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撞上酷總裁 第六章

人逢喜事心神爽,這句話用在此時官容寬身上實在再貼切不過了,和任革非的心結已解,她也開始在環泰上班了,且經過了再次溝通,上星期六任革非姊弟已經搬入了官容寬的公寓,一切似乎都是如此圓滿、如此稱人心意。

這天早上官容寬主持完一個議案會議回到辦公室,秘書即向他報告會客室有人等他。

「誰?」

「沈淳妃小姐。」秘書注意到官容寬的濃眉微蹙了一下,她惴惴不安的說︰「我跟她說過你在開會沒時間見她,可是她堅持等你,直到見到你為止。我……我真的……」

「我了解。」他點了下頭,朝著另一端的會客室走去。

和沈淳妃多年的交情他怎會不清楚她的個性?想必秘書真的已經盡力的試圖說服她別等了。

輕叩了會客室的門後,他直接推門進去。沈淳妃仍是一身刻意的裝扮,她似乎已經習慣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久等了。」官容寬找了個位子坐下。「今天怎麼有空來?」

沈淳妃捻熄手中的煙。「想見你自然有空,只是你似乎沒什麼時間見我。」

「這是上班時間我的確有許多事情要做。」官容寬不否認在工作時間不喜歡有非公事的打擾。他拉回了主題,「找我有事?」

「的確。」她望著他,嘴角有一絲奇怪的笑意。「很難想像你會喜歡上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一個才踏出校門的女學生對你真的如此有吸引力?」

不作任何回答,官容寬只是銳著眼看她,心中想著,她究竟想說什麼?

「很訝異我對你的事情如此清楚是嗎?」她一笑。「她的所有資料我都清楚。沒想到官大總裁的眼光如此獨具,會看上一個沒身分、沒地位的平凡女子。」

「你來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一些?」

「任革非究竟是哪里吸引你?難道就只是一臉的不世故?」她真不甘心,原以為官容寬是喜歡上什麼絕世美女呢!原來竟然只是一個如同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孩,憑她沈淳妃竟然會輸在一個如此平凡的女孩手上?這教她如何咽下這口氣?「容寬,這樣一個女子配不上你,你只是對她同情,好奇一個與你不同家世的女子,有一天了解她之後,你會對她厭煩,會後悔自己曾經的盲目,回頭吧!」

「你了解我多少?不要以你的角度來衡量我。」他不喜歡她對任革非的批評。「盲目的人是你,將來會後悔的人也是你。將來回首來時路時會後悔你今天盲目的以為你和我該是天生一對的。淳妃,你的愛情里包含的雜質太多,金錢和地位成了重要條件,這樣的愛不會堅固的。」

「你果然被那小狐狸精迷得忘了自己是誰了!」她提醒他。「這個社會是重視權勢和金錢的社會,門當戶對更是我們這些世家大族所講求的,想必官伯母還不知你和那小狐狸精之間的笑話吧?」她自信的冷笑著,相信官鳳君要是知道兒子這麼「不懂事」,一定會大加阻撓的。

闢容寬對于她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很不耐煩,心中的怒火逐漸被挑起。革非在他心中是純潔而完美的化身,怎容得下別人口出不遜的辱罵她?

「你的風度到哪兒去了?我不記得名門淑媛該把辱罵人的話如此輕易說出口,你沈家的家風令人不敢領教。」官容寬冷冷的說。「你既然把革非和我的事視為笑話那也隨便你,但是請你也弄清楚一下自己的‘觀眾’立場,不要走進笑話里來。一部戲里頭有兩個喜劇甘草人物就足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小丑。」

「你……你……你敢說我是小丑?!」沈淳妃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也可以不是,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想過問。」

「好!」沈淳妃眯著眼,她一咬牙,「我好心勸你回頭,你既然如此不識好歹,咱們走著瞧!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對我的諸多侮辱。」

「悉听尊便。不過,如果你是想從我母親身上下手,那麼請你改變一下策略,我媽早就知道我和革非交往的事,她挺滿意她兒子的選擇的。」

這些話倒令沈淳妃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一向精明的官鳳君會縱容兒子和一個「赤貧」女子交往,他們官家不是腦袋都有問題吧?

