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這種狀況有可能屬于選擇性的失憶?」達里奧平靜他說道,雙眼注視著螢光幕上絲毫未知覺自己被人監控的藤原優子。
「精神上的疾病沒有人可以做出完全的斷定,但是一個人的個性居然會轉變至此,我只能解釋成她或許遭遇到什麼劇變,以致于下意識里拼命想遺忘過去的自己。」妮西雅看著表哥沒有大多情感波動的俊挺面容說道。
如果不是表哥一反常態地花了大多時間和她討論藤原優子的問題,她恐怕不會任意到他看著藤原優子時,眼中居然泛過一些柔和的神情。
錄影帶中的藤原優子正在庭院中和小狽玩一一在達里奧外出的這四十八小時之間,藤原優子的沐浴、睡眠……等生活細節沒有一處被這漏。
達里奧看著藤原優子趴在床上看書捧月復大笑的樣子——
這真的是她嗎?
「瑪麗亞說她還訂了日文雜志,她不是一向不喜歡讓人感覺她是東方人嗎?」本身是心理醫生的妮西雅作了個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听說她前陣子還傻呼呼地拿著你書房里的那張古董地圖在卡布利島亂闖。」
「某些程度上來說,她的確是改變了。」達里奧朝螢幕中抱著枕頭睡覺的女人看了最後一眼,然後關上了螢幕。
•這陣于她是安分的,而且輕易地收服了所有人的心。除了牛肝不吃之外,她把瑪麗亞燒的萊全部捧場地吃完,她的好胃口讓瑪麗亞對她贊不絕口。
「也許她真的不是藤原憂子。」妮西雅對他說道。
「不可能。」達里奧冷冷他說道。
「你不是也曾經踫到一個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人嗎?我雖然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但是如果連你都會錯認,那麼……」妮西雅黑亮的眼眸盯著達里奧。「你去找她說的那位高橋廣了嗎?」
「沒有必要,她只是在故弄玄虛."達里奧毫不考慮他說道。
「你怎麼這麼篤定?」妮西雅問道。
「你記得她自戀的程度吧!"見妮西雅點頭,達里奧方繼續說道︰「她在浴室洗澡時,看著自己的身體都會發起楞來一小細節是騙不了人的."
達里奧伸手捏捏自己酸痛的頸背,扯松了筆挺村衫的領扣。不過,一個女人對自己的胸部露出那麼奇怪的表情,著實有些怪異。
「你的觀察力真是驚人。不過你觀察到你現在的樣子像個戀愛中的煩惱男人嗎?"妮西雅撥弄著自己的長發,笑盈盈他說道。
「我和她的事,你還不了解嗎?"達里奧拿起咖啡喝了兩口。
「那是以前的她嘛!如果嫂子真的改變了,接受這個新的她,也沒什麼不好."她鼓勵他說道︰「和自己的妻子談場戀愛挺浪漫的啊!你偶爾也該要像個意大利男人嘛!"
「誰知道她是不是又在玩另一種游戲?"
他站到窗邊,燃起一根雪前。
「誰讓你當初娶她呢?家族里有更多適合你的女孩,大老們幫你挑的那幾個義大利女人不好嗎?」妮西雅不解地詢問道。
「那些女人全不夠獨立,我需要一個站出去就可以用氣勢壓倒別人的妻子,你該知道那一陣子德國、英國的生意很多,而沒人能否認藤原優子身上的貴族氣勢,加上她東方的外貌,也能讓亞洲的合作對象比較容易接納我們。」達里奧把婚姻當成公事一樣地分析著。
「說來說去,你娶藤原優子,純粹是因為她對你的生意有幫助嘍!」她不贊同地看著這個把婚姻當成交易的表哥。
「有何不可?」
達里奧不置可否地繼續吞雲吐霧著,腦中環繞下去的卻是他進門時瑪麗亞給他的那句話一一太太至少問了十次,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現在鬧出了私奔的徘聞,維持這段婚姻已經沒有好處。你為什麼不干脆離婚?」妮西雅打開另外一扇窗讓空氣流通,她偏著頭看著達里奧。他實在是個極好看的男人。
「她對感情沒有熱情,並不代表她對金錢與權勢沒有熱情。司佛薩的事業不允許女人插手,讓她的支配欲無從發揮,所以她才會鼓動那個日本醫生帶她私奔,她向來就不是那種有熱情的女人,她離婚只是想得到一座葡萄園."達里奧說了一座最賺錢的葡萄園,對妮西雅的鬼臉回應以一記挑眉。
他熄掉了雪茄,曾經動搖的心又再度冰封起來,貪婪而不可信任的女人!
