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魔女的契約 第九章 幸福

拜察完福伯,商震霆和御景宮繪回到了莊園。

御景宮繪回到房里剛解下外套,就見商綺羅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熱騰騰的湯水進來。

「綺羅。」御景宮繪有點無奈,「以後不要讓廚房熬雞湯給我喝了,好嗎?」她不喜歡雞湯里那濃油味。

「二哥叫我一定看著你喝下去。而且老媽說讓你多補些,你中槍的傷口雖然愈合了,但是元氣大傷,要多補補身子,才好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給她。」商綺羅說得頭頭是道。

「綺羅。」御景宮繪微紅了臉,「胡說什麼。」

「怎麼,你不想和我二哥生孩子啊,可是你們連戒指也戴上一對的了,你想賴也賴不掉啦,注定是商家的人了。」商綺羅眼尖地盯住御景宮繪手上的紫戒,忽然笑得很曖昧地湊近她,「說真的,我二哥有沒有對你不老實呀?」

見御景宮繪的臉更紅了,商綺羅心想是八九不離十了,于是她更大膽地問︰「他‘吃’了你啦?」

「綺羅。」御景宮繪更羞了,又回想起那晚的熱情纏綿,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哇,我猜中啦。」御景宮繪的臉早已給商綺羅明確的答案,她忙把雞湯送到御景宮繪面前,「那你更要喝了它,我可要我未來的小佷子健健康康的喔。」

拗不過商綺羅,御景宮繪只好把雞湯喝了。

「二哥既然已經把你‘吃了’了,那他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要去告訴老媽,準備讓你們舉行婚禮。」商綺羅說著便往門外跑。

御景宮繪忙喊︰「綺羅,不要……」天哪!這種事要是讓伯母知道,怎麼好意思啊。

商綺羅在門口撞上了商震霆。

「哎喲。」她被彈得踉蹌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站穩腳。

「我們的事不勞煩你插手。」商震霆抱胸交叉雙臂,斜眼瞪著妹妹,警告著︰不要多管閑事。

商綺羅撫著被撞疼的額頭,嘟起嘴不滿地道︰「我好心幫忙嘛,難道你要讓宮繪姐姐大著肚子穿婚紗呀,那樣很丑耶。」

「你只會越幫越忙,看來克萊斯並沒有教好你,讓你閑著沒事亂闖禍,待會我打個電話叫那兩個老家伙為你們早點舉行婚禮,讓你生個孩子解解悶。」

「好啦,好啦、我不多事了,OK。」商綺羅最怕老爸老媽迫她和克萊斯快點結婚,她才不要這麼早就當上黃臉婆了呢。

對商震霆做個鬼臉,她把空間留給這對戀人。

「綺羅和你太像了,說風就是雨的,和她漂亮純真的外表根本不搭配。」御景宮繪實在拿她沒法子。

「我比她好對付多了是嗎?」他邪氣一笑。

「你比她更難纏。」她走上前,小手攀上他的胸膛,馨香柔軟的身子偎近他。

她仰起頭,紅唇微敞,發出邀請他品嘗的誘人信息。

就在他欲攫住她的甜美時,商綺羅又攪亂了美好的浪漫氣氛。

「宮繪姐姐,御景太君在樓下,她要見你。」商綺羅用不算小的嗓門喊道。

御景宮繪和商震霆听到後都一愣,很是意外。

「女乃女乃她……」御景宮繪激動地扯住商震霆的手臂。

「不用擔心,她這次來絕對沒有惡意。」他安慰她的不安,輕松地道,「下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客廳里,津澤智子坐在沙發上,她低頭理了理和服的領子,眼楮滿是期待地看著樓梯口。

