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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四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現在怎麼辦?」費巧怒火中燒。這……都搞出人命了,她們竟然連孩子的爸都沒見過!
這說得過去嗎?
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不是說要娶你?」費巧再問,她最痛恨男人把結婚說得這樣簡單。
霍穎瑤無力反駁。沒錯,他說過要娶她,可是距今已經一年,這一年來他們兩個忙到天昏地暗,又拓展出六間分店,可是核心決策者還是只有他們三人,每天他們三個都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他有幾個分身好去和他媽媽搏斗?
有時連睡覺時間都不夠了,誰有空去管結婚這種事?
「去找他談一談,不管怎樣,不用擔心,如果他的家人硬要不當一回事,我出國後,你就去住寒衍聿那間大房子,一切費用都不用擔心。」這一年來,何婕綾听過太多嚴家老母的行徑,連不太出聲表達意見的她也到達臨界點。
「要不要我陪你去談?」費巧雖然不希望此時有小孩來報到,可是若真的來了,就一定要談清楚,畢竟一個女人獨力帶大孩子還是有太多技術上的問題。
「你是說找愷之談?」霍穎瑤反問,泄漏出心中的郁悶。
費巧搖頭,「雖然我早就想抓著嚴先生的頭去撞牆,可是你知道的,找他談有什麼用?若是有用,也不會拖到今天還沒有結果。喂,你過去可是聖戰女王,忘了嗎?拿出國中時期的魄力,勇往直前。」
「對啊!我們陪你去見他媽,問個清楚,都懷著她的孫子了,她還想反對到什麼時候?」
丁曦寧的個性一向溫和,不過此時也是戰斗力十足。
霍穎瑤堅定的點頭,「好,我去找他媽談。」
費巧搖頭,「不是你,是我們,你以為你真有那麼堅強,可以獨自面對他媽?我陪你去。」
「我也去!你現在是孕婦,可別動了胎氣,要動手動腳的事,我來做。」丁曦寧舉手加入。
何婕綾也舉手,笑說︰「算我一份。」
「耶!出征!」正陷入熱戀的丁曦寧覺得這世界一切都美好。
霍穎瑤不知如何是好,哭得不能自己。她們……有她們這幾個死黨真是太好了。
何婕綾看著好友,心疼不已。這尾小狐狸啊,明明脆弱得要命,卻總愛武裝得很強壯,更常常以她那難以接近的妖媚外表與誤會她的世人保持距離,倔強得不得了。不過若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呢?她恐怕也會這樣面對世界,這教她如何安心的出國呢?
「現在就打電話確定時間,我們才能各自回公司請假。」費巧平時腦袋少根筋,一旦遇到事情,也能全副武裝,速戰速決。
「非要這麼快嗎?」她要不要先和愷之談一談?
三個女人有志一同,一齊點頭。
「孩子長大的速度超出你的想象。」丁曦寧就事論事。
「我……」霍穎瑤對于他母親還是有些恐懼。
「你沒他媽的電話號碼?」費巧咬牙切齒的問。
「有……」奇怪,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偏偏遇上她愛得要死的男人他媽,就顯得氣弱。
「你氣弱個鬼啊!把他媽的電話號碼拿來!」費巧口不擇言,反正也常在心里罵他媽。
丁曦寧和何婕綾強忍住笑,都听得出費巧刻意加重那三個字的念音。
「你在罵我?」霍穎瑤不解的問。
「我在罵他媽!」費巧翻個白眼。
霍穎瑤鼓起腮幫子,「我就是說你對著我罵他媽的啊!」
丁曦寧和何婕綾毫不掩飾,狂笑出聲。
霍穎瑤也悄悄的揚起嘴角。
費巧抓狂,「你是孕婦,這麼煩人?」
「我是啊!」霍穎瑤忍不住苞著狂笑,悲慘的情緒消失無蹤。
