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鈴鈴和妹妹吃過晚餐後,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
「姐姐。」丁咚咚叫了姐姐一聲,見她沒有反應,忍不住搖了她一下。「姐姐,你怎麼在發呆?你在想什麼?」
「我哪有發呆,我才沒有在想大傻瓜……」丁鈴鈴自恍惚中清醒,嚇了一跳,一串話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
「大傻瓜是誰啊?」丁當當早已發覺姐姐這幾日神色不定,偶爾還會一個人發呆傻笑,她早就從叮叮口中得知他們在學校發生的事,不禁一邊發問,一邊捂著嘴偷笑。
「哪、哪有什麼大傻瓜?如果你想要吃苦瓜、絲瓜,姐姐明天去市場買。」丁鈴鈴臉一紅,忙著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咚咚,你剛才叫我干麼?」
「這個星期天是全國少棒錦標賽的總冠軍決賽,姐姐,你——能來嗎?」丁咚咚充滿期盼地望著姐姐。
「你們球隊打進總冠軍決賽了?」丁鈴鈴大喜過望,一把握住咚咚的手。「姐姐當然會去!這星期天就不擺攤子了,姐姐一定會和叮叮當當一起去幫你加油!」
「謝謝姐姐。」丁咚咚笑開了臉,抱著姐姐猛親,好一會兒才說。「我、我還想請一個人……」
「你真像小狽狗,抱著姐姐就亂親一通。」丁鈴鈴笑著搖搖頭。是誰這麼偉大,連我們家當當都想請他來加油?
「是葉大哥……」
「你發神經啊?為什麼要找那個大渾球、大……」
「還有大傻瓜。」丁當當悠悠接口。
「你、你、你說什麼?」丁鈴鈴頓時結巴起來。
「我說葉大哥是大傻瓜。你不也老是這樣叫他……」
「當當,別亂說。」丁叮叮喝止了當當。她知道姐姐雖然平時作風大咧咧的、言笑不忌;但是面對感情方面的事,臉皮卻薄得很,真要開她玩笑,只怕會弄巧成拙,反而讓姐姐更不敢付出感情。
「是我要咚咚請葉大哥來的。」
「為什麼?」丁鈴鈴紅著臉,滿臉狐疑地看著她。
丁叮叮神色不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柔聲地說︰「葉大哥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那是他自己雞婆,想顯顯威風,我們可沒求他!」
「葉大哥也是一片好意,我能參加英語演講比賽,也多虧有他幫忙。」
「說來說去,就是姐姐沒用,才會害你受委屈。」丁鈴鈴一臉黯然,轉身離去。
丁叮叮心里一急,眼淚有如斷線珍珠般墜下。「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也不是那麼想參加比賽。嗚……我不知道姐姐心里難受,我、我還亂說……」
「傻丫頭,姐姐的確是沒本事,你哭什麼?」丁鈴鈴替丁叮叮擦了擦眼淚,澀然一笑。「你的心思我明白,你認為葉北辰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所以你想撮合我們。你真是傻丫頭,他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一句話就把你們那個臭老師嚇得半死,別說我根本不喜歡他,就算我喜歡他,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姐姐也高攀不上……」
「亂講!姐姐是世界上最棒的姐姐,葉大哥才配不上姐姐!」丁咚咚滿臉脹得通紅,大聲地說。
「你是我妹妹,當然會這樣想。可是你不曉得,有好多好多既漂亮又聰明的女人喜歡葉北辰,他都看不上她們,他怎麼會看得上姐姐?」丁鈴鈴悠悠地說,仍不忘加上一句。「雖然他是個大渾蛋,我根本不喜歡他,但是他還是很了不起的……」
丁叮叮拉著丁鈴鈴坐回椅子,輕聲說︰「姐姐雖然不喜歡葉大哥,但葉大哥眼里卻只有姐姐,他當然看不上別的女孩子。」
