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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仇,接招 第五章

一通電話,高洋趕了回來把麻煩別人的蠢弟弟領回家修理。

台風天的隔天,看似風平浪靜恢復正常,不過,有些事情卻又那麼不一樣了。

汪天藍躡手躡腳開了自家鐵門,腳步放輕地下樓,行徑偷偷模模簡直跟小偷沒兩樣,就怕驚擾對面住戶。

這般大費周章,就是不想撞見姓高那個家伙。

昨天的玩笑實在太惡劣了,妖怪嘴里叼著唐僧肉,跟如來佛祖說從此改吃素,不好意思,她一點都不相信!

可是,卻很難遏止心中的驚訝與慌亂,真沒用,她心底居然還存有那麼點幻想,有一天他能和顏悅色與她相處……

哇!她想到哪去了,昨天驚慌失措,一定讓那家伙笑得半死,真討厭。

順利抵達一樓,鐵門一推,耀眼的陽光令她幾乎張下開眼,好不容易適應亮度,眼前卻突然一暗。

「汪天藍,早安呀!」

腳底板差點打滑,幸虧一雙大掌及時握住她的肩頭。

「小心點,見到我也下需要這麼興奮嘛!」高闊笑咪咪道。

人一頓悟後,許多事才明朗,多少天的早晨,他費盡心思的埋伏在外,其實不過是想見她一面。

「誰興奮啦!你沒事干嘛躲在門外嚇人?」她瞪著身前遮住陽光的家伙。

「等你呀!」深不可測的黑眸,從精雕細琢的小臉,游走過絲質套裝下的窈窕身段,沒忘記上回柔軟的接觸,他很幸福,他的女人擁有一副讓人稱羨的好身材。

「又想到什麼新花招整我了?」拍開他的手,汪天藍繞過他,筆直往外定。

「我沒有其他意圖,只是想送你上班。」他的聲音跟了上來。

「不需要,我自已有車……」

汪天藍傻眼,她的……車?

停車格內的小車,被一堆密密麻麻的機車包圍著,別說將車子開出,連她要怎麼坐進車內都還是問題。

「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居然這樣亂停放機車。」她眉頭一攬。

四周隱約傳來咳嗽聲。

「台風天嘛!大家都怕淹大水,自然把車牽到高處停放。」高闊解釋著。

汪天藍白他一眼,問題是,這里又不是什麼高處位置,這些車做什麼只圍著她的小車停,其他車的四周卻一輛機車都沒有。

「這要我怎麼開車嘛!」

「不要動不動就咬唇。」黑瞳一黯,他用指月復撫苦她的紅唇,不喜歡她這個壞習慣。

一雙杏眼霎時瞪得圓圓的,汪天藍被他親昵的舉止嚇得忘了反應,小手不小心失守,又落人溫厚的大掌中。

「就說你注定要搭我的車,別掙扎了。」

任他牽著走,汪天藍目不轉楮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指,他們什麼時候好到可以這樣自然牽手步行呢?

黝黑的指掌跟白女敕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驀地,曾被他雙唇觸踫的麻癢感又出現了,汪天藍想抽手,卻動下了分毫,只能任他保護似的把她整只小手包裹著。

兩人定遠,汪天藍車的周圍,冒出一顆顆躲在暗處的頭顱,開始招認機車。

「你們說,這回算不算高先生贏?」

「怎麼不算,動員咱們整棟樓的住戶,齊心合力把車堵在汪小姐車旁,才讓高先生順利帶走汪小姐,看了他們吵吵鬧鬧十年了,終于等到高先生頓悟,可以開花結果了。」

「頓悟不見得有用,我覺得汪小姐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是輸是贏,很難說呢!」

一道挺拔的身影定向吱吱喳喳討論的熱心鄰居。

「不好意思,一大早就麻煩大家了。」西裝筆挺的高洋,禮貌地朝大家道謝。

「哪兒的話,鄰居就是要守望相助,高先生也辛苦了,弟弟追女人都要你想辦法,現在的哥哥難為喔!」

斑洋但笑不語,他向來不打不贏的仗,會這麼做,自然有原因,不為別人,是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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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重要,她就勉強再搭他一次順風車,只是,車窗外的景色……

「高闊,你走這條路是要去哪里?」

「當然是去公司啦!」

「去公司?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繞遠路。」懷疑他別有居心,不會是想害她遲到吧!

