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踏上前兩步,恰巧站定在項晴詠眼前,他低下頭凝視著那雙清澈靈活的大眼。
項晴詠困難的仰頭看著眼前高挺的身影。要死啦!這死冰山男沒事長得這麼高作啥?家里那票男人身高已經夠高了,可是仍高不過他,害她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怎麼說她也有一百八十公分,可是為什麼在他身前自己卻像是小矮人一般?
「你都是喝『克寧』長大的嗎?」項晴詠想到那個做得挺大的女乃粉廣告,想也沒想就沖口而出。
「什麼?」言朔即使感到錯愕,也不曾變化過半分臉部表情,仍是一臉的冷然。
「沒什麼,听不懂就算了。啊,這麼晚了!」項晴詠突然瞄到表上的時間,她連聲驚叫著︰「死定了、死定了,這下玩完了……」她又要被老媽給念到煩死了,都怪這礙事的家伙啦!
「來吧!」項晴詠擺好姿勢,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人,心里忍不住咒罵著對方的祖宗八代。
「來什麼?」這小家伙做事跟講話都是這麼無厘頭的嗎?一會兒是風,一會兒又是雨的,完全沒有可依循的規則。
「打架啊!你不是那個卒仔的老大嗎?哎呀!要打就快,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還得趕回家去哩!」再不回去,老媽一定會呼天喊地了。
「我?是他的老大?」言朔撇撇冷酷的嘴角。
原來在這男人眼里,他只配當這種「卒子」的老大?
「不是的話,那你干嘛站在這兒?」怪了,他站出來不就是為了幫那個無恥的色胚嗎?
「我在這里是因為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表惹事,不是因為打算救他。」
「你說什麼?」她惹事?這個冰山男眼楮是「月兌窗」嗎?見義勇為居然被他說成惹事?真他媽夠了!
「我是說,我不是為了救他才在這兒的。」年紀輕輕就有重听,以後還得了?言朔挑挑濃黑的眉。
「誰管那個死人啊,我是說你剛剛說我什麼?」項晴詠粗蠻的使勁拉緊比他高出許多的男人衣領,大聲怒吼著。
「喂!你……」忠心的跟班眼看自家總管被人如此無理的對待,急著想上前護主。
緊張情勢一觸即發。
這時,暗巷外響起一道低沉男聲——
「發生了麼事?」
咦?好熟的聲音!
是在哪兒听過呢?項晴詠翻找腦袋里的記憶庫,想尋找這個熟悉聲音的主人,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少爺。」
言朔一听是主子的聲音,連忙轉身恭敬的站在他身後。
「怎麼?又有幫手來啦?你……」項晴詠不屑地抬起頭朝前面望去,卻突然住了口,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一個有緣千里來相會,好一個人生何處不相逢!她干脆現場演唱一首「相見不如懷念」算了。
他便是昨晚在派對上認識,今天有幸榮升為她未婚夫頭餃的男人。
這樣都能遇見他,原來地球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小,她真後悔自己在醫院時的逼婚,依他當時氣憤的程度,她根本就不想這麼快就跟他相會,不,應該說最好永遠不見。不過,通常事與願違,就像現在這樣。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項晴詠杏眸圓睜地瞅著任厲行,任厲行怒目挑眉地瞪著項晴詠,兩人彷佛恨不得用靈魂之窗就把對方變消失或痛毆一頓。
霎時天雷勾動地火,只是此火卻是「怒火」。
真是倒霉啊!「你怎麼會在這里?」冤家路窄,她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呀?
「小子,不可對少爺這麼沒禮貌!」言朔斥喝,拍掉項晴詠「沒禮貌」的手。
「是啊!好巧。」
任厲行的訝異並不小于她,所不同的是她是驚多于樂,他卻是怒多于驚。幾個小時前的氣憤至今猶存,感謝老天爺的幫助,給他發泄怒氣的機會,他馬上就會讓她死得很淒慘。
「怎麼了?」言朔感到不對勁,狐疑的問主子。
「沒事,只是遇到朋友。」任厲行強壓下伸手掐她脖子的,很快地恢復冷靜,好似之前啥事都沒發生過。
「朋友?」項晴詠惱怒地瞪著他,「你確定只是朋友?」
「不然呢?」任厲行咬牙切齒的道。
「你想食言?」她睇了他一眼,「不過你若真的沒膽子接受後果想違約的話,只要你登報誠心對我道個歉,我就考慮取消婚禮。」
她這句挑釁意味極濃厚的話,更加讓任厲行抓狂。
他想也沒想,舉起手就狠狠的往項晴詠臉上揮去;項晴詠一時不察,沒躲過任厲行揮出的拳頭,當場吃了他這記猛拳。辛辣滾燙的淚水瞬間從項晴詠臉頰滑下,她撫著自己的左臉,痛得哀叫出聲。
「好痛!」
見鬼了,原來這個任厲行是一個輸不起的男人,她要是早點知道,就不會自找麻煩了。
可惡!她低咒一聲,無奈因為扯動臉頰,她頓時痛得五官皺成了一團。
痛呀!
「任厲行,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君子動口不動手!」項晴詠火大的咆哮。
「從來沒有人敢那樣對我說話,輕輕的揍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任厲行不屑的瞥她一眼,冷酷無情的低道。
「王八蛋,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項晴詠咬牙切齒的說。
「我說……晴詠啊,我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釋清楚了。」
一道清脆溫柔的嗓音傳來,清清楚楚的傳進劍拔弩張的男女主角耳里,也立即引去眾人的視線。
項晴詠在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後,一個轉身,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到美麗女子身上,她忍不住的放聲大叫——
「啊——」
倒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