丁鈴鈴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丁當當看得又急又氣。她明知姐姐喜歡葉大哥,可是姐姐卻又抵死不認,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丁當當心里一邊埋怨,一邊動腦筋,然後笑嘻嘻地說︰「姐姐既然不喜歡大傻瓜,那有什麼關系?二姐想請大傻瓜來,不過想謝謝他的幫忙;是姐姐自己胡思亂思,咦?難不成姐姐真的對大傻瓜有意思……」
「我才沒有,你可別胡說八道!」丁鈴鈴大聲否認。
「那不就得了,你請大傻瓜來看咚咚的球賽,順便讓二姐當面謝謝他,哪會有什麼問題?」
「我……」
「除非你心里真的有鬼!」
「我有什麼鬼!請就請嘛,我這就去找他來看球賽,有什麼了不起?」丁鈴鈴心虛地硬著頭皮答應了。
叮叮和當當眼神交會,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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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鈴鈴一踏入唐聖企業大樓,便開始後悔。「我這是干什麼?被當當一激就氣昏頭了。現在我冒冒失失地來找大傻瓜,豈不是擺明我喜歡他?算了,當當要笑就讓她去笑,我可不想丟這個臉。」心念一定,便打算離開唐聖大樓。
「咦?這不是丁小姐嗎?你是來找總裁的吧?我帶你上去。」一名年約四十余歲、一身氣派的男子喚住了丁鈴鈴。
「你、你怎麼認得我?我……」
「上次總裁去學校捐款時,我也陪同前往,所以認得丁小姐。」男子雖然一臉正經,眼神中卻難掩笑意。「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唐聖企業公關室主任趙若谷。總裁現在大概在開會,我帶你上去找他。」
「我、我不是……」
趙若谷能擔任這種一流大企業的公關主任,他的交際手腕必非等閑。他暗中觀察,深知總裁個性沉穩內斂、喜怒不形于色,那天在學校操場會有那種反常的表現,必定是瘋狂地愛上了眼前這名女子,于是他不由分說便拉著丁鈴鈴來到電梯前。
「會議室在三十樓,我和你一起上去,免得有些人不認得丁小姐,失了禮數。」其實他只要打個電話吩咐一聲就可以了,但是他又覺得人情要做足、馬屁要拍足;此刻不獻殷勤,日後她若真成了總裁夫人,豈不是為時已晚了嗎?
丁鈴鈴看著電梯門打開,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我、我不敢坐電梯,我走樓梯好了。」
「走樓梯?有三十層樓耶!」趙若谷雖然想獻殷勤,但是一想到要爬三十層樓,腿都軟了。「這樣吧!我打個電話通知葉總裁的秘書,你上到三十樓後,她會帶你到總裁的辦公室休息;總裁一開完會,便會回辦公室找你。我一把老骨頭,可沒那種體力陪你爬三十層樓梯哪。」
丁鈴鈴見他熱心地吩咐大廳櫃枯的服務人員,打電話通知總裁的秘書,心下稍安;向趙若谷道了聲謝,便沿著太平梯一層層向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三十樓,丁鈴鈴早就累得滿頭大汗、頭昏眼花,不禁抱怨。「真是活見鬼了,沒事房子蓋這麼高干麼!咦?不是說會有秘書帶我去大傻瓜的辦公室,人呢?看來不只公家機關上班的公務員會模魚,連這種私人大公司也是能混則混。算了,我自己去找。」
丁鈴鈴四下亂闖,只覺得有如置身迷宮,不禁暗暗咋舌。「我咧!這個地方怎麼這麼大,大傻瓜在這里上班,怎麼不會迷路?」忽然發現前面一扇門,上頭寫著「會議室」,她高興地大叫。「找到了!大傻瓜一定在里頭!」什麼也沒想,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會議室里坐著數十人,最前面的那個人便是葉北辰;他一看推門進來的人是丁鈴鈴,又驚又喜。「鈴鈴,你怎麼來了?」
丁鈴鈴卻沒料到里頭這麼多人,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我走錯地方了。」邊說邊後退,打算趕快溜出去。
