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蘭祺輕輕申吟了聲,感覺到背後火辣的痛。
身子像是被束縛在一個不得伸展的小空間中,只能任著肌肉被嚴重擠縮,只能感覺身體被擠壓出一層又一層的痛覺。
「好痛。」她張開唇才叫了聲,未睜開的眼中就先流出了淚水。
「別哭。」龔希一溫柔的吻去了那顆淚珠。「睜開眼。」
緩緩地張開眼,入目的卻是他一臉的憔悴與著急。
「你怎麼了?」才舉起右手想踫踫他的臉,就被他制住了身子的蠕動。
「忍耐些,點滴快滴完了。」他按住她正在注射點滴的右手,俯近她雪白的臉孔,所有的擔心與慌亂溢滿于他的眼中。「你沒事。」
他凝望著她的眼,親吻著她略為疲憊的眼眶下方,用手感受著她頸間脈搏平順的跳動。坐在床沿的他,將頭埋入了她的頸項間,貪婪地呼息著她此時夾雜了些許消毒水味覺的淡淡溫香。
「子謙呢?他沒事,對不對?」她警覺地張大了眼。
「他沒事,有事的是你,要不要我讓醫生再來檢查一下?」他親吻著她的頰,注視著她仍有些蒼白的容顏。
「我要陪你一輩子,我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龍蘭祺努力在不牽動背部肌肉的狀況下舉起沒有打針的左手,松松地攏靠在他的肩上。喉嚨有些干澀的發干,她輕咳了聲,望著這間布置成蔚藍色的個人病房。「我想喝水。我是不是在醫院躺很久了咳咳」
他挪起了身子,以唇阻止了她的發話,沒有進一步的親吻,只是想確定她的唇依舊溫柔。
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印下了吻,他起身按下了床頭的一個鈕,讓她床鋪的上半部緩緩地抬高了些;以便于她的喝水。
「你睡了一個晚上。醫生說你背部的撞傷嚴重,而且有輕微的腦震蕩現象,這三天需要觀察。」倒了一小杯水,他走回她身旁,將杯子送到她唇邊。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水,讓濕潤漸回到她的喉間。
「謝謝。」她遞過了已空的水杯給他。見他不在意地隨意一放,那兩道形同火灼的恣意視線始終燃燒地汪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沒睡好。」她踫觸著他下顎有些刺刺的「靛」青,仍不甚有力氣的聲音,听來是虛弱而嫵柔的。
再克制不住心情極度放松後的強烈興奮,他支肘在她臉頰兩側,以身子不壓迫到她的原則,吮舌忝過她沾著水珠的唇瓣。
她吐出一聲申吟,非關痛疼;只是渴望。然而在她輕啟唇,鎰出聲音的那一刻,他灼軟的舌尖早已放肆地橫奪過她的呼吸。
那特意滑過她敏感下唇的、幾乎一夜未眠的胡髭摩挲著她,他珍視她︰「事情結束後,我們立刻結婚。」他直起了身,落坐在她身旁,以拇指撫著她光潔的下巴。
「為什麼?」他們什麼時候決定了這樣的終身大事?她朗朗的眼瞳眨著兩道長睫毛凝睬著他。
「沒得商量。」他二話不說地否決掉她問句中的所有疑惑。「你是我的人,而我的孩子不會是個非婚生子,所以盡快結婚。我要你。」
他坦白的火熱宣言燒灼了她的心,卻也引起她一陣心慌與不悅。「你說了就算嗎?我不能有意見嗎?你怎麼老是這樣,什麼事都擅自決定了一切,我只能挨在被動的地位。你一個口令,我就該一個動作嗎?你要這詳一個木頭人當伴侶嗎?即使你願意接受,我也不要成為那樣一個犧牲者。」
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她雙眸中卻倔強的晶亮。她不是女圭女圭,他早該知道的。
「我又搞砸了,對不對。」他拂了拂自己稍亂的發,苦笑了下。「我習慣掌控一切,卻常忘了我的命令不是一切。我常會過分的自作主張,而完全不覺自己囂張地壓迫了人,因為——我只對一個人如此。」
報希一以指按住她的唇,不讓她開口。
「拜托,讓我說完。再讓我霸道一次吧。」
她咕噥著不以為然的嗓音,但仍是等待著他的話語。
「當然,我剛剛的那些話,你太可把它們都當成我的藉口,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很霸道,我想。」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讓自己此時的心髒抵著她的手心而跳動。「願不願意幫我一塊改掉這個毛病?」
這樣溫柔的聲音、這樣多情的眼眸呵,她瞅視著眼前驕傲依舊、但心跳卻不復平穩的他。他仍是有些緊張的,不是嗎?
