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
「我……怎麼會在這里?頭好痛……」楊紫沄艱困地起身,因為昨夜的宿醉,所以現在頭疼得要命。
「你竟然這樣亂跑出去喝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危險?」
韓琛想起要是昨夜自己沒找到她的話,她一定會吃了賊人的虧,所以待她一醒來,他不由得劈頭怒斥。
「有什麼關系,反正名聲都壞了。哼!貞節牌坊,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我現在不過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楊紫沄像是在笑著自己,笑得極為苦澀。
原以為能夠借酒澆愁,沒想到卻是愁上加愁。
她一看到韓琛,才知所有為了忘掉他所做的努力只是白費,那分努力抑制在心底洶涌的感情又激烈地起了波濤。
「閉嘴!我不準許你這樣子說你自己。」韓琛深情的眼中滿是憤懣,他沖過去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
那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令她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心防又再一次的徹底瓦解。
「放開我,別這樣子抱著我。」
楊紫沄極力要掙月兌他的懷抱,就怕自己會再次更深的迷戀上他,到時候只有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忘了我吧,就當我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重新去過你的生活︰我們的相遇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分開才是對的,且我更不想阻礙你燦爛的人生。」
「你安靜點听我說句話好不好?」
听她這麼說,他不由得激動地抓住她縴弱的肩膀。
「我不要听了,我不要听了,再說什麼都是滿嘴的謊言。」
「別這麼任性,這樣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溫柔婉約、替我解憂的小女子。」
「有差別嗎?你都是要娶親的人了,我合該祝福你才足呢!」楊紫沄說著違心之論。
她雙眼蓄滿了心痛的淚水,含著眼淚祝福著他最心愛的男人。
她再次開口︰「祝福你了,韓大人。」
嗚……她終于說出口了。
她勉強地扯出微笑,眼淚卻再也鎖不住地滑下,令韓琛見了滿心的不舍。「你別這樣好不好?」見她如此,他恨不得將她狠狠地給吻醒。「不然你還要我怎麼樣?去參加你的婚禮嗎?對不起,我做不到。」
韓琛見楊紫沄一句話都不讓他辯駁,也不
讓他好好解釋,他決定非要好好地懲治她不可。
「對,我就是要你來參加我的婚禮,看著我成婚,十日之後,你就等著祝福我。」
韓琛撂下話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不顧楊紫沄在他身後的哭喊。
「為什麼你這麼的狠,要這樣對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卻還要我為你祝福,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啊……」
楊紫沄宿醉剛醒,頭也疼,再加上听了他方才的話,讓心更是龜裂成一片一片……
十日之後,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共給連理,為什麼他竟那麼殘忍地要她去接受那一刻?
為什麼?
誰能告訴她?
☆☆☆
自韓琛開口要楊紫沄參加他的婚禮後,他就將她軟禁在府中,四處都有人看守著,不準她再踏出府邸一步。
她想見陳煒也見不到,更別說是韓琛了。一個人就這樣被軟禁著,好像被遺忘了般。
日子飛快地一天天過去。
每天一到夜晚,她就開始輾轉反側,總是帶著眼淚入眠。
她真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什麼心情去面對韓琛的婚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日子來臨。
她真怕再這樣子下去,還沒到他婚禮的那一天,她就先崩潰了。
終究還是到了韓琛大喜的日子——
天才剛亮,就听見楊紫沄房外響著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哪,紫沄,快點開門!」
一道令楊紫沄感到熟悉的男性的嗓音在她房外響起。「來了,就來了。」楊紫沄一听見來人的聲音十分耳熟,那好像是她爹的聲音,她一度懷疑自己可能听錯了。
楊紫沄一把門打開,驚訝的看見父親楊世笑呵呵地出現在她面前。「爹!怎麼會是您,您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了,今兒個爹是來喝喜酒的。」
思及此.楊世臉上的笑痕更深了。
「您也知道今兒個是韓琛娶親的大日子啊。」
楊紫沄低垂著小臉,不想讓父親發現她此刻傷痛欲絕的心情,可是聲音卻止不住地變得哽咽。
「當然啦,位高權重的節度使要成婚,這事可是在城里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的,誰會不知道啊,就連當今的皇上都知道這件喜事。」
「看來他是真的很愛那名女子,而我所能做的,不就是祝福他們倆嗎?」
楊紫沄長而濃密的睫毛上已沾上了幾滴淚珠,她就快要無法再假裝堅強了。
「是啊,連爹都要祝福那名女子,她可真是幸福啊。」
「爹……」