葉北辰見丁鈴鈴要走,趕緊起身追了過來,一把拉住她,見她滿頭大汗,心疼地說︰「怎麼回事?怎麼流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濕了。」伸手就要替她拭汗。
丁鈴鈴見數十道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又羞又窘,紅著臉說︰「喂!你別動手動腳的好不好?你不是還在開會,我就不打擾你了……」
「散會!明天我要听到具體的結果!」葉北辰毫不在乎,轉頭對眾位高階主管下令。
眾人皆不禁喜形于色,方才一場會議,各部門主管全被葉北辰質問得如坐針氈,現在竟然可以提早散會,全都松了一口氣;當他們要離去之時,全都向丁鈴鈴投以感激的眼神,心底卻也難掩好奇,甚至有人竊竊私語。「奇怪,真是奇怪!老板剛才明明還一臉嚴霜,怎麼一見到這女孩,神情全變了?嘖嘖嘖!還替她擦汗,我還以為老板是爬蟲類,血液都是冷的,原來也能這麼溫柔!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最好這女孩能夠早點降伏老板,咱們日子也會好過些。」
葉北辰不等人群散盡,便拉著丁鈴鈴在一張沙發椅上坐下,柔聲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先歇歇,我馬上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丁鈴鈴見眾人經過自己身旁,無不必恭必敬,只是眉眼間難掩笑意,害她又羞又窘,嘟著嘴不肯說話。
葉北辰卻沒發現她心下不快,在她身旁坐下,一只手輕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低語。「怎麼不說話?你放心,醫生立刻就……」
「你有毛病啊!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舒服了?」丁鈴鈴等眾人走光,忍不住大聲地說。
「瞧你一身汗,別逞強了。」葉北辰貼坐在丁鈴鈴身側,鼻中聞著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心神俱醉,不禁輕撫上她的發絲頸背。
「我一口氣爬了三十層樓,當然流了一身汗啊。」丁鈴鈴邊說邊撥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喂!你是聾子啊?叫你別動手動腳的,你還亂模!」
「我只有動手,可沒動腳!」葉北辰哈哈一笑,毫不在意。「你身上真香。對了,你怎麼不坐電梯?」
「電梯門一關起來,就像、像個棺材似的,我氣都透不過來,怎麼坐?」丁鈴鈴發現葉北辰越坐越靠近她,自己整個人幾乎都偎在他胸膛中,忍不住說︰「喂!你坐過去點好不好?這里這麼多張椅子,擠在這里很難受!」
葉北辰听她說起不敢坐電梯的緣由,想起往事,心中一疼,對她備增憐惜。「這怎麼辦?我辦公室在三十樓,而你又不敢坐電梯……嗯,不如這樣!我傳話下去,你以後來找我;用不著上來,只要和一樓櫃台的服務人員說一聲,我馬上下去找你。」
「隨便你!不過請你先換張椅子坐,我都快被你擠死了。」
「俗語說︰‘客隨主便。’這里是我的地方,你怎麼反而趕起主人來了?」葉北辰淡淡一笑,故意將身子靠得越近,擺明了不想起身。
丁鈴鈴白了他日眼。「了不起啊!我換位置總成了吧?」才剛要起身,葉北辰便迅速地一把拉住她,腳步一個不穩,竟倒在葉北辰懷中。
葉北辰乘勢環住丁鈴鈴的腰際,她拚命地掙扎想要月兌離他的擁抱,沒想到反而害得葉北辰大熾,胯下竟然起了反應。他啞著嗓子說︰「別再亂動了,你總不希望我變成野獸吧?」
丁鈴鈴這才發現自己臀間被某種硬物頂著,臉一紅,不敢再動。「你、你別亂來哦!你手放開啦!我……」
葉北辰見她羞紅了臉,嬌顏似花;哪還克制得住,便欺身吻上了她的紅唇,環在腰際的手亦緩緩上移,覆上她胸前的渾圓雙峰。
丁鈴鈴腦海一片空白,在葉北辰的引導之下,舌尖亦不由自主地與之交纏,甚至情不自禁地呢喃嬌喘。