版訴自己不可以太早讓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所以她輕輕地垂下了眼,讓所有的狂喜都蓋在眼簾下。怎能讓他太得意呢,總是這樣自顧自地自作主張,她得為自己堅持點什麼啊。
未來還得和他共度數十年的生活哩。
「開口說話。」龔希一忐忑不安地青了一張臉,說話的口氣又恢復了一貫的專橫。
她會拒絕嗎?
「哪有人求婚這麼凶的」可是她卻一直等待著他的許諾,一直希望能和他並肩走過未來的日子啊。
他瞪著她緩慢得近乎折磨的張開了眼,甜美得近乎膩人的笑泛上了她的頰。
「你這家伙。」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在她面前沒有掩飾他非常緊張的情緒反應。
「非得在這種時候讓我七吊八扣著心嗎?」
「我還沒說’我願意’哩。」她嬌俏地鼓了鼓頰,手卻俏俏地抱住了他的腰。她不會隱藏心事,從來就學不會啊,知道自己的眼眸此時定然是濕潤的發亮——因為她快樂得想流淚。
「你還沒說嗎?」他微眯了下眼,顯得有些懷疑。
「我沒有說,沒有答應,你別想蒙混過去,哎喲。」她激動地想直起身子,卻忘了自己身子的力不從心。
「好痛。」背部抽搐似的發著熱,而不小心扯動的右手還正在打著點滴。
她偷瞄了眼從血管中滲人透明藥液中的淡淡血絲,自己先打了個冷顫。
「怕痛,就不要亂動。」用極輕的手勁,在不動到她打針右臂的情況下,把她挪到柔軟的枕間。望著她苦巴巴的皺眉,他心疼地撫模著她的臉頰,但說話口氣卻依然專制︰「你這些天給我好好養傷,待在家省得我擔心,我可不要再像剛才那樣一坐在你床邊,看著你那麼安靜的閉著眼。我寧願被撞傷的人是我,你給我小心點。」
龍蘭祺咬著唇,深深的瞅視著他。
她當然知道他的擔心——他闡深而焦慮的眼眸、他繃緊而疲憊的臉龐、他不舍放開她的雙手都是這麼告訴她的呵!將心比心,若今天被撞的人是他她驚動了子,努力地想舉高那只目前唯一能移動的手。「抱我。」
他溫柔的笑了,讓自己也背靠著高起的床頭,再將她完完整整地貼在他的胸一側。
她懂自己的心,她一向懂的。與他靜靜地依偎著,呼吸著彼此交會間的空氣,她將臉頰倚在他的襯衫上說著︰「我還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說’我願意’。」
扶起她的下顎,在她的頰邊偷了一個吻——「這里說了。」在她的唇邊印下了一個吻——「它也說了。」舉起她包裹在他手中的手,纏綿地給了一個吻。「這不也同意嗎?」最後,他俯低了身子,輕輕拉開她米色的和式前敞病服,對著她未著寸縷的脂潤玉滑,遞上了最親昵而誘惑的吻——吻在她狂亂的胸口前。「心,也說願意了。」留違地不願離開她柔軟身軀的雪白豐盈,他的氣息伴隨著綿密的舌忝吻,勾引出她細碎的嚶嚀迷亂。「你還有哪里不同意呢?」
「結婚那天才可以。」觀念一向保守的她,又慌張又意亂情迷的情況下,仍是極力用著一只手護住自己的胸前,殊不知自己又惱又羞的嬌女敕模樣,配合著衣衫微露,更讓人動情。
「我保證在最快時間內把你娶進門。」他硬生生地要自己拉攏她的上衣,努力地讓自己目不斜視。
「我知道我秀色可餐,難以抗拒。」看他極力克制著,她唇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忍不住月兌口逗著他。
「再說啊。」他眼眸閃過一絲算計而誘惑的光,突地伸出手潛入她衣襟,以拇指挑逗著她的粉紅蓓蕾至堅挺。
她啪地一聲,打了他的手,白了他一跟。,
「我不要和一個無賴結婚。」
「既是無賴,便由不得你。」他得意地親吻了下她嘟起的唇。和她在一起,快樂與愜意仿若是種再自然不過的生活態度了。「想去哪度蜜月?」.
