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練彤雲邊走向房間,邊以毛巾擦拭濕發,才剛到房門口,手機突然鈴鈴作響,她一個箭步沖向床,拿起丟在床上的手機。
是他打來的!
她喜形于色,連忙按下通話鍵。
「喂,你好!」她故意裝出怪聲音。
「我要找練彤雲。」
「這里沒這個人喔!」她輕松的將手機夾于臉肩之間,打開化妝水蓋子,抹起保養品。
「對不起,我打錯了。」
「跟你……」啊咧,還真的掛斷了?這人怎麼這麼耿直啊?
練彤雲連忙回撥,沒想到竟然進入語音信箱,再撥幾次還是一樣。
懊不會他也跟她同時的撥出吧?
練彤雲握著手機,瞪著螢幕,沒有任何動作,過了一會兒,手機果然響了。
她立刻按下通話鍵,「喂!」
「終于打通了!」虔南屏吁了口氣。
「你剛很好笑耶!」她笑著抱怨,「我剛是跟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還真的掛斷了。」
「你才好笑,以為我真的听不出來是你嗎?我是故意的!」
「嗯哼!這叫戰敗者的掙扎嗎?」
「哈哈哈……」他大笑,不與她爭辯。
听到他爽朗的笑聲,她也跟著嘴角揚笑,眼底眉梢透著幸福的甜蜜。
餅了一會兒,虔南屏斂起笑聲,嗓音在剎那間低啞得不可思議,藏著讓人怦然心動的誘惑。
「我想見你。」
她胸口驀地一緊,心髒怦怦怦地狂跳。
「才不給你見!」她愛嬌的拒絕。
「乖,下來,給我看一下!」
「下來?下去哪?」
懊不會……她丟下毛巾,爬到床上,拉開窗戶往下瞧,果然見到那失而復得的銀色PEUGEOT就停在大門口的另一端車道上,暫停燈閃個不停。
「我在你家門口。」他如她所預料的回答。
「我……」練彤雲低頭看自個兒身上單薄的睡衣,還有亂七八糟的半干頭發,「我剛洗完澡,不見客。」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害羞什麼!」他啼笑皆非。
「誰跟你一起睡過!」她紅著臉低嚷。
「在台南的時候啊,你還主動投懷送抱。」
「我哪有?我是被鬼嚇的!」抗議抗議!
「是嗎?」虔南屏笑聲詭異,「說不定那是藉口,要不然我怎麼都沒感覺到有什麼鬼的存在?
「因為你八字重,看不見啊!」是怎樣?就要誣賴她故意找藉口爬上他的床就是了?
「我那晚沒有被鬼擾得睡不好,倒是因為你的關系天亮才睡著。」
「為什麼?」她好奇。
「下來就告訴你。」
「嗯……」她轉頭望著鏡中那一頭亂發。
「快!」
「好啦!」管他的,「等我!」又不是沒看過!
***
夜涼,在屋內沒感覺,一出了門涼風襲上的雙腿,加上頭發未干,練彤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手拉緊薄外套,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一見她頭發仍濕著,虔南屏臉一沉,迅速關了冷氣。
「怎麼沒把頭發吹干?」他動手撥弄她的長發。
「你要我快下來的呀!」惡人先告狀?
「你沒告訴我你頭發濕的。」他打開暖氣。
「也快干了……你干嘛開暖氣?」就算秋夜風涼,外頭氣溫也近三十度,誰在這種時節開暖氣啊!