「她不知道最好不要犯到你嗎?」表哥像頭豹子,平日的姿態就已經將危險的氣息露于外了,藤原優子怎麼會笨到去招惹這樣的男人呢?
「她顯然還沒聰明到了解這一點,而我打算看她能裝蒜到何時。」達里奧不屑地扯動了下唇角。
「先生一一先生——」瑪麗亞的聲音在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進來。」達里奧應了聲,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順手拿起一份文件。
「先生,夫人在偷打電話。」瑪麗亞良心不安地小聲報告。這個「新」太太很好相處。每次打小報告她都會有罪惡感。
「我知道了。」達里奧點點頭,用指關節敲了兩下桌于。「瑪麗亞,下次別帶她到市場去,市場人多,容易把人弄丟。」
「我知道了。」
瑪麗亞雙眼大睜。馬利歐還真是盡責!先生才進門一個小時,居然連今天早上的這等小事都已經知道了。
達里奧拿起遙控器,按下幾個鈕,一百二十寸的螢幕上立刻現出藤原優子小心翼翼抱著電話的模樣。他按下電話鈕,淡淡地朝听筒說了句︰「不用阻止她."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打電話給誰。
「她打電話還要經過你的允許?」妮西雅間道。
「我找不到可以信任她的理由。還有,她是連偷打電話都得經過我許可,否則馬利歐會在她拿起電話的那一刻出現。這樣你懂了嗎?」達里奧唇邊的線條是嚴苛的。看完了這幾天的錄影帶,他更認定了她正在演戲。
妮西雅吐了吐舌尖,突然有點慶幸她沒愛上表哥這麼工于心計的男人。她隨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螢幕——
「對,是我……爸爸在家嗎?出去了。嗯……我喉嚨不舒服,所以聲音怪怪的。」高橋秀治以日文急促他說著,聲音壓得極低︰「我很想回去啊!可是朋友們決定多在北歐停留幾天,所以會晚一點回去……你告訴他們,我有事耽擱了,最近可能沒辦法常常打電話一一一」
「什麼!她到意大利了!」電話中傳來的訊息讓高橋秀冶的表情轉為喜悅。「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哎呀!你怎麼都不知道呢!"他懊惱地跺下了腳。「好吧,幫我跟爸爸問好,我還有其他電話要打。再見。」
斑橋秀治焦急地咬住自己的唇,捉著听筒不安地左右張望著。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他低頭飛快地撥下另一組號碼——
「請幫我接林田清司,我是高橋秀治。什麼,車禍住院!小臉垮成一團,手指慌亂地卷著電話線。「什麼時候出院?能不能替我告訴他——喂一一喂……」
辦公室內的達里奧按下一只按鈕,切斷了通話中的電話。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螢幕中的藤原優子不死心地一再嘗試。卻沒法子再次撥通電話。她甚至生氣地捉起電話線來查看,直到她確定電話是真的不通之後,她才急忙趕在一個女佣接近前,狀若無事地跑到窗返。
達里奧拿起電話交代道︰「去調查她剛才打的兩通電話。…
「你听得懂她在說什麼嗎?」妮西雅問道。
「在與她結婚之前,我學了一些日文,我不習慣有人在我面前說一些我不理解的語言,」達里奧說。
達里奧說學了一些,就代表他是能听懂的——意大利人的夸張,只在表哥二十歲前見到過蹤影。妮西雅跟在他身後,走出房間,一眼就看到趴在窗戶邊愁眉苦臉的藤原優子。
「嘻——嘻一一嘻——」高橋秀冶對著窗外努力地笑出聲來,努力讓臉上有笑容。
達里奧注視著她,她的強顏歡笑讓他微擰了下眉。
謗本沒察覺到達里奧注視的高橋秀治,在笑了一會後,終究還是紅著眼眶發起楞來。電話雖然不通,至少他向家里報過平安了!而且他可以找機會到羅馬,也許會踫到祖母啊!
