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騎著那輛帶著小船的小摩托,契冬青與郎築瑪雨人各懷心事的按著地址找到了「可能是」他未來公司的地方,然後一起努力的張望著。
「挺像樣的嘛!」望著位在市中心辯公大櫻中的一涸小櫻,郎築瑪興奮得眼楮里又漾起水光。
「不遇好像沒什麼人……」契冬青仔細觀察著四周,然後緊跟著郎築瑪夢游似的腳步走入大門。
但一進門,雨人就感覺到氧氛有些詭異,因為與外頭的明亮相比,這里似乎太過險沉了些。
一道長長的走廊出現在他們眼前,但偌大的走廊卻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就這麼走著走著,契冬青的頭皮不禁緊了起來,因為自小受到郎築瑪的「殘害」,她最怕走在這種場景之中,因為一不小心,郎築瑪那恐怖的呼喚就會在身旁響起。但如今,郎築瑪在她的身旁,卻反而使四周安靜得更讓人膽戰心驚。
「哇!」果不其然,郎築瑪如往常一般大叫一聲,嚇得契冬青當然釘在原地,用杏眼狠狠地瞪視他,但郎築瑪卻一臉嚴肅,在大叫一聲後立即將她拉至身後。
「你是誰!」
「你又是誰啊?」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左方出現了一個通道,而一個不曉得由哪里冒出來的人,正用一只手指輕戳著郎築瑪的肩,語音陰沉。
「我是郎築瑪。」郎築瑪在確定來者有呼吸、有影子後,穩住心神,鎮靜地解釋著,但並沒忘了將契冬青冰冷的手心緊緊握住。
「哦,原來那個倒楣蛋就是你。」听到郎築瑪的話後,男人恍然大悟的說著。
「什麼話啊,」郎築瑪沒好氣的回應著。「不過你說半天還是沒說你是誰啊!」
「我是你們的司機。」
「啊?!」郎築瑪跟契冬青對看了一眼。
司機?他們的小摩托還需要司機嗎?
「老楊,誰啊!」突然,不知何時,他們身旁又圍上了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問著。
「那個倒了八輩子楣的替死鬼。」司機老楊百無聊賴地指指被圍在中心的兩個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真有這號人物啊?」眾人又驚又喜地看著契冬青與郎築瑪。
他們的神情應該讓人有種身為救世主的尊榮,但望著他們眼中含淚、面部扭曲的模樣,契冬青卻打由心底升起一股要被食人族生吞活剝的異樣感受。」
「築瑪……」契冬青悄聲在契冬青耳旁叫著,因為她覺得這群人的出現及語氣實在都太過奇怪了點。
「沒事,有我在。」郎築瑪回過頭淡淡地笑著,但同時並不忘在心底盤算,以他倆的實力,這群老弱婦孺絕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但再往里頭走去他就不敢說了。
「我先進去看看情況,你在外頭等著,他們攔不住你的,所以有什麼事就先跑,別管我,知道嗎?」
「這……」面對郎築瑪的提議,契冬青著實在心頭思量了半晌,但她明白他的好奇心在沒有完全得到滿足時是絕不會放棄的,因此最後只得無奈的點點頭。「好吧,你小心點。」
「唉,你管我干什麼,先把自己照顧好再說。看看你那個瘦樣子,今天回去給你煮碗元氣粥補補。」郎築瑪低聲吩咐著,然後冷眼一掃,看著四周人讓開一條路後,大搖大擺的向里頭走了進去。
「老板娘!」一等郎築瑪消失在視線中,原先的那群人像學了川劇變臉似的、立刻在臉上堆滿笑容,並一起擠到契冬青身旁親熱的叫著。
「我不是老板娘!」契冬青連忙搖手。
「無所謂啦,反正你現在是管事的了,你可不可以先把欠我們三個月的薪水給付了,我們都快餓死了。」-個胖大嫂在說話的同時又展現了變臉絕技,一臉哀苦的望著契冬青。
「三個月的薪水?」
「是啊,先前的老板說等新老板來就會給我們發薪水。我們等了這麼長一段日子,好不容易將你們盼來了,你說是不是該先把前帳結清後,我們再幫你工作啊,要不然這日子怎麼過的下去。」另一個像是工讀生模樣的男孩擠上前來理直氣壯地說著。
