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二十五歲了,難道你還希望我像過去一樣,留著一個妹妹頭?」咬了咬嘴唇,她趁他微愣空隙,掙月兌他,溜下他的腳。
暗學佾並沒有伸手去阻止,也沒再度將她撈回,只是靜靜看著她。
「是呀,時間過得很快的……」但他不明白,為何過得那般快的時間,卻治愈不了他心口的傷。
他的話,那微微憂傷的口吻,勾動了雨薇的心。
背對著他,她走向窗邊,「我答應你的要求。」
他站起來,看著她的身影。
「不過,我有條件。」她轉回身來,對著他綻開笑容。
知道自己始終逃不掉,那麼這一次她想擁有主控權,在她還能抽身時,讓兩人的戀情僅停留在最甜美的階段,然後她會鼓起勇氣,帶著這最美的回憶,繼續走下去,一輩子部不忘……
「什麼條件?」他朝她走來,很快來到她身後。
雨薇不閃不避,任由他張開雙臂,重新將她攬回懷中,抱緊,再抱緊。
「我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沒有時限。」她說著,勇氣十足的望入他的眼。
「沒有時限?」很難讓人了解她的意思。
「除非我喊卡。」她補充道。
「你……」他該揣測她的用意嗎?對他來說,連最基本的保障都沒有。
會擔心害怕吧?不知道她何時會突然開口,對他提出離去的要求。
「怎樣?能答應嗎?」雨薇讓自己故作冷漠,擺明了如果你做不到,無法答應!那麼就當我們之間的事,從沒提過。
「我……」傅學佾想了下,雖然不願讓兩人間的發展操縱在她的手中,但他卻也不想再一次錯失她,心里的渴望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到讓他奮不顧身。
「好,你的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
「你答應?」他爽快的允諾反倒讓雨薇有點躊躇,但……死就死吧,她不想讓自己的一生中有遺憾。「還有……我還有一個要求。」
「還有要求?」她會不會得寸進尺了?
暗學佾不覺眯起眼來,打量著她。
抿著唇,他沉默著,想由她的眼中、她的神情,探詢出一點蛛絲馬跡。
「是的。」雨薇不閃不避,連自己都不得不為自己的勇氣喝采。
「說吧。」他的聲音听來有些焦躁。
「我希望,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內,你不可以有其他的女人。」鼓起勇氣,她說。
「我不可以有其他女人?」她的意思是……
暗學佾想笑,而他也真的大笑了出來。
她以為他的體力真有那麼傲人,在他已在她身上耗盡了體力之後,還能去找其他的女人?
「你……笑什麼?」他突來的笑讓雨薇傻愣了下。
收起笑容,但傅學佾的眼中仍充滿著笑意。「如果方才你所提的兩點就是你的要求的話,我都答應你。」
「哽?」就這樣?他答應了?
雨薇呆呆的望著他,以為他至少會躊躇一下。
她的第二個條件,他有听清楚嗎?他只能要她一個女人,其余的都不能要。
「我說……我答應你。」他說著,將額頭移近,靠上她的。
如果她知道,在這幾年里,他所交往過的那些女人中,都有某一部分像她,那麼她就不會說出這些听起來醋勁十足的話。
「你答應……」他過于爽快的答應反倒讓她一下子無法置信。
「是的,我答應。不過……我也有條件,」條件當然不是僅有她一人能開。
「條件?」
「是的。」他的唇刷過她光潔額際,「我的條件是,你得回復你過去的裝扮。」
「我過去的裝扮?」雨薇一下子轉不過腦筋,他的意思是……
「我喜歡看你直發齊肩,不施脂粉的模樣。」他說得更直接。
「為什麼?」她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擁有一頭長卷如海濤一樣柔美的發絲,搭上濃艷彩妝,還有穿著大膽清涼打扮的女人。
不管是從前的那位叫田罌的女子,還是這幾年中,他陸陸續續交往過的女人,不全是這類型的女子嗎?
「我習慣。」他笑著說,還是有點難以適應她濃妝艷抹的模樣,感覺他每一回吻上她的唇、她的臉,吃下的全是那些化學原料。
「可是,我……」剪掉頭發,她還能接受,但若不上妝的話就……
不行!
不上妝,他會瞧出她的臉紅,她不希望他發覺她的羞怯,現在的她,扮演的可是美艷大膽的鄒雨薇。
「頭發我能接受你的提議,但是彩妝……」
「我最多僅能接受淡妝。」已在商場上闖蕩多年的傅學佾,非常懂得談判的技巧。
他尤其討厭她上一回臉上的煙燻妝,那黑糊糊的一片,活像到過火災現場,讓煙給燻過一樣。
「但妝……」雨薇想反駁。
「就這麼說定了。所以……接下來……」
他看了她許久,在松手放開她之前,低頭在她唇上一啄。
「把行李收一收吧!」他說。
「收行李?」為什麼?
雨薇懷疑自己是不是呆了、蠢了,或是漏听了什麼,否則他的話,她怎會越來越听不懂?
「是的,收行李,趕快。」他催促。
「為什麼?」她站著不動。
暗學佾沒理她,「對了,你有香港簽證嗎?」
雨薇老實的搖搖頭。
「那……護照呢?」他又問。
雨薇又搖頭。「沒有!」
他看著她,呆住了幾秒,然後大喊一聲︰「我的天,真是麻煩了。」
然後轉身,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你問那些東西,到底要干嘛?」還有,為什麼要收行李?
暗學佾轉過身來,朝她翻了下白眼,「你得跟我一同到香港去,我這幾年已經定居香港,只有偶爾才回台灣,而明天,我一定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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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雨薇到方煦嬉的餐廳找她,才將傅學佾想將她帶到香港的消息說出,方煦嬉已拍桌尖叫。
「他說……明天就走。」雨薇小小聲的說。
方煦嬉的雙眼瞪得如牛鈐大,「你真要跟他去?你在台灣,我已經很不放心了,現在還要獨自一個人和那個臭男人去香港?」
見她完全不顧形象!甚至嚇到了店中幾個客人,雨薇伸過來一手,拉了拉她,「別擔心,這次我是真的想得很清楚。」
「怎麼個清楚法?」方煦嬉才不信。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年雨薇孤伶伶一人被送進醫院里,躺在病床上,差點丟了命的模樣。
「我……」雨薇還想再往下說,但一對上煦嬉的眼,縱然還有千言萬語,也全說不出來了。「這次,我跟他說得很明白,我擁有主控權。」
「什麼主控權?」方煦嬉冷冷的問。
「我可以隨時喊‘卡’,我和他之間的關系。」雨薇咬著唇說。
「笨蛋!」方煦嬉卻很不捧場,直接開罵。
「煦嬉……」雨薇知道她的罵是出于關心。
「我說你是個笨蛋,你這個笨蛋愛他那麼多,會真的喊卡嗎?你能嗎?真的會做得到?」方煦嬉一連丟了好幾個問號過來,還連連嘆息。「你根本就死定了,注定要栽在傅學佾那個惡男身上。」
「我……」雨薇無語了,或許是吧?
如果那真的是注定了的話。
抬起頭來,雨薇對著方煦嬉綻開一抹笑。
方煦嬉沉下臉色來。「你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了,你這個笨蛋只身到香港去,一安定下來,一定要馬上撥電話給我,給我你的電話號碼,給我你的住址,萬一傅學佾那個混蛋又欺負你,我才能趕去幫你,你知道嗎?」
方煦嬉知道,雨薇一旦作了決定,就不會改變,既然是這樣,她還能說什麼呢?
唯能向上蒼祈禱,希望這次那個壞男人是真的對雨薇好,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