斑橋秀治嘆了一口大氣,覺得所有事情都是一團亂。家里如果知道他在東京是一個紅牌牛郎,可能會干脆把他逐出家門,畢竟高橋家在京都也算是名門望族。母親一直到死前都無法正式入籍,正是因為祖母不認同母親的藝伎身分;而他走人牛郎這一行,多少是為了和祖母賭氣。林田清司那個笨經紀人不會真的等到他休了兩個月的假才想到來找他吧!也不想想看,少了高橋秀治,公司的業績會有多大的影響,祖母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他的容貌及言談對女人的確是很有吸引力的。
結果,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男人卻變成了女人!
不知道達里奧什麼時候回來,達里奧一天不回來,他就一天沒法子離開卡布里島,,一天沒離開卡布里島,他就一天沒法子去丹麥變回男人!
斑橋秀治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一一這時令人又愛又恨的東西!
「咳."達里奧在她身後出聲。
斑橋秀治猛然回頭,正巧與達里奧莫測高深的眼眸相對、
「你回來了!」高橋秀治喜出望外地跑到他身邊,高高興興地拉住達里奧的手,閃亮的眼眸充滿了快樂之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剛進門."達里奧看著她雀躍的小臉,第一次有被妻子歡迎回家的感覺。
「你出門怎麼都不說一聲?害我一個人在家待了兩天,很無聊耶!」高橋秀治抱怨他說道,語氣像個撒嬌的小妻子。
「你的臉怎麼了?」達里奧問,灼然的目光不自覺地停在她的臉頰上。
斑橋秀治撫著自己的臉,傻笑他說︰」爬到樹上,不小心摔倒弄到的。」
「誰讓你爬樹的?"達里奧皺起眉,食指輕撫過她柔軟的臉頰。屋宅內沒有那種不能爬的小樹,全都是摔下會造成腦震蕩的大樹。
「你干麼一臉凶狠的樣子,我沒重到把你的樹折斷啦!」高橋秀治收拾起因為他的踫觸而混亂的心思,沒好氣地回嘴道。
看著達里奧那張撲克臉,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其差無比。
「有些事,不用人交代就知道不該去做!你畢竟不是十二歲的孩子。」達里奧拉著她到陽光下,捉起她的下顎細看她的傷痕。
「你怎麼不干脆列一張表,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高橋秀治拍開他的手,只嫌他多事。
「你會遵守嗎?」達里奧挑眉問道。
「不會!」高橋秀治怒目以對。
達里奧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
「你那是什麼表情!全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把我關在家里!你這個獨裁的霸君!」高橋秀治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陣大吼。
「你的處境是你自找的."達里奧臉色一變,語氣中的冰寒足以結霜。
「你∼一討厭鬼!」高橋秀治用力推開達里奧,雙頰氣得嫣紅。
原本以為兩人可以和平相處的!那天達里奧抱著肚子痛的他一路奔進飯店,他還傻到以為這人不是那麼冷血無情哩!
「你剛才打電話給誰?"達里奧月兌看著她在生氣時更加晶亮的眸子。
「愛管人的家伙!我打電話問氣象台今天的天氣不可以嗎?」
斑橋秀治胡亂扯著,連忙轉移著話題。諒達里奧也听不懂日文。
「喂,你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去羅馬玩?"高橋秀治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空自然會帶你去。」達里奧並不給她一個確實的時間。
「難以相處的家伙."
斑橋秀治瞪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時卻看到一個輪廓鮮明的艷麗美女站在一邊朝他微笑,他月兌口問道︰「達里奧,這個美女是誰?"
「我是妮西雅,達里奧的表妹。」妮西雅自我介紹著,興味十足地看著她。
「你好。」
斑橋秀治朝她一笑,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身為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肆無忌憚地對美女摟摟抱抱。
對她的舉動,妮西雅只是一笑。
「表嫂近來沒去米蘭?」
「去米蘭做什麼?」
斑僑秀治一臉茫然,目光不自禁地往達里奧的方向求救——不對,他們正在爭吵耶!斑橋秀治立刻把頭轉回來,噘了噘紅唇。
"米蘭的新裝展,你從沒缺席過。」妮西雅說道,希望能勾起她的一些記憶。
「我討厭逛街,同一種樣式的衣服買個幾件就可以穿一個禮拜了。」高橋秀治指著身上的棉衫及舒服的棉褲。任何基本款的衣服,他都可以穿得很出色,那他干麼注重打扮?反正工作時,經紀人會為他打理好服裝。
「要不要出去曬曬太陽?」妮西雅問。藤原優子從不願曝曬在艷陽下。
「好啊!運動一下才可以吃更多瑪麗亞烤的派."高橋秀治拉著妮西雅的手,笑嘻嘻地往外走。還是女人可愛。
「你不是老是在節食嗎?」妮西雅以奇特的眼光看著這個截然不同的表嫂。
「吃完再減吧!」
斑橋秀治捏捏自己的臉,果真發現自己又豐腴了一點。每天吃好、睡好,能不胖嗎?
