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面試的感覺如何?」祭了一場五髒廟之後,官容寬帶著任革非來到了彩霞滿天的海邊。
「還不錯,那個面試的上司看起來好嚴格哦!」任革非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我以為你也是主考官之一呢,幸好不是。」
「為什麼?我當主試官你才吃香呢!」他故意如此說,其實面試的人員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這個頂頭上司。
「我就是怕人家亂說話,說咱們是……是朋友,這才……」她松了一口氣笑著說。「我很高興主考官不是你,同時我也希望我參加面試這件事你只幫我交了履歷表,其他的事都是順其自然,你一點也沒插手。」
「正是如此。」官容寬的確只幫她交了履歷表,並沒有對屬下有所特別的指示,他怕以後革非進到競爭激烈的公司里會被人家指指點點。不過,他幫她交履歷表給人事部經理就已經夠教人想人非非了,所幸人事部經理就是這回面試主考官的小阿姨,所以這件事不會構成任何流言。
任革非眺望遠方的彩霞,「日子過得真快,再隔不到一星期我就要畢業了,大學四年就這麼過了。」回首來時的艱難之途,一切仿佛就要否極泰來了,希望踏出校園之後,一切能平平順順的。
「你什麼時候畢業?」
「星期六。你問這干啥?想祝賀我嗎?」任革非開玩笑的說,可心里頭明白,以官容寬的身分,怎麼可能親自到校祝賀她呢?
「有何不可?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官容寬是很認真的,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別用這麼不相信的眼神看我,我這個人一向說得到做得到的。」
「只要你來那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他真的會來嗎?任革非心里頭雀躍不已,「你如果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那可是我求學以來第一次有人出席我的畢業典禮哦!」
「那我不是成了‘超級家長’嗎?唉,有女如此,真是我官容寬三生有幸!唉喲,那我豈不是五歲就得當爸爸了嗎?」官容寬哈哈大笑。「乖女兒,爸爸抱抱!」
任革非听出他佔她便宜,于是向他扮了鬼臉,「誰要當你女兒?」
「當我女兒有啥不好,每天吃香喝辣,還有女乃女乃和爸爸疼,條件如此優厚,可以考慮啦!」奇怪,怎麼最近愈來愈會耍嘴皮子?唉,難道是受裴宇風的影響?算了,自己本性如此,就少牽拖。
「任你條件再好,我也不當你女兒,叫大自己五歲的人老爸,丟死人了!」任革非一笑,學著他耍嘴皮子。「叫我一聲媽,我也是給你吃香喝辣,所謂吃香是指吃香花,喝辣是指喝辣椒水,而且還有一個年輕又幼稚的舅舅可以疼,不錯吧!」
闢容寬一搖頭,連聲嘖嘖,「和我在一起,你的嘴皮子可真是愈耍愈有爐火純青之勢了,看來我不教訓、教訓你,可就被你看扁了!」說著,他作勢要捉任革非,兩人在沙灘上追逐了起來。
闢容寬身高腿長,不一會兒工夫就捉到任革非,「有本事再跑啊!」
任革非白皙的皮膚因運動的關系,兩抹紅霞染上雙頰,她喘吁吁的說︰「不公平……你……你那麼高,當然跑得快!」她一面說一面笑,全然不知她那一臉嬌憨有多麼誘人。
「革非……」官容寬凝視著她那滔滔不絕的紅唇,聲音比往常來得低沉。
任革非一個抬頭驚見于他不同以往的含情目光,一顆心卜通、卜通的狂跳著,她欲語還休,始終是紅著臉把頭垂得低低的。
此時無聲勝有聲,官容寬輕輕的托起她的臉,深邃的眼眸帶著詢問和似水柔情,見任革非沒有抗拒的意思,他的吻才輕柔如棉絮一般的落在她的眉、眼、鼻尖……最後來到了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
這個吻輕柔而短暫,官容寬察覺到她的青澀、經驗不足,甚至懷疑可能是初吻,因此他的動作十分溫柔,深怕一個不小心嚇著了她。
一切結束後,任革非嬌羞的依偎在官容寬的胸前,雙頰上的紅暈久久不褪。
闢容寬輕撫著她如綢緞般的黑發,知道此刻的任革非一定害羞得不知該怎麼面對他,于是故意促狹的問了一句︰「姑娘,你睡著了嗎?」
任革非一抬頭卻看到他臉上促狹的笑意,臉一紅的嗔道︰「討厭。」
「是我不對,別生氣。」官容寬愛煞了這個小女子的一切,他輕拍了她隻果般的小臉。「告訴我,方才的事……你不生氣?」真擔心她從此以後一看到他就躲。
任革非輕輕的搖著頭,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我……我不生氣。」她羞得一張臉都快貼到胸前了。
闢容寬寬心一笑,牽起她的手。「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醫院見面的情形?那時我原本怒氣高漲的等著肇事者的家屬到來,打算好好數落他們一頓的。」
「為什麼沒有如此做?」他是有理由如此做的,不是嗎?