「你以為我對付你的方法就只有一個?那你太小看我沈淳妃了。」沈淳妃從帶來的牛皮紙袋中抓出一疊相片往桌上一扔。「這就是你心中的小鮑主吧?征信社的人員把她和你都拍得不錯吧?真不愧是專門吃這行飯的。」

闢容寬看了一眼桌上的相片,沒想到她會找征信社調查他和革非交往的事,她以為她是誰?居然管事管到他頭上來了!一股極度不悅的感受充滿胸臆。「你到底想干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迷上你的人究竟是哪一個?想和她交個朋友,喝杯咖啡。」沈淳妃冷冷一笑,「我總不能連找人都找錯了,那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嗎?」

「我勸你別動她的腦筋,為了她,我將會不惜漠視我們之間多年的情誼。」他認真的看著她。

他認真的表情卻惹來沈淳妃更多的妒恨。

「你對她愈認真,我就愈希望她痛苦。」沈淳妃嫉妒得快發瘋。「你會後悔一輩子!」說著,立刻起身離開。

目送著她離開的背影,官容寬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和她之間的仇是結定了,為什麼當不成情人就得選擇當仇人?不明白,唉,女人心,海底針……

☆☆☆

星期六下班後任革非在所有同辦公室的同事都離開時仍待在辦公室,她那雙縴縴玉手仍在電腦鍵盤上操作個不停。

每天任革非總是會等同事們大多離去後,才由官容寬開車送回去,本來她並不喜歡這麼做,但是官容寬在試圖說服她不果後撂下一句話——你怕公司同事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後會不自在?好吧!那你就當一輩子的「黑市女友」好了。

「黑市女友」?多難听!在這種情況下她只好答應每天搭他的車回家,條件是,要等公司同事都下班後,兩人才一同下班,沒法子,小家子氣,臉皮較薄嘛!

下班後的辦公室里頭十分安靜,只有任革非用手敲打著鍵盤所發出的聲音,她專注著螢幕上的資料,沒發覺有人已經叩了門自行推門而入。

對方由後頭輕輕的環住她,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任革非回過頭去,「事情忙完了?」這個時候不會有別人,而敢在她臉上親吻的除了官容寬之外也不會有別人。

「是員工走光了。」他一只手撐在桌上,側著臉看女友,「這段時間對工作適不適應?」很快的,在她臉上他看到自信的笑容。

「我喜歡這個工作。」

「我還擔心你會累壞了呢!」他拍拍她的臉柔聲的說︰「工作固然要緊,身體更重要,知道嗎?」

「嗯。」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任革非趕緊找話說︰「今天不是和日本客戶有約?你快送我回去,要不你會來不及。」

「不急。」他慢條斯理的等著任革非收拾桌上的東西。忽地,行動電話聲響起,「喂,我是。」官容寬的濃眉微皺了一下,然後跟對方說︰「沒關系,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叫她安心養病吧!」

待他收了電話,任革非已經背起背包,「誰打來的?」

「公關部魯小姐的家人,她原本今天要陪我去和日商談合約的,可是臨時得了盲腸炎送醫開刀了。」

「那怎麼辦?」

「我聯絡看看其他的公關。」公關部多的是會日語的成員。「怕是大伙兒此刻都吃飯去了。」其實官容寬的英、日文都講得很流利,只是和人談合約不帶公關好像挺奇怪的。

「如果……」考慮了一下任革非才說︰「如果你找不到公關可以陪你去,我……我的日文說得還……還過得去,也許我可以充充數。」

「你會講日語?!」官容寬又驚又喜,「那行了!不必找其他公關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換個衣服。」

一提到衣服她面有難色,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掙扎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我只有一些T恤和兩件牛仔褲……這樣穿……行嗎?」

經任革非一提起官容寬才想到,還記得前些日子一直想著要為她購置幾件像樣的衣服呢!一忙倒又忘了。

「穿T恤、牛仔褲?」他忍住笑,「那怎麼可以?待會兒我開車帶你到百貨公司選幾件衣服,暫且充數一下。」

「百貨公司!」任革非一臉詫異。不會吧?那種地方的衣服都貴得令人咋舌,光是買一件衣服的錢就足夠她吃一個月了,「我看不太好吧?那邊的衣服都不便宜。」

原來是擔心這個。「你今天是陪我一同去應酬的公關,衣服穿得寒酸我會沒面子的。待會兒選焙的那些衣服是花公司的錢的。」公司的錢也算是他的錢,換個方式告訴她,這不算騙她吧?

