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谷清揚見展于飛大搖其頭,急問道。
展于飛又看了他檢查後所整理的資料,還是搖頭道︰「肌肉組織沒有問題,骨骼也很健康,我也做了特殊病況的檢驗,所有結果都很良好。」
「那怎麼會——」谷清揚拳頭一握擊在堅硬的桌上。
「大哥,先別急,總會有辦法的。」展于飛自己也頗不具信心,但在這種情況下,連他都不能把持的話,誰還有辦法解決。
谷清揚聞言又恢復一貫的冷靜,握住展于飛的手臂道︰「于飛,就拜托你了。」
笑瞪了谷清揚一眼,展于飛斥道︰「大哥說那什麼鬼話,賦靈也是我的女兒啊!」
谷清場深沉一笑,「算大哥說錯話。」
「沒關系,走,進去看看賦靈吧!」展于飛搭起谷清揚的肩,相偕往賦靈房里走去。
未進門,就听里頭喧鬧聲不小,他們開門人內,只見賦靈正和季默玩電腦玩得正火熱。
季默是冷君迪深怕賦靈在獨自一人時會胡思亂想,特地命它來陪伴賦靈。
「你不能扯我後腿啦!快把那只怪獸殺了,它長得好難看!」賦靈批評道。
「不好,那只怪獸現在就死掉的話,會生出好多小敝物,殺都殺不完。」季默防範的說。
「懦夫!我來。」賦靈操縱人物一躍一砍,正中怪獸要害,全數小敝物都胎死月復中,她得意的看了季默一眼,領先突破重圍,螢幕上一時腥風血雨,但她卻更見興奮。
「賦靈,先歇會兒。」展于飛見賦靈開心,情緒不由得也好轉了些。
「不要,我一定要干掉那只丑陋的魔鬼王。」賦靈大眼直盯螢幕,熱中得目不轉楮。
「小心你的手。」谷清揚提醒。
賦靈一頓,甩甩原本受傷的手,眉開眼笑道︰「不痛了也!」
「那就好。」展于飛稍稍放心。
賦靈甜甜一笑,手背傷好了,腳大概不久也就會好了,所以她現在很放心。
但轉而一想,說也奇怪,傷口愈合得很快,快得令人有些訝異,昨天上藥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新長的粉紅色疤痕夾著些淡銀色,老二爹地刮了些粉末,交代給老四爹地唐治華去化驗,報告大概這兩天就會出來,到時大概就會真相大白了。
「累嗎?」谷清揚擔心的問。
賦靈倦累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阿欠,慵懶道︰「好像有一點。」
「那睡一會兒吧!」谷清揚拿開她手上的操縱儀,調整好她背後的枕頭,安頓她躺下。
「老大爹地,阿迪來的時候叫我喔!」賦靈不放心的說道。
「會的,你睡吧!」谷清揚疼愛的撥開她額上略顯凌亂的發絲,看著她一直毫無血色的小臉。
「嗯!」賦靈點頭,安穩的閉上眼楮,全身蔓延的無力感將她的靈魂拉人黑暗的夢鄉。
谷清揚喟了口氣,擔憂女兒的一顆心數日來總懸在半空中忐忑不安,有生以來第一次手足無措,攸關女兒的生命,絲毫不得大意,想著不由得沉沉的嘆了口氣。
人人欽羨的超高智商又如何?他對女兒的遭遇也是像普通人似的不知如何處理,他譏諷的想道︰天才又如何?又如何!
