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尉逍精神奕奕地巡著正殿,心情真可謂輕松愉快,看看外頭晴朗無雲,晴空萬里,更加增添了精神。自皇上上任後雖然江南有些小水患,也很快賑災完畢,現下政教清明,百姓衣食不缺,這次秋收又豐,還真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尤其皇上最近心情特佳,也沒在提起他上回失職的事。啊!這空氣是多麼清新,啊!這世上是多麼美好!
可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劉尉逍皺起雙眉,對著來人吼道︰「什麼火燒的事,要你沖這麼快!要是撞著了萬歲爺,你擔當得起嗎?賠上你這條小命也不夠!」
「哎呀!劉統領,小斌子可找到你了,發生天大的事了!龐公公這兩天下江南辦事去,小斌子只好來找您了!」小斌子氣喘吁吁,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劉尉逍斜瞄他,不甚相信地問道︰「有什麼事會這麼重要?除非是關于皇上的事!」
小斌子驚呼一聲,很崇拜地說︰「哇!劉統領你真是厲害哪!小斌子真是佩服您,隨便一猜就中,好棒耶!」
劉尉逍一副沒什麼的表情,懶懶應著︰「小斌子你也未免太低估在下了吧!連要事都分辨不出,我還當什麼禁衛軍統領,嗟!」咦?等等,剛才小斌子說什麼來著?萬……萬歲爺出事了?他臉上的不在乎,在一瞬間消失,換上的則是高度緊張。
「小斌子!你說萬歲爺出了什麼事?」糟了!若是皇上真有什麼不測,他也只有一死謝罪了。
這下,小斌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由他的神色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可瞧小斌子的怪樣,也定不是喜事一樁。這死小斌子!特地跑來找他通報,卻又一言不發,裝什麼小媳婦的羞樣,給誰看哪!
劉尉逍不耐煩地再問一次︰「到底是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啊!你再不說,我就自己去找皇上!」
小斌子臉上頓時亮出光彩,拉著劉尉逍的衣袖邊走邊道︰「好啊!咱們這就去,不過到那兒之後,可別發出聲響。」這一點可是最要緊的,若是被皇上知曉他們在門外偷听,這罪降下來可不小。他,小斌子腦袋也只一顆而已,可沒再多了。
「喂!小斌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劉尉逍雖被拉得莫名其妙,倒也明白小斌子是要帶他去皇上的所在地,而且皇上正與人密會。可是小斌子走的方向並不是聖殿或議事殿,而是往後宮的方向,這就令他不解了。
小斌子匆匆回頭,說出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景寧宮!」一說完,又轉向前,加快腳步往景寧宮移近。
景寧宮?不就是永寧妃所居的宮殿,皇上與永寧妃會面早已不是稀奇之事,有必要如此重視嗎?可見其中必有文章,劉尉逍只能懷著滿月復疑問與好奇,等到了景寧宮就能真相大白了。二人穿越重重宮門、曲廊,以及幾座宮院,終于來到金頂朱漆的雄偉宮門。
小斌子此時悄聲警告劉尉逍︰「劉統領,等會進去可千千萬萬要噤聲,別讓皇上發覺了。」
「我知道啦!」劉尉逍此時是非要去探個究竟,好像要去探險一樣,感到興奮與刺激。
兩人踮手踮腳,不發出一丁點聲響,緩緩向內院移去。還未到內院門口,劉尉逍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十來個小太監與宮女,或立而貼緊門板或蹲在門前地上,甚至有人在燒香,雖各有各的事,卻無什麼大聲響。一個原本貼緊門板,豎耳傾听的小太監,瞧見劉尉逍與小斌子走近,立即趨前招呼,那神態還挺像某間客棧的店小二。
「劉統領和小斌子公公也來了啊!別站那兒,快過來。」他的聲音極小且輕,並用氣音發出,微弱但還算清楚。
小斌子指了指門板,劉尉逍輕點頭表示會意,隨即將右耳貼緊門板,專注地傾听。