方向盤上的手掌微微一僵,高闊掩飾露出的馬腳,「小姐,台風假的隔天,大家早早出來把停遠的車子牽走,車流量當然多,我挑這條路定比較不會塞車,你別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好不好?」

汪天藍不語,低頭玩弄自己手指,視線一落及手背某處,不經意發起呆來。

他的薄唇溫溫熱熱,在手背上的踫觸是那麼輕柔,但是吻超人來粗暴得很,她記起他曾經如何對待她的唇——

閃過腦海的畫面、讓汪天藍羞紅了臉,她用雙手輕拍著臉,拍去那股臊熱,順便把腦子里的怪異畫面也一並拍開。

「那個……」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收口。

「你先說吧!」

「你的感冒好點沒?」

「我可以把你的問句當作關心嗎?」趁紅燈空檔,他眼帶笑意地偏過頭來。

「不,我是怕你傳染給我。」

「……」開心一掃而空,這女人就是有辦法激起他的氣焰,所以說她不討喜嘛!

但自己也正常下到哪里去,居然看上她。「放心,我這個人向來就是體力好,小靶冒只要休息一天睡上一覺,什麼病菌都遠離。」

「那就好,你呢!你剛剛要說什麼?」她掩去眼中的關心和放心。

「我要繼續昨天未完的內容。」

「什麼內容?」

深幽的黑眸掃向她,「別說你忘了我提的停戰交往協議,章都蓋了容不得你反悔。」

汪天藍好不容易忘去的熱臊又重新回到手背上。「你還想開這玩笑到什麼時候?」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飾心中的慌亂。

「這不是開玩笑,我想跟你重新開始我們之間的關系,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憶,請你忘了它。」

昨天讓她逃了,沒把話說完,這回他早有防範,用中控鎖鎖住她,刻意多繞幾圈遠路,讓兩人有充足時間可以慢慢談。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她垂下粉頸,避開那道灼人視線,不自覺握緊雙手。

「因為我終于明白,我……對你挺有好感,所以我不想再跟你像仇人一樣每天見了面就吵。」都認識了十幾年,告白怪別扭的,原諒他說不出口。

「哈哈哈!」汪天藍勉強配合笑了三聲,「你想停戰我不會說什麼,但是不需要搬出這麼爛的理由,別忘了你說過,不會有男人看上我這種粗魯的女人。」

「拜托你別再記著我以前說的話好嗎?就跟你罵我是妖怪一樣,只是氣話,听過就算了。」

「也只有你能夠听過就算。」她喃喃道。他有些話確實很傷人,不是說忘就能忘。

「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正式宣布停戰。」怕她腦容量小,記不清楚,他不介意再重復一遍。

「停戰我可以接受。」每天不用為了他生氣,倒也下是壞事一件。

「那就談談咱們條約內容。」

「條約內容?為什麼我听下懂你的意思。」

他嫌笨的睨了她一眼,把目光放回前方路況上,「以往交戰兩方,在達成協議後,不都是要簽訂合好條約,以免對方反悔。」

「……我沒想到你這麼無聊。」要是反悔,需不需要割地賠款?

他撇嘴,童言無忌,他下同她計較。「為表我的誠意,你也可以對我提出要求,只要在我們達成協議下。」

「哦?」汪天藍期望他嘴里的條約不是那麼無聊。

「第一條,互惠原則。要用最友好待遇對待封方,你的態度要熱情點,別再記著我的不好,要記也請將我的好放在心上。」

「第二條,公平原則。要同等質付出,比方說我今天載你去公司,你可以晚上請我吃頓飯算道謝。」

「第三條,互助原則。不可以對對方見死不救,好比你昨天扔下我一個人離開的行為就是不對,不過念在我們還沒談清楚,你的初犯就不計較了。」

「第四條……」他迫不及待把思考一個晚上的條例項目說出來。

「停!還有第四條,你也太羅唆了吧?」汪天藍听得頭暈了,怎麼听來听去,好像她都是吃虧的一方。

「不羅唆,這是最後一條了。」

為表慎重起見,他將車暫停在一旁,以無比認真的口吻,直視她道︰「請你把我當作男人看待。」

汪天藍詭異瞅著他再正經不過的模樣,懷疑昨天他是下是燒壞了腦子而不自知。「你是不是男人,我想有眼珠的人都看得出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請你把我當成想追求你的男人。」

他笑了笑,那雙閃爍異采的黑眸,多了一分說不出的灼熱,讓她心跳加快,雙腿發軟。

「怎樣?你有沒有什麼條件要加的?」投下炸彈的男人,再度將車開上路。

「你是玩真的?」

沒回答她,他追問著,「怎樣?你有沒有什麼條件要追加?」

汪天藍把臉轉向窗外,盯著一閃而過的行道樹,力圖讓狂跳的心鎮定下來。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好,咱們要是有人不遵照條約內容,就代表毀約,至于毀約的代價嘛……」思,他得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會再提出……」

他吱吱喳喳的聲音,她是一句也沒听進,腦袋里仍讓幾個宇沖擊著。

他說要追她?哈哈,太可笑了!那……姊姊呢?