「沒有特意想去哪里,只是只是一直有個夢想。」
「什麼夢?」她重新燃起了他的生命,而他該為她實現所有的希望。
「我一直想在’新光’舉行我的婚禮,在陪我長大的榕樹上掛上祝福的絲帶和花朵,在弟弟妹妹們玩耍的地方架起一個長篷,撞上五彩的汽球」她眨了眨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以為我會嫁給一個平凡的人,所以婚禮可以照我的意思去進行,不必華麗,有我自己的布置、有我所有親愛的人參加。但是,我沒想到我會嫁給一個有名的律師。」
「那又如何?」他凝睇著她。「你是新娘,你當然可以挑你喜愛的形式來舉行婚禮。」
「可是,像你們這種人結婚,不是都要大宴賓客、超大排場嗎?」她口中說著猶豫,但眼楮卻開始發亮了,腦子也開始籌畫著細節藍圖了。
「結婚是我的事。」他不在意地聳聳肩,愛看她整個人燦爛的光采。「我何必在乎那些閑雜人等的意見。他們又不能對我如何。」
話說至一半,他卻突然停止了說話,僵直的臉龐嚴厲地看著她。
「不能在那種開放空間舉行婚禮。」
「為什麼?」她垮下了臉,悲悲切切地扯著他的袖子。
「除非那個恐嚇你、撞你的人捉到了,否則我不會讓你有一丁點的冒險。」他再認真不過地看著她。「我還沒有通知龍院長你住院這件事,因為怕她擔心。而你希望在歹徒未捉到以前,把所有孩子的安全都曝光在那個人面前嗎?」
龍蘭祺打著哆嗦,更加將身子靠向他。
「是誰啊?」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目標卻顯然是針對你。」他摟著她,不客氣地指出事情真相。
「今天若不是我在場,他大可在擦撞過你以後,任你在地上自生自滅,甚至可以再倒車撞你一次。我已經派人去調查兩天前那款黑色車所有車主了,看過名單後總能袖剝出可疑人物。我們可能在幾天內追查到犯人,也可能要花上狠長的一段時間——假設車主不是剛好是那個凶手。」
「我沒有仇人。」她不解地俯在他身上,藥力加上疲勞,開始讓她有些無力。
「我有。而且那人太該死的知道如果失去你——我會痛不欲生。」他按摩著她的頭側兩邊,對著她感動而漾著淚光的眼說出他的真心、他的在意。「休息吧。」她看來又累又不舒服。
叩,叩。
敲門聲輕輕地響起。
報希一在心頭詛咒了聲,看著她已闐上的眼,又不穩地張了開來。
「誰?」
「別理。」家人、杜亞芙都來過了,還會有誰?他皺起眉頭。
「也許是護士。」她听著又響起的敲門聲,睡眼朦朧地對著他要求︰「去開門看看吧。」
怎麼可能是護士?一個小時前他才交代過護士——除非龍蘭祺情況發生變化,否則請她們每個鐘頭的定點再過來就可以了。醫生說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誰?」他懷疑地走到門邊,戒慎地對著上了鎖的大門發問,同時按下了冷氣鈕旁的一個紅色按鈕——開始監視系統的錄影運轉。
特意挑選了這間病房,即是因為它有著針對病情特殊不穩定而加裝的監視儀器,無法預料那個恐嚇者何時會現身,故需做好萬全的準備,他不會讓蘭祺再受到任何的驚嚇與傷害。
「請問龍蘭祺住在這間房間嗎?」門外的男聲顯然有些怔愕于門內男人的發問。
他來做什麼?龔希一回頭看著勉強自己睜開眼坐起身的她。「躺下睡覺。」
「對不起。」葉智豪又敲了下門。「請問」
看龍蘭祺又閉上了眼,龔希一才極度不悅地拉下了臉,刷地解開鎖軸,防備的心思放在心中,強勢的面容中看來只是仿若不滿被打擾。
所有的人,都可能是傷害她的凶手。
「有事嗎?」他緩緩拉開門,利刃般的眸光掃過葉智豪與陳老師?
