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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丫頭 第5章(1)

向雲天那日誤打誤撞,還真讓他找著自己想找的人。

那日在街頭遇上的那個姑娘,像極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大娘,再回想她強自鎮定的模樣和疏離,在在證明她不像認不得他這個做弟弟的。

但她卻不肯認,那生疏的眼神真像是在瞧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想到這里,向雲天厚實的手掌倏地收緊,尤其是當方才在客棧听到的話再次在他腦海中流轉,他胸臆之中的怒氣便更盛。

他認得那個男人!

幾日來在城里兜兜轉轉的,既已探清婁含彤的行蹤,關于繆傲夏的一切,他亦早已打探清楚。

這幾年,她就這麼在外頭流浪著,就算過得困難,也全都咬牙吞了下去,現在還莫名其妙的即將成親,成親的對象,就是方才在客棧中大言不慚的男人。

一個不懂得珍惜女人的男人,究竟有什麼資格可以踫他的胞姐?

想到這里,向雲天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坐在這人來人往的茶樓之中,滿室茶香卻不能稍稍平息他胸臆間的怒火。

突然間,一記娉婷的身影出現他的眼前,那不正是她嗎?

瞪著那抹身影,向雲天想也沒想,宛若盤鷹似的直接打二樓翻身而下。

「哧!」被那凌空出現的身影給嚇了一大跳,婁含彤忍不住驚呼出聲。

因昨日繆傲夏竟是帶著未來嫂子逛去了,兄弟們便喲喝著今日繆傲夏得帶上婁含彤補請一頓,賠罪賠罪。

本來他倆都已一道出府了,但心煩意亂的婁含彤,不想在他友人面前坐立難安,便說好獨自一人到大街上逛逛,等約定時辰一到,這才前來茶樓露臉,再同繆傲夏一塊打道回府。

想不到竟然在這遇上向雲天?!

向雲天才不理會自己莽撞的舉動是不是嚇到人了,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向雲天突然伸手揣住婁含彤的柔荑,就要拖著她走。

「你……」看這情形似乎就是躲不掉,盡避心亂如麻,她仍力持鎮定地低聲喝道︰「你這是做什麼?」

「咱們回家。」向天咬牙切齒想,那繆傲夏以為婁含彤希罕嫁進繆家嗎?

「放手!」

躲了那麼久,就是不想再有牽扯,婁含彤自然抵死不願跟著向天離開,就這麼拉拉扯扯之間,婁含彤不小心跌在地。

白皙的手掌被地上的碎石硬生生割了幾道口子,艷紅的鮮血也跟著流下。.

「你受傷了!」壓根沒想到自己竟會害婁含彤受傷,向天見狀。連忙軀身上前,瞧瞧她的傷勢。

「公子,這可是大街之上,請自重。」藏著自個兒受傷的手,婁含彤冷聲提醒,臉上慣常掛著的甜笑,早已消失無蹤。

向天那莽撞的行為經過多年依舊不改,她冷漠如昔,不願理會他。

「你……」那冷淡的言語,冷淡的神情,令向雲天氣極了。

「見鬼的自重,讓我瞧瞧你手上的傷,還有你立刻跟我回家去。」

向雲天怒目橫眉的模樣,活像一只被氣壞了的大熊,但婁含彤卻一點也不害怕,只是直勾勾看著他,眼神冰冷。

「我沒有家,也不認識你,你快放手!」

見向雲天一點也不肯放手,婁含彤心一急,便奮力掙扎了起來。

「你敢說不認得我?」向雲天厲聲質問,也不顧旁人圍觀。

他真不懂她寧願這樣錯待自己,也不願意回家。

很多事並非他們這些家族小輩能夠置喙,他不懂她究竟在堅持些什麼?