※※※
「小懶豬,起床了!」冷君迪坐在床沿,輕拍賦靈熟睡的臉蛋。
賦靈留戀夢鄉的囈語道︰「我要石頭。」
「不行。」冷君迪再次拒絕,不是他小器,實在是餘悸猶存,難以放心。
撫著她冰冷蒼白的小臉,冷君迪又是一陣不舍,近日來她一直很虛弱,兩腿還是不能行走,沒有食欲的結果就是使得身體日漸孱瘦。
賦靈緩睜眼眸,瞧見冷君迪,勾唇一笑道︰「我剛剛夢見正在炸狗兒子的島呢!」
冷君迪溫柔一笑道︰「他一定急得哇哇大叫。」
「是啊!你怎麼知道?」賦靈了大眼楮驚奇道。
「猜的。」
賦靈失望的皺了皺小眉頭道︰「我還以為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
「抱歉,不能讓你如願了。」冷君迪輕撫著她秀麗的柳眉,冰冷的肌膚像冰塊貼著他的心底,令他不由暗暗的打了個寒顫。
「才不呢!我才不要嫁一個神仙,自卑都自卑死了。」賦靈不悅的哼了一聲。
冷君迪想起方才展于飛說的話,凝重的心情積郁不解,但在賦靈面前,他半句不提,一點異樣也不想表示,他不要讓賦靈擔心。
冷君過裝作無事的笑了一笑,「別逗了,要不要上陽台坐坐?」
「好,里頭悶死了!」賦靈抱怨這。
寵愛的輕吻她的眉梢,冷君迪用薄毯裹住她,將她抱起步向陽台,溫柔的將她暖放在躺椅上。
賦靈昂頭一望餘暉,無言的聚攏眉頭,咬住下盾忍住涌上的淚意,卻抑不住頓上的感觸滿盈,「阿迪——」
「噓!別說話。」冷君迪緊緊的將她擁在懷里,盛著哀憐的眼眸直向籠罩紅霞的天際,天啊!保佑她,求地保佑她平安無事。
我可以為此付出一切,付出一切!冷君迪在心里暗祈禱道。
賦靈虛弱的倚在冷君迪胸懷,攀爬全身的無力感一直將她住深淵拉去,暗里望去,探不到可以救命的繩索,她自憐的笑了笑,即使找到救命繩,她大概也沒有力氣拉住,因為無力感好沉重,重得她無法自拔。
「賦靈。」冷君迪喚道。
「嗯?」賦靈抬眼瞧著他。
「我們舉行婚禮好嗎?」
「我的腿瘸了。」賦靈垂下眼眸喃道。
「我不在乎。」冷君迪堅定的說。
「但是我在乎。」她的聲音細若牧納,只覺力氣一點一滴的自體內被抽離。
「嫁給我。」
「我要自己走進禮堂,被人家推著進去,窩囊死了。」賦靈的聲音愈來愈小,有氣無力似的虛弱。
「別說!」冷君迪的恐懼加深,心情像踩著梁上鋼線般危疑難安,連醫界奇才展于飛都稱無計可施了,他真的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賦靈也不能克制自己的思緒墜入絕境,真可笑,無情玩命了這麼久,到最後死到臨頭,自己竟心生怯意了起來!
倏地一震,她會死?!
不、不會的,賦靈不停的暗喃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冷君迪聞言疑道︰「不會什麼?」
深吸了口氣,賦靈藉著屏息扶正身子,一派瀟灑道︰「不會輸啊,我現在正在
打仗,憑我這身本事,不會輸它的,是不是?」
冷君迪一標卻猶帶笑道︰「是啊!你這個那麼厲害的小寶貝怎麼會輸呢?」
「對嘛!我絕對不會輸的。」賦靈嘴里雖說笑著,但她不笨,心里隱約明白,她大概斗不過死神的鐮刀,生死簿上的一筆終止符。
冷君迪靜靜的擁著她,只祈求著時間永遠的停留,永遠的停留……
※※※
「哇!」唐治華猛然自細胞分離析透鏡中抬頭,驚嚇的跟路後退了幾步。
「四哥,怎麼了?」葉彥自工作抬邊站起,及時扶住唐治華。
「那些細胞……」唐洽華的手直措著分離析透鏡那兒。
葉彥疑問的看了他一眼,湊近一瞧,瞪目訝口得不能自己,賦靈血液中的細胞,竟然附著不知名的金屬物質,經過放大後,看得更加明顯。
「去找大哥過來,四哥,去找大哥!」葉彥揚聲高喊唐治華,將他自震驚中叫醒。
「喔!好!」唐治華轉身急急奔出門去。
不消片刻,唐治華領著谷清揚和湯日旭慌忙走進。
谷清揚俯首在分離析透鏡口處細看,按下內心的驚疑。卻猶不可置信道︰「是那塊放射能石?解析粒子,不可思議,它竟然緊緊附著在賦靈細胞上!」
「大哥,你確定?」唐治華問。
「嗯!我分析過放射能石的元素,確實是類似細胞上的金屬物質,表面看來是石頭,其實是一塊排列非常密致的礦物。」谷清揚回道。
眾人面面相觀,同是威容,事情怎麼會這樣?金屬粒子遍布細胞,即使換血也不能完全清除乾淨,他們不禁要問,怎麼會這樣?!