「女乃女乃。」

御景宮繪的輕喚讓津澤智子頓時老淚縱橫,她沖過去抱住孫女,既難過又欣慰地哭道︰「宮繪,我的好孫女,女乃女乃今天厚著臉皮來,就是要替御景家向你請罪,你解除了御景家百年來的詛咒,希望你能饒恕御景家過去對你的無理行為,請你回到御景家來吧,原諒我們的愚昧無知……」說著,便要跪下。

「女乃女乃!快起來。」御景宮繪忙阻止,「傷心的往事就讓它成為過去吧,我已經不再是御景家的禍害了,是嗎?女乃女乃。」

津澤智子不住地點頭,「一個叫‘暗影’的男人告訴我真相,宮繪,你的確不再是魔女了,你是御景家失蹤多年的大小姐,現在是我的孫女。」

津澤智子親口的證實讓御景宮繪放開心中最後的死結,她無法制止涌出的喜悅淚水,「女乃女乃,其實……我好高興……好高興你能認我……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宮繪。」

祖孫倆再次哭擁著,重聚的親情無法再用言語表達。

「恭喜、賀喜。宮繪能認祖歸宗,實在是件大喜事啊。」商磊笑著從內廳走出來,白楊也抹著眼淚跟在他身後。

商震霆驚詫地看著父母,「你們這兩個老東西什麼時候來的?」他轉頭瞪向商綺羅,「你怎麼沒說他們要來。」

商綺羅無辜地眨眨眼,「你沒問我啊。」

「混蛋!」他有被耍的感覺。

「霆。有長輩在場,說話文雅一點。」白楊輕斥他,轉身熱情地招呼津澤智子,「請坐。」

「我們是一道來的。」商磊解釋,「剛才沒出來是多給她們祖孫相認的時間,但最後也被他們感動了,所以馬上就出來趁‘熱’商量大事了。」

「‘商量大事’?」商震霆不屑地挑起眉,三個老古董聚在一起會有什麼「大事」好商量的,莫非是──他的心猛地一沉。

「就是你和宮繪的婚事呀。」白楊樂呵呵道,「我們可要選好日子讓宮繪過門呀。」

「不必費心了,這事我會和宮繪商量著決定的。」果真被他料中了,他的婚禮如果真要交給父母做主操辦,到時也許會把他折騰到累得只剩半條命才能娶到宮繪。

「這怎麼行,我們可不能委屈了宮繪。」白楊反駁兒子,「何況上次你把宮繪‘拐’跑也不說一聲,這賬還沒跟你算呢。」

「就是,你把我們這些長輩的臉放哪呢?」商磊也附和。

天知道你們的老臉厚得可以去擋子彈,商震霆暗咒在心。

「讓您見笑了,犬子不懂事。」商磊對滓澤智子笑道,「宮繪和震霆的婚事,您不會怪我和白楊擅自做主吧?」

「震霆是個好男孩,我很高興宮繪能把終身托付給他,一切就交由親家去辦吧,我沒有一點反對的意見。」津澤智子微笑著點頭,「宮繪以後就拜托兩位親家多多指教了。」

「客氣了,呵呵呵……」津澤智子一聲「親家」簡直要把商磊和白楊樂翻天了。

「這樣吧,她們祖孫一定有好多話要說,不如讓宮繪回日本認祖後再多留些日子陪陪女乃女乃吧。」白楊道。

「不可……」商震霆剛想反對,便被白楊暗擰了一把。

「呵呵,震霆有工作,就不和宮繪一道去了。」商磊也插嘴道,擺明了是要整他。

御景宮繪溫柔地回頭看著商震霆,跟里滿是期待,「霆……」

「去吧。」他覺得自己的笑很虛假,雖不願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但也不忍見她受思鄉之苦,他應給她自由。