葉北辰听著她嬌喘連連,生澀地回應他,心底一陣狂喜;一只手緩緩掀起她身上的T恤,探入之內,肆意的撫弄那雪白嬌乳、鮮紅蓓蕾;另一只手卻快速地將她的牛仔褲褪至大腿,將手自底褲邊緣游移而入,穿過一片濃密,直探幽境……
「喜歡嗎?」葉北辰離開了她的唇,在她耳旁細語。
丁鈴鈴心神俱醉,口中情不自禁地申吟出聲;葉北辰見她雙眼迷離,雪膚染上片片紅潮,身子不住輕微顫抖,當下連最後的一絲理智也失去了,他嘶啞著嗓子柔聲說︰「今兒個就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別怕,不會很痛的……」
「總裁!醫生來了。啊!對、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一名女子突然闖進會議室,看到葉北辰和一名女子幾近赤果地相擁,嚇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渾帳!還不滾出去!」葉北辰惱羞成怒,一肚子氣全發作在秘書身上;丁鈴鈴卻猶如大夢初醒,羞窘地躲在葉北辰身後,險些要哭了出來。
秘書紅著臉連忙閉著眼楮跑了出去。
「你、你別踫我!坐遠點!你一踫我準、準沒好事!」丁鈴鈴見秘書已經離開,便有如彈簧一般跳了開來,但是腳步一滑,又跌回葉北辰的懷中。
「你倒是很明白你對我而言,是多大的誘惑,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踫觸你、吻你、愛你。你可是第一個讓我失去克制的女人!」葉北辰攬住她的腰,吻上她的細頸,喃喃地說。「我們結婚吧!」
「結婚?」丁鈴鈴呆了半晌,搖了搖頭,掙月兌他的懷抱站了起來。「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我們一起把叮叮、當當、咚咚接來我家,不,是我們的家。我看婚禮就選在……」
「誰要嫁你?你別在那里自言自語。」丁鈴鈴被他弄得心煩意亂,大聲地說。「轉過頭去!我要穿衣服了。」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剛才都已看過、吻過、模過;結婚之後,你更是我葉北辰……」
「你、你再說這些瘋言瘋語,我……我就走了!」丁鈴鈴羞紅了臉,氣呼呼地說道。
「怎麼?不叫警察抓我了?」葉北辰見她難得表現出溫柔嬌嗔的模樣,心中柔情頓生。「老婆大人有令,小的豈敢不從!」哈哈一笑,轉過頭去。
「你、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你這些玩笑話,會讓我當真的……」丁鈴鈴迅速地穿好所有衣服,看著葉北辰背影,低聲地說。
葉北辰猛然轉身,一臉僵硬。「你認為我在開玩笑?鈴鈴,我葉北辰生平從未騙過人,你怎麼總是不相信我?」
「你那麼了不起,不可能喜歡我的,我……我還有一點蜘蛛之明……」
「是自知之明!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丁鈴鈴澀然一笑。「你看,我連一句成語都說不好,你、你就不要來找我了。這、這是叮叮、當當和咚咚要我交給你的,她們想請你來看咚咚的球賽。你要是沒空的話,不來也沒……」
「鈴鈴,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包括你所有的優點和缺點,你為什麼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至于成語?你就為了一句可笑的成語拒絕我?」
「你明知不是這樣的。你和我是屬于不同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丁鈴鈴臉上一陣黯然,勉強笑說。「何況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他姓聶……」
「就是那天你在車上叫的聶大哥?他是誰?他能比我對你還要好嗎?」葉北辰妒恨欲狂,握拳重重地捶向桌子。
「他人很好的,若不是他,我早死了;若不是他,我也沒有勇氣活下去……」
