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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 第八章

「爹地,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Cinderella好不容易才離開了會場,下一刻卻是給半強迫的押上了加長型的奔馳車。「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安德難得用比較嚴厲的方式對待女兒。

「我有我的工作嘛……」她小小聲的說,清楚自己所謂的工作並不獲得父親認同。

也難怪啦!一個大企業家的女兒當女佣?任何人都覺得奇怪,更何況一向把自己當成公主養著的父親。

「馬上辭掉。」工作?呿!在人家里幫佣叫工作?

他真是越想越火,怎麼想都生氣!「我下個星期回美國,你得跟著我回去。當然,你也有可能會待久一點,如果那時候你中意相親的對象,正在戀愛中的話。」他得趕快作安排了。

這一次的宴會讓他深深的感受到Cinderella對異性的吸引力,一開始還沒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兒時,就有不少雙傾慕的眼光繞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真是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和驕傲,可接踵而來的卻是擔心。

他的Cinderella長大了,到了談戀愛、物色對象的年紀了,他得在她愛錯人之前,趕快安排相親。

他為她挑來相親的人絕對都是青年才俊,企業界的精英,她該會挑到喜歡的。

「相親?」她怔了一下,這對她來說還真是嶄新的名詞。「爹地,你上一次說很重要的事,不會就是這個吧?」

「沒錯,Cinderella……」

「停!」她阻止他往下說。「我還年輕吶,相親?!怎麼想都是年紀大的人會做的事。而且,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去認識異性嗎?」她才二十三歲,還不需要相親吧!

「你相親的對象是我千挑萬選的,那些人會適合你。」

「戀愛的事不是別人說適合就適合,也不是別人說不適合就不適合,若是這樣,茱麗葉就不會和羅密歐相戀了。」

「那只是故事。」安德有些訝異一向乖巧的女兒會這麼反對。「更何況他們也以悲劇收場了,不是?」他還記得亡妻曾演過茱麗葉這角色,那時候的她比Cinderella現在還年輕吧?

「爹地,結婚對象我希望是我自己所選擇的。」

「那是當然,只是要在我列的名單中選一個。」

「我不要。」

安德好言規勸,「你記不記得泰滋集團的少東?」他記得Cinderella曾見過他一次面,不過那時她剛上中學就是。「你曾說過他長得像王子。」對方的父母一听他有意將Cinderella介給紹兒子認識,急著敲定時間,正好那年輕人目前也在台灣出差。

「別告訴我他是我第一號相親的對象。」

「你不喜歡?」

「談不上喜不喜歡,我听說他花名在外,很訝異你會選上他。」那家伙常和一些女星扯上邊,她要不注意他都很難。

「男人逢場作戲,別太認真。」安德也有耳聞一些事,只是,這年頭多金又長相不俗的男人要不花心,還真不好找。

「這句話你該去跟他未來的老婆說,而不是跟我說。」她對那種公子敬謝不敏,能愛一個人為什麼不專心愛一個人,她無法理解花心人的濫情。「相親的事我不會答應。」

「我什麼事情都可以順著你,唯獨這個不行。」他不敢看著女兒,怕在她神似亡妻的臉上看到受傷的表情。他長嘆了一聲,「Cinderella,你就不能為泰勒集團想想嗎?不是我不愛你,也不是我不講理,而是我需要一個企業人才在我百年後橕起重擔。」

「泰滋集團的少東不見得會是適合的人。」

「到目前為止,他算得上是個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

「我不喜歡他。」即使要找個能為泰勒集團盡力的,也要挑個她喜歡的。

「感情可以培養,更何況你不喜歡他,也還有別人吶!」

「爹地,如果你年輕的時候沒有遇上媽咪,我想你不見得會結婚吧?」爹地對死去多年的媽咪十分迷戀,即使她早逝,她年紀小極需要一個媽媽,他還是沒有續弦。「你曾經對我說過,媽媽如同是你身體里頭一部份的存在感。你告訴我,如果有一天這樣的一個人出現了,即使是強求也不要放手,放了,會是一輩子的折磨。」

Cinderella抿著唇,好一會兒她開口,「我遇到這樣一個人了。」

安德震驚的抬起頭,訝異的看到女兒眼中奇異的神采,那抹美麗幸福的光芒,在他遇到她母親時也有過。他困難的咽了咽口水,「那個男人是誰?」是上一次他在露天咖啡座遇到她時,那個和她在一塊的男人嗎?