「我怕你感冒。」
「但會熱!」她忍不住月兌掉薄外套。
練彤雲身上穿的是一套紫紅色蜘蛛網圖樣的兩截絲質睡衣,顏色與圖樣雖然有種黑暗的血,但睡衣樣式卻是十分可愛,細肩帶、V字領口、寬松的下擺、綴蕾絲的平口褲——她的上圍不算突出,這樣帶小性感的睡衣正適合她。
盯著她胸口那片雪白,虔南屏喉結快速滾動,有一把火被趴在她胸口的蜘蛛給點燃了。
「熱總比感冒好。」撩撥頭發的速度變緩,心想,就是熱,他才看得到眼前美景,要不這女人平常都將自己包得很緊,一身巫婆般的黑,難以撩起男人的。
他還記得那天在台南的飯店,她睡覺時著的是寬大的T恤,可能顧慮他是男性,而且那時兩人的情況可說是對立,她才故意穿一件男人的T恤,卻不曉得在T恤下的兩條縴直長腿有多誘人遐思。
要不是忙了一天太累,他絕不可能一上床就睡著,但是她因怕鬼而「投懷送抱」,卻是讓他整個神智清醒,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貼在他胸口的背脊、那交疊的雙腿、柔軟得可以直接放入行李箱打包走的嬌軀……
一整晚,他都與他的欲念奮戰,這女人倒是睡得很熟,好像找到一個安心的所在,偶爾還冒出兩三句夢話。
要說他的大男人自信未曾因而些許受創,那是騙人的!
若沒點邪惡的氣息,男人還能稱為男人嗎?能被完全安心信任的,是爸爸、是兄弟,而不是一個對她早有愛戀的男人!
他曾很惡質的想︰你竟敢這麼放心的窩在我懷中睡,那我就讓你悔不當初!
然而,當在她腰前的大手移到她胸口下緣時,理智硬生生將他邪佞的巨掌扯住,不讓他再做任何逾矩的舉動。
Shit!他還真是名好人!
渾然不覺虔南屏已轉過這麼多心思的練彤雲邊享受他的手在發間穿梭的舒適觸感,同時不忘她下來的主要目的。
「為什麼你在台南的時候,會因為我的關系睡不好?是我睡癖太差嗎?」
她不記得自己睡癖不好啊!只是偶爾會跌下床去,這也是因為房間里頭的單人床太窄了嘛!
虔南屏定了定神,自遐思中回到現實。
「彤雲……」他們的角色已不再對立,他可以大方大膽的踫觸她,就像在她發間游移的手一樣。
「嗯?」他的嗓音怎麼又變得特別低啞了?不過這樣的聲音好好听,讓她忍不住心兒怦怦跳,臉頰發燙。
「先讓我親一下,再告訴你。」
「好。」她大方的湊過臉去。
游移的手順勢扣上她的後腦勺,唇壓上她,品嘗甜美,腰後的大手輕摩挲著細膚,長繭的粗礪指月復在經過之處,留下一道道叫人舒服得想申吟的觸感。
「唔……」她不由自主的輕聲嚶嚀,細女敕的嬌媚逸出貼合的唇間,傳入他的耳中,如同在成堆枯葉中投下一根點燃的火柴,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將嬌軀壓上胸口,胸前的兩團柔軟挑戰理智底限,然而沉醉其中的練彤雲恍然未覺她在男人體內種下的欲火,攀上粗頸的素手同樣輕摩著他敏感的頸後與柔軟的耳垂。
「彤雲……」虔南屏粗嗓低喃她的名,吮嘗唇瓣的力道更重,巨掌終是不安分的直接探入上衣內,撫上光潔縴背。
太快了!殘存的理智在掙扎。
再讓吻加深,他怕控制不住,會在車上就要了她!
他怕嚇壞了她,畢竟他們才剛開始交往,他費了好大的勁,方能強迫激情的唇離開。
迷蒙的羽睫扇了扇,好一會兒才自迷離夢境清醒過來。
她的呼吸仍因剛才的熱吻而急促,女敕頰暈染著一片桃紅,嬌媚的模樣讓他怔怔發愣,想將她壓倒的在體內竄動。
他忍太久,打自台南共眠那一次,她柔軟的軀體、發絲的馨香就常在他的夢中糾纏。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在台南的時候睡不好了吧?」她的雙手搭在他的大腿上,偏著頭凝睇,使得那一雙大眼楮更是黑亮有神,閃著純真的光芒。
而那樣的角度,虔南屏只要垂眼,就可以看到胸口的正在突圍他的理智防御線。
他暗自吞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乾澀的唇讓他有股沖動想伸舌舌忝潤,可他還是強忍住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嗎?」他伸指在她的額上輕彈了下,「美女在懷,哪個正常男人睡得著!」
他盡量說得自然,將腦中的遐想推給全天下的男人一起承擔。
「喔。」她一雙靈活大眼骨碌碌轉了一圈,「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
「哪個時候?」明知故問的他臉頰發燙。
「就是你抱著我睡的時候啊!」
咳,這還用問嗎?她根本是故意的!