葉北辰蒼白著臉,縱聲狂笑。「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對我的回應是如此的熱切,你的身子是多麼習慣我的,你的心里絕對不可能還有別的男人!他是誰?除非讓我確定他比我更愛你,否則我絕不會放棄!」
「你就放過我吧!不要再戲弄我了,我腦袋都快要被你弄糊涂了。你不可能喜歡我的,你那麼了不起,我又笨、又呆,不只潑辣,還沒學問,你怎麼可能看上我?你不要再哄我開心了。」丁鈴鈴用力地搖了搖頭,邊說邊退向門外,忽然一個轉身,便跑了出去。
葉北辰緩緩拾起掉在地上的邀請卡,黯然神傷。「聶大哥是誰?鈴鈴明明對我有感情,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我堂堂一個企業總裁,竟敗在一個不知名的‘聶大哥’手中。難不成我的姻緣真要交由伯父安排?丁鈴鈴!不論你到天涯海角,我都要得到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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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上,丁鈴鈴穿上那件參加節目的淡綠露肩連身小禮服,坐在鏡子前傻傻地發呆,絲毫沒發現叮叮和當當走了進來。
「姐姐,你好漂亮哦!」丁叮叮站在姐姐身後,柔聲贊美。
丁鈴鈴嚇了一跳,臉上滿是尷尬。「這……我在發什麼神經?穿成這副德行。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換衣服,待會兒一齊去球場……」
「不要換了啦,姐姐穿這樣很好看啊!」叮叮將姐姐按回椅子上,又拿出姐姐仔細收藏的絲襪和高跟鞋。「再穿上這個,就更漂亮了!可惜家里沒有化妝品……」
「不用化妝品了,這樣就夠葉大哥看傻眼了。」丁當當看著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不禁得意起來。
「別亂說!我又不是穿給他看的。」丁鈴鈴一反常態,不僅沒敲妹妹的腦袋,而且還一臉羞澀地低下頭來,紅著臉說。「我們是去看咚咚比賽,穿這樣會不會很奇怪?」
「不會不會!姐姐穿這樣既可愛、又大方,怎麼會奇怪?」叮叮等姐姐穿好後,左瞧右看,相當滿意地回答。
「還是不要吧?要是讓北辰……讓大傻瓜誤會了,那、那多不好意思。」丁鈴鈴仍是一臉困惑羞澀。
「姐姐,你怎麼了?你穿你的,和葉大哥有什麼關系?他怎麼會誤會?又要誤會什麼?」叮叮知道姐姐對葉北辰的情感,便主動柔聲寬慰。
「是姐姐太多心了,唉!姐姐最近老是呆呆的,大概是被老板給罵笨了。就是說嘛,我穿什麼,大傻瓜怎麼會在乎呢?他身邊漂亮的女孩子那麼多……呃!我是說,我和他又沒關系,我理他做什麼?」丁鈴鈴故作輕松,哈哈一笑。
叮叮見姐姐忽憂忽喜,平時的爽朗全不見了,臉上盡是陰郁之色。可是姐姐又不敢面對葉大哥的深情和自己的真正心意,叮叮和當當不禁相對長嘆起來。
丁鈴鈴和妹妹們一到了球場,便在看台上找到視野良好的位置坐下,才剛坐定,她就忍不住東張西望起來。
「姐姐,你在找誰啊?」丁當當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發問。
丁鈴鈴臉一紅,馬上將目光轉向球場。「哪、哪有?我是看咚咚在哪里?」
「嘻,現在正上場投球的不是咚咚?你是看到哪里去了?」當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對、對哦!姐姐都沒注意到,真呆!」丁鈴鈴不好意思地繼續東張西望,目光定定地注視球場。
球場上,咚咚連續三振了三個打者,全場熱情地給予她如雷的掌聲。
「咚咚真棒,對不對?姐姐。」丁叮叮見姐姐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坐立難安,便柔聲寬慰。「你放心,葉大哥一定會來。」
「他來不來關我什麼事?」丁鈴鈴回答得雖然干脆,卻不經意地整了整裙子、撥了撥頭發。