斑橋秀治推開大門,才跨了半步,立刻發現達里奧沒跟在身後,向來生不了太久脾氣的他直覺回頭問道︰
「你不來嗎?"
「你希望我去嗎?」達里奧直視著她的眼楮,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她。
「隨便你!」
斑橋秀治心慌意亂地轉過頭。他在做什麼?只要有達里奧在場,他的目光就會不自禁地跟隨著他。他是男人,不可能會喜歡上達里奧的!
「這樣也值得發呆。」
達里奧上前攬住她的肩膀,沒有遺漏她的任何表情。
斑橋秀治驚嚇地抬起頭,一看到他近在颶尺的臉龐,粉粉的羞紅竟從脖項處漫上了耳畔!他瞪了達里奧一眼,自個先跑出了大廳。
「美女,我在外頭噴水池右邊那個有秋千的走廊下等你,」
「妮西雅,你有什麼看法?」達里奧看著她的背影問逼。
「她似乎真的不認為自己是藤原優子,她變成了另一個人!從冰山美人到陽光甜姐兒,她的轉變確實滿大的。如果她剛才的反應是裝出來的,那麼我也只能說世界上再找不到這麼好的演員了,她真的喜歡你."妮西雅笑著說道。她肯定達里奧的鐵面具已經有松動的傾向了。
「她會恢復從前的她嗎?"達里奧從緊閉的唇間進出問句來。
「你希望她恢復嗎?」妮西雅笑著反問,和達里奧一塊走到屋外的草地上。
才走了兩步,遠處就傳來J、孩子的哭喊聲——達里奧快速地向前奔跑著。隔著一段距離,他已經清楚地看見一個小男孩跌落主宅前方的噴水池里一一那個水池至少有一米八的深度!
還好有她在!達里奧略安心地看著藤原優子跑到了水池邊,她在猶豫了一會後,立刻跨進了池里救人。
「她很熱心。」妮西雅邊跑邊喘著氣說道。
「她的泳技向來不錯。」
達里奧的話聲未落,立刻發現了情況並不對勁。
達里奧加快了速度,朝噴水池邊奔去。她的樣子是標準溺水者的恐懼神態。他奔到池邊,水池中的她早已脹紅了臉,雙手及身體因為高舉起孩子的身體而不斷沉入水中,那毫無章法可言的拍水方法,只是讓她喝進了更多的水。
「咳!救命……」他快死了嗎?高橋秀治想用力地呼吸,冰冷的水卻一陣陣地涌人他的鼻尖。
「睜開眼楮看我!保持清醒。」達里奧大喝一聲,一躍人水中,飛快地勒住她的腰把這一大一小拖向池邊。孩子被她高舉著,只是喝了幾口水,卻因為驚嚇而不斷地嚎陶大哭著。
「快帶他去看醫生。」達里奧將三歲小孩交到妮西雅手里後,立刻將懷中呼吸微弱的藤原優子放到地上。
達里奧扳開她冰涼的唇,實施著人工呼吸,直到她咳出了第一口水,悠悠忽忽地喘了一口氣,他緊繃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一些。
斑橋秀治半睜著眼看入達里奧燃燒的眼眸。
「好一一難過——」他沒發覺自己說的是日語。
「沒事了,別說話."達里奧微眯了下眼,輕輕撫揉著她的背部。
「我不會游泳,可是我知道你會來救我……」高橋秀治吶吶地說道,眼楮又再度閉上。
「不會游泳還敢下水救人!」
達里奧臉色鐵青地瞪著她蒼白的唇,用力地將她冰涼的身子緊擁在懷里,直奔向室內。
「不要罵我……我很害怕……」
手掌快怯地抓著達里奧的衣襟,縴弱的身軀不斷地顫抖著,高橋秀治努力地讓自己靠近達里奧。
昏亂中的他,沒有發現達里奧看著「她」的眼神,是深邃而令人動容的。
達里奧緊緊抱住她,嘗試用自己的體溫偎暖她,心底的某一處冰山,被她完全信任的姿態融化了。
「我要死掉了……」高橋秀治申吟了一聲,把頭抵向他的胸口。他的頭快脹破了,疼痛讓他豆大的淚水滑下眼眶。
「你不會死的,有我在。」達里奧低頭以唇熨干了她的淚水。
「我如果死了,爸爸不會認得現在的我,祖母會氣死的……我不要做女人,我要去丹麥找女巫……」高橋秀治閉上眼楮,嘴巴不停地蠕動著。
