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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樂透彩 第5章(1)

時間已晚,台北的夜算安靜,沉沉夜色中,靠近夜市馬路旁,盜立著光亮而讓人心安的警局招牌,警局內氣氛安靜祥和,可是因為距離鬧區不遠,所以外頭不時有路人來來往往。

警察都是和藹可親的,這是政府極力推動的警察形象,但此刻警局內卻有個進門後就把腳蹺在辦公桌上發呆,臉色難看至極的寒警官衍幸,迫使一旁正在做筆錄的小菜鳥必須頻頻安撫機車被酒駕者撞毀的小情侶。「別擔心別擔心,人沒事最重要,來,資料填一填。」

「要填資料……做什麼……」情侶中的小女生一臉驚慌,眼神飄啊飄,看來很在意那個蹺著腿的……警官還是流氓?「要出庭確定,這樣才能理賠。」

「要出庭?你是說要去法庭?」小女生聲調微微提高,讓寒衍幸一雙利眼掃過來,那眼神擺明就是「你再給我大聲一點試試看」。小菜鳥也感受到老大的利眼,別說人家小女孩害怕了,連他堂堂一個七尺之軀都會皮皮銼。小女生濃然欲泣,「那我們……不要理賠了……」

利眼又掃過來。冷冷盯在小女生臉上,那眼神比瞪人還讓人毛骨驚然,下一秒他放下長腿起身靠近道︰「不舉證就是讓這種王八蛋逍遙法外,出庭還有車馬費。」

這下連小菜鳥都听得出來老大只差沒說「你給我簽」!看小女生眼淚撲簌簌滾下來,仿佛場景不在替局里,他們簡直像是叫人簽賣身契。

道德勸說完畢,他老大臭著一張臉又回到位子上,兩腿再度蹺到桌上,臉色依舊難看。

好不容易搞定小情侶,填妥資料送出替局,小菜鳥極低調地回到座位。看來,今天是甭想好好喝茶了。他偷偷往老大方向看一下。

咦?老大看來好像在發呆?那個仿佛過動或暴動野獸的刑警在發呆?真是的,剛剛若也這樣發呆,就不會嚇到人家年紀小小的孩子了。小菜鳥小心翼翼地飛過去。「組長,今天我們一起當班,你……你要不要我去幫你買個消夜回來?」

唉,平常笑咪咪的組長就已經常常整死他這只菜鳥了,今天沉悶悶的組長從進門到現在連笑都沒笑過,雖然截至目前為止只嚇到小孩。沒有什麼惡運降臨到他這新手身上,可是,他小小的心髒還是很害怕,最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用。」

「那……連你愛吃的咸酥雞都不要?」

一听見咸酥雞三個字。他利眼狠狠往菜鳥身上一掃,「以後都別再去那家買,要去可以,口罩安全帽戴好,換上便服,等到老板娘快收攤時去叫兩百只雞翅、五十份雞塊,跟她說等一下再去拿,然後回來。」

「要買這麼多?老大,你請客喔?」小菜鳥還沒搞清楚老大的用意。

寒衍幸雙腳往桌上重重一放,鞋跟撞擊出厚重聲響,嚇得小菜鳥立正站好。

「你是有沒有听懂?我說你叫了之後就回來。」

回來?那東西不用拿握?「老……老大,你的意恩是,……我點完之後就走人呢?那……兩百只雞翅、五十份雞塊,在這種快打徉的時間老板要賣給誰?」

他月兌了小菜鳥一眼。「總算听懂了。」

「雞塊吳惹到你呢,老大?」

沒有。

雞塊吳沒有惹到他,但是雞塊吳惹過那個他想了好幾天的女人,而那個女人現在惹到他,所以他想遷怒雞塊吳順便發一發怨氣……馬的!實在是有苦難言,這倔強的小辣椒是將他的名片拿去燒了嗎?他眼一垂又看見報紙上出現與他心中那個美麗女子相似的臉龐,心中一股鳥氣更是無處可發。「馬的!她姊被變態跟蹤她是不會打電話給我呢?」咬牙切齒、咬牙切齒。「組長?你說什麼?」

心情很差,又有只白目菜鳥在旁邊吱吱喳喳,他將長腿從桌面移下來。「走,去練對搏。」

對、對搏?在這種應該全身放松,伸伸懶腰,喝杯熱茶等休息的時刻,而且對手還是一頭野獸?他……他只是只小小鳥啊……「組長……我說組長,就快換班了,現在去打,會……」

話未說完,就見寒衍幸利眼一掃,滿臉都是不爽,小菜鳥馬上自動改口。

「會精神大好身強體壯。」嗚,他當警察是想除暴安良啊,可是瞥局里一個比一個還不良,而且還除不掉……十分鐘後,搏擊室里撞擊聲連綿不絕,還夾雜著髒話。

「組長!你不要猛K一拳就干一聲,我……啊……」

馬的,他沒有她的電話。

「組長!你嘴里罵的如果不是我,那冤有頭債有主……啊……」

馬的,明明知道她就住在自己管區內……「組長,我說組長,我們有事好好解決,你嘴里的〔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們有輔導室你要不要去談談比較好,不然你這樣佩槍太危……噢!我的牙齒……」