「你想我會想什麼?」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我怎麼知道!」練彤雲皺皺可愛小鼻,擺出無知的模樣,「我又不是男的!」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
「問問嘛!」她就是想看他受窘的模樣,嘻,那尷尬的神情真好玩!
雖然他的個性較直,可不表示他是個笨蛋……好吧!他的確被她整了很久一段時間,才恍然大悟她的凸槌都不是偶然,所以他現在也變聰明了,知道她絕對不是單純的想「問問」而已。
她以整他為樂,自然愛看他出糗!
這是你自找的!虔南屏嘴角邪惡微勾。
「我很樂意把我當時的想像,化為實際行動演練給你看!」
***
「啊……不……」
凌亂的床單上,疊合著一對高大的男性軀體,與嬌小的女性芳軀。
女人嫵媚的嚶嚀與男性的粗喘融合在一塊兒,蕩漾在偌大的飯店房間內。
女人皺起的眉分不清是因痛苦還是喜悅,白皙的肌膚透染激情的淡紅,更顯得雪膚柔女敕。
這就是他的想像。
一進到飯店,練彤雲就知道大事不妙,只有天真過了頭的女孩才會以為一男一女——還是郎有情妹有意的那種,一塊兒走入飯店房間,會有蓋棉被純聊天的可能!
想想在台南過夜的那天,她對他真是信任過了頭!
可這男的還真未辜負她的信任,一整晚以保護者的姿態抱著她睡,就連手指都安分的不敢亂動,可在他的腦海中,卻早就大戰三百回合去了!
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可靠與正直,才讓原本討厭死他的她,愛苗悄然滋生。
但是……他的想像未免太過激烈!
他的吻既深又貪婪,直擊重點,強迫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跟著他一起燃燒,饑渴的渴求他的給予。
然而,即便她都可以感覺到他的興奮如此急迫,他仍是克制著以最溫柔的緩慢力道進入她的水潤,直到他確定她能完全接受之後,方盡情的馳騁,然後在歡愉過後,抱著她粗重喘息。
她窩在他的懷中,感到筋疲力竭。
苞著他的速度奔馳,用盡了她所有的氣力,現下她只能柔若無骨的依偎著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听著他略快的心跳,眉眼微彎。
「知道了吧,」虔南屏猶喘的低嗓在她耳畔響起,「我的想像!」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指尖勾畫那「理直氣壯」的俊臉。
「那還真是難為你了!」
「嘖!」他抱著她轉了半圈,讓縴軀趴在他身上。「還好有美夢成真。」他近似咕噥的聲音像囈語。
「美夢什麼?」成真?
回應她的是細微的鼾聲。
她想,這男人應該「肖想」她很久了!
「呆子!」她笑一聲,「對人家那麼凶,誰知道你喜歡我!」
她拍拍硬實的胸膛,雖然這「枕頭」稍微硬了些,但還是可以接受。
她起身欲拉被子,明明已經睡著的男人卻在察覺她起身意圖時,大手環得她更緊。
「我要拉被子,你不想我感冒吧?」不知道睡著的男人听不听得見。
一會兒,奇跡出現了,他雖然沒松手,卻用腳將被子勾起,踢到兩人身上。
「你沒睡著?」她拉好被子。
回應她的仍是細微而頻率相同的鼾聲。
「無意識的回應啊?」哈!真好玩!
同樣困累的她,閉上眼跟著一塊兒沉沉睡去。
睡著之前,她忽然想到她的鬧鐘,明天早上一定又會吵死其他室友!
避他的,反正她們會自己進房去關,只是看到她不在,不知道會不會腦袋想歪,尤其是秦展顏那。
不管那麼多了,她好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