汪天藍,你心亂跳個什麼勁,想想這家伙的惡劣行徑,他的話能當真嗎?

「高闊!」她打斷他嘰哩呱啦的獨角戲,「為什麼我覺得這條巷子剛剛好像走過了?」

「……」

結論是高闊和汪天藍簽訂和平條約了嗎?

有沒有簽訂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又把她惹毛了,最後氣憤的甩門而去,原因是,他大爺故意多繞幾圈的結果,車子塞在堵塞的車流中,害她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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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電話,讓兩人的關系意外有了更大進展。

「姊,誰打來的電話,讓你臉色這麼難看?」

「不好了,藍藍,媽打電話來說,七嬸從梯子上摔了下來,脊椎受傷,必須長期住院治療和檢查。」

「這麼嚴重?!」汪天藍跟著擔心起來。

「是呀!媽這幾天忙著去醫院看顧七嬸,希望我明天南下,幫忙照顧七嬸的孩子。」

「南下?」汪天藍蹙著眉沉吟了一會兒道︰「不好,你還是待在這里,我下去照顧好了。」

「別忘了你還要上班,這一去少說也要十幾天,你不是立志今年也要拿全勤嗎?」她記得上回的搶案,公司開了特例給藍藍,不列入曠職名單里。

「我的全勤早被那家伙破壞了。」想到那日她就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妖怪碎尸萬段,明明故意帶她繞遠路還說沒有,自此後,他再好心的想送她,一律遭她白眼拒絕。

「不過我最擔心的,是我離開家後,你們的三餐該怎麼辦?」

「拜托,姊,我不會下廚並下代表會餓死好不好?」大下了去外面買東西吃。

「可是還有高二哥……」

汪天藍神色一變,下大自在的道︰「他?你就別擔心了,他人高馬大,餓個幾頓不會怎麼樣,況且,他有手有腳,會自己想辦法的。」

胸口沒來由地被一股不悅佔據,怎麼想也不對,哪個女人會下記代價心甘情願為一個男人做便當呢?「姊,你是不是對高闊……」

「藍藍,你上班就算了,如果遇到周末,幫我去隔壁看看他們,這禮拜六高二哥休假,幫我叮嚀他們要吃午餐和晚餐,我很擔心他們不注意自己的飲食,如果可以,你就帶個便當過去給他們。」

「為什麼我得去隔壁關心他?」從姊姊神色上她似乎找到答案,胸口,更悶了。

「你們不是簽訂什麼停戰協定嗎?高二哥說你們已經化敵為友,以後要互相扶持照顧呢!」

汪天藍磨牙道︰「那家伙非得鬧得整棟樓的人都知道才甘心是不是?」

真服了他,吃飽撐著把條約一條條詳述給每層樓的住戶听,害她差點就被大家好奇曖昧的注目給淹死。

「拜托了,藍藍,不然我會不放心的。」雙掌貼合在妹妹面前,汪天虹懇求加拜托。

睨了姊姊一眼,汪天藍努力消化著滿月復的郁氣。「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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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鐘響十二下,通知蜷曲在沙發上看影片的汪天藍,十二點整。

看在高大哥平時對她的疼愛,她還是跑到巷口便當店買了兩個,是三個便當,她申明,絕不是為那家伙而去的喔!

電鈴按了許久,卻無人回應。「怪了,難不成一早都出門了?」她早早就起來窩在電視機前,有人進出,她應該會听見開門聲。

又多按幾下,終于听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走路聲。

「哪個渾蛋一直按電鈐,吵死了!」起床氣在開門的瞬間散去,睡眼惺忪的高闊,意外見到躲他幾日的女人。「是你!」

太陽打西邊升起嗎?她竟然主動來敲門?