那變態別讓他逮到!「組長……」小菜鳥一命嗚呼,倒地不起。

至于練完拳頭的男人︰心中悶氣總算有少部分得到宜泄,大步走出搏擊室。

小菜鳥掉牙事小,如果組長練練拳頭後心情能舒爽一點倒也值得,可是!!打完他還叫他站在路口注意有無可疑人士,那就太過分了!我說組長,這條小路又不是總統府前那條凱達格蘭大道,有必要叫我堂堂也是一個警員這樣、那樣……

他一個字都還沒吐出,練好拳頭的組長就先說話了,「你在這兒站好,我去恰客幫你買杯咖啡。」

總算還有點良心,組長你快去啊,不然店家快打佯了!小菜鳥在心中催促著,他一嘴的血味還真缺咖啡沖沖哩。

寒衍幸冷著一張臉,走進咖啡廳的落地玻璃門。雖然快打佯了,還是有些人進進出出,這里明明是熱鬧的台北市區,可是竟然有人跟蹤她姊!那一天到晚待在她姊身邊的她會不危險。馬的,被他抓到是哪根蔥一定把對方那層蔥皮一片片扒下來炒了吃!他!一邊暗暗咒罵,一邊定到櫃台前叫了兩杯咖啡,同時不由自主的環顧一下這間和她一起喝過咖啡的店。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竟然!有些想她……馬的,以前走在路上都會撞見她四處閑晃,現在是越想見越見不到,整個情況果然如同當年哲學老頭說的一樣!!宇宙間絕對有你控制不了的陰謀在孕育著。

所以伊底帕斯才會在三叉口上軾父然後……然後他看見了上帝告訴他的那個陰謀就坐在前方。

很好,人不就我,我去就她。

他結好帳,提著咖啡走到那個埋頭咬筆的女人面前。

下一秒,她將筆捍移開,專注地又往桌上紙張殺下去。

竟然無視他的存在!他活生生一個壯漢就站在這里,她是眼瞎耳聾了嗎?「我說小姐,你會不會太認真了一點?」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很不好,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的目光完全離不開她時而咬筆時而咬下唇的小嘴時,他的口氣還想更不好。

何婕綾細眉一攏,連抬頭嚓一眼都沒。這人是誰呀,口氣這麼差!不管,現在沒空搭理他。她嘴里念念有詞,「如果這格不是6那就是8,那麼這一格就是……」

不理他?「賓果,是81呵呵,那麼這一格就是O……喝!你誰呀?」

何婕綾被突然兜到眼前的大臉嚇出膽汁來,只差一點點,他的鼻子就要踫上她的鼻子了!寒衍幸咬咬牙。敢情這女人是忘了他了?他很艱難的再問一次,「我說小姐,您是在準備聯考啊?尹看你小時候念書也沒這麼用功過。」

被打擾的女人眉眼略略一抬,隨手揮了兩下敷衍道︰「原來是你。坐坐坐,別吵我。」她就快破解完了,人生樂趣無多,可以忘掉,煩惱的事物更少,所以別來吵她玩數獨。

他就這麼像空氣?!這女人!一不做二不休,寒衍幸听話的往她身邊空位坐下去。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嘟囔囔,「你是不會坐對面卿我叫你坐又不是叫你來跟我擠……」說完,她往牆邊縮了兩時,繼續埋頭研究紙上那一堆格子。

寒衍幸當作沒听見她的嘀咕,反正此時他已經榮登廢氣寶座,距離廢棄物也不遠,既然這女人嫌他,那就讓她嫌得更徹底。

想著,他又靠近她兩寸。

「你……嘖!」只剩一點點就解開了,他是怎樣?「喂,我說她小臉一抬,想叫他滾到對面去坐省得干擾她,可是……他剛剛做了什麼?就在她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做了什麼?也是啾一聲,和她剛剛發出的不滿聲還挺相像……何婕綾瞳孔倏地放大,驚愕地望著他那張吊兒郎當的笑臉。

「你干什麼?!」

有役有听出來她的驚嘆號加問號?她只差沒揪住他的領于動手扁人了!寒衍幸一點悔意也沒有,模樣依然很痞。「你又在干什麼?」

王八蛋!她要叫警察!何婕綾眼神噴火。「想叫警察了?」現在才想到他會不會太晚了?他因為這點已經不爽了一整天,還好現在看著她小小紅紅的臉,多多少少消了他一點怒火。

「對!」抓他去關個三天三夜!「我,警察,就在這兒。」他反手指著自己鼻子。

都這麼明示了,這位小姐懂不懂?他就是警察,而她就是沒找他!何婕綾一把推遠他,「你給我滾到對面去坐好!」不良刑警!他會听話就不叫寒衍幸了,他將身子一斜,霸佔住大半桌面,依舊擺出一副欠扁樣的望著臉龐紅冬冬的小女人。