「我今天到’風威’辦一些事,沒見著蘭祺,杜經理說她住院了。」葉智豪勉強地在龔希一霸住門間空隙的壓人氣勢下維持笑容。
「你來做什麼?」龔希一沒和他寒暄,直接將目標對向一個根本不該在這出現的人。
「我不是故意來打擾的。」陳老師手捏著頸間的絲巾,瘦長的臉龐中有著不自在,顯然是沒預警到他會在此,而且顯得如此不和氣。「我听子謙說,龍小姐生病了,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剛好和我阿姨住在同一家醫院,所以就想說」
「你真是體貼。」龔希一動了動臉頰的肌肉,明明是稱許的話,說來卻是尖銳十足。
「你阿姨住哪間病房?生了什麼病?」
「五樓七之八室,她開刀拿掉子宮的肌瘤。您不用過去看她,我只是想說順路就過來看看」在龔希一不開口的瞪視下,陳老師高大的身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葉智豪,如同尋求救援一般。「我不是故惹來打擾龍小姐的,我只是」
「需要我交代人多關照嗎?我和院長還算熟。」龔希一舉起手止住她的話。
「謝謝,如果不麻煩的話。」陳老師吞下了一口氣。
「蘭祺還好嗎?我們可以進去嗎?」葉智豪有禮地問著。
「她在休息,昨晚被一輛不長眼的車子擦撞到,打了針,還昏沉沉的。」他邊說著話,邊端視著眼前兩個人的表情。
「是誰在外面?」龍蘭祺虛弱而小聲地在床上呼喚著,不習慣的環境里沒他在身邊,競又清醒了些。
「蘭祺,是我。」葉智豪微提高了些音量。
「快進來啊。」她驚訝,但口氣是頗愉快的。
報希一動了動身軀,仿若默許似地把門拉大了些,讓他們兩人進來。
「陳老師。」龍蘭祺顯然沒想到會看到她。「你怎麼也來了?」
「我阿姨的病房在五樓。」陳老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來得太唐突了。」
「不會的。」龍蘭祺看著關上了門朝她走來的龔希一——表情嚴厲得很正常,但眼楮卻過分銳利了些。她張著仍想睡覺的大眼望著他,模糊的意識中卻無法多想些什麼。「希一,你幫我倒茶給他們好嗎?」
「請坐。」龔希一朝病床旁的一組沙發點點頭。
「蘭祺,你要不要吃隻果?」才坐下,葉智豪立刻拎起一籃水果禮盒站起了身,因為知道她愛吃隻果。
「我來削隻果。」陳老師放下手中的花束,左右張望著水果刀,卻因為龔希一的瞪視而止住了身子。
一對笨蛋,龔希一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他們看不出來龍蘭祺的疲累嗎?
在龔希一令人神經緊張的注視下,陳老師突然一笑,拿起那束放在地上的花束走到龍蘭祺身旁。「我都忘了我還帶了一束花給你。」
「謝謝你。」她用一只手模了模玫瑰桑軟的花瓣。「很漂亮的花。」
「不客氣,我還有一份禮物給龔律師。」陳老師咧了咧嘴,眼中的熱絡在此時全然轉成冷酷的報復。伸手扯開了自己頸間的絲巾,甩高白色小碎花的綢布,讓它緩緩而無聲地落了地。
「你是男的!」龍蘭祺輕叫出聲,瞪著他快速起伏的喉結。她的身子往後貼靠著床頭,全然無法預科到眼前的這種狀況。
「沒錯,我是男的,陳年華,陳雨鈴的哥哥。」陳年華轉頭將目光看向龔希一,猙獰的眼,配合著身上飄逸的女裝,讓人不覺毛骨悚然。「你知道我是誰吧?」
「你想怎麼樣?」龔希一握緊了拳,藉著說話的機會又俏然向前走了兩步——還有五步的距離。
真他媽的該死,怎會預料從未在媒體上曝光的陳年華會扮成女人接近他們!