薄唇揚起抹笑,打著赤膊的他神情佣懶,倚在門邊,健碩的身軀幾乎填滿門框,剛睡醒的他頭發凌亂,卻散發著男人的性感魅力,居高臨下望著滿臉似乎不情願的女人。「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她晃了晃手上的便當,瞧他那副模樣八成剛睡醒,「姊要我帶午餐給你們。」

「請進。」他側了身,讓出一條小通道讓她走入。

窄小的空間僅可擠入一人,汪天藍不免和他的身體有所接觸。

肩膀輕觸到的是這家伙肌肉糾結的胸膛,心狂跳了幾下,她裝作不受影響的撇開眼,速速閃入。

淡淡的洗發精香味殘留在高闊胸前,男人的感官就是那麼敏銳,一抹微乎其微的火焰,躍入黑眸深處,他笑著關上了門,讓毫無防備的小紅帽走進他的地盤。

「這是你們的午餐。」她將提袋放在餐桌上,環顧了與自家差不多的隔聞,好奇問道︰「高大哥人呢?怎麼沒見到他。」

「這幾天忙著一個受刑人要求上訴的案子,哥幾乎都沒回家過,我猜他八成又睡在公司了。」長腿勾來張椅子,他少爺大刺刺的坐下。

一手掀開香味四溢的便當,眼中因熱騰騰的燒鵝開始興奮起來,只是來不及送入口,一個巴掌揮來,打掉他手中的筷子和烤鴨。

「做什麼啦!你買便當不就是要給我吃?」他眯眼,瞪著那雙逞凶的白皙小手。

「你也幫幫忙好不好?哪有這樣就吃起來,先去刷牙洗臉換衣服啦!」兩手擦腰,汪天藍受不了他一嘴饞樣。

「吃完再刷牙就好啦!」他拿起筷子,繼續他的喂食大業,可惜動作仍就不夠快,便當早一步落人她手中。

他嘀咕著,「拜托,晚一點刷牙洗臉你也要計較喔!」

「別羅唆,快去刷,不然沒得吃!」

他抱怨著走進浴室,那模樣沒有平時的暴躁粗野,反倒有種令人莞爾的孩子氣,汪天藍下自覺一笑,但思及姊姊平時也都是這樣和他說話,心情陡地一沉。

幾分鐘後,高闊再度現身,卻仍敦汪天藍擰了一雙秀眉。

「你……為什麼不穿個衣服或披件上衣再出來?」要他去梳洗就是暗示他穿得像樣點再出來,哪有人像他這樣,在客人面前光果上半身。

「我熱嘛!這是我家耶!難道還要盛裝打扮?」他挑眉,注意到她臉上那抹不自在,莫非是她在害羞?

「我下是這個意思,好歹我人就站在你面前,你下能少獻點丑嗎?」真是有礙觀瞻,害她一雙眼都下知道擱哪好。

「什麼獻丑,我體格強健,身材應該相當養眼,就你嫌東嫌西,不懂欣賞。」這可是長年鍛鏈出來的結實肌肉,這女人有沒有眼楮呀?

「汪天藍,你那是什麼表情?」

「老實說,姊姊每次來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麼不規不矩?」

「什麼叫不規不矩?」

男性軀體突然湊了上來,汪天藍不由自主一退,頭卻撞上身後木制儲櫃,疼得她閉眼痛呼。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你撞到哪了?」嗓音中帶著憂急,高闊按下她的頭,檢查她的後腦勺,厚掌輕輕幫她推揉。

疼痛減輕,汪天藍一睜眼,便發現自己臉頰正貼在某個熱呼呼的肌膚上。

轟轟轟!

粉頰炸開一朵又一朵的火花,幾秒後,她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他,令他差點往後栽。

「你要推人好歹也說一聲。」他是哪里又惹得她小姐不高興啦?