「風月樨。」

風月樨?安德更是訝異。「SMB的總裁,風月樨?」他楞了一下,幾天前他和他簽下了一筆數十億美元的合作案。

那個俊美得如同神只,卻精明冷漠而很……不好說話的年輕人?

「對,就是他。爹地應該知道他吧?」

他相中的名單中沒有他。原因太多,對于他的能力和商場上的風評,將來要把集團交給他一定沒問題,又兩家的財力旗鼓相當,最大的問題就在,他那種冷漠沒什麼表情的臭臉會嚇壞了Cinderella,而且听說他脾氣火爆,氣血方剛得很,最重要的是,听說他那方面似乎……

嗯,他不需要女人就是,還有人說他是同性戀……眾說紛雲,沒人可以肯定他哪里有毛病,總之不太正常就是。

像他這樣少年得志的男人,又長得少見的俊美,即使不花天酒地,好歹談個戀愛、交個女朋友吧!依他這樣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確叫人懷疑。

「你是單戀還是戀愛了?你知道戀愛是雙向,和單戀是不同的吧?」

「爹地!」Cinderella臉紅了。

「他……他不行。」他一語雙關,可他這純潔的丫頭肯定不懂。

「為什麼?」

丙然。「他……咳……他……」男女間的一些事他怎麼解釋呀!「他不需要女人。」

「他需要我。」

「啊?」安德老臉漲得通紅。莫非……那個……生米煮成熟飯了?「他……」父女感情雖好,可他從沒和她談論過這個敏感的話題。

「他若不需要女人,干啥請管家,爹地真胡涂,我就是女人啊!」

哎喲,原來她會錯了他的意了!呼!真是虛驚一場。「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爹地!」他今天講話真的很奇怪,一大串的話她到現在還是听不太懂。她離開美國才幾個月,他們好象快不能溝通了。「你可不可以說明白一些?」他要說的話有這麼敏感嗎?非得用一堆她听不太明白的話帶過。

要明白也成,可他怕她听了會承受不了。「風月樨知道你喜歡他嗎?」

「我是沒說過,可我想他懂。」

「那他呢?也喜歡你嗎?」

「他沒這樣說過,可他……他對我很好。」他是脾氣有些壞,可她真的感覺到他為她在改變。

「你努力的在他家為他做牛做馬,他能不對你好嗎?」

「他不是因為我做牛做馬才對我好的。」她皺著眉,很難把一些微妙的感覺說得貼切,至于一些親密的舉止……即使是父女,這種話也很難說出口。「反正他對我很好就是了。」

「Cinderella……」他可憐的女兒!怎麼會第一次戀愛就挑了個可能不太正常的人呢?「風月樨可能是個同性戀,你知道嗎?」

「啊?」同……同性戀?那她算啥?煙霧彈?

「總之,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有傳聞他是個同性戀,也有人說他……咳咳……是性無能,所以,你和他不可能有將來的。」

同性戀、性無能?Cinderella想笑,「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多問題,那為什麼溫子筠還這麼喜歡他?」

「風月樨是少見的美男子,又多金,哪個女人見了他不著迷?可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他至今連個喜歡的女孩,或是想定下來的對象都沒有?」越說越覺得他有問題。「還有,像溫子筠那樣的美女,他也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是?」

也許,那個令他想定下來的女孩正是你女兒呀!奇怪了,為什麼爹地就不會這麼想?她真的會比溫子筠差嗎?Cinderella嘴噘了噘。

「以後不準你再和他見面了。」有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他一律要防。

「我不能答應。」

「Cinderella!」

「爹地,就算你給我一次自己選擇對象的機會吧!只要十天就好了,如果十天後我不能讓他答應娶我的話,那我會乖乖的去相親,不會再對你安排的事有意見。」

「Cinderella……」他怕她受傷啊!風月樨給他感覺是那種很冷情,把感情當游戲的人。女兒這麼單純,他不能不擔心。

「爹地,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否則我不會對他動心。」風月樨脾氣是不好,可他為她改變了。

他不是個擅于表達的人,但她真的感覺到他的心是在她身上的,即使他什麼都沒說。

咦?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德有些訝異。從前在他的羽翼下,她是一個再單純不過,沒一丁點心眼的丫頭。可現在她居然能一語命中他心里所想的,這丫頭似乎是長大了很多。

以前他對她保護太過了嗎?