這是……這是他所崇敬的萬歲爺嗎?怎麼會是輕細的喘息聲,像是釋放舒緩的聲息,是人性的本能觸動了這場巫山雲雨,還是魚水之歡的快感,期間夾雜著女人的嬌喘,無婬聲浪語的肆虐,只有如同嚶嚶鳥語般的輕點塵埃。真不愧是皇上,連「辦事」的聲音都這麼與眾不同,的確是人中之龍啊!劉尉逍有些欽佩地暗忖。
他左邊兩個小太監正輕聲細語的討論著︰
「永寧妃娘娘有本事,原本還以為皇上不好,沒想到永寧妃能抓住萬歲爺的心,看來永寧妃娘娘穩坐後位了。」
「那是當然的,在宮里誰不知道皇上最愛的是永寧妃,其他的妃子恐怕也沒希望了,咱們可得抓緊機會,好好插個位跟著永寧妃,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小太監計劃的倒詳細。
劉尉逍凝神听了一會兒,才道︰「屋內已有穿衣鞋聲,想是過不多久,皇上跟永寧妃就快出房了。」他是該先溜走或是躲上一會兒,不過為免引起皇上疑心,他還是避一避的好,較令他擔心的是……萬歲爺自然是有其需要,這也無可厚非,但若是萬歲爺演變成先皇太子之情形,則龍體必有所損害,要是又重蹈復轍,那可真是不得了!劉尉逍一思及此,不免微擰了下濃眉,他正視小斌子,以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小斌子,龐公公不在宮里,你可得密切注意皇上垂幸妃子的次數,這是相當重要的事兒,疏忽不得。」
「這是當然的,為了皇上龍體安適,小斌子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統領,您盡避放心,包在我小斌子身上。」龐公公下江南前,曾特意囑咐他要好好服恃皇上,他所敬愛的龐公公交代他的事兒,他定是要一肩扛下的。
「嗯!很好!」劉尉逍拍拍他的肩表示嘉許。「我可要先去避一避,叫他們也收拾一下,別讓皇上瞧見了。」一瞬間就消失在層層的屋瓦上。
十來個宮女、太監,有的回到任職的崗位,有些忙著拾地上的道具,每個人雖手忙腳亂,卻都安靜無聲,小斌子本就是隨萬歲爺到景寧宮的隨從,此時倒也樂的清閑,悠哉悠哉地看著這一群人,漸漸散去,恢復清靜的前廊。
率先步出房門的是著黃袍的男子,迎面而來的陽光,直把他的氣勢散發得更加淋灕盡致,金黃色的光芒灑了他一身,帝王尊貴之氣,隨著陽光擴張了版圖,叫人睜不開眼,除了一國之君,誰能有如此不凡的氣息?
永寧並未踏出門檻,緋紅嬌美的小臉,禁不起日光的熱燙,躲在房內享受陰涼,幸而皇上頎長的身形,足夠擋掉大半射入屋內的光芒,她才得以在門口站定。
「永寧,朕的賀禮做好沒?若是趕不及,就別勉強了。」梵緒連著好幾晚沒睡,若不是永寧替他揉捏一番,他肯定累攤了,可是很奇怪,就算他再忙再累,他就是不想見不到那怪丫頭,雖然她心不甘情不願,但不知為何,他卻更想作弄她,頗怪的心態。
永寧笑道︰「還有半個多月,時間絕對夠的,皇上很看不起我喔!」
「朕就靜待你那份賀禮,你怕熱光就別出來,朕要回宮了。」
「等等!皇上……近來可有喜事?」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拉住梵緒欲走的衣角。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梵緒頗感興趣地轉過身。
「嗯……因為您的神情吧?您最近雖然疲累,不過常常露出很愉快的笑容,跟剛登基時的愁眉不展,差別不小喔!」永寧深思了下。
「這個嘛……大概是找到了新玩物吧!」梵緒笑得很吊詭。
「新玩物?有什麼比茶葉更能引起您的興趣?這倒是稀奇了。」永寧好奇地問道。
梵緒笑而不答,只是說道︰「下次再說吧!朕真的得走了。」
「恭送皇上。」永寧知道皇上不願說,她只好很識相的不再追問。
可是這個新玩物到底是什麼呢?她突然有個不祥的預感。
「芊兒,你猜猜我掀開茶蓋,會有幾團白氣沖天?」梵緒笑嘻嘻地問道。
「誰管你是幾團白氣沖天?你別只是泡泡茶,今天的解藥呢?」斐芊盈沒好氣地說道。
「不回答就沒解藥,你快點說,我很沒有耐性的。」他瞟了她一眼,繼續用燒熱的開水,燙溫茶杯。
白痴都知道你超沒耐性!斐芊盈噘著嘴敷衍說道︰「茶蓋掀開不就是一團白霧嗎?哪還有什麼差別?」她現在十分不爽!
