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木頭!他憑什麼賞臉色給她看?她又沒說錯話、也沒做錯事。她沒事去貼他的冷,真是自討沒趣!
瀅心撲倒在床上,她倔強的咬著下唇,不肯為段浩然落下一滴淚。
他只是個很寂寞、很可憐又很愚蠢的男人,這點看他爹就知道了,她不能怪他……心里這麼想,她的雙手卻扭著床單泄憤。她哪受得了他的傷害?
她在百花樓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跑到這種地方來受委屈?算了,什麼賭局,大不了回去讓蝴蝶笑就是了。可是,就這麼回去了,她還會擁有百花樓嗎?
哼!她管下了這麼多了。
好嘛!既然他這麼沒心肝,她也就不客氣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心騙到手,到時再把他用掉,狠狠給他一頓教訓。
她咬著棉被,用計劃攻陷段浩然的心來平復自己的怒氣,直到敲門聲響起,她愣了一下,除了段浩然,應該沒人會來敲她的門。
「瀅心,妳還沒睡吧?」段浩然站在門外,听見她的低哺聲,他猜想她是在咒罵自己。
「已經死了啦!」他還來做什麼?!
段浩然揉揉眉頭,準備好挨她的臭罵。「我進去了。」
黑暗對他的視線並無影響,他來到床邊凝看趴在床上的人兒,卻看下見她的他想踫她的臉,可是她會更生氣的,他只能作罷。
「對不起,我剛才說話太凶了。」他真的被那股莫名的怒氣沖昏頭了,他不想看見她和湛然在一起,他……很忌妒。
「哼!一瀅心冷哼一聲,她才不領情呢!他以為欺負她之後,再來幾句甜言蜜語,她就會原諒他嗎?
「瀅心,妳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他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被一個女人迷惑了心。
他知道了嗎?「你想攆我走?」瀅心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不!」他急切的否認,他不會放她走的。
「你不喜歡我,對不對?」
「我……不討厭妳,只是妳並不屬于我,不是嗎?」他不願和親手足爭女人,更何況瀅心的個性和湛然比較合得來,跟他在一起,光是嘔氣就讓她發瘋了。我的確不屬于你。」她輕笑。「應該說,我不屬于任何人,沒有男人可以,這是姨娘當初教她的,別讓男人騙去她的心,到時她只會傷痕累累。
段浩然听她這麼說,更了解她的心不屬于他。「少了妳,我會很無聊的,沒人陪我種花,也沒有聒噪聲。」
「你要我離開?」他或許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分,也或許是根本不要她。她不甘心!難道得到他的心真的這麼困難?
「去找湛然。」
雖然他至今還是不懂她為什麼出現在他這里,她毫不理會他的冷漠,堅持闖進他的孤獨生活,少了她,他真的會很寂寞。
他居然敢趕她走?不要!她才不認輸呢!
瀅心嚶嚀-聲,起身抱住他的腰。「為什麼要趕我走?」
「這樣比較好,其實我早就該這麼做的。」她的貼近讓原本就心煩意亂的段浩然,一顆心懸得更高。
「誰說的?」他問過她了嗎?他沒權利決定她的命運。
「別氣我,湛然照顧妳會比較好,起碼他不會惹妳生氣。」她很生氣,使力掐著他腰問結實的肌肉。他淡淡一笑:心想她很懂得怎麼發泄怒氣嘛。
「你這麼做就是在惹我生氣!」他如果懂得如何討姑娘歡心,他又怎麼會感覺孤獨?這個笨男人!
「瀅心……」他轉身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粗糙的手卻握上她白女敕的肌膚,他像燙到似的馬上栘開手。
「天哪!妳……衣衫不整。」雖然掌心踫觸到她只是一瞬間,但她肌膚的細女敕教他險些氣息不穩。
女人果然不一樣,那麼的精致,不是他這種粗魯男人能踫的。以他的家世,不是沒有姑娘勾引過他,唯獨只有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擾亂了他的心。再這樣下去,他會把持不住的。
「是嗎?替我把燈點亮。」瀅心在黑暗中竊笑,他絕對逃不過她的手掌心,今天就算是要當蜘蛛精,她都要討回公道!