多情細膩的唐治華早已不能自制的淚現眼眶,久沒見面的女兒竟是以這狀況回到他們身邊,早知當初別送走她,不就沒事了嗎?
他不禁責怪自己,當初他只要再堅持一下,不就沒事了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葉彥見狀激動的將唐治華的頭按在自己肩頭,他也想哭,但淚不知何時已在極悲中風化成愁灰,漫飛在尚猶不知該如何自處的心房。
他也想問,為什麼?他們用心扶養長大的女兒,用愛呵疼的女兒,為什麼要他們落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禁要問,為什麼?!
逃避現實似的湯日旭蒙住自己的眼楮,手縫滲著淡淡的濕意,佛珠因使勁緊握而陷人肉里,我佛慈悲,但它為什麼不保佑他的女兒?!
數日來見賦靈日漸虛弱已經像烈火煎熬著他們的靈魂,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他們竟又發現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幾雙締造近代極盛科學的手,竟然救不了自己的女兒,天下間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寂然的實驗室中僅振動著唐治華的哽咽聲,立著四個內心動蕩不已的男人,也是四個為女兒用竭腦力的父親,四個心里只想著要救女兒的父親,他們只想救回他們的女兒,他們心愛的女兒!
谷清揚含淚踱出實驗室,昂首一見大宅陽台上一對相擁的情侶,斜射的殘陽似乎正在為他們的感情作寫照,絢麗燦爛,只是已到盡頭!
※※※
「為什麼老五爹地不來看我?」賦靈積壓多日的疑問終於在此刻提出。
「喔!他有事。」展于飛顧左右而言他。
「忙得沒時間來看女兒?」賦靈不悅的質問道。
展于飛不禁想起昨晚獨坐在漆黑房里的江垂言,他那副自責的懊惱沮喪,令人見了心酸。
「他會來的。」展于飛卻在心里補充了句︰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臉見你。
賦靈冰雪聰明,敏感道︰「他在責怪自己是不?」
「你別多心。」展于飛不敢予以正面否認。
「老二爹地,別把我當小孩好嗎?我並不聰明,但也沒笨到看不清事實,所以,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好嗎?別再把我蒙在鼓里了。」賦靈黑眸中滾著晶瑩的淚珠,她好怕,日益加重的無力感,一直不能行走的雙腿,她一直不敢讓父親們及阿迪知道,這兩天她的手數度也幾近癱瘓,但她真的好怕!
展于飛長長的深嘆了口氣,緩慢道︰「問題的癥結在你的細胞,它發生病變,昨天我又幫你抽的血、刮的黏膜,經化驗又發現,你的細胞本身便和常人不同,只是太細微,多年來我們一直沒發覺。」
「是什麼東西引出這場病變的?」賦靈強忍住內心所受的巨大沖擊,冷靜問道。
「那塊礦石,那道不流血的傷口。」展于飛咬牙痛心說道。
賦靈聞言諷刺自己的一笑,「真成功,爹地,有生以來的玩命第一次這麼成功,你說我該哭還是該笑?」淚已在話落同時泱堤而出,賦靈啞聲嗚咽道︰「我不想玩這場游戲,爹地,你有辦法終止它嗎?我不想玩這場游戲啊!不想啊!」
展于飛無奈的搖頭,他想完成女兒的心願,但是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繼續的吸足了口氣,賦靈堅強自己的武裝,綻出雨染山茶似的笑容,安慰道︰「爹地,夠了,這十幾天來,你們為我做的事,足夠我能無憾而眠了。」
她看著父親因近日的勞累而凹陷的臉頰,因哀傷擔心緊鎖眉宇而生的深刻紋路,為她的病情費盡心思而化成的灰發,夠了,真的夠了!
