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天海與茗雪兩人正在練舞室中,房間里,是舞台設計特別花時間請人仿制出來的舞台布景,西班牙進行曲磅礡的樂音正在耳朵邊響著,可曲子未完,衛天海突然大喊了聲暫停。
「不對、不對!」他雙手抱著頭猛搔,一頭黑發已經被抓得凌亂不堪。舞台劇內容已大致完成,可是在實際表演之後他發現,劇中重要的高潮「掙扎」——竟毫無力道!
「到底是哪里出錯?」
立在水池中間茗雪看著衛天海,然後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突然小小聲地說道︰「說不定,改由別人來跳這兩個角色,會比較好……」
原本設定,是由衛天海扮演阻止茗雪接近天海的「道德」,由茗雪扮演阻止天海的「理智」,他原意是想創造一出無須其他演員加入即能完成的舞台劇,可因為兩人感情變深變濃、默契也增加的緣故,那種「拉扯」的張力竟一下消失不見!
衛天海神情嚴峻地說︰「說詳細一點。」
「拉丁舞太纏綿,不管怎麼跳,就是帶有一種戀愛的感覺。我剛突然想到踢踏舞——你覺得呢?找兩名踢踏舞者來扮演那兩個角色,會不會比我們兩個扮演出色?」
但這麼一來,就悖離了他當初的劇情設定……衛天海陷入沉思,但俊美的臉龐上卻讀不出一絲情緒。
「天海?」茗雪低聲探問︰「你生氣了?」
「我只是在想你說的話……」他又搔了搔黑發。「這樣吧,我到外頭冷靜一下,你自己先練習。」
說完,他一個跨步,跳出舞台布景走了出去。
茗雪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可一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衛天海竟一直沒回練舞室來。
再也顧不得練習,她急急奔到外頭尋找他身影,正好看見梁從電梯里出來。
「梁,天海呢?」
「他不在這,我送他出去才剛回來,他要我轉達,今天練到這里就行。」
「他去哪了,這麼急?」茗雪大感驚訝。練習對天海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他從來不曾練習一半就跑出門去的!
「去拜訪一位朋友,詳細情形你自己問他吧。」梁畢竟是衛天海的下屬兼好友,在還不清楚衛天海的意圖之前,當然不可能告訴茗雪,剛剛送他去的地方是一位混血美女的家。
當晚用餐時,衛天海回來了,可茗雪怎樣也沒想到,當他出現時,身邊竟多帶了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她也認識!
「茗雪,過來我幫你介紹。她是茗雪。」天海好似毫無察覺茗雪臉上的驚愕,只是摟著她的腰,為她介紹他帶來的客人。「她是瓊安,國際知名的踢踏舞者,你應該听過她的名字才對。」
茗雪點點頭,僵硬地朝瓊安一點頭。「你好,久仰大名。」
「幸會。」
「好了好了,別光站在這說話,」衛天海一臉笑地將兩個女人往前推。「我肚子餓了,快點去吃飯吧。」
在用餐的閑聊中,茗雪自衛天海與瓊安的對話听出事情大概——他要踢踏舞女王瓊安,扮演拉扯茗雪的「道德」,而明日將會有一名男踢踏舞者前來報到,將扮演拉扯天海的「理智」。
「她真的是我的繆思女神……」衛天海夸著茗雪。「簡單幾句,一下就解決掉困擾我已久的問題。」
「成不成明天跳過才知道。」瓊安年紀比天海稍長幾歲,歐亞混血的她,面容輪廓竟跟天海有那麼幾分神似。
茗雪悶悶吃著盤里的菜肴,雖然說要他人加入舞台劇是由她提議的,但怎樣也沒想到,衛天海會那麼剛巧找上瓊安——她父親當年的外遇戀人。
「怎麼了?」與瓊安暢聊舞台劇情的衛天海終于發現茗雪的不對勁,趁瓊安離座上洗手間時小聲低問︰「你從剛才就一直悶悶不樂?」
茗雪搖頭,她還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天海,瓊安與她父親的關系。「大概是累了,你今天沒說一句就跑出去,我有點擔心你。」
「是我不好,一開始听見你的意見,我心里是有點不高興,可後來翻出佛萊利的《火焰之舞》一看,我才明白你的提議是對的。」他拉起她的手擱在頰邊輕挲,雙眼熠熠發亮。「我覺得這一次的改變一定會成功。」