想起親爹思女的黯然神傷,向雲天是鐵了心不肯放手,這就算是用綁的,用架的,他也絕對會把她帶回去。

心意既定,無論婁含彤如何掙扎,他就是不放手。

見狀,心慌意亂的婁含彤心一橫,張嘴就往向雲天的手臂上咬上去,那一咬力道之深,深可見骨。

即使嘴里滿是血腥,向雲天就算是吃痛也不放手。

婁含彤急得六神無主,被一股絕望的感覺深深攫住,只能死命掙扎……

不想再回去面對那一切,更不想感受至親的無情,她不要……

即使她已掙扎得氣喘吁吁,但向雲天的手卻似鐵一般緊緊箍著她的細腕,不曾松動手毫。

就在心中那抹絕望幾乎淹沒她之際,婁含彤竟感受到背後一記灼熱的目光,她驀地回頭,便見繆傲夏正站在大街上另一頭凝望他們,那目光之冷,活像是丈夫逮著了偷腥的妻子,恨不得碎尸萬段。

沒意識到他目光中的怒氣,婁含彤滿心只想著要逃,敵不過向雲天的力道,婁含彤只好將希望擺在那環胸而立的繆傲夏身上。

他……會保護她吧?

即使只是名義上的,但他說過他們是夫妻。

想到這里,病急只能亂投醫的她驀地揚聲喊道︰「夫君,救我!」

就這麼一句話,活像是變戲法似的,原本僵立得像是石像的繆傲夏,突地踩踏著又急又快的步伐前來。

「放開她!」

初時,看著婁含彤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與這名男子糾纏,繆傲夏的胸臆之中五味雜陳,怒意與酸意交錯。

一股想要殺人的竟然因她而起,渾身上下的勁力甚至已匯于掌中,仿佛都能奪人性命。

但……就因為婁含彤喊了那一句,他那即將滿溢的怒氣就這麼化于無形,此刻已昂然立在糾纏不清的兩人之前。

雙眼在觸及婁含彤那泛著鮮血的傷口時,驀地變得冷凝,眸中殺意迸現。

他竟敢傷她?

「你快放開她!」他凝聲冷喝,雖然不清楚這人身份為何,但他膽敢傷她,那就是與他為敵。

「你憑什麼?」就憑他那假夫婿的身份?向雲天唇角勾著不屑的淺笑,扣著婁含彤的手收得更緊了。

瞧著那倨傲的姿態,繆傲夏怒火直沖腦門,心中那股酸意更是翻騰洶涌,要不是婁含彤還在一旁,只怕他早已出手取了他的小命。

「憑我是她的夫婿!」

「你堂堂一個繆家的當家,竟然運用權勢強逼一個小丫環嫁給你,既不知羞,竟然還敢這般大言不慚,說自己是她的夫婿?」

因為認定繆傲夏對婁含彤沒有絲毫真心,向雲天說起話來是夾槍帶棍,毫不留情面。

「你……」看來這嘴上無毛的小伙子知道得挺多的嘛!

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對于向雲天的話倒也不否認,但依然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他的手段雖然卑劣,可從不曾傷婁含彤分毫,就算真要索計公道,也該是婁含彤親自來討,輪不到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臭小子。

望著眼前的你來我往,婁含彤一顆心就這麼吊了個老高,一雙水眸這兒飄飄,那兒瞧瞧,好不容易見著一個空子,她使力一抽,終于將自己落入魔掌的手給討了回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眼尖的繆傲夏一見婁含彤月兌了困,再也沒了誤傷她的顧忌,便與向雲天大打出手。

那一陣你來我往,雖然初時向雲天還能打得旗鼓相當,可時間一久,年紀輕的向雲天卻逐漸居于下風。

眼看著向雲天氣喘吁吁,婁含彤原本漠然的那一顆心,竟不爭氣地吊了起來。

終于,就在繆傲夏惡狠狠的一掌,即裝拍向向雲天的胸口之際,婁含彤不由自主地驚聲喊道︰「不要傷他!」

就算她不認,但終究是自己的親弟弟,婁含彤本非冷血之人,又怎能眼睜睜瞧著向雲天在她面前送了性命。

听到婁含彤的驚呼,再加上她擔擾不已的眼神,繆傲夏不懂為何她這般在意傷她之人,但他仍不顧自身勁力可能的反噬,即使收了掌,留下向雲天一條小命,卻也不甚傷了自己的心脈。

驀地,一陣氣血上涌同股子的腥甜上涌,一道血痕已自他的唇角流下。.

「他是什麼人?」

留下了向雲天的小命,只是將他點了穴,繆傲夏不顧自己的傷勢,一把便將婁含彤給扯進懷里,然後厲聲質問。

她方才明明一臉驚慌想逃,甚至還沖著他直喊救命,可方才他想索命時,她卻又驚慌求饒。

這男人究竟與她有啥關系?

