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睡得很晚才起床,他在浴室沖了個舒服的澡,正神清氣爽的踱出房間,林玉玫隔著長廊對他叫道︰「以俊,去叫你姊起來吃飯。」說完,她又走回廚房去忙了。
「知道了。」他應道。
看看手表十一點了,打從哥哥回去紐約那天開始,每天早上都會固定在十點十分打越洋電話跟姊姊情話綿綿,然後有人便一整天心情很好,動不動就像小白痴發呆傻笑。今天,也不例外吧?
項以俊走到項以敏房間,敲了一下房門便旋開門把走進去,但這一看卻讓他大吃一驚。
咦?她怎麼還在睡?每天早上的甜蜜morningcall哪里去了?
「姊,起床了,媽叫我叫你起來吃飯。」
「嗯……」項以敏不太清醒的應了聲,又把頭埋進被子賴床。
「姊,你起來啦!」他輕推她一把。
「嗯……」她還是只應一聲沒反應。
看她那動也不動的樣子肯定叫不起床,項以俊正想轉身走出去,腦中忽然想到一個點子。
人家說介于半睡半醒狀態的人,意志力是最薄弱的時候,說不定可以趁現在問出他想要知道的事,誰教她都不跟他講她和哥哥之間的事?嗯,如果不趁現在探听一下,以後肯定沒機會。
打定主意,項以俊在床邊彎下腰,將嘴湊在項以敏耳邊柔聲道︰「你和子杰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沒打電話來?」
昨天看她一副超不爽的臉,還借故亂發脾氣,嘿!他敢說這小兩口一定是吵架了,但吵架的內容是什麼,她卻打死不說。
她不說他就更好奇。
在床邊耐心的將剛才的話反覆幾次,但床上的睡美人還是睡得很熟,他正想放棄走開,她卻回答了。
「吵架……」
炳!有了!項以俊露出一抹陰險的微笑,繼續在床邊逼供。
「你們吵什麼?」
「他……他很壞心,居然要我把孩子生下來……」
「什麼?你懷孕了嗎?」他嚇了一大跳。
有沒有搞錯?哥哥的能力這麼強,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就能讓她懷孕,而且還看得出來啊?
他是超人啊?有神秘的力量?
「沒有……」她語焉不詳的哼道。
嚇他一大跳,早說嘛!
項以俊松了口氣,又追問,「沒懷孕干嘛為這種事爭吵?」
「他……他故意讓我懷孕……」
「哦?」
「他沒用那個……」她說得很小聲。
「啊?什麼?」
「啦……」
「然後呢?」
「他說要生多一點,最好現在開始……」
「誰要啊,又不是母豬!」
「我叫他自己去找別的女人……他居然說好!真可惡!」
「就這樣吵了?」他索然無味的道。
真無聊!
男人露骨的要女人生他的孩子就表示在說「我愛你」,看來她是不懂哥哥的暗示,不過他哥哥也夠沙豬的,在這種時代還敢對女人做這種要求,但是他知道他的用意是因為不能辦結婚,怕姊姊跑了,所以先用這種方法把她拴住吧。
唉!扮哥難道不明白他的魅力有多大,早就把她電得頭昏眼花,心里只住著他一個人,他干嘛對自己那麼沒自信呢?
這兩個人的溝通方式實在欠佳,唯一能溝通的大概只有在床上sex的那一刻吧?他興味十足的笑著。
睡得迷迷糊糊的項以敏還在說。
「我掛他電話……他居然就兩天沒打給我!誰希罕他啊?臭美!反正我又沒有嫁給他……趁這時候看清他真面目跟他分手也好……他以為我跟他睡過就離不開他了嗎?我就偏要跟他分手……最討厭的男人!」
「是嗎?」項以俊無聊的打著呵欠,打算不再拷問下去了,因為他才不要听口是心非的怨婦的話呢!
正站起來轉身要離開她房間,他卻听見微弱的啜泣聲。
咦?她在哭?