「錯了!泡茶的水可是會有差別的,你知道蘇東坡吧?」
「當然知道,眉山蘇軾,蘇東坡嘛!怎麼,他跟你很熟嗎?」斐芊盈故意胡說。
梵緒微微一笑,「普通朋友而已。他曾經替王安石帶了三江口流的長江水,王安石用七皮茶葉泡了七碗茶,他把碗蓋一掀,最多只有兩團白氣沖天,你知道為什麼嗎?」他看向她。
「大哥!你以為元宵節啊!玩猜燈謎我可沒興趣。」普通朋友?蘇東坡都死了好幾百年了,以為她不知道嗎?她更加篤定他絕對是個瘋子。
「因為蘇東坡取的水,是三江口的水沒錯,卻不是第三渦水,所以用雲霧山的白鴿餃茶葉泡,沒有三只白鴿上天。而我現在泡的茶,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等會兒你可得仔細瞧,會有六團白氣沖天喔!」梵緒不以為意她剛才的嘲諷,仍然說的起勁。
難不成他是天橋底下說書的?故事倒說的精采,只不過她可沒心情听,解藥到手才比較要緊︰「喂!我說你啊!解藥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給我,我已經回答你那無聊問題了——」
「快看!快看!」梵緒攬著她的肩,把她抓過來,另一手掀開蓋子。
丙然,茶蓋一掀,連續沖出了六團白霧,像朵朵白蓮,一瞬間,茶香四溢,彌漫了整個御花園,和花香相融合,轉成特異的花茶香。
斐芊盈被他一拉,一下子重心不穩,上半身跌在梵緒懷里,幸好她趕緊撐住,才沒撞上石桌,雖然姿勢很狼狽,但也看到了那六朵白氣。
「真的有六團白氣耶!」斐芊盈目不轉楮地看著,直到最後一朵消失在空中。「來,你喝第一杯,試試味道如何?」梵緒一手扶著她的肩,另一手倒了一杯茶。
斐芊盈這才發現她趴在他的腿上,她立刻坐起身,覺得很尷尬的紅了臉,她偏過頭去,不想讓他發現她的不自然。「你……你自己喝好了,我的解藥呢?」
「什麼解藥?沒有解藥啊!」梵緒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斐芊盈聞言,立刻轉過身,皺眉質問。
「我的意思是,你已經不必再吃解藥了,因為你根本沒有中毒,最多也只是中了我的茶毒,你是不是一天沒喝我的茶就很難過啊?」梵緒靠近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你、你這個卑鄙、下流的瘋子!你騙我是不是覺得很好玩?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惡劣,皇朝要是有你這種官,我看離亡國也沒多久了!」斐芊盈氣極的隨便亂罵一通。
梵緒反而哈哈大笑,完全不為所動,好像她剛才說了一個大笑話。
「你有病啊?有什麼好開心的?」斐芊盈鄙夷地看著他,覺得他是天下第一大怪胎。
「我的病都是因為你才有的,想我原本是個正常人,自從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中毒的是我,你要對我負責,听到沒?」梵緒終于明白,原來他是這麼喜歡跟她在一起,喜歡她說話的語氣,喜歡她生氣的表情,喜歡听她的叫罵聲,喜歡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更喜歡惹她生氣,看她千奇百怪的反應,這新玩物真是有趣。
「負責?負你的頭啦!我看你四肢健全,就是腦袋有問題,你知不知道每天溜到御花園也是很累的,還有,你這個副統領也未免太輕松了,整天閑閑沒事就會作弄人,你以為每個人都會模模鼻子自認倒楣嗎?你要是中毒,哪會好好的坐在這里,你騙我沒常識啊?」斐芊盈沒看過這樣奇怪的人,越罵他他笑的越厲害,好像她在逗他開心似的。
「別再說了……我快笑死啦!」梵緒差點笑岔了氣。
神經病!斐芊盈覺得很沒成就感,哪有人被罵還笑的這麼開心?那她剛剛不就是浪費口水了嗎?「喂!你是笑夠了沒?還不快去吃藥!」
「好啊,你要先給我吃哪一部份?」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很危險,暗黑深沉的雙眼,像兩潭萬劫不復的深淵。
「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大夫,誰知道你要吃什麼藥?」斐芊盈打了個冷顫,往後退了退,想離他遠點兒。
「這麼說,你是無法決定了,是嗎?」梵緒移近她,面對面,距離不過幾寸。
「你……你靠過來干嘛?」斐芊盈還想後退,卻被他摟住縴腰。
「那麼,就我替你決定好了。」梵緒慵懶地說道,另一手捧住她的後腦勺。
斐芊盈嚇得不知該做什麼,仿佛全身沒了力氣,從來沒人對她這樣,杜漢平也只和她保持師徒關系,從來不會踰矩,可是……可是這人怎麼這樣?老是對她動手動腳,好像從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法,還把臉靠她這麼近,簡直就快踫到似的,她本能的抵住他靠過來的胸膛。
梵緒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指著她朱艷的紅唇低聲道︰「下一次,我要這里做解藥,我可不許你給別人,知道嗎?」