「你不會告訴我,你們一直在這里的目的就是等我們來給薪水吧!」契冬青這下子終于有些明白了,但她知道這只是開頭,因為三個月的薪水絕不足以讓那個王八蛋輕易將公司拱手讓人。
「果然是老板娘,我們想什麼你都知道。」
就在大家喜極而泣的開始你一言我一句時,郎築瑪的身影再度出現。
「築瑪……」契冬青望著臉上神色有些為難、有些不忍,更要命的是,還有很大點義氣的郎築瑪,沉重地踱步到自己眼前。
郎築瑪微笑地對大家點點頭後,一把將契冬青拉到暗處低聲說著︰「過來過來,你有多少錢?」
「不會吧……」契冬青覺得自己快發狂了。
「他們好慘啊,我們先把他們的薪水給結了吧,要不然他們會餓死的。他們一餓死,就沒人幫我們工作了。」說著說著,郎築瑪的眼中居然微微的濕潤了起來。
「你答應他們了?」望著他的眼眸,契冬青只覺得萬念俱灰。
「是啊,被拖欠薪水真的很可憐的。」郎築瑪當仁不讓的挺起胸膛。
「你有病啊,這關你什麼事啊,叫他們找原來的老板要去!」再也無法忍受了,契冬青用手指用力地戳著郎築瑪的胸口。「你也不看看他們,老的老、小的小,能干什麼啊。」
「話這樣講是沒錯,可是……」郎築瑪也知道自己的行為魯莽了些,但他不能丟下這些老弱婦孺不管啊,好歹從進門那刻起他就是他們的老板了,不管員工的老板實在太沒義氣了。
「你不去我去!」振作起精神,契冬青誓死如歸似的卡答卡答向人群走去。
「哥兒們,不是我想拖你下水,是你自己往水里跳的……」望著契冬青堅定的背影,郎築瑪笑了,因為他比誰都明白,她的心是多麼的柔軟。
丙然,不到十分鐘,契冬青就回到了郎築瑪的身旁,眼眶紅紅的。「你有多少錢?」
「也就一百二十萬,你咧?」郎築瑪拍拍契冬青的頭發,對她表示百分百的慰問及理解。
「八十萬。」契冬青吸了吸鼻子。
「兩百萬應該夠了吧,再不行找張丹借去,他也月兌不了干系。」
「可是這樣的公司要怎麼營運?」
面對著等著錢繳學費的工讀生、等著錢養全家大小的胖大嫂、等著錢幫兒子交營養午餐費的司機,及一群群在失業邊緣徘徊的人們,契冬青實在沒法開口說不。
但說「好」之後,接下來的事怎麼辦啊?
「我想我趕緊跟我那伙人把手邊的游戲做出來,看看能不能暫時先把這里撐下去,因為我們起碼得先讓這群人有口飯吃啊,剩下的,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吧。而且,我們好不容易有個公司了,雖然不大,可是它是我們自己的,我們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事,完成我們的夢想,雖然它真的不大……」郎築瑪定定的望著契冬青,眼中有著一股明知不可為卻依然願意向前的堅毅神情。
「你……」知道他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小鮑司,知道他一直是為別人著想的,知道他一直是關心別人大過自己的,更知道他一直是有夢想的。面對這樣的他,她還能說什麼?
望著契冬青的眼眸,郎築瑪知道她明白他的,就像一直以來那樣……
「老板,有人找你們。」就在兩人相視而笑時,工讀生突然氣喘吁吁、眼中帶著一抹驚惶的跑上前來。
「都還沒開業,誰找我們啊……」郎築瑪納悶地喃喃自語著,然後二話不說跟在工讀生身後往門口走去。
「終于有人出面了!」
「你們是誰?」望著站在門口擺開陣勢,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家伙們,郎築瑪收斂起笑容淡淡問著。
「你先不用管我們是誰,把錢還來,一切都好說。不還錢的話,我會打得你知道我是誰、」一個為首的男人冷笑著往前踏了一步,手上還拎著一把刀,看起來就像是個殺豬的。
「不會吧,難不成兩百萬還不夠用?」郎築瑪的右頰有些微微的跳動。
而一旁的契冬青當下明白了,原來問題的最大癥結就在于此!那家伙之所以這樣急迫的把公司讓給郎築瑪,全因為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債務!