御景宮繪得到他的允許,開心地依靠著津澤智子,此刻的她無比幸福,因為最大的真愛已經降臨在她身上了。

日本

御景宮繪終于回到了闊別二十五年的家。

隨著津澤智子下了車,御景宮繪抬頭仰望著傳統日式的房子,在外一層鏤花鐵門內的是兩扇年代悠遠、略有斑紋的紅木門,往里看去可見長長的走廊向無盡頭延伸,不愧有百年歷史,歲月的流逝絲毫無損它往日輝煌氣勢,長廊兩旁的庭院里種植了一株株青竹,帶著淡淡竹香與輕霧為宅院的莊嚴平添清靜與優雅。

「宮繪,我們進去吧。」滓澤智子挽著御景宮繪走進家門。

數十位身穿和服的男女僕人分兩排站在走廊邊上,在御景宮繪踏進門檻後便齊齊躬身行禮道︰「大小姐。」

第一次被這麼多人行禮,御景宮繪為難地看著津澤智子,「女乃女乃,他們──」

「家里的禮儀你會慢慢習慣的,走吧,進屋里去。」滓澤智子和藹地拉著她穿越過長廊,往主屋里去。

「宮繪!」

御景崎浩一見到進入屋里的妹妹,忙難掩興奮地上前來用力摟住她。

「哥。」看到許久未見的兄長,御景宮繪也哽咽地叫一聲,緊緊回抱。

御景崎浩放開她,上下看了妹妹一番,「听說你中槍了,該死的商震霆,那小子在干什麼?他沒好好保護你嗎?」他氣憤地吼道,

「不,沒有。」御景宮繪連忙壓制住他的怒氣,「霆他很愛護我,為了保護我他甚至也中彈受傷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嗎?而且──」她親昵地挽住津澤智子,「女乃女乃也認回了我,我可以回家了。」

御景崎浩緩下了臉色,憐愛地扶住妹妹瘦弱的肩道︰「一切苦難都成為過去了,歡迎你回家,宮繪。」

御景宮繪眨了眨因喜悅的淚濕潤的眼,不經意地發現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還沉默地坐著。

她離開女乃女乃與哥哥的包圍來到面有愧色的御景和郎身前跪坐下來,在他面前輕聲溫柔地喊了一句︰「三爺爺……」

「宮繪,請你原諒我的固執。」御景和郎帶著由衷的歉意,向御景宮繪行了一個跪拜禮。

「快別這麼做,三爺爺,我受不起,您是我的長輩啊。」御景宮繪忙扶起御景和郎。

津澤智子抹著淚說︰「宮繪,你一定累了吧,我叫人幫你準備了房間,先休息一會兒吧。」

「女乃女乃,我不累。」這麼多人對她道不完的歉意與難得的關懷讓她激動萬分,她還想多感受這難逢的珍貴親情,生怕它又會是一個飄渺的夢,幸福來的太突然,她好害怕夢一醒,這分幸福又會離她而去。

重新投進津澤智子的懷抱,御景宮繪笑著輕嘆︰「女乃女乃,請您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一切都是真的。」

「傻孩子。」津澤智子慈愛地撫著孫女如絲的一頭烏發,道︰「女乃女乃確定你不是在做夢。」這一時刻她已等了好久好久,從此她便可以當一個平凡普通的祖母,可以感受一分彌足珍貴的祖孫親情,再也沒有痛苦與怨恨的束縛。

御景家的夢魘,終于結束了。

「你最近很恐怖。」克萊斯饒富興味地盯著辦公桌後畫稿的商震霆。

商震霆陰沉著一張俊臉,沒有回應克萊斯。

對他的不爽表情視而不見,克萊斯又逕自故意問道︰「這杯咖啡太苦了嗎?怎麼沒見你喝半口,藍山咖啡不是你在工作的最愛的‘伴侶’嗎?」

動作停頓了一下,商震霆望向桌上那杯仍冒著熱氣的咖啡,若有所思著。

「是太酸了吧。」一旁的商綺羅哼笑道,「自從宮繪姐姐回日本之後就一副快要死的樣子,要不就擺著那張‘鬼見愁’的死人臉。哎,簡直比守寡的寡婦還淒慘。」

御景宮繪回日本已將近一個月了,其實任誰也看得出來,商震霆等著佳人歸來都快發瘋了。但一方面礙于面子,他拉不下臉和放段去日本把她接回來,只用電話傳送相思之苦,另一方面他也想給宮繪多點時間與久逢的家人共享親情。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厭煩了等待,他好想她,發了瘋地在心里想她,想她的人,她的美,她溫柔的雙眸以及粉紅的誘人唇辦……老天!他真想立刻把她摟在自己懷里,狠狠地吻住她。