展于飛依舊只是搖頭,不,不夠,除非能救回女兒,否則他做的努力怎麼也不足夠,除非能救回女兒,否則永遠都不會夠的!
賦靈的黑眸因沉重的心情而更加黯然,闔上眼眸,冗長的黃泉路似乎已在她眼前展現。
不,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啊!她無聲的吶喊,但似乎沒人听見,回音無情的在心扉中流繞,但沒有人听見。
※※※※
「賦靈……」樓明明輕喚道。
「媽媽?」賦靈自小憩中听聞聲響醒來,睜眼一見母親坐在身畔。
「嗯,吵著你休息了。」樓明明心疼說道。
否定的搖搖頭,賦靈虛弱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很疲累似的,但見母親的到來,心里不免也添了幾分喜意。
樓明明閉口不語的審視著女兒,彷佛要把她的一切深刻烙在記憶里,女人在逆
境中的堅強,使得她能撐著不流淚。
「還好吧!」樓明明獨特的女強人傲氣不再復見,長發的秀發無心挽髻,蓬松的圈成一束,心急欲絕的臉龐僅有的是身為一個母親的悲藹。
賦靈無力的笑了笑,伸手扯住樓明明頰上一綹流墜的散發,像個天真的女兒問道︰「媽,我如果留長發,會不會像你一樣美麗?」
樓明明聞言心口一緊,眼眶紅潮倏涌,她困難的咽了口唾液,逞強的眨掉淚水,但她的笑容依然是帶淚,道︰「會的,小寶貝一定會比媽媽更加美麗、更加動人,會有許多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是嗎?」賦靈淡淡的口氣揚著濃厚的傷感,掩下長睫,猶遮不了眸中冰晶欲落的淚珠。
好累!俺靈只覺得好累,累得有想一睡不起的念頭,身體似乎已不屬於她,沉重的無力感似乎想將她拉人死亡谷里,虛月兌的無力已使她不想再掙扎。
「媽,幫我找阿迪來好嗎?」
樓明明聞她間歇難讀的語調,一時激動得不能自己,緊緊的將賦靈抱在懷里,任淚水淌落雙頓,爾後偷偷拭去,平靜道︰「好,我去叫他。」
賦靈見母親走遠,才放心的顯露病態,但已恍惚到不感全身透骨的寒冷,閉上眼楮,黑寂籠罩,但她已無力再睜開,任由陰暗襲身。
她不停的嗓︰「阿迪……」
※※※
冷君迪從來不知道心碎的感覺,但一觸及賦靈慘白脆弱的臉蛋,血肉做成的心頓時碎成片片,飄蕩在他曾經失落的世界里,割得他褊體鱗傷,他懦弱的想逃避,想要裝胡涂,但真情已然傾瀉,如今他只想伴著愛人。
冷君迪溫柔的將賦靈放在胸膛,小心冀翼的像捧著易碎的玻璃,凝視著她毫無血色的絕美臉蛋,染濕的濃黑長睫映得她的肌膚青白得驚人。
「阿迪。」賦靈緩聲開口。
「有什麼話說吧!」冷君迪深情軟語說道。
「你不會忘了小紅帽吧!」
「你要我忘嗎?」冷君迪痛苦的說,怎忘得了,她與他的生活點滴絲毫不漏的刻畫在他的心上,除非將他整顆心半點不留的割除,否則無論如何地都忘不了。
「不,你要永遠記得我,即使你以後娶了位好妻子,兒女成群,過著幸福的生活,你都不能忘了我,不能忘,不能忘……」賦靈喃念的氣息僅剩殘餘,淚流不絕的雙眸抬望著,她的不情願、不甘心已無力再掩飾,她不想死,真的不想。
「我永遠也不會忘,因為我愛你,別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天啊!你知道的話,就請別奪走她,我好愛她,求你!」冷君迪仰首悲聲哀求,他一生的愛,卻要他眼送至陰曹嗎?不,他緊咬著牙,抑住涌喉而上的悲吼。
「沒用的,阿迪,它听不見祈求的。」賦靈困難的呼吸,心肌的張緒都令她痛苦難堪,它也想繼續活動,但也是無力,與她一樣的無力。
冷君迪緊緊的執住她冰冷的小手,額頭抵住她失去體溫的小臉上,不要,不要離去!