瞧他的表情,茗雪一點他的鼻頭。「你又興奮了?」
「知我者莫若小雪兒……」他親吻她的手心,誘惑地一眨眼。「等會兒別回去了……」
兩人的新聞熱度一消退,記者不再包圍門外後,茗雪便決定搬回姚家,只在天海要求時住下,平常白天兩人都處在一塊,夜里分開,多少能給彼此一點自由的時間。
茗雪還未回答,瓊安已回座位。兩人朝瓊安方向看了一眼,衛天海回頭以眼神詢問她意思,見茗雪點頭了,他才開心地將她的手放開。
瓊安唇邊勾了抹了然的笑。不消問,光看他們的表情就知兩人的關系。
「我剛一直在思考你跟我提過的劇情,我在想,‘理智’出現之後,如果再加上一個同類人的誘惑,會不會更具有戲劇性?」
「再加一個牧神的同類人……」衛天海陷入沉思。
瓊安點頭。
「還要再多加一名舞者?」茗雪提問。
「不需要。」瓊安輕輕一笑。「如果只是跳場誘惑之舞,相信我勝任得來。」
望著瓊安的笑臉,一個不好的預感自茗雪心頭浮現。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瓊安表情帶著一點詭異……
衛天海抬手要梁送來紙筆,只見他提筆在紙上寫下瓊安的提議。「Samba(森巴舞)你可以嗎?」他望著瓊安發問。
「基本舞步沒問題,」瓊安一眨眼。「但如果要跳得跟你一樣精湛,可能得需要你嚴加特訓。」
「嗯,我會好好研究你的提議,看怎麼樣明天給你答復。」衛天海撕下簿子往口袋一塞。
「如果需要,我願意當場示範一段,」瓊安抹抹嘴巴將餐巾往桌上一丟。「我已經好幾天沒跟人共舞,技癢得很……」
衛天海一听,忙從位子上站起。「太感謝你了……」
瓊安站起身朝茗雪一瞟。「姚小姐也一塊來?」
她當然會一道去!茗雪深吸口氣,朝瓊安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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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參與過麥克•佛萊利踢踏舞團的舞者,瓊安的舞姿與風采,並不亞于古典芭蕾出身的茗雪。望著他倆活力歡快的森巴舞步,茗雪一瞬間產生懷疑——如果天海當初選的是瓊安,說不定演出會更加優異?!
隨著他倆討論的時間拉長,茗雪益發坐立難安,尤其當她發現,一進練舞室,衛天海始終未朝她看來一眼,他滿心滿眼只有瓊安一人,她突然覺得頭疼。
眼前情況並不特別,每次衛天海遇上問題,總是這麼認真以對,但因為旁的女人而忽略她,這還是頭一次。
茗雪感到嫉妒,而她又不願意接受自己內心的情緒,所以她選擇退出。
不驚動熱烈討論的兩人,她悄悄推開門走了出去。
人就待在門外的梁,看見臉色蒼白的她,擔心地問︰「怎麼了?」
「我不舒服。」茗雪挲著陣陣抽痛的額角。「幫我跟天海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離開之前,她回頭多看了練舞室一眼,她只希望得到天海一句關心慰問——但可惜,直到她離開大樓許久,衛天海才猛地意識茗雪已不在身邊。
當天夜里近十二點,衛天海利用茗雪給他的鑰匙進她家門,被驚醒的婆婆一見是他,老臉漾滿微笑。
「听梁說茗雪頭痛?」
「回來時吃過藥,這會兒應該沒事了。」
謝過婆婆,天海躡手躡腳走進茗雪臥房。看見穿著雪白睡衣躺臥在床上的她,覺得她是如此惹人憐愛。
輕輕吻吻她睡得香甜的頰,衛天海月兌去身上的襯衫西褲,僅著一條內褲,上床擁著她入眠。
的男性就棲在她臀後,衛天海嘆氣。自下午一路累積的仍在他體內肆虐,這會兒抱著茗雪,嗅聞她身上香氣,天海就像被下了魔咒似的,一個勁地興奮不已。
依他以往的習慣,他對女人的熱情,該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退,不是有個說法,熱戀期三個月,可他跟茗雪相戀後熱情並沒有消退。他發現,不管跟茗雪歡愛幾次,他仍舊覺得不夠、不夠……他想要更多……
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愛嗎?因為他深愛著茗雪?