「真的是這樣嗎!」任革非松了口氣,要她這種人上百貨公司選焙衣服是不可能的,記得她還曾經為了買一件兩百五十元的格子布襯衫而考慮大半個月,直到後來那個攤販換地方做生意,那件衣服還是沒買成。

「待會兒選衣服時只要你喜歡的就盡避試穿,別理會價錢,你是該要有幾件像樣的衣服。」

「嗯。」

十分鐘後,兩人一同搭乘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官容寬!」一個聲音使得官容寬和任革非同時回頭,只見一身寬松衣物的沈淳妃立于十步開外,在官容寬還弄不清狀況的時候,她忽然聲淚俱下的哭喊著︰「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

闢容寬緊鎖著眉宇,不知道沈淳妃葫蘆里賣哈膏藥?他看了一眼任革非,發覺她也正一臉疑問的看著自己。

「沈小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這個……」沈淳妃一咬牙,轉向任革非,「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狐狸精把我的男友搶走,你……你把他還給我!」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官容寬大聲斥責。「你再胡說八道,我打電話叫警察來處理。」

「你……你好狠。」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官容寬,「好!我走!如果你對得起你的良心的話!」說著,她步伐沉重的離開。

任革非上了車之後一路無語,她等著官容寬向自己解釋方才那位沈小姐究竟是誰?怎麼會找上他們?

顯然的,那位沈小姐方才所說的話有太多曖昧的地方,她和容寬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層關系?為什麼說話的語氣似是容寬對她始亂終棄?

方才那女子真的很美,哭泣的時候仍美得如同梨花帶淚,這不禁令任革非很不安,她偷瞄了一下官容寬,只見他抿著唇似乎正想著事情。

任革非清清喉嚨,試探性的開口︰「剛才那位沈小姐……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想起沈淳妃方才的模樣。對方身著一件寬松的連身裙,是孕婦嗎?

「她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像她那種出身豪門的大小姐會有啥需要幫忙的?

對于沈淳妃今天的突然出現及表現,他真有滿月復的疑問,她演了那一場鬧劇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這似乎只是個主題的前奏部分而已。

「你和她認識很久了?」

「官、沈兩家一直都有生意往來,我和她一直都是不錯的朋友。」官容寬專心開著車子,有些不願意談沈淳妃的事情。她的出現及胡亂的表現壞了他原本不錯的心情。「革非,待會兒到百貨公司你打算買什麼樣款式的衣服?」他唐突的轉移了話題。

「什麼?」任革非愣了一下後,才說︰「到時候再說吧!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衣服才適合我。」從他轉移話題看來,他並不喜歡再繞著方才那女子談下去。

他為什麼不想談她?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嗎?任革非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心情也跟著沉了下來。

☆☆☆

闢鳳君推開書房的門,今天下午沒牌局正好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年紀大了就是麻煩,從年輕時候就不熱衷運動的她,對于朋友的運動邀約總是敬謝不敏,所以嘍,當她卸下環泰總裁的大任後,所能用來打發時間者只有三種了——打牌、看書、研究花卉。

今天心血來潮的想翻閱《容齋隨筆》,記得前些日子好像在兒子的專用書櫃里看到這本書。

一陣梭巡之後,她把書從櫃子里拿了出來,厚厚的一本容齋隨筆抽出時,赫然發現後頭好像還放了一本什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把隱在書本後頭的書拿了出來,原來是本日記,這看人家的日記未經當事人允許是不道德的!闢鳳君幾經思量還是把日記打開。

從前頭翻起,看了半天官容寬的日記還真的是乏善可陳,所記的不外與公司的事務有關。多可憐的工作魔!她又往下翻了十余頁才看到任革非三個字。唔……有了感情滋潤,黑白的生活果然成彩色的啦!