「不要動。」陳年華詭異地一笑,舉起手握住了龍蘭祺縴秀的脖子,滿意地看到龔希一變了臉色,停步在原地。「龍小姐還喜歡上回那只兔子嗎。昨天你如果反應慢一點,就不用多受這些苦了。」他把臉俯近到她打針的右手旁,嘖嘖地惋惜著。倏地伸出手,如鷹般掠食一樣迅捷地拔起了龍蘭祺手上的針頭。
「嗚。」龍蘭祺疼得流出眼淚,左手卷拉起身上的衣服壓住了右手冒出的血。
「你是沖著我來的,放開她。」龔希一威勢的五官仿若凍結似地的冷硬。他整個心都懸系在龍蘭祺青白而害怕的臉龐上。
「放開她,當然可以。」陳年華拉起甫拔下的針頭,戲耍似地在龍蘭祺的眼眉上方浮動著,冷笑地享受著她的害怕。「只要你能把我妹妹叫醒,我就饒了她。一向冷酷壞脾氣的人,現在也知道心愛的人即將死亡的恐懼了吧。龍小姐,你怎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助紂為虐的壞蛋呢?」
「王小明不是凶手,希一沒有錯。」龍蘭祺抖索著聲音,卻依然勇敢地看向陳年華那雙燒紅了眼的怒眸。
「沒有錯?!」陳年華張大眼,驚聲大叫。「他們沒有錯?!難道錯的是我妹妹嗎?她活該被強暴、活該在出來指認後又被當成一個笑話!活該跳樓去死、活該變成植物人嗎?」他手上的針頭隨著他每一次聲嘶力竭的叫喊而不穩定地在她臉頰上劃出了幾道淺淺的白線。
「听我說」龔希一極力想撫平他的情緒,以拉長時間等待護士自監視器中看到這邊的情形。他需要人引開這個瘋子的注意力。「我們會找出真正的凶手。王小明是一個無辜的人,如同你愛你的妹妹一樣,他的妻子和他那個一輩子都不會叫爸爸的孩子也愛他。怎麼能讓他頂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呢。你也不希望真正的犯人遣遙法外不是嗎?相信我,我們會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是說雨鈴認錯人?她不會。」陳年華狠狠地瞪著龔希一,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她會不會,你此誰都清楚。她到後來的筆錄,不也提到歹徒是個瘦男人嗎?只是她仍然無法接受自己曾錯認這件事。」龔希一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卻是與龍蘭祺對視著——別擔心,我在。
「你亂說話!亂說話!才害死我妹妹的!」陳年華將手中的針筒移到龍蘭祺顫抖的脖子上,臉上竟浮起一個殘忍的笑。「你很快就會知道失去。」
「大哥,有好消息!」門外忽然傳來龔允中的叫聲,讓室內頓時沉寂了下來,所有的行動在霎時都靜默了下來。「那個變成植物人的女孩子清醒過來了!」
陳年華楞在原地,高舉起針筒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你混蛋!」一直站在一旁的葉智豪拎起桌上的一籃隻果,以驚人的速度朝陳年華的手上捶打過去。
在葉智豪行動的瞬間,龔希一飛快地向前抱起了龍蘭祺,遠離病床範圍,迅捷地推著她往門口走去。「讓允中進來。」
報希一說話的同時,身子同時朝那兩個扭打的身影沖去,毫不留情地在陳年華的腰間補了一拳,用腳絆住了他的膝,讓他拐滑了一跤。龔希一用力地左右開弓出他心頭的恐懼——他差點失去蘭祺啊!、
然面這個念頭才閃過腦間,龔希一卻放軟了手下的攻勢,趁葉智豪捉住陳年華的左手之際,他亦快步地將其看手反制而下,順手拿起床單捆了那雙已無力掙扎的雙手,將床單牢固地在床腳打了個死結。
「她醒了。」陳年華屈膝蠻在地上,呆呆地笑著,傻傻地重復著同樣的一句話。「她醒了。」
龍蘭祺與龔允中站在門口,眼眸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不受控制的淚水潸潸而落——這一刻的陳年華只是一個愛妹妹的哥哥啊。
「她沒事,對不對?」陳年華發亮的眼楮看向門口的龔允中。「她醒多久了?」
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狀況。
報允中朝大哥及葉智豪看了一眼,要他們移陳年華遠一些。「她還沒醒。」
「還沒醒?!」陳年華發瘋似地想站起身,四肢卻被綁住而只能在原地狂叫︰「啊啊啊啊啊」
龍蘭祺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間,她搗著耳,再無力去听那一聲聲淒厲而讓人心酸的叫聲。
結束與開始——
孟德爾頌的結婚進行曲在夜間的「新光」育幼院中流瀉著幸福與愛的喜悅。
五光十色的繽紛燈泡一閃一亮地此起彼落在樹稍間,燦爛的絢麗比之天上的星辰毫不遜色。
