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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戀妖精 第6章(2)

隨著他老板提出辦同學會的需求,霍耀石一肩扛起發起人應盡的事宜,比如說將最重要的那個人帶到會場。他老板似乎也期待著,畢竟孟琪回來了,還在與他們合作的單位里上班。對此,霍耀石暗暗松了一口氣。望孟琪,念在同學一場,同學會當天你可千萬要出現。

因為老板心情好,連帶這幾天提議與「行動鋼鐵」合作的美食博奕計劃也出奇順利,他不貪圖邢狂要送來的股份,比較擔心的是美食街會結束,雖然他知道厲子鬼還有太多的投資與企業,但不可諱言,美食街會是一道傷痕,他必須在傷害發生前先想好急救方式。

他是常人,沒有任性的基因作祟,所以他必須當好一堵實牆,以穩定老板隨心所欲的任性作為。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專業常要因為女權在這兩位大爺身上的放大,而被迫做出非專業的決定。

比如,當他的老板用很冷很冷的語氣問他︰「你會不會剛好知道姠荷脖子上的紅腫痕跡是誰下的?」

紅腫痕跡?霍耀石裝蒜半秒便知道他的假期結束了。

他字字斟酌,「你是指蚊子咬之類的嗎?會不會是她在醫院照顧厲伯伯時被咬的?」

一陣無言,辦公室上空似有兩三只烏鴉飛過。

厲撼譽雙掌交握,在巨大的桌面上撐出一個三角形,三角形的頂端清楚可見他咬牙的嘴角,以霍耀石多年的經驗值來判斷,這是距離孟琪離開那一次之後,厲子鬼最生氣的一次了。

見老板不回話,好似他的發問是個屁,他就知道事態非常嚴重,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有雙銳利的眼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很想皮皮挫,可是此時正是考驗他身為經理人的專業與非專業常識。

他深吸一口氣,「若你說的是吻痕,那麼我不知道。」身為厲撼譽的左右手多年。他們彼此都听得出來這是句謊言。

「這與邢蠢蛋最近要辦起美食比賽有沒有關系?」厲撼譽咬牙問得很艱難。

霍耀石听得出來他很忍耐,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他如狗一般靈敏的嗅覺與直覺。

「不是只有邢狂,而是我們,我們一起舉辦的美食與麻將大賽。」眼神不可回避啊,霍耀石!一旦回避,老板若殺出刀來你連躲都會躲錯方向,所以眼不可眨,氣不可喘,腳要穩住,口氣要平順,得比打太極拳還太極。

霍耀石不得不再次歌頌厲撼譽果然有異于常人之處,明明他老大的行蹤與資料都由他提供,竟還可以知道姠荷依然玩著鍋鏟,不容易啊……

「這件事你去查出來。」

「姠荷……」听見他說得斬釘截鐵,霍耀石擔心精靈的翅膀要被折了。

「你擔心?」

「你懷疑我?」霍耀石指著自己反問。

「若是你,我樂見其成。」

霍耀石吞了吞口水,「謝謝皇上抬愛,小的沒興趣當駙馬爺。」嚇死人,被邢狂一拳打斷鼻梁的慘狀他連想都不敢想。

兩人諜對諜互看兩秒,彼此都知道對方並沒有將實話托出,但也都沒再問下去。因為誰都不能現出手上握有的籌碼。

厲撼譽眉頭不展,「出去幫我撥通電話到長島。」

「是。」厲子鬼要找姠荷的親娘?霍耀石頭很痛的走出去。

懊不該再次告訴邢狂,姠荷雖是厲子鬼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從她十歲起便是厲子鬼在管,厲子鬼比她親娘和老爸都還有威嚇作用,因為大家都該知道,那頭野獸是以區域性生活的,他區域內的一條蟲沒他允許都不準別人踏去,更何況姠荷不是一條蟲,她是一朵被捧在野獸手心的小花。

邢狂偏偏要采。他要先聯絡連月還是先撥電話到長島?

辦公室內,厲撤譽將接通的電話取起。

「我是撼譽。」

「撼譽?」汪歡不顯老的聲音傳來,透過越洋電話還是一樣清晰好听,讓厲撼譽不得不想起,難怪當年老爸會愛上這個女人還不惜鬧到離婚。

「怎麼有空打來?有事嗎?」汪歡一向喜歡這個孩子,她感謝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女兒。

「你是不是要姠荷下個月開始去你那兒住?」

「來這兒住?」汪歡听出他口氣中的不悅,「沒有啊。怎麼了?姠荷有說要來嗎?」

「你打電話叫她去她就會去。」汪歡听得一頭霧水,「我沒有打電話叫她來啊。」她的女兒怎麼了嗎?

「我說,你打電話叫她去她就會去。」厲撼譽再次重復,他一向不求人。他習慣下命令。

這下子,汪歡馬上就听懂了,「撼譽,姠荷惹麻煩了嗎?」所以要她這個親娘出面領回?

「沒有。」掛電話。

汪歡對于他不禮貌的行為習以為常,這個孩子不善表達善要幫忙,因為他一向單打獨斗慣了,所以他必須是一個硬頸的強者,無論對錯,他總是一人對抗所有強大的反制力量,她不得不擔心,這樣強硬不懂妥協的孩子該怎麼辦呢?她按下一串號碼,決定先幫他把看來是惹了麻煩的女兒帶回身邊。

被關了兩天的厲姠荷,一看來電顯示便接起,哥哥並沒有限制她講電話,但她很聰明的沒接邢狂電話,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這樣是要保護哥哥還是邢狂?

「媽……」

汪歡听得出來女兒含淚的聲音,「女兒,我最近腰很不舒服,想到社區復健,也想有個人陪,可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她說得好像厲姠荷就住在隔壁街似的。

厲姠荷咬著下唇,「哥打電話給你的?」

「打給我?你是說撼譽嗎?怎麼了?撼譽有事找我嗎?」

厲姠荷在電話這端搖頭,但汪歡只知道女兒沉默不語,于是接著又說︰「沒空嗎?對喔,我都忘了你在台灣,學制和這里不一樣,我本來想說你已經放假了可以過來玩玩順便陪我。」

「我有空。」

「你不用上學嗎?」

「學校放假了。」事實上是哥哥替她辦了休學,而她連阻止的力量都沒有,還是導師詢問以琳她們,以琳打電話來確認她才知道自己休學了——被迫休學。

她憂傷得像一朵斷了睫的小花,回到高中那時的無助。雖然不哭,可是仍感到無助與慌亂,哥哥一直是她的天,雖然連月姊說︰別只是哭。

可是誰給她堅強的力量?縱使她知道邢狂不畏懼挑戰哥哥,可是她怕,她怕極了他們彼此傷害。

「你要過來嗎?」

「嗯。」

「寶貝,你在哭嗎?」母女連心,听見女兒哽咽的聲音,汪歡不想在等待的過程里忐忑不安。

「媽,你愛爸嗎?」愛?她的寶貝女兒遇上愛情問題了?她的寶貝女兒這麼大了?

「寶貝,很多時候我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後來我想我是愛你爸爸的,不然怎麼會有你?」汪歡淺淺一笑,月兌俗的氣質跟女兒如出一轍。「可是愛很難持續永遠,你知道永遠是什麼嗎?」

「不知道。」她連現在都不懂,如何懂永遠。

「永遠就是你和我。」

「媽……」她哽咽抽泣,「我明天上飛機。」

「我去機場接你。」

「你腰痛別開車,我叫車進去就好。」

「寶貝,你確定你要來嗎?」她很難回答,可是能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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