看了記載兒子與任革非認識的日記之後,官鳳君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兒子對于這份感情的認真程度,從日記中不難看出他似乎是打從一開始就把任革非當成未來的對象。

看兒子的Lovestory還真有如在看一本纏綿悱惻的愛情小說一般,看來任革非這個女孩想必有她特別之處吧,要不身旁一向不乏美女環繞的兒子又怎會對她情有獨鐘?該找個機會要兒子把女友帶回來給自己瞧瞧才行!

闢鳳君想到一事心中不覺松了口氣,看來「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兒子還真的是有那麼一點辦法的。

三個月內容寬看來是結不成婚的,可是他也真的有了結婚的對象,只要他有對象,且不是和從前那些僅限于好友程度的女子,都夠她這為人母感到欣慰的了。

又翻了一會兒日記,她突然听見有車子駛近別墅的聲音。「今天是星期六,不會是容寬回來了吧?」官鳳君作賊心虛的慌了手腳,手一滑日記往後翻了一大疊,正欲把日記闔上放回原處時,忽見「南宮修塵」四個字!

正當她要仔細看內容時,門外突地傳來佣人的聲音,「夫人,少爺回來了。」

「哦……我……這就來了。」她慌亂了手腳,立即闔上了日記本,隱約的看到一行字——「南宮修塵真的……真的是我父親?」

剎那間官鳳君刷白了臉,她顫著手收拾好東西,把日記本歸了位,這才坐到書房內的沙發椅上調整情緒。

不行!我必須保持冷靜!慌亂著心緒去見容寬一定逃不過他那雙近乎天生訓練來看透人家心思的利眼,那個小表太精明,太像他爸爸了!

一想到南官修塵,官鳳君的心思更加紊亂,甚至連拿個杯子喝口茶的手都會不听使唉的顫抖著。

沒多留些時間讓她平息心中的紊亂,官容寬的聲音很快的在書房門外響起,「媽,你在里面嗎?我進去嘍!」話沒說完,門就推開,他一臉笑意的來到母親面前。「媽,我有話告……」看母親的臉色不對,他關心的問︰「不舒服嗎?」

「呃……是有一點。」眼楮不敢和兒子的對上。他太精明!精明到連她這個為人母的都怕!

「我通知家庭醫生過來一趟。」說著官容寬就拿起桌幾上的電話筒。

「呃,不用了,我只是胸口有些悶,沒啥要緊的。我……我想喝杯熱開水休息一下便沒事了。」官鳳君擠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太自然,她以為官容寬沒注意到,卻很不幸的淨落到他眼底。

媽媽到底怎麼了?她似乎是有事想瞞著我!究竟是什麼事情想騙我,可是又無法成功的掩飾住她內心的不安?她到底也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不可能為了小事而亂了方寸!闢容克在心中暗暗的推敲。

看到官鳳君手上的容齋隨筆,一個直覺掠過腦海,他的視線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自己的專用書櫃,發覺書櫃的門並沒有推好,莫非……

看母親一臉不安的樣子,莫非她已經知道他懷疑南官修塵是他父親,而且是風雲組織的「頭頭」?看來她是偷看了日記!

只是在日記里頭他只是猜測,母親又何須一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模樣?他可不記得曾寫了些什麼?當下官容寬不動聲色,想知道母親接下來的動作是什麼?