楊紫沄再也忍不住傷心,抱著楊世失聲痛哭了起來。「別哭了,我的好女兒。」
「爹,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待在這里了,不要了……」
「為什麼?」
「多待在這里一天,我就會多難過一天。爹,我們回家之後,只要您不再賭,我們就可以過著和從前一樣的日子,反正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爹現在已經不會再賭了,這幾年來,是爹虧待你了,沒讓你過過好日子,是爹對不起你。你會怪爹嗎?」
「我不怪您,我一點都不會怪您。」
「你也別老是喊著要走,你是我的妻子,怎麼能放你回去呢?」
韓琛穿著大紅蟒袍,英姿颯爽地自房外瀟灑地走了進來,薄唇還掛著一抹詭笑。「什麼?」楊紫沄一臉疑惑。
她抬起哭得淚漣漣的臉,看著許多日沒見的韓琛。
她對著走進門來的韓琛道︰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開我的玩笑。」
「我所愛的那名女子就是你,而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你。我一點也沒在跟你開玩笑。」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越來越胡涂了?」
「反正你先把這套嫁娘紅衫給穿上再說。」韓琛指著婢女拿來的全新華麗的嫁娘紅衫,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楊紫沄說︰「我可以用一輩子來跟你慢慢解釋。」
「你……」
楊紫沄頓時全都明白了,原來韓琛是在整她,而且還整了她足足十天。
她又轉頭看向父親,他卻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爹,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韓琛吩咐我不準說的,我也是個受害者啊!」
楊世為了不被牽扯進去,趕緊女敕清,還裝出一臉的無辜樣。
楊世那模樣,讓楊紫沄看了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哇,你竟敢整我!」楊紫沄接著將矛頭指向韓琛。「還整了我這麼久!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滿腦子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你的身影!」
「誰教那時候我怎麼跟你說你都不听,還一直誤會我,我只好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跟你解釋。怎麼樣,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當然願意,那還用問嗎?」
楊紫沄笑逐顏開,快樂的像只彩蝶般地撲進韓琛懷里,緊緊地將他抱住。
她希望這輩子他們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分開。
「對了。」楊紫沄像是想到了什麼,自韓琛的懷中抬起頭來,對他說︰「你娶了我,不怕我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什麼麻煩?」
韓琛像是極度眷戀般地輕拂著她的發絲,眼中載滿了籠溺。
「畢竟我是個寡婦,我怕……」楊紫沄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欲將她心中的擔憂說出。
「怕什麼,怕你會礙著我嗎?」
「嗯,我好怕,因為我是一個寡婦,而你又是高高在上的節度使,我真的怕我會害了你,更怕你會後悔娶了我。」
「沒什麼好怕的。」陳煒笑嘻嘻地走了進來。「皇上還挺開心的呢,還說什麼究竟是哪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能夠使我們自命風流的節度使想安定下來,他倒是想會一會她。」
「陳煒,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你和韓琛輩謀的罪我還沒和你算呢!你竟然敢幫著他來整我?」楊紫沄嘟著紅艷的小嘴道。
「不好吧,別跟我算這筆賬了,要算你也該算在韓琛的頭上吧,他可是主犯!」
「不不不,我只是策劃而已,不關我的事。」
「好哇!韓琛、你竟然過河拆橋,虧我這麼幫你!」陳煒氣結地說。「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見色忘友。我真是幫錯了人。」
「好啦、好啦,大不了下次你看上哪一個女孩子,我再幫你去追好了。這總可以了吧?」
「什麼,你要幫陳煒去追女孩子?!萬一你幫他追一追,追到後來又愛上別人了怎麼辦?」楊紫沄插嘴說著。
「陳煒,你也听見了,可不是我不幫你追,是我的愛妻不批準。」
「你別拿紫沄姐來當擋箭牌,看我等一下怎麼把你給灌醉,讓你的洞房花燭夜泡湯!」陳煒對韓琛說道。
「來啊,我可是千杯不醉。」
「好了、好了,你們三個就別再吵了!」楊世在一旁提醒︰「再過幾個時辰就是拜天地的良辰吉時了,再不準備你們定會來不及的。」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听得楊世這麼一說,陳煒一把就將抱在一起、膩得分不開的兩人給拉開。「韓琛,快走吧,別妨礙紫沄姐換衣服了。要纏綿也等拜完天地再去纏綿。」
就這樣,韓琛硬生生地被陳煒義拉又拖地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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