「看你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忍多加責備。」也許在那時候,他就已經深深為她那股我見猶憐的特質所吸引了。「在我認識的女孩中,你是最特別的。」
「為……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她的心跳得好快。
他深情的凝視著她,「革非,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有幾秒鐘她沉醉了,不管官容寬說得是真的或只是甜言蜜語,她都願意相信,然而從她身上寒酸的衣著她赫然醒悟,輕輕的掙月兌了他的手。
「我們……可不可以只是朋友?」苦澀的話語連自己听了都難過。「我覺得……咱們……不太相配。」
「你是指身高嗎?」官容寬一笑,「唔……你是嬌小了些。」
「不是!不是身高,我是指家庭背景……」她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明知道不能愛上他的,偏偏……唉,感情的事哪是說不愛就能不愛的呢?「我也希望能和你走在一塊兒,可是……」
「那些都不是問題,我媽不是個老古板,感情方面的事她從來不干涉我。」他深信老媽看到革非也會很喜歡的。
老媽的一雙「火眼金星」看人最準了,她曾經對沈淳妃評了些話——這女孩光芒四射,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而一個無法忍受寂寞的人如何能擇為配偶,這些話實在是深得其心!
「就算你母親是個明理人,那麼你的朋友呢?他們不會取笑你有一個連三餐都快不繼的女朋友嗎?容寬,我想你也怕听到那些話吧?就算你可以忍受,我卻替你感到不值!以你的條件可以選擇比我好上十倍的女朋友的。」任革非自卑的說︰「雖然我很高興這種宛若灰姑娘一般的事發生在我身上,可是……人不能沒有自知之明。」
「革非,如果門當戶對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婚姻的話,那麼我可能早就結婚了,環繞在我周圍的多得是豪門千金,可是我從沒看重過她們。」他真的希望革非能懂他的心,從來他就不認為結婚的對象非得是名門淑媛不可。「革非,答應我,別因為這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而拒絕我,好嗎?除非你真的不喜歡我。」
「我……」她低垂著眼瞼,「你知道……不是的。」
「那就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阻撓著我們了。」他笑著把任革非攬入懷中,吻,又輕輕的落下。
☆☆☆
周圍回蕩著六○年代的西洋老歌,沒有多余花梢的裝飾,只有在昏黃燈光下流泄著古典情懷的木質桌椅及蘇格蘭布巾。
最角落的位子坐了一位始終以冷眼看四周事物的人,他嘴角的弧度似乎永遠都是抿成一直線,臉上的表情更是打從一進到店里到現在都未曾變化過,冷冰冰的一雙眼、嚴肅的神情,這似乎成了他看人世的態度,在輕松的氣氛下他閉上眼冥思了起來。
職業上的訓練使他很快的察覺到有人以急快的步伐向他走了過來,倏地,他睜開了眼——
「是你?!」看到官容寬,齊傲有些訝異。「你不會是要告訴我換選擇一事吧?」
「我一向一言九鼎。」官容寬在齊傲面前坐了下來。「找上你是有一事相求。」他知道齊傲的個性可能會比較喜歡快言快語。
「你說吧,在能力範圍內我會幫你。」
丙然是個做事不拖泥帶水的家伙!「是否能請你帶我去見一個人?」官容寬停頓了一下,「你們的老爹。」
沉吟了一下,齊傲這才開口︰「你找老爹有事?」
「想問他一些他可能會知道的事情。」官容寬笑著看他,「別一副防賊的模樣行不行?我和你那老爹雖沒交情,可是也沒過節,我不會找他麻煩的。」
「我明白。問題是,你見的人是他,是否也該詢問一下他本人的意見較為合宜?」
「應該的。」早知道要透過齊傲訪老爹並不是如此容易的。不過,齊傲所說的也都合情合理,不是嗎?待找到老爹之後,老爹會不會對「頭頭」的事情三緘其口?也要詢問一下「頭頭」的意思才肯說呢?若是如此,那還有啥好問的?不如直接我上「頭頭」問他是否叫修塵不就得了?