柔軟的唇瓣貼在她耳邊親吻,記掛著茗雪不適,他不敢造次,只能以吻以磨蹭稍解體內的壓力,但,他真的好想要她,好想進入她柔軟的體內——
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茗雪仍能察覺衛天海的踫觸。夢里的她忘了睡前的芥蒂,滿心只有頰邊的吻與大手的踫觸。溫熱的掌罩著她胸脯輕揉,茗雪嘆息,一只腳滑進她合起的雙腿間,她臀部正好抵住他的,天海難以自抑地挺腰輕推。每個充滿暗示意味的律動,都讓身後的他呼吸更炙。
「我要……睡覺……」
熟睡中的茗雪不安地扭動細腰,惹得衛天海一陣抽氣,唉!她就連抗議也不肯讓他輕松。
「明天,看你拿什麼補償我……」他貼在她頸邊的嘴低低笑。
衛天海嘴里雖然這麼威脅,可睇著她睡顏的黑瞳,卻是滿滿的寵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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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張開眼,發現所愛的男人就睡在自己身邊,茗雪心情極好地俯視他的睡顏。
不知他昨晚幾點過來的?才想說不要吵醒他,給他多一點時間休息,但她身體一動,身旁的他即刻有了感應。
「你要上哪兒去?」衛天海聲音仍滿是睡意。他伸手抱住她的腰,不待茗雪回答便將她拉回床鋪,翻身壓住。
「還能去哪里?當然是去浴室梳洗。」
他轉頭看了一眼鬧鐘,不過才八點鐘。「還早……對了,你頭痛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大概是昨天太累,睡醒之後就沒事了。」
听到她的回答,注視她的黑眸瞬間變得深黯。
「你想做什麼?」茗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
衛天海沒說話,只是將貼在她下月復處的硬挺輕輕一頂。
「一早就這麼熱情如火……」剛開始茗雪還有那余裕取笑天海的急切,可一當他展開攻勢,手指扯開她睡衣前扣,吮吸她胸脯,撫弄她濕濡的腿間,茗雪腦中倏地一空。只記得他的氣味、他的手指、他陶醉的哼氣,還有不住抽動的男性……
歡愛完畢,兩人進浴室梳洗更衣,出門前茗雪瞥了眼時鐘,九點快半,她吐一吐舌頭。
「誰教你那麼甜、反應那麼好——」上車後天海貼在她耳邊調侃,茗雪伸手一捶他胸。
「得了便宜還賣乖!」
衛天海笑得有如偷著腥的貓。
可茗雪的好心情,就只在車上的這段時間。
兩人一進大樓,瓊安領來她所介紹的男踢踏舞者——麥克,四人聊了會天後,衛天海轉入正題。
「我昨天跟瓊安一塊幫劇情做了些更動。」
他怎麼現在才說?!茗雪驚訝地瞧了衛天海一眼。
劇情更動的第一個部分,正是茗雪與瓊安對抗的部分。天海舍棄原先決定的西班牙進行曲,改用瓊安所提議的曲子。
「我知道你一下子可能很難接受。」衛天海溫存地親著茗雪臉頰安撫。「不過相信我,等你跳過之後,一定會認同我的決定。」
熱身結束,穿著雪白舞衣的茗雪與瓊安分立舞台中央,音樂一響,穿著黑色緊身衣褲的瓊安雙腳隨即彈跳,脆亮的踢踏聲配合音樂里的風笛鳴響,神情嚴肅的她步步進逼,教茗雪一下愣住。
「小雪,你繼續跳PasoDoble(斗牛舞),把瓊安當成斗牛士,在腦里想象欲突破她的控制,硬闖出去的激動心情……」
茗雪知道,可是她也發現,她贏不了瓊安。音樂結束,茗雪照舊以匍匐姿態作結,瓊安如戰勝的勇士層臂直立,那瞬間,茗雪心頭盡是屈辱與不滿——這就是瓊安想要的畫面?看她臣服于腳下?!