「阿迪,幫我穿上紅斗篷好嗎?我好喜歡它。」賦靈看著自己不能舉起的手臂,她想再模模冷君迪的臉,但是她已辦不到。
「好,你等著。」冷君迪放開她,起身走出防毒罩簾,環視谷清揚等人,搖了搖頭,自樓明明手上接過斗篷。
冷君迪為賦靈披上斗篷,殷紅的帽沿像血般的染映著她的臉頰,但卻令她看來更蒼白。
「我要你永遠記得我穿斗篷的模樣,要你永遠記得我是你的小紅帽,別忘了我。」賦靈的淚水潸潸的滾落,氣息斷落得像欲休歇的殘泉。
冷君迪咬牙無言,深情的眼眸盛滿欲自絕的共死之情,波濤洶涌的心海淹沒了他的感官,不要離去,我的愛,不要離去!
賦靈在他的胸前搖首說道︰「不可以,你還有路要走,差別只在沒有我的同行,你不可以死,我要我所愛的人活著,好好活著。」
「你既然走進我的生命,為什麼要棄我而去,不,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冷君迪急切說道。
「我已經認了,來世……你願不願意再陪我一起玩命?你不要再那麼有權勢,到時我們可以一身逍遙,游走山林,也希望我是個普通人,那麼……我就可以活得比較長命,一起與你共偕白首,你說……好不好?」賦靈呼吸困難的咳了幾聲,垂眸瞧著手背上受傷的疤痕,那道銀色的愈口色澤似乎愈來愈濃。
「好,我們一起隱居,一起共度朝暮,直至白首。」冷君迪伸措揩去賦靈的淚水,他不要她流淚,那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嗯。來世……來世……」賦靈呢喃念著,無聲的吶喊道︰不,還不能死,她還有話沒說,再給她一些時間,一些時間……
冷君迪驚然見她陪人昏迷,激動的搖晃著她,「不,醒醒!你不能睡,不可以睡下去,不可以!」
賦靈不舍的看著冷君迪,微啟唇瓣,「阿迪,我愛你,我愛……你。」
話珠甫落,賦靈無力再支撐沉重的眼簾,呼出最後一口氣,她陪人長眠的深淵,心電圖上的幸落騫地滑成一條水平,尖銳的刺耳嗚聲像利刃般割斷情腸。
「不——」冷君迪緊擁住俺靈的軀體,滿心的悲痛化成奪喉而出的聲聲哀號。
「賦靈——」樓明明的噬心泣血的哽咽悲絕,顫抖的身子墜然的搖晃著。
谷清揚安慰的攬住樓明明,他也明白,失去女兒是多麼的心痛。
門外響起急促的跑步聲,立時江垂言出現在門口,見眾人哀絕的模樣,又見已然斷魂的賦靈,雙膝頓時不支的一跪,心中的吶喊已化作無言的血淚。
我害死了女兒,是我害的,是我!江垂言的傷心已不用言喻,自責已在他的心口燒了個大洞。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不禁在心底自問,也駁著無情的蒼天——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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