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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寡婦 第10章(1)

「你不能進宮!」一見上官極品鐵青的臉色和迫不及待離開的模樣,靳天璇劈頭說道。

「為什麼?」

他不進宮,誰去把她帶回來?

難道真要他眼睜睜瞧著她胡鬧,自以為能夠處理他龍傲雲之間的恩怨糾葛?

要知道龍傲雲那個男人或許處事極有手段,可心胸卻比一只麻雀大不了多少,要是白妙芹一個不留神觸怒他,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上官極品的心跟著一緊,一股恐懼就這麼硬生生竄遍全身。

打小到大,不論面對什麼樣的困境,他都能處之泰然,根本不知「害怕」兩字怎麼書寫。

可一想到白妙芹竟然只身進宮,他那渾身血路幾乎凝結成冰。

丙然……他愛慘她了。

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愛上,可真到了這時候,滿心恐懼才讓他真正認清自己對白妙芹的情感,只怕早已不單單是喜歡那麼簡單。

那鐵定就是愛了。

才會當他听到白妙芹竟為了他只身進宮,欲與龍傲雲周旋時,他才會滿心驚駭,完全失去以往的鎮定。

「因為你若在此時進了宮,那就只能準備和白妙芹做一對陰間夫妻了。」這點是她絕對不樂見的。

如果她猜得沒錯,也許這才是皇上執意要白妙芹進宮的原因,因為他深知此舉絕對能讓上官極品失去理智,擅闖宮闈。

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龍傲雲正可借機光明正大治上官極品的罪,除掉心頭大患。

這點,想必妙芹已經想到,才會讓人遣信到她手上。

「但我若不去,難道放任她一個孤零零待在宮中?如果那個狗皇帝意欲侵犯,你該知道以妙芹的心性,只怕她會一心求死。」

這才是他最害怕的,怕是天人永隔,再無相見的一日。

「就算你現在去了,能保證將她帶回來嗎?」靳天璇沒好氣的反問道。

她就不懂為什麼男人一氣起來,總是那麼失了理智。

皇甫傲凡是這樣,莫問靈的夫婿赫連蒼龍也是這樣,現在就連上官極品,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他們難道就不能用腦袋,設法智取嗎?

連關在宮中的白妙芹,都比上官極品想得周到。

「那你說,有啥法子?」

「圍城。」

「你……這什麼意思?」

「就是要我夫君對蠻族放個水,讓邊關告急幾日,再挾著上官家及白家的幾千萬兩銀子,逼著皇上為了軍餉糧草來向你求和。」

望著一旁夫婿一臉無奈的模樣,靳天璇暗暗吐了吐舌頭,擺明了當作沒見著皇甫傲凡臉上那抹不認同。

「這麼做……」其實靳天璇的法子他也想過,這陣子他跟著白大喜在外奔走,也是為了厚植自己的實力,好逼龍傲雲放手。

可依龍傲雲的種種作為看來,顯然已偏執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難道他真的會因此而讓步?

再說,這麼做需要一些時日才能達成,他怕身處深宮的白妙芹沒法等那麼久,那種恐懼從他知道入宮之後,就一刻也沒有停過。

仿佛早清楚上官極品在想些什麼,靳天璇連忙開口說道︰「放心,白妙芹一向堅強,只要她有心等你,她就一定會讓自己等到你。」

抬眼,上官極品望向坐在一旁的皇甫傲凡,這個險計能不能成,皇甫傲凡佔了極大的分量。

只見皇甫傲凡無語的點了點頭,上官極品知道那是他的應允。

閉上眼,讓心中煩亂稍歇,再睜眼時,他的眸光已經沒了初時的紊亂。

是該到一勞永逸的時候了,以前無牽無掛,所以總是任龍傲雲為所欲為,就算玩去他這條命也無所謂。

可……這回他不會再相讓了。

為了那個不知不覺在他心底生了根的女人,他不得不賭上這一把。

「其實,你也舍不得他吧?」手持白子,白妙芹在縴指將落在棋盤上的那一刻,忽然打破與龍傲雲之間的沉默,緩緩說道。

像被人戳破心事似的,龍傲雲板起臉,難得對白妙芹揚起聲調駁斥道︰「胡言亂語!」

有人是用追殺來表達不舍的嗎?

這個女人莫不是在宮里悶壞了,竟開始顛倒是非起來。

抬眸,笑望龍傲雲一眼,那眸似是要看穿他的偽裝般犀利。

如非舍不得,在上官極品重傷性命垂危之際,身為皇上的他,有太多法子可以讓他一命嗚呼。

可偏偏他沒有,他不但沒有再派刺客,甚至銷聲匿跡好一陣子。

直到上官極品身子康復,他才又出來造亂。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白妙芹忍不住懷疑,其實眼前這個男人所做的種種,只不過是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那模樣,就像孩子想要大人呵疼時,會想用哭鬧來吸引目的一般。