達里奧將她的話當成受驚後的胡言亂語,卻將她往懷里攬得更緊了。顯些失去她的恐懼讓他開始正視一個問題——他開始在乎她了!在乎到不願意證實她的奇怪言語,他只接受她就是藤原優子的這個結果。
如果她不是呢……不,她不可能不是!達里奧果斷地對自己說道。
「太太沒事吧?我已經叫醫生了."瑪麗亞一見他們進門,立刻陪同進入房間,並送上一壺驅寒的藥草茶。「我已經放好熱水了,她需要換下濕衣服。」
「我來就好了。」達里奧輕描淡寫他說道,沒見到瑪麗亞眼中迸出的喜悅。
達里奧擁著藤原優子坐在沙發中,將茶迭到她唇邊,「喝一點熱茶。」
斑橋秀治張開唇吸了兩口熱茶,卻因為喉嚨的疼痛而不願再喝一口。
「再喝兩口。」達里奧哄孩子一樣他說道,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掌以溫暖她。
「痛——」高橋秀治眼巴巴地看著他,泛著水氣的眼是楚楚可憐的。
「慢慢喝就不痛了。」達里奧喝了兩口熱茶,輕柔地挑起她的下顎,緩緩地將熱茶徐徐哺喂人她的唇中。
斑橋秀治睜開眼望人一雙逐漸火熱的眼。才感到來自唇上的火熱壓力,藥草便從達里奧口中親呢地流進他的喉間。
斑橋秀治整個人乍然清醒了起來,整個身子烘地火熱了起來,他的手抓住達里奧的衣領,緊張他說︰「我……我自己喝
"這樣才對。」達里奧在她的唇上呢吶著,一手拿起茶杯放到她唇邊,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整杯茶。
斑橋秀治靜靜地喝完了茶,除了頭疼之外,身子倒是回暖了不少。他緩緩地閉上眼楮,只覺得累。
達里奧抱起她走人浴室,才嘗試把她的雙腿放到浴白中,」她卻馬上驚跳起身。
「不要!」高橋秀治一感覺到水,即刻雙眼大睜地瞪著達里奧,整個人直埋進他的胸口。
「你不把衣服換下來會生病的。泡一下熱水會比較溫暖,你的身子像冰一樣。」
「我不要待在這里."高橋秀冶搖著頭,一直顫抖著。這個浴白大得可以把他淹死!
「你至少要把濕衣服換下,用熱水擦擦身子。」達里奧拿來一條干毛巾,輕拭著她的長發。
斑橋秀治偏著頭,感受達里奧的指月復輕輕地按摩著他的頭皮,他月兌口而出︰「你真好!如果我是女的,我一定愛上你——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愛上我了嗎?"達里奧的聲音變得暗啞,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盯住她朦朧的眸子。
「我……我不知道……我要換衣服了。」在他的注視下,高橋秀治的心幾乎跳出胸口。他虛弱地扶著達里奧的身子想站起身,卻在此時發現自己一身的棉衫已經幾近透明,而他還忘了穿內衣!
達里奧的視線隨著她掩胸的動作而移到那毫無遮掩的盈盈雙峰,深藍眼瞳因為而黯沉如墨。
「擦干自己。」達里奧展開大浴巾,風般地將她整個人用力地卷人浴中中,讓她無助地倒在他膝上仰望著他。
無法動彈的高僑秀治,就這麼被困在他懷里與他相望著。
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移開視線。
「我不知道你會說日語一一」高橋秀治忐忑地想起達里奧在噴水池邊與自己的對話。
「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達里奧伸手想撫模她的頰,卻隨即皺了皺眉,迅速地將她推出一臂之外。他在做什麼!
斑橋秀治愣愣地看著達里奧火的一樣地離開了浴室,這才從自己紊亂的心跳中驚覺到——
他剛才居然在期待達里奧吻他!
「哈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