「容寬,今天下午怎麼有空回來?不陪陪任小姐嗎?」

「你說的話怎麼和她一樣?她告訴我,星期日該好好回去陪陪家中的老人家。」

「喔……真是個好孩子,有空把她帶回來吧,我想見見她。」想到兒子日記的點滴,提高了她對任革非的興趣。

「好。」官容寬在回答的同時,心中又想著另一件事,他偷偷的深吸了口氣,似乎打算做一件以膽搏膽的事,事敗,母親可能以後都會提防著他問這件事,更嚴重的是,她會斷絕他所有調查此事的線索;相反的,事若成,他也可能因此而確定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考慮了一會兒他終于開了口︰「有件事不知……不知該不該說……」語氣中充滿著猶豫。

闢鳳君看了兒子的表情,心中忽現不安,她挪了挪位置,強作鎮定的說︰「什麼事?連咱們是母子也不便說嗎?。

「最近常有個匿名人士打電話給我……他說……他是風雲組織的人……想和我說說話。那聲音有點像……‘頭頭’」。

「他找你談天!?」官鳳君音量提高了起來。「他跟你說了些什麼沒有?」模樣頗為緊張的樣子。

「他說……」官容寬驚覺母親眼里的慌亂。「知不知道一個為人父思子心切的感覺?他還問我,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不待官容寬把未說完的謊言說完,官鳳君立即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這個該死的死老頭,他忘了當年的承諾了嗎?他說過不會來干涉我們母子的生活的!二十余年來,他在那個該死的組織里奉獻他高人一等的才能,把咱們母子倆踢得遠遠的,現在……現在還有什麼顏面要你認父親?我……我去找他算帳!」

母親的反應太激烈,官容寬一言不發的听她傾吐藏在心頭多年的秘密,他冷靜的讓母親把話說完,這才開口︰「南官修塵現在在國內?」這倒令他吃驚。

一听到官容寬注意到這點,官鳳君立即接腔,「他在哪兒都與你無關,知道嗎?」

「他……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他不配!」一想到南宮修塵把組織看得比他們母子倆還重要,此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懷。「不是你父親的話,以他一個國際組織上司的身分,可能紆尊降貴的與咱們這些市井小民打交道嗎?。」她語氣中充滿諷刺。

「嗯——」目前為止,他還不想拆穿自己的謊言。

這幾天他必須好好注意母親的行動,以她剛烈的個性一定會忍不住的想去找那個「食言而肥」的父親大算帳,而這場好戲沒跟上豈非有些可惜?

只是……南宮修塵,也就是有過數面之雅的「頭頭」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怪不得!敝不得他會如此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心中一直解不開的啞謎總算給解開了。不過,對于一些事情他仍十分好奇。

「別再談那個男人了!」官鳳君一向算得上沉穩,可是一想到南官修塵仍會令她情緒失控。「前幾天你松伯從印度回來帶來了一些當地的上品紅茶,咱們到樓下喝喝,你順便告訴我一些任小姐的事情。」

「嗯。」

☆☆☆

「唔……看來你近來的氣色不錯嘛!沒被環泰的高要求給整死嗎?」黃景羚笑盈盈的在任革非面前坐了下來,坐定之後,她稍加打量了一下好友的新居。「這個地方比起你以前住的那‘陋室’實在是天地之別,有個多金的男友就是有這個好處。」

「他待我真的很好。」任革非放下了兩杯冰開水,在黃景羚對面坐了下來。「我和爾覺都很感激他呢!」

「那就以身相許啊!」

任革非臉一紅。「別胡說,給人听見了可不得了。」

「在這屋子里頭除了我們倆之外還有別人嗎?爾覺不是上學去了?」黃景羚瞅著她笑。「我說得一點也沒錯,官容寬他對你很有可能是一見鐘情哦!要不,他哪有可能那麼輕易的放過撞壞他車子的凶手?說真格的,若他真要你們賠,絕對可以要你們傾家蕩產的。」

「我知道他對我的好。」容寬對自己的呵護備至她豈有不知的道理。「他……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幫助人也不圖回報,可是,我的經濟狀況似乎也沒啥能力回報他。」

「你真蠢耶!」真不知道該說她「純」,還是說她裝胡涂?「他要你的錢干啥,想他官家啥沒有,就是錢多,官容寬這個人也不是啥救世主轉世的,哪有幫了人不圖回報的道理?只不過他悶騷,也就是所謂的含蓄了些,沒說出來罷了,對你好也不過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已。」