然後,他可以很確定那位風雲組織的上司一定又來招四兩撥千金。
「你要喝什麼?」齊傲望著服務生遞來了好一會兒的冰開水。
「沒啥心情喝。」官容寬無奈一笑。「我啥時候可以知道我能否拜見你們的老爹?」
「明天這個時候你到這里,我會告訴你答案。」
「謝謝你。」他站了起來走到櫃台買了單,這才步出咖啡廳。
走在外頭的車水馬龍,官容寬感到前所未有的特殊感受,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只知道他必須去知道,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也許,這會使得母親不高興,但是……難道因此而讓這個他有權利知道的事繼續成謎?
在黑暗中,他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微弱的火在黑暗中顯得明亮異常,是他該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時候了……
☆☆☆
這幾天一直都是連著好日子,今天是任爾覺出院的日子,明天則是任革非和黃景羚畢業的日子。
一大清早任革非就到醫院為任爾覺辦好了出院手續,今天來接任爾覺出院的人除了她之外,還有他的兩個死黨及官容寬和黃景羚。
「任姊,我看你最近春風滿面的喔!是中了統一發票,還是中了六合彩‘竹仔尾’?」任爾覺的死黨何家億注意到了心中的完美情人最近變得更漂亮了。
「你少土了好不好?」任爾覺的另一個死黨也加入話題。「明天是任姊畢業的日子她能不開心?換成是你明天就可以離開那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考試的‘和尚’學校你開不開心?」
「說得也是!我看黃姊也挺開心的樣子。」何家億看了一眼黃景羚,「黃姊,發表一下畢業感言吧。」
「還有什麼感言?感謝諸位教授大人手下留情,沒讓我死當與他們再續前緣嗎?」她扮了個鬼臉,然後嘻皮笑臉的說︰「畢業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不過呢……能令任大姑娘春風滿面的事可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呢!」她壓低聲音說︰「看到方才那個高高帥帥的高個兒,現在去開車的那個人沒有?他呀,正是使任大姑娘喜上眉梢的人哪!」黃景羚今天才第一次親眼目睹偶像。
哇塞!他可真是高哪!漂亮帥氣的臉蛋加上一副運動員般的體格,這個男人就外在而言真的是完美得無可挑剔!敝不得自己心中的漂亮寶貝看得上他。他們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任姊的男朋友真的是他嗎?」何家億看著今天的「主角」。
「我……我不知道。」任爾覺偷瞄了一眼已經滿臉通紅的姊姊,然後惡作劇的指著她的臉,「此地無銀三百兩。」
「喔!了解——」在場的諸位這麼一低呼,個個笑得人仰馬翻。
這時官容寬已經把車子開過來了,甫一下車就听到此起彼落的笑聲,他好奇的問︰「啥事這麼好笑?我也分享一下吧!」
「沒什麼事啦!」任革非紅著一張臉扶著任爾覺上車,不知死活的任爾覺還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老弟,留著幾顆牙吃飯吧!」
听到姊姊的警告,任爾覺立即收斂了笑容,裝模作樣的對好友說︰「喂,你們兩個搭黃姊的車回去吧。」方才已經分配好的事他又多費唇舌了一番。
車子剛啟動的數分鐘,車內三人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過了一會兒官容寬才開口︰「爾覺打算啥時候回學校?」
「能拄著拐杖我就想回去了,雖然同學每天都熱心的送筆記來給我,告訴我每天的進度上到哪里,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回去听課。」每次月考都能排名全班前五名,不知道這段日子退步了多少了?為了自己、為了不讓姊姊失望,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有任何借口退步。