段浩然連忙點上燭火,只要能找些事情做,分散他對瀅心的引誘,什麼事都好說。
瀅心看著他背對著自己: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她故意拉高羅裙,露出一截玉腿,然後拉底香肩上的衣料,菱形小嘴還滿意的微微一扯。
「我好了,轉過來吧!」
他定了定神,這才轉過身,卻在看見她更加衣不蔽體之後,他猛地倒抽一口氣,連忙轉身背對她。
「妳沒穿好-」他暴列怒吼。
-閉上眼,她的雪白玉肌和撩人姿態就浮現在他驪海,至今他才明白,他強烈想要一個女人的心是這樣的急迫難耐。
「你看見了?」瀅心瞼上有著得意的笑容。
「沒有。」他困難的擠出聲音。
「可是你沒看見,又怎麼知道我的衣服沒穿好?你睜眼說瞎話。」她笑說。
「我沒看見。」
「是嗎?你敢發誓?」他不是說謊的料,光听聲音就知道他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了。
「妳到底想做什麼?」現在她這副模樣若是讓人看見,他們都會惹上一身腥的。
「不要送我走。」瀅心拉好衣服,她跨下床緊緊地環住他的腰。
從未與男人這麼親近,她嗅著他的男人味,有那麼一陣子失神了。
好矛盾啊!她已經弄下懂自己究竟是為了勾引他,還是心中的澎湃在推波助瀾,她真的分不清了。
「現在這樣子,我更不能留妳了。」她溫軟的身子對他而言是極大的誘惑,他幾乎想拋開所有禮教強行佔有地。
「你吃干抹淨了,就可以棄我不顧了嗎?我是黃花大閨女耶!你拿什麼賠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他限死?她對一個個性耿直的人用這種心計,好壞哪!
可是如果她真的要賴,他也沒得說,但她只要他能證明愛上她;之後他們就可以毫無瓜葛了。
「黃花大閨女?那妳又要怎麼解釋妳和湛然之問的關系?說啊!」段浩然怒吼著轉過身,捧著她的臉頰,未曾收斂的力道捏痛了瀅心。
「我和他?」她瞪大眼,溫柔被怒意取代。
「好哇!原來你以為我跟那個不正經的家伙…你氣死我了!」她不假思索的甩了他一巴掌。
「妳怎麼老是陰晴不定?這樣我怎麼對待妳?段浩然撫著臉頰,被她火辣的巴掌給打的呆住了。
身為段家太少爺,除了爹曾為了習武教訓過他之外,他何時被人打過了?這個丫鬟膽子特大!
「反正你就是要我定,對吧?走就走,算我栽在你手上了!」賭輸了又怎樣,大不了回百花樓做妓女。她還要讓她所有恩客知道她在段家的遭遇,把他們搞得名聲掃地!
「不許走!」就算用綁的,他也要把她留下。
「你一下叫我走,一下又不許我走,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掄起粉拳捶打他的胸膛。「你這個蠢木頭,有沒有腦子啊你!」
她的捶打雖然不痛不癢,卻十分的煩人,尤其是他現在正處在欲火與怒火交雜之際--
他怒吼著握住她的雙手,長臂一伸的將她攬進懷中,熾熱的唇吞下了她的抱怨,強烈的需索著她的甜美。
瀅心微弱申吟著,這下,她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了,就像秋風掃落葉般,她被吻的天旋地轉,忘了對他的怒、忘了對他的算計……
段浩然許久之後才收斂了這個狂暴的吻,改而輕吮著她的唇辦,雙手更是對她玲瓏的身子愛不釋手。
他得用嚴峻不苟言笑的爹來提醒自己,外頭還有一場為他辦的晚宴,他得走了。
他們的氣息急喘,視線也沉默的交纏著,掙扎著是要繼續錯下去,或是殺風景的結束這一切。
段浩然許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既然妳不是湛然的人,我就不客氣了,乖乖待在這裹,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跨出我的別院半步。」說完,他便甩下她跨步離
瀅心跌坐在床,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熱呼呼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心都揪疼了。她以為他是個木頭,不懂得怎麼踫女人,才會對他毫無戒心。原來她錯了,而且是錯的徹底……
這算是達成目標了嗎?她不知道,總之她不能再拖下去了,伯到時賠的是她的心,還有唯一清白的身子。
她愈來愈害怕了。這件可笑的賭注還是趕緊結束吧!
自從段浩然在上個月奪了擂台頭采之後,他似乎更忙了,常常不在府里,還听說過他又被皇上召見了幾回。
哼,他的身價可不同以往了呢!