食物的芳香飄浮在空氣間,孩子們的笑聲是晚餐的最佳調味料。
這是場晚間的婚禮主婚人是一輪明月,見證入是所有龔希一和龍蘭祺所愛的人。
榕樹下裝飾著粉紅花朵的秋千上,坐著今晚的一對主角。
「蝦子都吃完了嗎?」龍蘭祺坐在龔希一的身上,看著他盤中的食物。
「都在這里了。」他指指她水藍小禮服下的肚子。
「我肚子餓啊,我不知道會有這麼多人來。」她吐吐舌頭,看著穿梭在園間的滿滿人影。
「婚禮總是這樣,會出現一些意外的人潮。」他喂了她一口杏仁腰果。她這些天親手為每一個角落掛上她的心意,也累了。而她,真正地成了他的新娘。
「你覺得智豪會喜歡那個伴娘嗎?」她詢問著。
「也許吧。」從受挫的感情中恢復過來總需要點時間。「不過,上回在醫院真是謝謝他。」
龍蘭祺顫抖了下,抱緊了他。「我們都沒事,真好。如果那天允中和護士談話時沒有抬起頭來看監視器,那麼。」她又打了下冷顫,更偎近了他。
報希一低下了頭,攫取她口中的甜美,吻去她的恐懼與不安。「都過去了。我現在關心的是——那些人什麼時候走。」
他火熱的眸不掩飾他所有的火熱。
「我不知道。」她愛嬌地捶了下他的前胸後,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我幸福得想哭。」
呼吸著他男性化的氣息,她沉靜地回想一個月前所發生的意外——陳年華落網、陳雨鈴在三天後結束了她年輕而悲慘的生命。
「不知道他現在好嗎?」她輕聲問。
「他已經在接受精神治療,我們己經盡力了。」他放下手中的餐盤,摟著她在秋千上輕輕搖動著,感覺她香軟溫熱而真實的身子。「差一點,我就失去你了。而誰又會想到懷疑他呢?他是子謙的老師。他甚至連我可能會詢問他來看誰的答案都想好了,況且沒想到他是男扮女裝。」
「醫生說他其實一直以母親的身分自居著,他和妹妹一直相依為命的長大,他當然無法忍受失去她。就像我們無法失去彼此一祥。」她仰著頭,親吻著他的下顎。「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子濂問,他什麼時候會有小妹妹?」他撫著她的唇,挑逗地滑弄著。
「那得看他爸爸有沒有能力」她輕笑了聲,伸手想擋住他懲罰的吻。「噓,好像有人在圖書室。」她回頭看看右後方的一間小屋子,覺得自己听到了很細碎的聲音。
「另一對情侶吧。」他不在意地吻著她美麗的鎖骨。
她突然拉起他,跳下秋千,因為此時從窗戶間看到的景象讓她臉紅,「我們得快躲起來。」
「到底誰在里頭?」他止住她的前進,不妥協地想往小屋子走。
「允中」她乍然想起前些日子曾印入眼中的一幕——龔允中抱著一名長發的女子走入旅館。
但是,此時在龔允中親吻撫模下忘情迷亂的那張臉孔,是華寧寧啊。
她視若母親的院長曾是位出名的舞蹈家,華寧寧即是院長的學生之一——二十六歲的華寧寧目前是世界知名的芭蕾舞者。但是打從她們十歲時認識後,寧寧的發式向來是梳理成典雅的發髻,以前是如此,今天來的時候亦是如此啊。
然雨,在方才的一瞥之中,寧寧的發卻是飄然地垂落一肩啊。
「你是怕他看到我們?」龔希一吮住她的耳垂,滿意地看到她輕顫。
「不是啦,他和寧寧在里頭。」她拉著他往前走,還是覺得侵犯了別人的隱私。
「華寧寧?那個芭蕾舞者嗎?」他略感震驚地說道︰「她和柳伊稜沒有七分像,也有五分。」他的腦中浮起那張與柳伊梭五成相像、卻更加清逸月兌俗的美麗自信臉龐。
「允中以前那個未婚妻?」她張大了眼。
「沒錯。」龔希一頗感興味地揚起唇微笑。那位華寧寧美則美矣,但看來不愛笑、不愛搭理人。她與允中?是因為她與柳伊梭的相像嗎?
「他們進展好快哦,」她有些諒訝地吐吐舌尖。「寧寧這兩年都不在國內,而她才回來兩個禮拜而己哩。」
「也許他們早就認識了。」
乍說出口的猜測,讓龔希一鏡面下精明的眸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也許允中對伊稜的過分內疚,其來有自……
不過嘛,他期持著那個即使泰山崩于前,亦會微笑地安撫所有人的允中,卸下那張世俗化的面具,找到屬于他的那一份真正完整感情——如同自己一樣。
報希一停下腳步,用著最真摯的心,深吻住懷中兀自好奇的她。
相同的時間、相近的空間、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女人、不同感覺的愛。
愛情,難以阻擋啊!
——完——
心動百分百制作
旮旯錄入
轉載請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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