令牌。」

有了那張令牌,自然可以通行無阻。

那該死的女人,這般貿然進宮,要是被人當成刺客,就是有幾百條命也不夠她死。

懸著一顆心的聶紫相猛地往門外沖去,被遺忘的蕊兒自是萬般慶幸。

還好,方才少爺那盛怒的模樣,活像隨時會要桌她的小命一般。

但……說也奇怪,少爺不是從不在乎少夫人做什麼事,甚至幾乎不曾踏足少夫人的院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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