「多少錢?」但同樣意識到問題所在的郎築瑪,卻只是抓抓頭,無可奈何地問著。
「五百萬,外加利息,共一千萬!」殺豬男舉起一只手擺出個五字,然後又捉起另一個人的手再擺一個五字。
「你們搶錢啊!」郎築瑪叫了起來。
「你現在知道還不晚。沒錯,我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嗆錢企業有限公司。來,看看你們的借條,上頭寫的清清楚楚,不管是誰,只要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就得還錢!」
「我們的命運怎麼那麼坎坷?」望望契冬青跟身旁那群有些內疚的員工們,郎築瑪苦笑了起來。
「快點,還錢!一天不還我就砍你一只手指,兩天不還我就砍一雙!」殺豬男將刀指向郎築瑪,但看他臉上沒半點畏懼之色後,轉而將刀口指向契冬青。「我看,就從這個漂亮的小妞身上開始好了。」
「別踫她!」一听到這里,郎築瑪的眼眸立即眯了起來。
「我偏要踫,怎樣?借錢不還的人哪有開口說話的權利!」殺豬男惡狠狠地說著,然後筆直的走向契冬青,刀口不斷閃著光芒。
「踫!」
但刀口的光芒還沒閃完,所有人就听到一聲巨響,大家一起抬起頭,只看見殺豬男的身子在巨響後成了一個自由落體,不正不斜的倒在他後頭那幫兄弟身上,而郎築瑪則眯著眼一臉殺氣。
「你︰…」殺豬男發出驚人怒吼,狼狽兮兮的想爬起身來,而他身下的弟兄們被他過胖的體重壓得叫苦連天,滾的滾,爬的爬,壓根兒沒人想到要扶他起來。
「我說過別踫她!」郎築瑪臉上表情更是森冷,看得殺豬男的心里一驚,但輸人不輸陣,憑他們那麼多人,他就不信收拾不了這幾個老弱婦孺!
「兄弟們,不管他今天還不還錢,非讓他先還我這拳的利息!」
「是!」回聲在長廊里不斷迥響,契冬青往前踏了一步,與郎築瑪並肩站在一起。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但契冬青依舊沒有任何思量的就站上前去。或許她的哥兒們老是這樣沖動,或許她的哥兒們老是這樣不考慮後果,但她知道,只要有這樣的一天,她絕不會丟下他一人獨自面對。
「你們到底找到金主了沒?半天都沒聲沒息,想叫我在外面等到死是不是?」
就在雙方的氣勢都到達臨界點時,忽然一個粗嘎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長廊那頭傳來。
「大哥,這個王八蛋……」听到這個聲音,殺豬男就像看到救兵似的大叫了起來,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這對明明是俊男美女,又看起來都不太強壯的搭檔,他們的凌厲眼神及散發出來的氣勢,居然讓他心底有些發毛。
他干這行也不是第一天了,第一次見到有人欠錢不還,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粗嘎男緩緩的走向前來,用殺氣十足的眼神掃過這一群人,最後將眼神釘在郎築瑪身上,就在殺豬男以為郎築瑪絕對小命不保而心生快感時,突然耳旁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霹靂吼︰「咦,哥兒們?」
「咦,哥兒們!」
「這不是我的瑪子哥嗎?你在這里干什麼?」粗嘎男沖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郎築瑪,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這不是我的嘎子弟嗎?你在這里干什麼?」郎築瑪抱著這個因聲音粗嘎得像鴨子而被稱為嘎子弟的男人,拼命地拍著他的肩。
「你是老板?」半晌之後,嘎子弟在被打的咳聲震天之後,終于有機會逃離郎築瑪的懷抱,喘著氣問著。
「你是債主?」
「哈哈,什麼債主不債主的。」嘎子弟很不好意思的模模頭,然後看著郎築瑪拼命點著的頭。「啊,你真的是那個殺千刀不還錢的?」
「大概是吧。」郎築瑪也很不好意思的模模頭。
「哇哩咧,要死啊你,想早點投胎也不應該跟我爸借錢啊!」嘎子弟的嘴在張了有半分鐘之後,捉狂似的叫了起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欠你爸錢啊。」郎築瑪更是無奈。