「怎麼,我說對啦,你想死宮繪姐姐啦?」見商震霆仍盯著咖啡發呆,商綺羅綻開一個得意的笑容,「干脆去日本把宮繪姐姐搶回來吧。」

「是呀,省得女乃女乃舍不得放宮繪姐姐回來,那又有人要打翻醋壇子了。」克萊斯附道。

商綺羅和克萊斯逮住這個機會,一唱一和地損著商震霆。

商震霆冷瞪了他倆一眼,「你們這兩個家伙很閑是嗎?誰準你們在我工作的時候來找碴的?」

真是可惡至極!

商綺羅好兄弟地拍拍克萊斯的肩,笑得既詭異又燦爛,「我們一向都很閑的。哦,對了,小斯斯,再過三天就是最浪漫的情人節了,你有沒有什麼節目為我安排呀?」

商綺羅突然撒嬌嗲氣地對克萊斯說道,一句甜嗲得膩死人的「小斯斯」讓克萊斯听得全身寒毛直立,但仍配合著她演戲。

他也肉麻地道︰「不如我們去日本看櫻花好不好,順道也可以去探望宮繪姐姐,她現在可是御景家的千金大小姐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排著隊等她交往吧。」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商震霆一拍桌案,大聲喝止住他們。

「當然沒夠。」戲演完了,商綺羅也難得認真起來,「你明明這麼想著她,干嘛不沖去日本把她娶回來綁在身邊呢?反而裝什麼‘君子’縮頭縮腦地呆在這里干吃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氣死我啦。」她氣得大聲叫囂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把宮繪帶回來嗎?可是你要知道,她等了整整二十五年才能回家。」商震霆也把心中最大的顧慮說了出來。

「說到底,如果御景家那老太婆不放人的話,你就一直等下去吧。宮繪姐姐下半輩子可是要跟你過的耶,你在浪費她的青春嗎?」商綺羅也吼過去。

「你……」

「好了,你們停戰,讓我說幾句吧。」克萊斯忙出聲制止這對兄妹的獅吼,兩人的脾氣都是一樣臭,再讓他們這樣大獅小獅地對吼下去,他不是被噴得滿頭口水,就是去買份保險,以免房子被吼塌了砸傷他。再說,這麼個吵法也沒什麼結果出來。

「綺羅說得沒錯。」克萊斯對商震霆道,「你給宮繪姐姐的時間夠多了,經過了七年的等待,我不相信你會在這種時候退縮,要知道,宮繪姐姐比任何人都深愛著你,難道你也要讓她也苦等著你嗎?」

是啊,他不能再等了,他厭倦了等待,他已經失去了七年愛她的時間。他曾發過誓,要緊緊鎖住他的愛,愛她,就要守護在她左右。

「也許,我是該把她從御景家‘搶’回來了。」沒錯,他決定了,商震霆恍然領悟,這段時間來的郁悶也隨之一掃而光。

「這才對嘛。」商綺羅釋懷了,然後不慌不忙地告訴二哥一個消息,「忘了說,老爸老媽他們已經和老太君決定你和宮繪姐姐的婚期了,就在情人節過後不久。」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說。」他必須在被當成父母的玩偶擺弄、舉行那古板無趣的婚禮之前盡快把宮繪娶到手,為她進行一場別具意義的婚禮,讓佳人完整地成為他的人。

商震霆心情大好,扔下畫稿便走出工作室。

「戀愛中的男人都會變得像二哥一樣傻乎乎的嗎?一點也不如從前一般精明。」商綺羅睨一眼端起咖啡輕啜的未婚夫,看著他十分享受的表情,心里竟漾起一股淡淡的甜蜜。

「沒錯,而且女人比男人更笨。」克萊斯突然說道。

煞風景的家伙!