「你……你以為你是誰?我……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斐芊盈羞紅了臉,仍然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是你的秘密情人啊!否則,你怎麼會每天半夜來跟我幽會呢?」他捏著她小巧的下巴,非常溫柔的低喃。
「我跟你幽會?這種謊話你也說得出來?」她攻向他的脈門,終于月兌離他的魔掌。「明明是你騙我每晚來這里,看你泡茶賞月,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我告訴你,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你……你別再對我做那種事。」
「是嗎?那我也告訴你,只要是我想要的,是沒人敢跟我搶的,你那個未婚夫就要失望了,替我跟他說聲抱歉。」梵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根本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她嗤笑一聲,「我想也沒人敢跟他搶,你不過是小小的副統領而已,他才不把你放在眼里哩!」拜托!再怎麼說,她的丈夫是一國之君,難道還搶不過禁衛軍副統領嗎?雖然皇上可能根本不想理她,更別說是為了她跟這瘋子搶,不過,她就是看不慣他這麼不可一世的神情,就是想挫挫他的銳氣。
「喔?他這麼厲害?那麼為什麼你卻在官府里做婢女呢?可見他不是不愛你,就是根本沒這個人,你別再編謊話了,你不適合。」梵緒輕松地拆穿她的話。
「你很厲害嘛!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不定你被人騙了還不知道呢!」斐芊盈揚起秀眉,挑釁地直視他道。
「是有可能發生,不過,絕不可能會是你。」梵緒也挑眉回道。
「哼!這可說不定。」斐芊盈冷笑。
兩人各懷鬼胎,仍相視一笑,暗中較勁,只是勝負未分罷了。
「噓!小聲點行不行?被發現就糟了!」一個女聲壓低嗓子說道。
「是是是,喂!別把頭伸那麼出去啦!」嬌聲斥道。枝葉修剪整平如一堵長牆樹,一邊是通往六宮的「仰庭大道」,此大道寬廣遼闊,其寬度約可讓十輛輦車同時並排,是皇城三大道之一,只要是前往六宮的馬車,必定會經過此路。而樹牆的另一邊,也就是聲音的來源——四名衣著輕便裝束的女子,各具風貌的面容,卻一樣地令人驚艷。
「悅葉,情報正不正確啊?怎麼都過了一刻鐘,也不見皇上乘的輦車?」采靈輕聲問道。
「這情報是肯定正確的,我可是花了一百五十兩才打听到的耶!至于輦車嘛!也許是行進慢了點,或是……」語聲未落,就听到馬蹄奔馳聲,並且聲響一次比一次大。悅葉立刻屏息以待,懷著期待的心情,睜大美目盯著樹葉的空隙,深怕一不小心錯過了。
不久,先是二匹駿馬在前頭引導,後頭寸是黃蓋金邊的輦車,雖然覆蓋著黃粉薄紗,但因馬匹迎風奔馳,薄紗也隨風飛揚了起來,車內之人的形貌自能一目了然。
斐芊盈本來還只是隨便瞄一眼,誰知,不看還好,一看清車內著九龍黃袍之人的模樣,她簡直駭得說不出話來,宛如電殛一般。
是他!她沒有看錯,的的確確是他!這可惡的男人,就算他燒成灰,她也認得出來!
如果說坐在皇輦中的男子是當今皇上,那麼,夜夜與她泡茶賞月的人,不就是——萬歲爺?
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接近這兒!
只要是我想要的,沒人敢跟我搶。
她腦里突然浮現這兩句話,對呀!她怎麼會沒想到,說話能狂妄到極點的,除了那個萬歲爺,還會有誰?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盡力撫平余驚,雖然她寧願相信是自己眼花,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得不接受。
這個惡劣的臭皇帝!一下子新仇加舊恨,全都涌上心頭,她握緊了拳頭,雙眸射出寒光,心下暗自發誓,今夜不把他弄得雞毛鴨血,欲哭無淚,她斐芊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芊盈、芊盈,你瞧見了沒?皇上的確是英俊不凡,俊逸爾雅……對……對吧?」采靈側頭瞧見她一臉憤恨的表情,不自禁的尾音就結巴了起來。
「是啊!我還沒看過如此俊朗蓋世的人呢!」她嘴角彎成奇詭的笑容道︰「我先回宮了,告辭。」說罷頭也不回的往慈寧宮去。
三人望著她漸隱去的背影,一同覺得莫名其妙,又兼毛骨悚然,就為了她適才的詭譎笑容,直感覺今天定有人會倒大楣。
「她……到底是怎麼了?」羽繡率先問出大家心中共同的疑惑。
二人面面相對,誰也無法回答,也無法理解,瞧見人中之龍的皇上,不應該會有憤恨的心情,才對吧?三人沉默的佇立在花叢間,任風將她們的裙擺吹得飄啊飄,也將思緒吹得一團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