在溫家的宴會中他就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同了。她變得圓滑甚至有某種程度的……狡獪慧黠。

在美國的時候,天塌下來了有他頂著,她什麼腦筋也不用花就能衣食無缺,可到台灣來之後,她必須想辦法使自己活下來,她就是這樣而成長的吧。

他在美國為她急白了頭,可實際上,她卻用自己的方式在這里活得很好。

想想,感情的事最清楚的莫過于當事者本身,風月樨是個行事低調而神秘的人,他對于他的一些事的確都是來自傳聞。十天的時間讓Cinderella去處理自己的感情,若是不給,那也太不通人情了。

「就十天?」他松口了。

「就十天。」

終于拗到了十天的時間去爭取自己要的感情。只是……

方才風月樨那樣沉著臉掉頭就走,想必是知道她是安德•泰勒的女兒,他現在一定很生氣,氣她欺騙他吧?

惡魔生氣的樣子……

想到就有一點恐怖。

☆☆☆

一家連鎖咖啡店里,風月樨推門而入,當他看到角落朝著他揮手的溫子筠時,臉上仍是淡漠得像冰。

「找我有事?」來到她面前,他的臉仍繃得老緊。他這幾天的心情有點糟,公司里的主管人人自危,生怕有個失誤引來老板的猛烈炮轟。

他平常已經夠冷夠酷的了,這幾天的臭臉更像是從茅坑里撈出來似的。

「沒事不能找你?」溫子筠努力的展現自己嬌嗲可人、溫柔婉約的一面。「奇怪,周末你為什麼不在別墅那邊,反而窩在公司這里的套房?」他和他那「高級女佣」一定有問題,情意正濃的情人即使沒空都會想辦法窩在一塊了,更何況是周末假日。

他冷冷的瞅著她。「我住哪里跟你有什麼關系?」

「難道是……你心愛的女佣回去當大小姐了,你怕回那棟別墅會睹物傷情?」

溫子筠是公眾人物,從方才到現在,他不時的感覺到好奇的投向這個方向的視線,這種時候他實在不想發飆。最近他老被傳和她好事將近,對于這一類無中生有的事他一向懶得響應,不過,若這個時候又給一些媒體記者拍到他們一起喝咖啡的畫面,以溫子筠最近受注目的程度,難保明天不會上影視頭條。

風月樨無意多留,起身就想走。

溫子筠卻早先一步拉住他。

「月樨,別生氣嘛,只是開個玩笑,我今天約你出來是真的有些事要跟你說。」

「我很忙,有什麼事情請說重點,不要長篇大論。」現在的他很煩躁,脾氣上來的時候壓抑不住,有時沒有惡意的話一出口還是很傷人。

「月樨,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吧?」

「嗯。」他猜到她約他出來是為什麼了,因為「很巧的」,昨天他也接到了媽咪由英國打來的電話。

他昨天才被老媽「逼婚」,今天溫子筠就約他,時間上會不會太巧了些?

「那……你對我的了解呢?呃,我是說,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她的臉紅了。

「男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溫子筠心中一喜,笑靨如花。「真的嗎?那……」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般男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不過那些人中不包括我。」冷冷淡淡的,語氣不怎麼嚴厲,可他的話卻足以叫一個對他心生愛慕的女人心碎。

「你難道不知道我……我……」在男人面前她一向是驕傲的,從沒想到自己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麼,也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我什麼也不曾響應你,不是?」被女人愛慕對他而言向來是件麻煩事。

他不是個多情者,不懂所謂的憐香惜玉,不會討好女人,也不認為異性緣佳是代表自己有魅力。在男女情感一事,他一直沒什麼興趣,當然,同性的愛也引不起他的青睞。

原以為他這冷情動物,大概要埋在文件堆以終了,在自己都快認命時,Cinderella出現了。

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麼特別容易挑動他的情緒,不明白為什麼她那麼容易就能左右他的視線,為什麼她就是有辦法弄得他雞飛狗跳……慢慢的,他懂了,那種無法以超然態度去看待的波動叫在乎。

「二十多年了,難道你不曾喜歡過我?」心碎吶!為什麼她真正在乎的男人卻不曾正眼看她?