「那有一天你也會為了我變笨嗎?」商綺羅有點開玩笑地問他。說實在的,在親眼目睹二哥與宮繪姐姐之間如此強烈、至死不渝的愛情後,她也被感染了。

克萊斯慢條斯理地放下咖啡杯,極俊美中性化的臉帶著一抹少見的溫柔。

「我也很好奇。」他說,「到底我們這兩個天才的組織搭檔里,誰先變笨呢?」相處久了,他也發現這個野丫頭未婚妻挺不錯的。

也許被他方才的溫柔表情給嚇住,商綺羅清了清思緒,隨即又變回原先的頑皮淘氣樣,道︰「好啊,我們就走著瞧吧。」

御景宮繪一身紫色華美的和服打扮,托著粉腮倚坐在窗邊,清亮的黑眸凝視院外的青竹。

輕嘆一口氣,她微蹙黛眉,低首陷入沉思之中,連院里飛來歡叫雀躍的鳥兒們也無法令她回神。

已經一個月了。她離開巴黎,離開霆的身邊已經一個月了,可她卻感覺仿佛過了好久似的。除了屈指可數的幾次電話互通思念之外,他沒有問她半句何時回來的話,她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但她相信他,也相信他們之間經歷苦難後更加堅固的愛,只是,他不想她嗎?

心中這個念頭在反復琢磨著,不可否認,她很想他,很想回到他身邊,靠著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听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以及他依附在她耳邊輕訴的呢喃愛語,真的好想好想他。

「小姐。」女佣拉開樟紙門,恭敬地向御景宮繪道,「‘淑女’報社的武原美奈子記者想采訪您,他們想請您當任他們新一期雜志的封面模特兒。您的意思?」

自從御景宮繪認祖歸宗回到御景家後,滓澤智子便大肆向各商界媒體透露這一高興的消息︰找回了失蹤多年的孫女。由此,御景家多年來有關殘殺女嬰的傳言就此不攻自破,御景家族也掀去了往日神秘的黑紗,向世人顯露它顯赫的家業。同時,更多的話題還是圍繞著這驚艷一現的美麗女子──御景家的「新」成員御景宮繪。有關她的美麗月兌俗的外表,優雅的談吐、溫柔似水的性格……一切的一切都令外人耐以尋味。她一夜之間變成了商界媒體爭相探知的對象,上鏡率絲毫不遜于明星們。

可名與利並不是她所想追求的。

「請她進來吧。」溫柔的個性使她不忍拒絕別人的來訪。

「是,我現在就去叫她進來。」女佣行了行禮,退了出去。

女佣退下後,御景宮繪稍微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她雖是日本人,可卻已在國外生活了七年,除了會說母語外,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是這個國家的人,所以她好不習慣這身和服的拘束感以及下人們的恭敬。日本的繁雜禮儀讓她有點喘不上氣來,但為了不讓女乃女乃和哥哥失望,她只好忍耐。

不一會兒,女佣領著武原美奈子進了廂房,奉上茶水後又退了出去。

武原美奈子精明干練,她在看見御景宮繪時眼里閃過驚艷之色,隨後躬身,道︰「御景小姐,冒昧打攪您了。」

御景宮繪也站起身回禮,「幸會。武原小姐,請坐吧。」

溫柔如水,惹人猶憐,果然是個毫不做作的大美人。武原美奈子笑著坐下,在心里對御景宮繪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御景小姐,听說您是在五歲時外出走丟的,而在偏遠的孤兒院生活,直到現在才被找回,是吧?」根據御景家向外界敘述找到御景宮繪的經過,大致是這樣的。至于關于御景宮繪過去生活的諸多事實,御景家則三緘其口,而記者們也無從考證。