「你表現得很好。」瓊安攙扶她站起,但茗雪不領情地將手一抽。
昨晚見過瓊安之後,茗雪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情緒倏地炸開了,這蒙蔽了她的眼楮,沒看見瓊安眼里的示好,她只瞧見瓊安意圖打壓她的舉動。
她以為瓊安是來報復,因為自己正是她外遇對象——Wilson的女兒!
趁休息時間,茗雪質問衛天海。「你真的認為照瓊安的安排演出,會比我們當初所想的方式好?」
衛天海點頭,播放方才拍攝的帶子,要茗雪自己看。「你不覺得你們倆方才的演出,充滿戲劇張力?」
茗雪瞥了一眼,不能否認他的說法,但就是因為那種過強的戲劇張力,才更讓她不滿。
她覺得自己輸了!不管是劇情發想或是舞蹈演出——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瓊安過往的身分。
她竟輸給爸爸外遇的對象!
那他呢?茗雪打量衛天海注視布幕的側臉,他清澈的眼神中帶著喜悅。他是否也覺得,瓊安比她更好……更適合他?
雙人舞就像一面心之鏡,一當兩個人之中有人產生動搖,對方一定會在頭一時間察覺。當衛天海與茗雪以《WalkingInTheAir》歌曲伴奏跳練倫巴時,他發現茗雪一直沒辦法進入情況,不只是舞步遲疑,就連呼吸,兩人活似不相干的陌生人,尋不到一個恰合的頻率。
「夠了。」衛天海皺眉停下舞步,正要展臂躍出的茗雪驀地收勢。音樂一停,整個練舞室氣氛倏地變得凝重。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海瞪著喘氣不止的茗雪質問。「你真的有心練跳嗎?我覺得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舞步上面!」
茗雪下意識看了瓊安一眼,眼楮直視她與天海的瓊安面無表情,看不出她到底是幸災樂禍,還是有別的情緒。
「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用了。」衛天海推開茗雪,黑眸冷淡。「你到外頭好好整理情緒,不想跳就不要進來,瓊安。」他回眸一看。「我們來練昨晚決定的舞步。」
茗雪眼睜睜地看著衛天海與瓊安婆娑起舞,他倆共舞合作不過昨天一晚,沒想到今日表現竟是如此融洽,活似……活似她才是他天生的舞伴。
難忍心頭悲傷,茗雪捂著臉抽噎一聲轉身離開。在場只有瓊安介紹來的麥克發現。她一奔出練舞室,麥克馬上跟隨。
自一見到茗雪,麥克便對個頭嬌小甜美的茗雪很有好感,他尤其喜歡她跟瓊安對舞時表現出來的那股倔強。麥克出于本能地想安慰佳人。
「姚小姐,」麥克推開休息室大門,朝茗雪攤手微笑。「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茗雪急忙抹去頰上的眼淚。
「別難過了,偶爾表現不好,是每個舞者都會發生的事,不用把Louis的責備放在心上。」
麥克與衛天海不熟,不知衛天海有句名言——一踏進練舞室,再大的悲傷也得拋到一邊。衛天海熱衷于舞蹈,對他來說,練舞室就是聖地——他這些堅持茗雪怎麼會不知道,但她剛才就是忍不住觸犯衛天海最忌諱的規定。
她在跟他跳舞的時候,心里卻想著其他的事情。
「是我不對。」茗雪抓起面紙擦擦眼角。「謝謝你的關心,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你這樣子,要我怎麼放心離開……」麥克自以為深情地望著茗雪。「我真不懂Louis怎麼能那麼狠心責備你,如果是我,我一定舍不得見你難過……」
這種話,早已超越一般朋友分際。茗雪表情尷尬地說︰「麥克,我想你該回練舞室去了。」
「沒關系,再坐一會兒無妨。」麥克手一比門外。「我看Louis跟瓊安兩人跳得正火熱,應該一時半刻不會結束。」
麥克一句話刺痛茗雪心房,連他也覺得天海跟瓊安配合得很好……
「怎麼又哭了!」麥克吃驚。「你沒事吧?」
「沒事……」茗雪一手捂臉一手輕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對瓊安的嫉妒有多強烈。她不要衛天海跟瓊安跳舞、她不要他倆有所接觸、她要他的眼楮只看著她一人,別的女人都不可以!