她一直知道他對她並不在意,可同樣的,他也不曾在意過任何女人,因此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

他搖著頭。「你只是我媽咪朋友的女兒。」

她連他的朋友都稱不上嗎?一開始的情誼是世交,到現在還是只是世交?「可我喜歡你,從很早很早就喜歡你。」她一直認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風月樨,「你這麼對我,對于對你深情不悔的我太殘忍了。」就算是博取同情,就算是要他因愧疚而選擇她,她都要他是她的。

風月樨的表情從方才到現在一直都沒變過,他不曾因為她的告白而虛榮喜悅,也不曾因為她的深情而動容過,他冷漠的開口,「真的深情不悔就不會罵我太殘忍了。」

溫子筠楞住了,沒想到自己這樣把自尊放在地上踩的話還引不起他的內疚。「你……」

他今天真是煩透了,又加上母親昨天的一番話,他想有些事最好早些說清楚會比較好。「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今天會這麼怨我。」深吸了口氣,他的表情有些煩躁。「我曾許下什麼承諾,或是做了什麼非負責不可的事嗎?如果有,我負責。」

「你……你怎麼說這種話!」

「感情的事無法勉強,誰喜歡誰、誰愛誰這都是無法勉強的。」他舒了口氣,「我不是個多情人,所以對于自己無法響應的感情,我一向拒絕得明明白白。至于你,我們兩家的交情使得我得謹慎處理你的心意,所以對于你的示好,我也只能按兵不動。」他的話他相信她懂。

「為什麼無法喜歡我?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叫Cinderella的女孩?」

風月樨的臉上有一絲絲的變化。「我的心意沒有必要跟你說。」

「果然真的是她!」確定是她後,溫子筠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為什麼是她?!她哪里比我好?難道只是因為她到你那里當女佣而日久生情?太可笑了!一個千金小姐當女佣?安德•泰勒的臉都給她丟光了!對于這樣的騙子,你非但沒怪她欺騙你,居然還喜歡上她?!」

「我說過,那是我的事!」對于那個小騙子欺騙他的事,他當然很不快,可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多事了,他會更不快。

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她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她冷笑的語帶輕蔑,「你不會告訴我,她是在床上使你化成繞指柔的吧?」

「嘴巴放干淨一點。」他的嘴角勾揚起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別把你慣用在男人身上的手法,套用在別人身上。」她的傳聞他不是沒听過,只是不干他的事,他也無意多嘴。

她心跳漏了半拍。他……他知道了什麼?「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他看了她一眼,「和男人上賓館小心一點,這年頭的多事者不少,你又是公眾人物,哪天為了這種事上報,你媽咪會上吊。」

溫子筠瞪大眼,久久說不出話來。方才她的深情告白和他知道她的一些丑事一想在一塊,她的臉紅了,像謊言給拆穿了似的發著窘。

「沒別的事的話……」他打算走了。

「你……以為拒絕了我,你和Cinderella就可以雙宿雙飛了嗎?」她豁出去了,自己得不到,她也要破壞,而且,她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

「什麼意思?」

丙然引起他的注意了,他越是在乎那女人,等會就會越難過,「你的Cinderella可真是個心機深沈的女人吶!明明自己好事近了,還把你也收納入她的『好球袋』中。」

好事將近?他的眉攏近。「說清楚。」

「你知道泰滋集團的少東吧?」她頗為得意的一笑,「Cinderella未來的夫婿就是他。」收到他懷疑的眼光,她冷笑解釋,「別以為我在挑撥,若沒有听到些什麼,要我編出個故事還真有些難,我只是個演員不是編劇。」

「告訴我,這些事你是听誰說的?」風月樨冷硬的表情持續,銳利的眸子幾乎透出怒焰。

「是當事人,泰滋集團的少東——愛德華•肯。你應該知道他最近也在台灣吧?」前陣子有個企業盛會在台灣舉行,風月樨沒道理不出席。

「愛德華•肯?」那個公子?

「我和他私交不錯,這件事是他前幾天見到我時提起的。」不過內容上有一些些不同就是。

愛德華是她的傾慕者之一,可他這回來台灣卻沒來找她,後來她找上他時才知道,原來安德有意安排他和他女兒相親。對于Cinderella,愛德華的父母都滿意得不得了,因此在未結婚之前,他們要他「好自為之」,別在外頭捻花惹草。

嗤!安德•泰勒的獨生女呢!娶了她就好象掘到了鑽石礦一樣。

「你知道Cinderella一向是安德•泰勒的乖女兒嗎?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可卻知道,對于她父親安排的事,她不會拒絕。」看著風月樨不太好看的神情,她大樂。「我的消息來源自然不會是百分之百的準確,可無風不起浪呢!」

「夠了!」他起了身,寒著臉的走出咖啡店。

溫子筠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得意的笑了笑。她不知道這件加了味的緋聞能為風月樨和Cinderella造成什麼樣的裂痕,可起碼她圖到了一陣痛快。

只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愛情……

她的嘴角有一絲苦笑,心口很沉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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