是啊!有這群死黨在,她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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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不宜拖太久,隔天,所有的人都請假,約在費巧男人開的咖啡館,那麼就算上演武打片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而且還順手撈一個打手,怎麼樣都極有勝算。
游幸子也不是好惹的人,雖然獨自赴約,卻是有備而來。
她一坐下,就和氣的開口,「你們幾位是霍小姐的誰啊?這麼閑,找我有事嗎?」
「姊妹。」何婕綾想勸穎瑤別嫁了,這種婆婆,縱使有了結婚證書,日子也不會好過,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你們都長得不差,不會是霍小姐的親姊妹。」游幸子說得不疾不徐,罵人不帶一個髒字,還不忘與她們每個人對看一眼。
看起來最柔弱的費巧忍不住了,假裝訝異的說︰「你也看不太出來是愷子的媽,怎麼?你是後母?」厚,不氣死嚴先生的媽,她誓不為人。
游幸子臉色微變,狠狠的瞪了費巧一眼。
費巧毫不在意的聳聳肩,「難怪,就是後母才會這樣不顧小孩的意願,那麼就好談了,後母而已,管這麼多!」
游幸子把皮包往桌上一擺,臉色鐵青,「我是愷之的親娘!他要選什麼樣的女人,得經過我的同意。」
「你是連續劇看太多啦?這麼愛演!我們也可以不理你,直接威脅你兒子跟穎瑤公證結婚,你也沒轍啊!你明知道你兒子和穎瑤在交往,卻處處反對,是哪里有問題?」費巧用力拍桌子,大聲叫囂。她早就想罵這個老太婆了。
「他們那樣叫交往嗎?她從來不敢和我見面,叫什麼交往?再說也一、兩年了,現在你們要找我談什麼?談她要嫁我兒子?還是要用懷孕當手段逼我同意這樁婚事?」
四個女生微微愣住。這麼厲害,不愧是愷之他娘。
「對。我懷孕了。」霍穎瑤終于開口,直視愷之的母親,算是第一次好好的與她對話。
「你知道他現在忙著約會,所以想用懷孕綁住他?」游幸子怎麼樣都沒辦法喜歡霍穎瑤,這女孩長得太野,身材都好,一雙眼楮時時刻刻都在勾引人,一點都不適合她兒子!
又耍這種伎倆!
霍穎瑤冷靜的說︰「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有空約會?」
游幸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從名牌皮包里掏出一迭照片,放在桌上。
「看看啊!」
姜是老的辣,她會前來赴約,早就準備妥當,一點也沒將坐在對面的女孩放在眼里。
餅去那種可怕的不信任感又爬上心頭,霍穎瑤的耳朵轟隆作響,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費巧直接抓起照片,仔細看著。
丁曦寧和何婕綾沉默不語,探頭跟著看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你也見過,我的油畫老師,我們過些時候還要一起辦畫展,你看看啊,沒關系,看看她和愷之有多登對。」游幸子淡淡的說。
霍穎瑤感到暈眩,勉強坐在椅子上,神情哀怨,「你就這麼討厭我?」
說不心軟是騙人的,游幸子也不想這樣對待她,可是瞧瞧她們這是什麼陣仗?昨天電話里是什麼態度?以為朋友多,可以撐腰,是吧?
「把孩子拿掉。」她沒那麼愛演,像連續劇一般丟出一袋錢,不過是為了這個女孩好,不然一個女孩怎麼帶小孩過日子?要是未來還拿小孩威脅愷之,這可怎麼辦?
霍穎瑤一听,不禁傻住。
丁曦寧也覺得難以置信。怎麼有人會這樣?連自己的孫子也不要?!