她傷心的表情如此動人——麥克猛吞口水,右手伸高,正待伺機降下抱住之時,衛天海突然闖進。
「你那只手在干什麼?」他憤聲質問麥克。
麥克一愣,原本低著頭的茗雪倏地抬頭。
「天海……」
衛天海一個跨步,揚臂便將反應不及的麥克扯往一旁,麥克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你給我出去,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的臉!」
「Louis你听我解釋……」
「天海,不要這樣……」
「你閉嘴!」天海回身瞪視茗雪。「你為什麼要在他面前掉眼淚?你難道不知道一個漂亮女人的眼淚意味著什麼?」
「我、我沒有……」茗雪搖頭,她根本無意在麥克面前示弱。
「你還不出去,難不成非要我動拳頭請你不成?!」
這會兒麥克不敢再遲疑,立即起身離開了。房里只留下一臉愧疚的茗雪,和怒不可遏的衛天海。
他擔心她的情況跑來探看,沒想到卻見她垂頭哭泣,另一男人抬手欲抱她安慰的情景。
她是他的女人!那一瞬間,衛天海再也控制不住滿腔妒火,茗雪的眼淚與歡顏,所有所有的表現都是他的,他怎容別的男人覬覦!
他閉眼,沉沉吐了幾口氣。「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說完,他旋身甩門離開。
茗雪落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莫名其妙更動舞台劇設定?明明她跟天海兩人跳得好好的,她就偏要提議找個踢踏舞者闖入他們之間……
然後,他找到的人竟是瓊安!
「是因為我的關系?」
茗雪聞聲抬頭,穿著黑衣的瓊安一腳曲起靠在牆壁上。她什麼時候進來的?茗雪竟然全無感覺。
她趕忙抹去眼淚,佯裝出堅強表情,不想讓人看笑話,尤其是瓊安。
沒想到瓊安竟說出教她驚訝萬分的話來。「你現在這表情跟Wilson真像。」
什麼?!茗雪眼一眨。
「我就猜你一定知道我是誰。」瓊安撐起身子坐到茗雪身邊,茗雪排斥地想離開,但瓊安卻不顧她抗拒地拉住她。「不要動。」
「你到底想做什麼?」瓊安力氣好大,茗雪竟掙月兌不開!
「我只是想看看你……」她閉上眼楮以手輕觸茗雪臉頰、然後是眉毛、眼楮、嘴巴與下巴,一顆眼淚滑出瓊安眼角。
茗雪一愕,驀地領悟到瓊安是模著她在思念誰——與媽媽一塊孕育出她的爸爸……
「你……很愛我爸?」
瓊安張開眼,顫抖的唇角硬是扯出一抹笑靨。「Wilson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只可惜,他心目中最愛的女人是你母親。」
茗雪搖頭。「不對吧!如果我爸不喜歡你,他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瓊安哽咽,喘了幾口氣後才又找著聲音說話。「我只跟他見過一次面,就是被報紙拍到的那一次。」
這跟她听見的不一樣!茗雪皺眉。「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爸的外遇對象。」
「那是報紙寫的,從我認識Wilson開始,就只是一個仰慕者……雖然我非常渴望能變成他的情人,但Wilson愛的人是你母親……我記得你母親身邊也有類似的對象。」
什麼?!茗雪再次驚訝。「你是說,連我媽的外遇對象……也只不過是她的仰慕者?」
「外遇對象?我們甚至連對象也稱不上。在他們眼里,我們不過是些仰慕他們的後進。」
茗雪真的搞混了。她一直以為爸媽人前的恩愛不過是假象,甚至她還因此對大人的感情世界產生懷疑跟排斥——天吶!原來她搞錯了!