瀅心獨自一個人坐在花圃前,望著段浩然親手栽種的一花一草,卻不見那栽植的人,她寂寞得快要瘋了。
段浩然不在,段湛然也沒出現,其它丫鬟又排斥她,她在這里過得真的很不開心。
他為什麼不讓她離開呢?起碼她現在已經認命的失去百花樓,不會在段府里成天吊著一個心,又抱著那微不可求的期待--希望段浩然會真的愛上她,那她也就不會失去百花樓了。
不,不只是這樣的,如果只是為了百花樓,她大可花言巧語的把他騙上手之後就逃跑,可是她在乎的是他會因此而受傷。
她再也騙不了自己,不到一個月的相處,她變得異常在意段浩然。玉蔥般的手指撫著自己的紅艷唇辦。
她一直不懂,那個吻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意義?會不會只是在被她引誘時心亂
再待下去,她怎麼知道會不會賠上自己的心?在段浩然無暇理會她之後,她的;患得患失愈來愈重了啊!
他留下她,難道她就不能逃嗎?
避他什麼鬼賭注,她就不信她爭不過蝴蝶,百花樓是她的,誰都搶不走!她忍無可忍,再也待不下去了。
就算她失敗了,就算她畏縮了,她都不管了,她要回到她的地盤,那里才是屬于她的地方,而不是這個死氣沉沉的段府!
她在僕人詫異的眼神下狂奔,她是如此急切的想逃離這里,逃離段浩然……
「喂,妳想去哪?」門房攔住她,橫眉豎眼的叫囂。
「出去。」她瞪著門房。「走開!別擋路!」
「唷!妳這丫鬟真是沒規炬,誰讓妳出去的?」
「我自己要走的。」她根本不是段府的僕人,憑什麼要听他們的?
「在吵什麼?」
正從外頭回來的段智賢下悅的皺起眉頭,一看見是瀅心,臉色更沉了。
「妳這丫鬟,又惹什麼事啦?」
「我要離開。」瀅心推開門房,正要閃身溜定,卻被段智賢一把拉住。
「妳可是我段府的人,憑什麼說定就走?給我滾回去!不然我抽妳十鞭八鞭。」
他就是看這丫鬟下順很,更耳聞了她周旋在他兩個兒子之間。真是只小狐狸精!
她挑眉,毫下畏懼他的怒意。「我又沒賣給你們,是段湛然帶我回來的,不信你自己問他。」
「是嗎?妳是湛然的女人?」就知道那小子只會敗家、誤事。
瀅心冷笑。「呸!我哪這麼沒眼光!」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認為?老頭子這麼說,段浩然也這麼說,更別提那些愛嚼舌根的下人了。
「什麼?妳居然說我兒子……」段智賢氣紅了臉。
「我沒空听你廢話,我要走了,放開我啦!」她反手推蘭段智賢的手,卻被功夫高強的他一把推倒。
「早就想給妳一點教訓了,今天妳出言不遜,又想逃跑,我不修理妳都不行了。來人!把她帶到後院去,我要親自教訓她!」段智賢的冷酷來自多年的軍旅生涯,他永遠都把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將軍,一切都以軍法為依據。
他想干嘛?瀅心開始有些恐懼了。
「別踫我,我可是……」想起這個老頭子曾把妓女打的渾身是傷,她馬上噤聲,她還不想找死呢!
「叫段湛然來,叫他來你們就知道我不能踫了!」那小子死哪去了,現在她正需要他呢!
「把她綁好。」段智賢-行人來到後院,他命令僕人把瀅心綁在刑架上。
「真的要鞭打我?瀅心打了個冷顫,一張臉慘白得毫無血色。她又不是犯了軍規,她是百花樓的老鴇耶!這個老頭子憑什麼打她!
「正是。」段智賢話尾才落,唰地一聲,一鞭打在瀅心背上。
「啊--」
痛楚幾乎奪去她的呼吸,她弓起身子,承受鞭打的折磨。第二鞭、第三鞭…i到第五鞭時,她已然快支撐不住了。
「住手!」段浩然的呼喊聲猶如天籟,他的身影飛快掠進後院,握住段智賢的鞭子。
「爹,她只是個小泵娘,你何必與她計較?」他看向瀅心血跡斑斑的背,眼底竄過一絲痛苦。他-來就听見僕人議論紛紛,他才知道瀅心出事了。如果他晚一點回來,瀅心可不是要傷得更重了?