「你們嚴家未來不要來搶孩子,請慢走。」何婕綾最冷靜,嗓音冷冽的下逐客令。
此刻這女孩子要是掏出槍,游幸子也不覺得驚訝,不過還是指著霍穎瑤的鼻子,大聲罵道︰「你還要生?你是怎樣?想氣死我?抑或拿你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你最好不要踫她一根寒毛,不然不管你是誰的媽,我一定讓你一槍斃命!」何婕綾氣得口不擇言。
其它人有志一同,也都狠狠的瞪著游幸子。
丙然,這種人就怕壞人,馬上縮回手指,將照片收進皮包里,氣呼呼的站起身。
「去生啊!到最後還不是要回來求我們嚴家養,不然你一個女孩子,拿什麼養孩子?我告訴你,就算是有小孩,我也不會同意讓愷之娶?!」
費巧怒氣沖天,想要賞她一巴掌。
何婕綾連忙拉住她,大聲吼道︰「這不勞你操心,慢走!」再不走,她就踹她一腳,讓她快一點離開。
她知道穎瑤快要昏倒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在這八婆面前示弱。
游幸子高傲的抬起下巴,急急走人。
一等她離開咖啡館,霍穎瑤便沖進廁所,大吐特吐。
何婕綾等三人坐在桌邊,听著若隱若現的嘔吐聲,臉色都十分難看。
「我出錢,你叫你家那口子買通黑道,去槍殺那只千年妖怪。」費巧說得很認真。
「不用你出錢,我剛剛就想直接一槍斃了她。」何婕綾搖頭嘆息,真是在警局混太久了,看多了那些不良刑警槍里來槍里去,連她都以為拿槍殺人是易如反掌的事。
「嚴愷之怎麼會有這種娘?」丁曦寧第一次看見長輩可以這樣不近情理,原來不是每個人都像龍爸爸那樣可愛。
「會有這種娘,多半是好兒子慣出來的,倚老賣老,仗恃生養,便竭盡所能的欺負媳婦。莫名其妙,都還沒過門,就這麼難相處,這種娘的兒子就別嫁了。」最後一句話,費巧朝著廁所大喊。
盡避覺得揪心,她們沒人敢提起那些照片。
「現在開始投票,我贊成拿掉小孩。」費巧率先表態。
最愛孩子的丁曦寧左右為難,最後也投贊成票,不然面對這種婆婆,真的會吃不完兜著走。
何婕綾暫不表示,要等霍穎瑤出來。若是她們表決,穎瑤就听話的話,早八百年前她便和嚴愷之分手了,豈會拖到現在?
霍穎瑤吐得很徹底,淚眼汪汪的走出廁所,搖搖晃晃的來到桌邊,急著表明心意,「我要生下孩子。」
何婕綾接收到她的求救訊息,心疼的點點頭,「那就放心的生,孩子是我們四個人的,我未來要辦學校,小孩的學費不是問題,所有的生活費我叫寒衍聿一手包辦,你們誰都別和他搶。」
「不是賭氣?」費巧怕極了賭氣的孕婦,這樣對孩子很不公平。
「不是。」霍穎瑤搖頭,應該說是認命,過一陣子她要回老家叫媽去拜那個算命仙為神,他都說中了,卻沒能更改她的命運,既然這樣,那就留下孩子,至少是他的孩子。
「接下來要如何安排?還回愷子的公司上班嗎?喂,你看,我們都愷子、愷子的叫,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事實上,我們都沒見過你那位嚴大先生。」費巧越說越生氣,只是看到好友紅通通的眼楮,也只能長嘆一口氣。
「我猜他媽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他,所以我打算繼續上班,把公司的事情交代清楚再走。」明明情況非常亂,霍穎瑤的心情卻異常清明。
原來情況一直是這樣,這段日子以來,他根本沒去抗爭,也沒去處理,大家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日子,也許就像費巧所說的,等他媽死了才娶她嗎?
她死心了,不等了。
「以你的工作量,要交代清楚,大概得花三個月的時間。」費巧太清楚「有有魚」的工作量,這擁有高額營收的公司竟然只有三個核心決策者,該說是公司制度太好,抑或嚴愷之是個鐵公雞?
「那就三個月後再走,他忙成這樣,大概也不會注意到我懷孕。」他說了好幾次要和她這些死黨見面,卻是一次面也沒見過,時間一久,她也放棄讓他認識好友們的期望。
「所以你不打算將懷孕的事告訴他?」丁曦寧噘著嘴,覺得很不妥。
「告訴他,情況會改變嗎?我並不是要一紙婚約,只是想試試看會不會走到那個階段,看來,是不會。」霍穎瑤擠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這期間他若是找你上床呢?不可能避的啊!」丁曦寧很務實,擔心穎瑤在現階段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
「那就上床啊!不過也要看他有沒有空,看來恐怕是沒有。」霍穎瑤無奈的笑說。
看著她那抹笑容,好友們不禁心驚膽跳。
霍穎瑤心想,既然面相決定命運,那麼她認命了,不再爭取不屬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