莫非剛才根本不是夢話,而是真心話?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項以敏半埋在被子下的臉。
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動著,渾身顫抖的她勉強壓抑的哭聲听起來好可憐。
嘆了口氣,項以俊走過去坐在床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準備出言安慰她。
喔!想到她等會兒一定會沒完沒了的哭訴他就很頭痛,但他也算是有同情心的人啦!不會見死不救,況且他們一向姊弟情深,當然要安慰一下她,嗯,先替哥說好話好了。
「姊,哥不是那種人啦!你不要誤會他。他回去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一定是因為工作太忙才沒打電話。其實他沒打電話你可以打過去,他一定會很高興啊。」
項以敏從被子中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噘起小嘴罵他,「不要!我又沒錯,干嘛要先認輸?以俊,你好爛,就因為他是你哥哥你就替他說話,我也是你姊姊耶,為什麼你不幫我要幫他?」
哇靠!好心勸她還沒好下場?這年頭好人不能做,算了,可能是經期到了心情不穩定,還是忍氣吞聲好了,夫妻勸和不勸離,唉!
可是要是照正常勸法,一定沒完沒了,像這樣扯爛帳的事不知道有多少,唯今之計,只有……反其道而行!
對!就這麼辦!
微一沉吟,他重新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又道︰「姊,你何必跟哥斗氣?我想你剛才說的對,像那種死男人、爛男人,理都不用理他,也不用打電話給他!你做的對!」
「嗯?」感覺他的話好怪,項以敏終于從被子中抬起頭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不用打電話給他?」她一頭霧水。
「對!不要打。」他含笑點頭。
「那……等他打來?」她更疑惑。
「姊,你干嘛那麼賤?」項以俊邊搖頭邊用夸張的語氣說著,「你不是說要跟他分手嗎?那干脆就趁這個機會跟他斷得一干二淨,趕快去交另一個新的男朋友不就好了?」
「啊?可是……」這下反而換她臉上出現猶豫的神情。
項以俊忍著笑,又道︰「姊,你別再猶豫不決了,雖然他是我的哥哥,但你也是我的姊姊啊,看到你不幸福我也不會高興,對不對?干脆就分了嘛!」說著,他作勢把電話拿起來要撥號,「我等會兒接通你就叫他不要回來,一輩子待在紐約就好了!」
說著,他開始按數字鍵。
「以俊……等一下!」她緊張地從床上坐起來要搶下話筒阻止他,但他卻靈活的閃身繼續撥號,還斥責她要態度堅定,「姊,你不要三心二意,否則一輩子都和他分不開哦,既然要分手,就要狠心一點……啊!通了……哥……」
「誰跟你說我要跟他分手了?你快掛掉啦!」搶不到話筒的她焦急的在一旁狂叫。
「真的不要分?」他快要笑死了。裝什麼裝嘛?真無聊!
「你快把電話掛掉啦!」她咆哮道。
要是被他听見這些話,他真的要跟她分手,那要怎麼辦?喔!都是以俊害的啦!
「哪!傍你!」項以俊笑得很陰險的將電話丟給她,她正要掛掉,這才听到話筒中傳來的是報時間的聲音。
「項以俊!」一陣怒吼加拳頭伺候,「你找死啊?」
「誰教你要死鴨子嘴硬,明明就還喜歡哥,干嘛不主動打電話給他?哼!你再不多用點心,小心他真的有別的女人了!」
在她的拖鞋和鬧鐘等雜物丟過來之前,他早就靈活的閃出去了。
但事情卻沒有落幕,當兩個鐘頭後,項以敏好不容易拋開自尊心打越洋電話給項子杰,這才發現怎麼都聯絡不上他。
直到四天後,不管是手機或答錄機完全都聯絡不上,他也不回覆,找他的家人也沒人知道他在哪里,項以敏這才開始覺得不太妙。
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嗎?或是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她忐忑不安的想著。
「姊,要不要我們到美國去找哥?」見她著急到茶飯不思,項以俊主動提議。
「好。」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兩人趕緊辦簽證,就在兩姊弟爭吵著要訂哪家航空公司的機票時,事情的答案卻悄悄浮現了。
一個熱得要死的艷陽天,當一個長得可以媲美龐德女郎的女人走進項家開始,項以俊就知道有不妙的事要發生了。
代志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