思考著自己父親的反應,再看看眼前的哥兒們,嘎子弟天人交戰了半天,終于還是義氣十足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什麼話,我們這種交情有什麼欠不欠的,是我借你的,不是你欠我的。」
「大哥,老板說今天一定要收到錢……」一听到這話,殺豬男急了。
「沒長眼楮是不是?這就是我跟你們講過一千次,那個跟我一起當兵時舍己救我、義氣千條的郎築瑪啊,不會叫人啊!」嘎子弟一腳踹出,瞪大雙眼望著又跌成一團的手下。
「瑪子哥!」再也沒力爬起來了,一群人堆在一起一界一呆的叫著。
「借他多少錢?」
「五百萬,連利息一千萬。」殺豬男又舉起一雙手掌,做出十的標記。
「利什麼息,就五百萬。」看到這個動作,嘎子弟又一腳飛踹過去,當場將殺豬男的臉踩在牆上。「他愛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誰敢來催,我就剁了誰的手!」
「哥兒們,這不好意思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看著那個豬殺男成了被凌虐的豬仔,郎築瑪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來。
「錢又不是你借的,我找你還那才叫沒道義。再說,我的命都是你的了,錢又算什麼!我要是這樣跟你要錢,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嘎子弟扯起喉嚨叫著,眼底有抹受到傷害的悲痛。
「行行,別急啊你!」就怕嘎子弟一時想不開,再對那個殺豬男痛下殺手,郎築瑪連忙點頭。「反正你怎麼說就怎麼做,不過錢是一定要還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嘎子弟開心地咧著嘴笑了起來,這才注意到一直被郎築瑪護在身後、卻一直處在備戰狀態的契冬青。「嫂子是吧!長得真漂亮啊,又有道義,也就你這樣的人才配當我的嫂子!」
「嗯?!」听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契冬青這才從這場「老友相會」的戲碼里驚醒,因為任憑她怎麼樣猜測,也絕對想不到這一切會是這樣的結果,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好了,哥兒們、嫂子,今天不管怎麼樣,你們一定要給我面子,陪我吃頓飯,要不然我不會放你們回家!」嘎子弟先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一擦,再上前去雙手握住契冬青的手用力的搖著,當然也沒忘了保持自己的威嚴。「……你們看什麼看,還不快去開車子來接……」
況況況就這樣,郎築瑪跟契冬青成了優質電腦公司名副其實的頭目,底下養了一幫混吃等死、無所事事的員工。當然,還不能忘了那個名為總經理兼法律顧問的胖麻魔,以及不請自來、非要在高科技公司里摻上一腳的嗆錢公子——嘎子弟。
但要不是多虧嘎子弟的義氣相助,外帶資金貢獻,這個優質電腦公司也絕對存活不過這年的七月。
「冬冬,瑪子最近怎麼樣?」仲夏之夜,契冬青大學時最要好的朋友海瑜,邊吃著桌上的蛋糕,邊輕輕問著坐在她對面的柔美女人。
這是她們一季一次的老友會。
「還不是那樣,除了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公司的老總,依然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一點沒變。」望著眼前一頭時髦短發、卻帶有純然少婦風韻的朋友,契冬青輕輕地笑了笑。
這兩個大學時代風頭最健的優質美少女,在幾年後依然吸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但她們一點也不在乎,如同過去一樣親密地坐在一起笑談往事,將所有的仰慕留在身後。