「不行,痊愈後再回學校。」任革非權威式的阻止著。「你們學校距離咱們住所這麼遠,我不放心每天讓你拄著拐杖上學,如果又出事了怎麼辦?」
「所以麻煩黃姊嘛……她答應要每天送我上下學的。」任爾覺此事是先斬後奏。「我也問過她,假使她不方便的話直說無妨,你知道她的個性,如果這件事會對她造成困擾她會直接拒絕的,可是她非但沒拒絕還笑著答應了。」
任革非真是啼笑皆非,怎麼這寶貝弟弟這麼不懂事?「爾覺,你難道不知道景羚姊最疼你的嗎?就算你的事情對她真的造成困擾,她也會對你說沒問題。」
「可是……我真的想早一些上學。」任爾覺聲音中有著沮喪。「等腳痊愈少說也要再兩個月……」
「我家在他們學校附近有層公寓,如果不嫌棄,你們姊弟可以搬到那里。」其實,早在官容寬第一次送任革非回去,第一次進到他們那比他家車庫還窄的小空間時,就想提議她換個環境了,可是顧及到任革非的自尊心,他一直遲遲不敢開口,而現在正巧有這個機會。
「真的嗎?!」任爾覺眼中再次燃著希望,然後他偷偷的看了一眼仍舊沉默的姊姊。
任革非低垂著眼瞼似乎在考慮,而官容寬基于外人的身分也不便多說些什麼,固然他看任革非每天進出那「漏室」心里是多麼的舍不得,但——她是個堅強且倔強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身為男友的他只想讓她有更多的自主權,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較有被尊重的感覺。
任革非想了好久才開口︰「這件事……慢慢再說吧。」
☆☆☆
「你要帶我去哪里?」早上才到醫院接弟弟出院,晚上黃景羚一家人又帶了許多食物和一個大蛋糕到家里來慶賀任爾覺出院,一整天忙下來,任革非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可誰知才送走了客人,收拾好東西,官容寬又拉著她往外跑。「我不能離開爾覺太久,家里不是醫院,可沒有別人可以幫忙照顧他。」
「放心吧,他會照顧自己,出來前我把手機號碼留給他,有事的話他會Call我。」官容寬專心的開著車子。
「不管怎樣,我還是不太放心。」
「被保護過度的小孩會長不大的。」官容寬看著有些疲憊的任革非。「你不覺得爾覺是個很獨立的孩子嗎?建議你,不妨讓他更獨立一些。」
「我知道,不過他現在受傷……他會需要人家幫忙的。」
「需要幫忙的時候他會開口,不要剝奪他獨立的權利。」說著官容寬忽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方才那些話都是我曾經對我媽說過的話。」想起那段為自己爭「自由」的日子,唉,如今一想起來還真印證了一句話!人不痴狂枉少年!「國中二年級的時候,我就向我媽爭取一個人住。」
「國二?!你媽不擔心死了?那段時間是青少年最容易學壞的時候!」換成是她,任由弟弟說破了嘴也甭想搬離她的視線。
「起初我媽也是不答應,後來經由我‘假爸爸’的出面她才勉為其難答應了。」
「她也真放心。」任革非一笑,「不過,她的賭注顯然贏了,是不?」一個紅燈停下的當個兒,任革非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要帶我去哪兒呢!」
「去了不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的說。
「好神秘喔!」任革非強打起精神,她伸了伸懶腰怕自己精神不濟的睡著了。
約莫十分鐘後車子轉入了巷子里頭,不久在一個氣派的黑色鐵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官容寬輕輕的拍了下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任革非。「對不起,早知道你那麼累就改天再帶你來。」