「怕有人騷擾,這麼晚還坐在咖啡店里,你是腦袋有問題啊?」

「我……」厚!放棄。她放棄可以吧?這痞子的厚臉皮干軍萬馬也攻不破。

她將桌上的紙一推,放棄就快解好的數獨。「我就是怕人騷擾,才會在這兒等我老姊,因為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有變態跟蹤她的車回來,哪知……」哪知變態沒遇上,卻遇上這個不良刑警。她扁扁嘴,沒將一肚子圈圈叉叉說出口。

「有人跟蹤你姊,和你在這兒等你姊有什麼關聯性,你可以解釋看看嗎?」

他靠得很緊,幾乎將話一字字吐在她耳邊,聰明人都听得出來他口氣里的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

何婕綾瞪他一眼,用手背抹了抹剛剛被襲吻的臉頰。「警先生,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呢,你的屬下惹你生氣啦?」噴,害她都受牽連。「我不叫警先生。解釋。」

咬牙。

解釋?她眉一皺。「好,你不叫警先生,那我說察先生你要我解釋什麼?」

還在裝!他一張臉很不悅很不悅地往前傾,額頭簡直就要抵住她了,逼得她節節後退,緊貼牆壁。

「你會不知道我要你解釋什麼?!」

厚,她耳膜都要破了,這人是吃錯藥啦?何婕綾不爽地反嗆回去,「你吼那麼大聲干什麼……」

「我吼你是……是因為……」因為他擔心。

寒衍幸說不出口,他氣了一整天,氣這可愛又可恨的女人在這麼接近危險的時刻,卻一點也沒將他給的名片放在心上。再怎麼說這里也算是他的轄區啊!馬的有人在他地盤上拔虎須,是當他這頭老虎死了嗎?!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何婕綾瞬間聰明通透。「喔!!你是因為擔心我姊被跟蹤?」她就知道,老姊的新聞今天才上報,瞧這警察先生擔心的。‘這妞猜得雖不中亦不遠矣,讓他火氣稍稍降低。「你說得倒很輕松,然後呢?被跟蹤之後呢?」

「就想對策啊!這種變態出現過好幾次了,只是這次剛好被拿來做文章罷了,你放心,我們每次都有對策啦!像今天的對策就是來這兒換裝。我和我姊身材發型都像,就這樣搞混他,到時候他發現自己跟錯人,我姊也早就回家了,幾次之後他一定會死心的嘛,那我們就能找回原本的自由啦。」她說得雲淡風輕。寒衍幸不得不深吸兩口氣。這女人不是一向都很聰明……竟然想出這種芭樂爛招,他簡直想直接掐死她干脆些!「換裝之後呢?」他忍耐著將聲音從齒縫擠出來。

何婕綾一點也沒發現男人已咬牙切齒,還得意的侃侃而談,「之後我就搭老姊的保母車回家,老姊則從這兒直接換另二口保母車去下一個工作,還有啊,警察先生,時間不早了,請您將音量放小一點以免影響!!」

寒衍幸根本不想听她廢話,通自插嘴道︰「所以歹徒就會以為你是你姊,而且已經‘順利’回到家了;……」

又這麼大聲!何婕綾斜瞪一眼,結果發現警察先生也在瞪人,她扁扁嘴,「賓果!你不笨嘛……喂喂喂,你現在的眼神是怎樣?該不會因為你是警察所以看不上我們這種處理方式吧?我們可是小老百姓啊,而那死變態應該也是老百姓一只,所以不會發現他跟錯人了,不過我還滿想讓他發現他跟錯人,讓他氣死,呵呵。」

這女人還很得意,根本不知死活!「你的意恩就是你根本不在乎讓那個變態知道你一個人在家。但這樣你不是更危險?還是你根本只想借機嘲笑那個變態?」

他簡直要氣出煙來,這白廢女人!吧嘛那麼生氣?何婕綾橫他一眼,那還氣成這樣干什麼?」

「我是想笑他沒錯,好棒哩,你都猜對了,「你是白痴還是智障?!這種變態通常都是偏執狂,就像顆無法估算爆炸威力的未爆彈,你這樣挑釁他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這麼凶干嘛?他的目標是我姊啊,到時縱使發現我一個人在家又怎樣?他只能像只找錯洞的兔子,泄氣的離開。而且你也操心過頭了,你以為這年頭說闖空門就闖空門喔?好歹我家樓下一個門,樓上也還有一個門啊,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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