「你受傷了?」看到他唇角的血痕,知道他是因為自己而受傷,向來避他如蛇蠍,從不主動親近他的婁含彤,急得主動靠近,還伸手攬扶,「咱們快回府吧!」

繆傲夏雖然因為內力反噬受了一點傷,但也不至于不濟事到要人攬扶,過往就算與敵人對峙,受了重傷,他也從不需旁人說明。

那向來好強的個性,在她的柔荑攀上他手臂之際,所有的抗拒與不悅,竟全都煙消雲散。

難得這丫頭不怕他,甚至願意主動親近他,他的心情大好。

雖然他還是很想知道那個男人與她的瓜葛,不過無防,此事可回府再拷問。

「含彤,你真要嫁他?難道你不知道,他娶你根本沒安好心眼兒?」即使被打趴在地,但向雲天還是不死心沖著婁含彤的背影喊道。

不論上一輩子有什麼過節瓜葛,她就是他的親姐,他怎麼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誤入歧途。但無論他說些什麼,都入不了婁含彤的耳,她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離去。

懊死的,他得想想法子才是!

漆黑濃苦的藥汁,被盛在散發高貴雅致氣息的名瓷中,那瓷上甚至還繪了幾株栩栩如生的紅梅。

就算盛裝的瓷這般細致,黑漆漆的藥汁還是讓人退避三舍。

「主子爺,你該喝藥了。」

瞧他動也不動的瞪著那碗藥良久,生怕一藥涼了的婁含彤終于開口提醒。

「不喝!」想也不想,繆傲夏就這麼說道。

「怎能不喝呢?主子爺剛剛還嘔了血,這藥是大夫替你開來行血去瘀的,若是不喝,身體要是落下病謗,那怎麼可好?」

他是因為她受傷的,婁含彤心善仁慈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瞧著他任性的放任傷勢不管。

「我們練武之人,平素受些大大小小的傷可是平常事,這點小事無礙,不需要喝藥。」

「可是……」婁含彤開口還想再勸,誰知繆傲夏卻冷眼一掃,橫瞪她一眼,那一眼是在警告她別多語,得謹守自己的身份。

平素,要是那雙利眼這麼一瞪,向來膽小的婁含彤,怕是早不知躲到哪個耗子洞去了。

「我說不喝就不喝,你就別再嗦了。」粗聲粗氣打斷婁含彤才要出口的諄諄勸言,繆傲夏的語氣似乎帶著些許別扭。

婁含彤心細的發現,他的視線甚至連瞧都不願瞧上那一碗湯藥一眼,一抹臆測驀地涌上心頭。

「難道……主子爺你怕喝苦藥。」千想萬想不到的答案,婁含彤原本只是信口猜測,誰知道繆傲夏的頰畔意浮現一抹可疑的暗紅,讓她愈瞧愈不對勁。

「誰說的!」被人猜中心思,原本個性狂霸的繆傲夏竟然一臉不自在。

何曾想過像繆傲夏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竟會怕那一碗藥兒。

「主子爺,這良藥勢必苦口,為了不留下病謗,你還是勉為其難吧!」

婁含彤不死心繼續勸,只覺得此刻的繆傲夏哪還有以往那種惹人生厭的霸氣,他那別扭的模樣,不就活月兌月兌是個任性的孩子吧!

仿佛自她的眸中看出她隱忍的笑意,繆傲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要我喝藥很簡單,只要你做到三件事。」

呃……連這個也能拿來威脅?

听到他這樣說法,婁含彤微微呆愣,但心中卻不如以往那樣生厭。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多少也懂他一些,他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卻也不曾真正傷害他人,只是較一般人多一分霸道任性罷了。

在他張牙舞爪的背後,其實也是一個心善的男人,所以對他的恐懼也漸漸消失。

「主子爺要奴婢做哪三件事?」依著以往對他的尊稱,婁含彤其實從沒真的將自己當成他未過門的妻子一般看待。

「第一,別再喊我主子爺。」不知為啥,每每听她這麼喊著,他的心里就不舒坦。

「這……」不喊他主子爺要喊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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