任革非慵懶一笑,有些迷糊的說︰「沒想到我真的睡著了。」推開車門到外頭吸了口新鮮空氣,這才清醒。「這里是哪里?」她注意到眼前這棟氣派的公寓。
「進去再說吧!」官容寬領著她由小側門進去,繞過了一個精致的花園,刷了磁卡後,搭上了電梯直上三樓。
這里的環境真好!任革非打從方才一進門就有些感慨的想著,和她那個小房間一比,這里真是豪華得離譜!
「你住這里?」
闢容寬仍舊一笑沒有回答,他打開三樓公寓的門,這才說道︰「這里目前沒有人住,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讓它成為‘有主’階級。」
任革非正打量著這偌大的空間,听官容寬這麼一說立即訝異的看著他。
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回答,官容寬小心的口吻,「這里距離爾覺的學校很近,對你們的情況來說,住這里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任革非幽幽的開口︰「這種高級屋我付不起房租。」
「這是我家的房子……」
不待官容寬把話說完任革非立刻說︰「正因為這是你的房子,我更不可以接受。」她有她的顧忌,人窮沒關系,但是要窮得有骨氣,記得這是母親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
「我不明白。」官容寬想起方才他答應任爾覺會說服她搬到新公寓的。「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你弟弟吧!一個明星學校高二學生,兩個多月不上課任由他再怎麼天才,功課跟得上人家嗎?除非你想教他重讀一次二年級。」
「我和你非親非故的,這麼貿貿然搬進你所擁有的房子,別人會怎麼看我?」
「咱們是男女朋友!」官容寬希望她能明白他是如何的把她視為自己親近的人,也許他們相識的日子並不長,但是他對她的情卻是深得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正因為如此我才……」怎麼說才能讓容寬明白她的無奈?「容寬……也許我現在所講的你不能明白,但是……」
「我是不能明白!」官容寬皺了一下眉頭。「也許你有你的想法,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再干預就是了。」
看他如此不開心,任革非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清楚。
「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我好,可是這種不要任何報酬的作法令我……」她試著斟酌著字眼。
「令你不安?」一股即將爆發的怒氣鎖緊了官容寬的眉。
這個女人……她到底把他看成什麼樣的色魔?!對于自己心愛的人做一些事就會令她有如此不安的情緒?!官容寬啊、官容寬,你做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失敗!連你自以為應該是很了解你的人都如此認為!喔!懊死!
在這個時候任革非還火上加油的加上一句,「你不覺得嗎?」單純的她所說的這句話並沒有多大的意思,也根本沒把官容寬當成色魔一般看待,她只是不想要別人多說閑話而拒絕搬進他的公寓。
「不要再說了!」壓抑著情緒,官容寬幾乎失控的說。「我不為難你,我送你回去吧!」
任革非怯怯的看著一臉風雨欲來的官容寬,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聰明的閉上了口。真的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麼,方才她說的話有哪些不中听了嗎?不會吧!也許是他們之間缺乏共識吧?唉——
正當他們駕車離去的時候,有一個一直躲在黑暗處的男子也走了出來,他快速的跳上自己的車子又繼續跟蹤在他們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