丁叮叮想笑又不敢笑,輕聲說︰「你不著急就好,我是看你似乎有點煩躁,所以才會……」
「我煩躁什麼?我,我是擔心咚咚的比賽。」丁鈴鈴白了妹妹一眼。忽然瞥見咚咚正要上場打擊,連忙大喊。「咚咚加油!」
咚咚一棒揮出一支右外野安打,只可惜貪功躁進,被封殺在三壘前,雙方比數仍維持零比零。
「唉呀!咚咚沖過頭了,真是可惜!」丁當當捶胸頓足,大表惋惜。
「可惜,這麼勢均力敵的一次比賽,他沒能看到。」丁鈴鈴皺起眉頭,喃喃自語。
「葉大哥事情這麼多,一定很忙,難免會遲到……」丁叮叮笑著安慰。
「我、我又沒提到他……」
「就是啊!」當當搖頭晃腦,悠悠地說。「平常你對葉大哥大呼小叫,他還不是三天兩頭就跑來家里獻殷勤。這次你特地去找他來,他怎麼可能不來?」
「是嗎?」丁鈴鈴心底感到甜孜孜的,羞澀地說。「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他,誰教他老是瘋言瘋語的,而且還對我毛手毛腳的……」
「葉大哥對別人都是一臉嚴肅?只有對姐姐才……」丁叮叮想到他們在學校的「激情演出」,飛紅了雙頰,囁嚅著說。「才……才那麼好。」
「他才沒有呢!」丁鈴鈴嘴里雖然仍是否認,卻不禁漾起一抹微笑,燦爛如花。
球賽僵持不下,雙方投手把關嚴密,終于進入七局下半,輪到咚咚那一隊打擊。
丁鈴鈴的心情卻由原本的雀躍及羞澀,隨著球賽的進行,而且遲遲未見葉北辰的出現,變得有些擔心、有些害怕。眼見球賽將結束,她再也難掩失望,淚水不知何時已在眼眶中滾來滾去,但她仍強忍著不肯讓眼淚流出。
丁叮叮見她一臉失望、慘白著臉,不停地眨著眼楮,就是不肯讓眼淚流下;看得是既心疼又擔心。「姐姐……」
「我沒事,我真是個傻瓜,他是個忙碌的總裁,怎麼可能有空答應我的邀請。我、我還在這里做夢……」丁鈴鈴勉強一笑,話中卻流露出她的心情依戀。
七局下半,兩人出局,攻佔滿壘,輪到咚咚打擊……
丁當當一肚子火氣,卻不敢說出來,故意笑嘻嘻地說︰「姐姐,別理大傻瓜了。你看,現在是咚咚打擊呢!咚咚今天打出兩支安打,對方投手好像很怕她耶……」
「對不起!臨時來了美國客戶,耽誤了時間。鈴鈴,你沒生氣吧?」葉北辰一身西裝革履、滿頭大汗地跑來,後面跟著薛柔和一些西裝筆挺的高階主管,全都跑得臉色發青、上氣不接下氣。
丁鈴鈴還來不及回話,便听見有人大喊︰「糟糕!投手打到人了!」
「咚咚!咚咚!」丁鈴鈴見咚咚倒地不起,嚇得魂全飛了,想起自己從前半夜里背著妹妹看醫生、幾次死里逃生,不禁越想越怕,突然從看台上直接跳到球場,扭傷了腳也毫無感覺,踢掉腳上礙事的高跟鞋,一跛一跛地沖到咚咚身旁,臉上滿是心疼的淚水,抱著咚咚沖了出去。
葉北辰又急又氣,也沖進球場。「鈴鈴!你冷靜點!你的腳受傷了,你知不知道?」
「咚咚,咚咚不動了!我、我要帶她去看醫生……」丁鈴鈴雙眼無神,只想沖出去,卻被葉北辰一把拉住,她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他。「放開我!你再不放,我殺了你!」
「交給我,咚咚不會有事的。」葉北辰伸手要抱起了咚咚,丁鈴鈴抵死不肯放手,葉北辰一聲大喝。「你不想救咚咚了嗎?」
丁鈴鈴手一松,放聲大哭。「當然要救!你一定要救咚咚……」叮叮、當當亦緊緊跟在咚咚旁邊,雙目垂淚,臉色嚇得慘白。
「你放心,咚咚要是有事,我賠你一條命!」葉北辰神情凝重,轉頭吩咐緊跟而來的眾主管。「通知高院長,空出特等病房,各科主任一律待命,特別是腦神經科的白主任。」
「白主任今天休假,只怕不能……」
「我到醫院要是沒見到他,他就可以休一輩子的假了!」葉北辰冷冷地說。
車子開得猶如風馳電掣,車子里,丁鈴鈴緊緊抱著咚咚,不住地說︰「咚咚,你不能有事啊!姐姐還等著看你出國比賽……咚咚!咚咚……」
「鈴鈴,冷靜點。」葉北辰想安慰她,卻發現她仿佛聾了一般,充耳不聞,只是喃喃不停地叫著咚咚的名字;而叮叮、當當眼中亦只有咚咚一人,他不禁心想︰她們姐妹間情感如此強烈,我只不過是個外人,能在她心中佔有一席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