曾經,她們的共同志願是成為不讓須眉的優秀女軍官,但時光轉移,海瑜成了一個溫柔男人的小妻子,甘願月兌下軍服洗手做羹湯,僅留下契冬青一人在眾位大漢中傲然挺立。而這樣的她,自然得以「好強」裝備自己,也只有在老友面前,她才會回復完全的自我,不再偽裝,不再冷漠。
「他那個家伙,從以前就是這樣,有趣得很,你知不知道當初班上有多少女人羨慕死你了!」想起了這個好姐妹的古怪哥兒們,海瑜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
「羨慕我?」契冬青挑了挑眉,一臉納悶。
「是啊,瑪子長得人模人樣的,個性又開朗親切,對朋友又有道義,班上好多女孩都喜歡他。」望著契冬青的神情,海瑜自己倒是也跟著納悶了起來。「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吧?」
「還真沒發現。」契冬青老實說。
「也是,因為除了在你哥兒們面前之外,你都是那樣氣質高雅、楚楚動人、外加一身傲氣得讓人不敢接近,人家又都當你是情敵,誰會主動去告訴你這些啊。」
海瑜想起了以前的契冬青,眼中滿是仰慕與崇拜。
「你胡扯什麼!」契冬青輕斥著。
「我才沒胡扯,你都不知道當時托我帶情書給你的男生有多少,只是最後都是我自己過濾一遍後獨吞了!」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一起舉起咖啡杯,有默契的踫了下杯,再對四周投來的詫異眼光聳聳肩。
「不過說實話,冬冬,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們真的沒什麼打算?」捧著咖啡杯,海瑜嚴肅地問著。
「打算什麼?」契冬青輕啜著咖啡,對問話毫無反應。
「不會吧……別告訴我你們真的打算哥兒們一輩子。」海瑜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說著。
「這樣不是挺好?」
「瑪子那家伙本來就缺心眼,不過我不認為你是。你不可能沒有發現,只有在他面前,你才會展現完全的自己,不用偽裝,不用逞強,而瑪子對你的包容則連瞎子都感覺得出來……」海瑜對這個姐妹的回答相當不滿,因為每回提到這個問題,她都是這樣顧左右而言它。不行,這回一定得問出個所以然來才可以,也不枉費她們姐妹一場。
「那又怎樣,這全是因為我們是哥兒們,從小到大都沒變過,非關男女之間的感情。」契冬青平靜地分析著。
「哥兒們、哥兒們,你就沒其它的形容詞好說了嗎?難道你非要等瑪子被人搶走你才要覺悟?」海瑜的問話一次比一次尖銳。
「搶?感情哪有什麼搶不搶的,他要是有喜歡的人,我祝福他都來不及。」
契冬青的眼光穿透海瑜的身後,靜靜地投在玻璃窗外的人群之中。
有些問題,她真的不想想,而且想了也沒用……
「再撐嘛,我看你撐到什麼時候。」海瑜知道這一次又失敗了,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她一定會繼續努力,畢竟只有她最清楚契冬青那慢熱的個性。想當初要不是她鍥而不舍的天天追隨在這位優質美女身後,她們哪能成為今天的好姐妹呢。「不過說真的,他那女性過敏癥到現在還沒好?再這樣下去,我看他也只能娶你一個人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啊,干嘛老要把我跟築瑪扯在一起?」睨了海瑜一眼,契冬青故意板起臉孔。
「不扯就不扯嘛,我只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幸福美滿啊。」海瑜無所謂地哼了一聲。「女人也有女人的道義啊!」
「臉皮夠厚的啊!」契冬青用食指在臉上劃了幾道,做了個鬼臉。
「你不知道結了婚的女人臉皮都很厚啊。」海瑜一點也不以為意,也回了個鬼臉。
「你現在過的好嗎?」望著朋友紅潤的臉龐,契冬青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但她依然會問,只為關心。
「很好,真的很好。」海瑜滿足地笑了起來。「而你,一定要開心,要幸福!」
「當然!」契冬青堅定地點了點頭,給自己及海瑜一個承諾。