「誰要你……突然抱住我。」汪天藍垂著腦袋,想把臉上熱氣散掉,殊不知自己羞惱模樣全數落入他眼中。

黑眸中有奇異的神采閃動,他挑起濃眉,慢條斯理的巡望她羞得發紅的雙頰。

「我是看你受傷,才好心扶著你替你按摩耶!」

她的態度的確下可愛,但自己就是喜歡看她明明在意,卻抵死不承認的別扭模樣。

粉頰上的紅暈始終難以褪去,她不客氣的說道︰「你不會也常常對姊姊動手動腳吧?」

斑闊凝睇著她好一會兒,恍悟地「啊」了一聲。

原來方才她驟然變臉,和怪里怪氣問話的原因是這個呀!「你跟天虹本又不一樣,我怎麼會用這樣態度對她。」

對天虹,他是小心翼翼呵護,向來只是嘴上佔便宜;唯獨對汪天藍,他從來不把禮教放身上,對她諸多放肆行為,看來身體可比主人誠實,早承認了汪天藍對自己的特別。

可惜高闊的話在汪天藍心中卻變了調。對,姊溫柔善解人意,她則是不講理又討人厭,他對她只會批評。

三兩下,高闊便把便當掃干淨,卻發覺她微微出神發怔,便當動也沒動過,他接手取出另兩個便當,叉燒肉和鰻魚飯,拿了一個放在她面前。

「先吃飯吧!吃完你愛怎麼盯著我都好。」

汪天藍盯著自己最愛的鰻魚便當,再蹙眉看著那頭拿起筷子,埋頭猛吃第二個便當的男人。

「高闊,那是我給高大哥買的,不是你的!」

「我早上什麼東西都沒吃耶!一個便當哪夠填我的肚子,反正哥又不在,這便當當然屬于我。」他口氣霸道,眼神卻放柔,「這是你特地為我買的便當,我不吃干淨怎麼成。」

「我不是姊姊,不會因為你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對你好。」她垂首,一口一口扒著飯,不想受他灼熱視線的影響,卻听見一顆心撲通撲通眺得好快。

「我說的是實話,交往對象替自己送便當來,就算你要撐死我,故意買個十人份食物過來,我也會賞臉,甘願全部吞下肚。」

「胡言亂語。」

「我這叫自作自受吧!看來你對我的積怨相當深,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如果時間能重來過,他一定會在她面前樹立好形象。

「你的紀錄太糟糕,謊話一堆,又常惡劣的欺負我、損我,誰要信你。」

「喂喂喂!你把我氣得跳腳的次數也下少呀!」

「你還說,哪一次不是你先惹惱我?最早就是,明明看出來我很喜歡那雙拖鞋,卻故意用你的髒腳踩髒它,擺明就是對我挑釁。」

「你就不能原諒我的年少不懂事嗎?這樣好不好,你要多少雙新拖鞋,我都買給你。」他一瞼誠懇想化去兩人對立的立場,「還是需要我當面跟你的拖鞋磕頭道歉,你才肯既往不咎?這樣說好不好,拖鞋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當年粗魯對待……」

「拜托,別要冷了好不好?」她笑了。

斑闊著迷似的盯著難得的笑靨,黝黑的瞳眸中抹上一層戀愛中男人才有的神采。「天虹這段時間都下在,明天開始的午餐,身為我的女朋友的你,是不是也該像今天一樣為我準備?」

「咳咳,誰……誰是你女朋友?」她驚訝萬分地瞠大眼,手一抖。

一塊鰻魚從汪天藍的筷上撲向高闊,不偏不倚貼上他的右眼角。

「這里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三人。」高闊慢條斯理的拿下臉上的魚肉片,很冷靜用衛生紙擦了擦瞼。

她忍著想笑的沖動,板起臉道︰「我沒有答應。」

「在你和我簽訂條約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別忘了,我要你把我當成一個追你的男人,而我,自然就是你的男朋友。」

「我不記得曾經答應這種不平等約定。」

「你想違約?」好臉色驟消,她可以對他生氣,不滿他之前所做種種,用食物攻擊他他都無所謂,唯有反悔這點,讓他不爽。

「我根本從沒答應過……喂喂!」

他朝她逼近,高大的身子將她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間。

「你靠這麼近做什麼?」糾結肌肉的胸膛,近在咫尺,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把她籠罩在他的懷里。

他的男性魅力的確不同凡響,在他的灼熱注視下,即使坐在椅上,她的雙腳也虛軟無力。

「汪天藍,下準再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他扳正她的臉,強迫她抬起頭來。「我想,你若忘了,我不介意再同你蓋一次章。」

「你……想做什麼?」他的企圖太明顯,她無路可退,雙手忙著遮住自己的唇。「你……敢再咬我試試看!」

他沉沉的笑著,輕而易舉就把那雙小手抓了下來。「我給你的第一次真的太糟糕,才讓你這麼害怕,對不起,是我太差勁了,這一次,我會彌補回來。」

在她杏眼圓睜下,他已低下頭來,準確的尋著她的唇,結實吻住了她,放肆的享用她的柔軟。

汪天藍想要掙扎,抗議的小手在他賁起的背部肌肉上又抓又捶,卻始終阻止不了他。

實戰經驗只有一次的她,哪敵得過身經百戰的他,熱燙而熱情的吻,很快便讓她的理智化光光,順從他的誘哄,生澀的嘗試回吻他。

得到她的反應,高闊眸光一閃,這一次,雙方同意,她可不能再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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