「原來是我誤會了……但他們怎能任由這誤會產生呢?」
瓊安苦笑。「Wilson是個好人,跟我單獨見面的那一次,是為了對我表示歉意,希望我不要再執迷下悟了,我想Rebecca八成也是如此。我永遠記得Wilson當時跟我說的話,他說越與Rebecca相處就越覺得Rebecca是世間少有的好女人,而他深愛著她……」瓊安忍不住哽咽。「我好嫉妒Rebecca,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恨她的存在!」
茗雪看得出來,瓊安說的全是真的。
「我本來以為你之所以加入舞台劇、更動劇情設定,是為了報復我,或者,勾引天海……」茗雪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慚愧,她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瓊安輕踫茗雪臉頰。「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好好聊聊……你知道,從某個角度看,你跟Wilson還真是像!」
「謝謝你。」出于沖動,茗雪捧起瓊安的臉,輕吻她的額頭。
瓊安瞬間哭得不能自己。這是奇跡嗎?她跟Wilson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見面,他也說了同樣一句話,親吻了同一個地方。
「你快點走吧。」瓊安推開茗雪。
茗雪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飛奔而去。她得去找天海,她欠他一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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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海呢?你有沒有看見他?」
「他心情好像很不好。」梁比了比上面。
「是我不對,」茗雪按住電梯嫣然一笑。「不過我保證,等會兒就還你一個笑逐顏開的天海。」
拿出開門卡片進到天海的屋子,客廳沒人,餐室與臥房也沒有……茗雪最後來到書房門口,衛天海就在里邊。
一只摻著冰塊的威士忌酒杯就擱在桌上,杯里褐色透明的酒液還剩一點,茗雪心疼地想起他曾說過,他只有在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才會喝酒放松自己。
「天海。」茗雪低喚。
老早就察覺她來了,只是因為心里怒氣未消,背對門的他並沒有回頭。「你來做什麼?」
「來跟你解釋,也跟你說聲對不起……」
茗雪話說從頭,她早先已跟天海提過她爸媽像有外遇的事情,然後說起她昨日見到瓊安,她對她與天海互動之好,讓她起了嫉妒,還有剛才她與瓊安的交談。
茗雪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在跳舞的時候想這種事情……」
本以為听了她的解釋,天海會盡釋前嫌跟她露出微笑,沒想到沒有,他還是背對著她不吭一聲。
「別生氣嘛……」茗雪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手指輕拉他衣袖。
衛天海橫瞪她一眼。「你還敢叫我別氣!莫名其妙懷疑我的感情,甚至還讓我做出那麼失態的事……」
茗雪歪頭想了一下。「你是說你趕走麥克的事?」
「對!」衛天海倏地抓來茗雪摟在胸口,俊臉滿是氣憤。
從小到大,只有女人追他、在乎他、為他吃醋嫉妒,結果他剛才做了什麼?妒夫似地趕走對他女人有企圖的臭男人,這、這……
直到瞧見衛天海的表情,茗雪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就跟她一樣,他也是頭一回發現,原來他心底藏有那麼強烈的嫉妒欲!
「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喔,我喜歡!」她踮腳親了他一口,撒嬌地挲著他胸口央求。「別生氣了嘛,笑一個。」
衛天海怒目以對,可他也知道,自己此時的表現不過只是偽裝。
這個女人,老是能讓他做出不像自己的事!
衛天海扳高茗雪的下顎,黑眸威脅地盯著她的眼。「你下回再讓我做出那種難看的舉動,看我會怎麼處罰你。」
「我保證——」她伸高手攀住他肩膀,望著他綻出一朵甜美的笑。「再也不會了!」
「你這家伙——」天海拇指輕挲她下唇。
茗雪眸光一下變得迷離,她微張嘴輕舌忝他的指月復,惹得他的鼻息一下變得濃重。
他怎麼會如此愛她?!
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天海將茗雪打橫抱起,大步邁進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