「什麼?」

「當他老婆,服侍他一輩子啊。」

「他……怎麼可能?他是什麼家世,我是什麼家世?我可不敢高攀。」任革非紅著臉溫柔一笑。「更何況……這等事也不該是我先開口吧,他……他若真的……他會跟我說。」她生性含蓄、害羞,有些話說不出口。

「你們兩人都是悶葫蘆,我想要誰先開口談婚事都挺困難的,你們慢慢悶吧,屆時悶出白發來就來場‘黃昏之戀’吧!」

「哪有那麼嚴重?」她抿嘴一笑。「說我和他不夠大膽,你和桑乾志還不這樣?啊,對了,他的傷痊愈了沒?」似乎許久沒听到有關他的事了。「他還好嗎?」

「他呀,考上了研究所,暫時沒有兵役問題。至于傷勢嘛,上個星期才磨了皮,大致已經恢復受傷前的了‘花容月貌’了。」一想到那個愛漂亮的男人,黃景羚頑皮的吐了吐舌頭。「他呀,最重視他那張臉了!」

「他那張臉也夠他自豪的了,不是嗎?」任革非拿了杯開水走到落地窗把窗簾拉開,柔和的陽光隨之泄了進來,她眯著眼看遠方的數片白雲。「好久沒有這樣放寬胸懷盡情的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了。」她也不知何來的傷感,悲觀的說︰「我真的很怕,怕眼前的這些美好都不過只是暫時的,它們很快都會從我手中消逝。」

「怎麼會這麼想?」黃景羚來到了她身後。「你怕官容寬會變心,他的家世和外在條件令你不安,是不?」

「有不少的例子可為前車之鑒,不是嗎?」她輕啜了一口冰開水。「到現在,我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這種如同灰姑娘在一夕間成為王妃一般的幸運令我感到好不真實,以容寬的條件,他是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不是嗎?」

「而他卻選擇了你。」黃景羚拍了拍任革非的肩膀。「對自己有信心一些,OK。我真不明白,有那麼多人贊美過你有一張靈秀出塵的容顏,為什麼還平息不了你的不安、建立不了你的自信?官容寬的條件固然無人可及,可你也是萬中選一!安啦,除了家世之外,論容貌、學識你都配得上他的。」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的朋友中有多少條件不遜于我的。」她吁了口氣,「我認識他的朋友並不多,充其量也只見過一個……那個女子真美,比我見過的任何女子都美,就連電影明星也不如她。」

「真的有那麼美?那比起你來如何?」

「我覺得她比我漂亮,她漂亮得連哭泣的模樣都教人心動,她……真的好美。」

「算了,你這個人一向對自己沒啥自信,明明長得比對方漂亮,也在自己自信心不足的情況自願退下‘美女寶座’。對了,方才你說她連哭的時候都美,你見過她哭?」一個女人沒事哭給人看?不會吧?她有病哪?

任革非把前幾天在環泰地下停車場遇到沈淳妃一事說了出來。

「那姓沈的女子怎麼會對官容寬說那些話?」黃景羚想了想,「你不覺得事情有些怪?」那麼曖昧的話,很奇怪哦!

「我也覺得太曖昧了。上了車之後我一直從旁推敲,希望容寬能把他和沈小姐的事作一番解釋,可是……他似乎沒給我什麼回答。」她嘆了口氣,「對于他不想多談的話我也不想多問,我想……他想告訴我的話,遲早會說吧。」

「不問清楚的話,以你的個性一定會胡思亂想。」

對于黃景羚的話,任革非報以沉默。「我想……他和沈小姐大概也只是普通朋友吧?」這種話似乎是自欺欺人、粉飾太平。

那天沈淳妃淒苦著臉、兀自流著兩行清淚的模樣,一直都深烙在她的腦海,那影像太清晰,清晰到自己都忘不了!那些話太曖昧,曖昧到她無法克服自己不去亂猜!

「你要是這麼以為,現在就不會淒苦著一張臉了。別老是玩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解決不了事情的。」有時候真的很希望任革非有這種凡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勇氣。

「我……我現在只有等,等容寬心甘情願的告訴我。我想……」又是一陣沉默。「萬一他打定主意不說?」「我想……不會吧。」任革非把視線眺遠,望向遠方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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