「放手!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違抗我?你忘了你娘當初是怎麼拋下我們父子三人和她的情夫私奔的?你都忘了嗎段智賢對女人的恨來自于多年前愛妻的背叛。所以,自此之後,他恨女人。
「我沒忘,所以我會比爹更加用心去愛護我的女人。」段浩然走向瀅心,在解開縛住她的繩索時,沉凝的黑眸緊緊地瞅著她。
「你回來了?好險你的腿不短,不然我準被打死了。」她低吟著,任何一點輕微的動作都會牽動到她的傷口。
「對不起。」段浩然撫開她臉上的發絲。
「你居然讓那老頭子欺負我……」瀅心勉強睜開眼,蒼白的唇辦還不忘指責他的不是。
「妳還有力氣多嘴?」段智賢下顧長子在旁,又揮鞭打她。
段浩然握住鞭尾,手心為了保護她而被鞭子抽出血絲。
他緊緊握著鞭子,不惜與父親翻臉的冷說︰「這樣夠了吧,爹?」他從前見過父親打其它女人,他一向是視而不見的,但這個女人下同,他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段智賢與他僵持片刻後,才猛力抽回鞭子,帶著一肚子的怨氣離開。
「妳忍耐一下,我送妳回房。」段浩然慌了手腳,不知道要怎麼抱她,才不會傷到她。
總算把她送回房里後,他輕柔的褪下她破碎的衣服,看見她背上五道怵目驚心的血痕,他忿怒的叫了一聲。
瀅心虛弱的說︰「別吼了,求求你讓我睡一下吧!」
「妳傷得很重,我去找大夫來。」他的聲音沙啞,仿佛她的傷是在他身上。
「不要。」她拉住他,卻痛的慘叫。「我的身于已經被你看光了,不要再被另一個人……」
段浩然沉默片刻後點頭。「我知道了。」
他取來藥物後,輕柔的為她上藥。
「不會離我爹遠一點嗎?」找回冷靜的段浩然用一貫冷淡的語氣問道。
「我才要出門,誰知道這麼巧就遇上他,真是冤家路窄。」她抽抽噎噎的說著,其中還帶了幾聲痛苦的申吟。
「出門?妳要上哪去?」
「我要……」她啞然無語,仿佛之前心里所想那些事是上輩子的事,她原本是要離開他的。
「去哪?」他的語氣更冷了。她的隱瞞顯然是心里有鬼,她又想做什麼?
「唉唷,我的背好痛……」瀅心哀嚎著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段浩然大掌氣憤的握住她一只渾圓的臀辦。「別逃避,說!」
「啊!別踫我那里啦,!」她尖叫著抗議他的動作。「我要離開這里,回我該住的地方。」
她果然有自己的家,而她竟然想不告而別。
「妳住哪?」既然她不願待在段府,他也不會勉強她。不過她應該有家人,起碼要先通知他們。
瀅心咬著下唇不說。她怎麼能說?他知道她的身分後,說不定會親自把她綁回去,再賞她個十鞭八鞭的。
替瀅心上好藥之後,段浩然坐在一旁看她猶帶淚水的臉。
「總得送妳回家,妳再待在這里,誰知道會不會把我爹給氣的拿大刀砍妳。」今天已經弄成這模樣,是不能再硬留她了。
「我走了,你會松口氣吧?」
瀅心睨著他一副悶悶個樂的臭臉,猜想他是為誰而擺臭臉。
「誰說的?找真舍下得妳走,可是我又怎麼攔得住妳?」
他真的弄不懂她,為何而來,又為何匆匆離去?她不像是偷兒,像是發現自己走進賊窩後,急著想逃--逃離他。
段浩然平淡無奇卻認真的話讓她漾起了淡淡的笑容。
「知道就好。」雖然背上的傷痛得有如火在燒,但他的眼神卻平復了她的恐懼。
「妳到底是誰?我發現我一點都下了解妳。」除了她的驕縱和傲慢之外,他對她一無所知。他急切的想知道她的一切,卻苦無機會。
「反正我要走了,了解我也沒用。」她忘神的低喃。
段浩然聳聳肩。「那倒無所謂,只要我可以去提親就行了。」他望著她背上的傷,臉上再度浮起疼借,再往下看著她白皙的臀,眼神更熾了。
提親?
瀅心瞪著他,欣喜才涌上心頭,苦澀便接著狂壓而來。
「提你的鬼親啦!」她怒吼一聲,把臉埋在被子里大哭起來。
「不應該嗎?妳都被我看光了,也模遍了,如果我下提親,妳不會善罷罷休。」世俗不就是這樣規定的嗎?他怎麼會惹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