是的,在身旁的朋友一個個都有好歸宿之後,有時契冬青真的會感到寂寞,但她告訴自己並沒有失去他們,因為就是有了他們,她才能活的這樣自在,這樣悠然。她是獨生女,若沒有這些朋友,人生將會是如何的孤獨,她完全明白。
可是盡避老朋友的話題是永遠談不完的,但時間卻又總是殘酷的,在咖啡廳里的收音機傳來整點報時的聲音後,海瑜楞了楞。
「啊,十一點了,我老公說好要來接我的,我得到門口去等他。」望一望表,海瑜緊張地捉起身旁的外套及提袋。
「我陪你一起等吧!」契冬青也跟著站起身來。
「當然好啊,他巴不得能天天看到你這大美女呢。」海瑜開朗的大笑起來,然後兩人一起走出大門。
「咦,冬冬,你看那個人好像是……」一走出大門,海瑜就四處張望尋找自己公的身影,卻不知在看到什麼時突然低聲叫了起來。「可是……」
「怎麼了?」契冬青納悶地順著海瑜的眼光向遠處望去。
但海瑜卻早早收回了視線,拼命的搖搖頭,先行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沒事,一定是認錯了,瑪子的女性過敏癥是有名的了……」
「沒認出自己老公居然先想著築瑪,等會兒你老公來我非告訴他不可……」契青正想取笑她,但右肩卻突然被拍了一下。
「喂,哥兒們!」
「築瑪?!」秀麗的臉龐往右一轉,契冬青楞楞地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容。
「還沒回去啊,已經十一點了哦!」真的是郎築瑪,他那慣常的笑容、吊兒郎的模樣,任誰也模仿不來。「唷,這不是海子妹嗎?」
「瑪子,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我們剛剛還提起你呢!」又驚又喜的舉起手,海瑜正想一把拍向郎築瑪的肩上,但一想到他的女性過敏癥,她又放下了手,不過卻在同時將眼神投向另一人,臉上的神情開始不斷變幻著。
「是嗎?」但郎築瑪絲毫沒發現,依然很高興的咧開嘴笑著。
「築瑪,」這時,一個跟郎築瑪幾乎一樣高的女人突然出了聲,然後一把挽住陽的右臂。「這是︰…」
「哦,我高興得都忘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兒們契冬青,這是她姐妹海瑜。哥兒們,這是嘎子妹,也就是嘎子弟的妹妹張菁瑪。」
「你好!」契冬青微笑著對這個陌生的女人點頭示意,然後用手肘敲了一下嘴取大得塞得下魯蛋、眼神不斷往郎築瑪臉上望去的海瑜,直到這時,海瑜才趕緊跟伯點了點頭、問了聲好。
「瑪子哥,我哥還在等我們呢,快點哦,再晚就要遲到了!」張菁瑪指指手蠍,輕輕的對郎築瑪說著。
「等會兒,我話還沒說完呢。」郎築瑪揮揮手,然後立即將臉轉向契冬青。
「哥兒們,你該回去了吧,快十二點了!」
「是啊,我正要回去。」契冬青的眼楮終于還是不由自主的看著郎築瑪右手臂上的另一只手。「你玩你的吧,我陪海子等她老公,一會兒就走了。」
「小心點啊,要不要我送你?省得你半路睡在公車上被載到墳仔墓都不知道。」郎築瑪邊開玩笑邊正經的說著。
「不用了,你們玩去吧!」契冬青搖搖頭。
「要不你先送契小姐回去,我們再過去?瑪子哥,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告訴我哥。」張菁瑪體貼地說著,並將身子往郎築瑪身上靠了靠。
「沒事,我可以讓海瑜的老公開車送我回去。」不知為何,听著張菁瑪的話,契冬青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慌忙搖手。
「好吧,那我就先走啦。哥兒們,明天記得叫我起床啊!」郎築瑪聳聳肩,然後又盯了契冬青一眼,才轉身慢慢的過了馬路,在轉角那頭消失不見。
「冬冬?」楞了半天,海瑜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嗯?怎麼了?」
「瑪子的女性過敏癥什麼時候好了?」海瑜幾乎是扯著契冬青的領子將這句話說出來的「今天吧。」望著那個已失去人影的街角,契冬青輕聲說著︰「我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