「我說錯了嗎?」再下一子,然後侵略他那一大片疆山,就這麼一次的兵敗如山倒,白妙芹就知道自己說的其實沒錯。

這個男人並非真的恨極了上官極品,他只不過是氣上官極品的不在意,所以才會用那麼幼稚的手段,想激起他的注意。

之前幾次的追殺,還有這次她的進宮,全都出于用一個原因。正所謂高處不勝寒,他一個人位居高位,其實也想有個人陪著。

所以當他知道上官極品的存在時,他心里充滿矛盾,他心里想要認兄,可是上官極品卻不理會他,也不願進宮半步。

心中有恨的他,才會想法岔了,認定上官極品的不願相認其實是因為心有二想,要掠奪帝位。

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日日處于不安之中,才想痛下殺手。

「皇上,那血脈至親,本就是抹煞不去的,皇上有沒有想過,想殺他不是因為他可能奪你皇位,而是因為他不理會你。」

「啪」地一聲,龍傲雲的大掌拍上棋桌,那力道之大,就連棋盤上的棋子也全移了位。

「朕是鐘情于你,可沒準你胡言亂語,真要惹怒了朕,冷宮或許是你最好的去處。」

在宮內待上這麼一陣子,雖然與世隔絕,得不到任何有關上官極品的消息,但她相信,他絕對在做自己該做的事。

當初,她之所以走這一步險棋,也是希望讓他有時間徹底了結此事。

「說實話無妨,但胡言亂語便活罪難免。」龍傲雲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去撩拔上官極品,只是因為寂寞。

這偌大的宮中,連個說心事的人都沒有,那滋味……其實頂難受的。

眾人皆以為這龍椅好坐,但真正坐上的人才知道,擁有多大的權力,就得忍受多少孤寂。

所以,他看不慣上官極品明明同是皇子,卻可以一個人在宮外自由自在享受人生,他要他時時提心吊膽,就像他一樣。

「皇上,你得想清楚,否則徒留遺憾,就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你出宮嗎?」

「我不介意一輩子老死宮中,只要心有所系,在哪都一樣怡然自得。但皇上,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嗎?」

龍傲雲不可能不知道,上官極品絕對會傾其所有將她營救出宮,此時的按兵不動,只怕是為了不讓龍傲雲有任何掙扎的機會。

為了他,她有自信可以靠著對他的思念活下去。

「你……來人啊……」

氣呀,氣得唇兒發顫,心思被識破的龍傲雲,只想好好教訓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一番。

但誰知道,他話都還沒說完,已有內侍三步並作兩步來報。

「啟稟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虎目一瞪,那宮人已經嚇得快屁滾尿流,但為保小命,也顧不得自己失態,連忙說道︰「邊關戰事吃緊,傳言皇甫將軍戰死,邊防就要保不住了……」

龍傲雲一听,臉色瞬間刷白,他匆匆起身而去,沒注意白妙芹唇邊泛起的一抹笑。

那笑竟是打她進宮後,第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終于,那一天要來了嗎?

白妙芹內心雀躍,對于上官極品的思念,更是宛若滾滾江水,怎麼樣也止不住了。

萬籟俱寂,龍傲雲端坐龍椅之上,心有如千斤重,完全不見一絲笑容。

有的只是一片冷寂,望著眼前那如山的奏折,龍傲雲心情更沉了。

邊疆戰事吃緊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但他卻從沒放在心上,一逕的以為只要皇甫將軍在,戰事終有平息的一天。

但很顯然的,是他大意了。

如今皇甫將軍戰死,邊關將領群龍無首,原該源源不絕的糧草,也因白大喜不願配合,而遲遲無法運出。

成為統領天下的九五至尊頭一回,竟覺自己一籌莫展。

他大可用聖旨逼迫白大喜壓解糧草,但事關邊關軍情,若是白大喜因為白妙芹之事陽奉陰違,遲遲不將糧草運至,到時只怕累及無辜將士。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在這戒備森嚴的書房,一記低沉的嗓音破空而至,那聲音既陌生又顯得熟悉。

「愁得發慌嗎?」

聞言,沒有太大的驚慌,龍傲雲已猜到來人是誰,抬眼定楮一瞧,果然見著他從未謀面,卻同他流著相同血脈的男人。

「你想干什麼?」望著他的眸中有憎恨、有怨懟,龍傲雲態度不善的開口質問。

上官極品仔細端詳龍傲雲,原來,這就是他的弟弟。

無視于龍傲雲渾身戒備,上官極品踩著輕緩的步伐,筆直的步至龍傲雲案前停下。

「你究竟想干什麼?」來看他笑話嗎?

望著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神似的臉龐,龍傲雲絕對相信自己現在的困境,與眼前的男人月兌不了關系。

這是他對他禁錮白妙芹的報復。

他以前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可以任自己要殺便殺,要留便留的男人?

望著上官極品銳利的眼神,龍傲雲更明白,今日他的前來絕對是有備而來。

曾經他以為,經過這段時間,上官極品既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任何動作,全是因為他對白妙芹沒有丁點在意。

但……如今見他昂然矗立在他面前,他便知道,上官極品並不是不在意,而是要等到時機成熟,才能要回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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