御景宮繪輕點頭,「是的。」女乃女乃為了她的歸來特地編造一個可以說服大眾的好理由,雖說是欺瞞世人,但也不完全是謊言,她確實是在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日子的。

「可是……」武原美奈子掏出筆記本,「據我們了解,日本幾十家孤兒院內都沒有御景小姐的入院記錄,關于這個,您能不能給大家解釋一下呢?」

「這些事情都是哥哥和女乃女乃替我布置好的,我想目的也是想保護孤兒院的聲譽吧。況且,女乃女乃已經為我資助了孤兒院,也算為我積福了,求不求證又有什麼必要嗎?」女乃女乃資助孤兒院,為的也是讓為她逝去的那些孤兒院的亡靈安魂。

武原美奈子看著對桌的女子,開始佩服起她來,她不只擁有美麗的外表,優雅的舉止,心思也非常的縝密,尤其是由她身上無形中散發的貴族氣質,更是讓人不禁敬服。

「恕我失禮了,御景小姐。」武原美奈子真摯地向她道歉。

「言重了,其實我也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御景宮繪也禮貌地回答。

「那,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吧,我想了解問一下您的私人問題好嗎?」武原美奈子問道。

御景宮繪微笑同意,「請說。」

「其實大家一直很好奇,像您這樣一位優秀的淑女,是非常受男士們青睞的。目前為止,您有沒有固定的男友呢?」關于這一點,連武原美奈子本人也非常有興趣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男人能如此幸運地擁有佳人呢?

商震霆的俊臉又一下子浮現在御景宮繪的腦海中,帶著甜蜜幸福的笑容,她對武原美奈子確定地承認道︰「是的,我有。」

「傳聞御景家將和某集團的青年才俊喜結連理,那位幸運的先生是不是就是您口中的‘那一位’呢?」武原美奈子充分發揮記者的職業本能繼續追問,「能談談那位先生是個怎樣的人嗎?」

「他……很霸道,做事都會按自己的計劃實行,不容許別人反駁,可他並不武斷魯莽,相反,他所做的都能考慮周到。有一點兒孩子氣,很愛吃醋,但是很會照顧我、保護我、寵愛我,他是個好男人……」說著說著,御景宮繪的眼里產生了霧氣,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是如此愛著他、想著他。

好想回到霆的身邊去。

看到她的眼角濕潤,武原美奈子也有點震住了,她從來沒見到過一個人如此思念另一個人,思念到一提到對方便情緒激動,可見,他們之間的愛必定經歷了不少磨難,才能這樣地深刻。

「那位先生很幸運,我衷心地期望您和他能永遠幸福。」武原美奈子誠心地祝福道。

「謝謝。」

這時,女佣在門外說道︰「小姐,有人送花給您。」

「哦?」御景宮繪納悶地看了武原美奈子一眼後道,「拿進來吧。」

會是誰送花給她,哥哥嗎?

門開了,女佣送上一束紫玫瑰與一張賀卡。

看到那紫色花朵,御景宮繪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一拍,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花並不是哥哥送的。

會是霆嗎?

有些驚喜地接過花,嗅著那熟悉迷人的花香,她縴巧的手緩緩打開精致的紫色卡片──

想你!等我!我會來找你!

愛你的人︰霆

飛揚有力的字簡單地寫了一句話,卻勝過千言萬語。御景宮繪綻出燦爛的笑,把卡片小心地收在內襯里。

「是他嗎?」一旁的武原美奈子在御景宮繪臉上找出了答案。女人,戀愛中都是最美的,「他很浪漫喔,我很羨慕你,御景小姐。」

御景宮繪完全沉醉在紫玫瑰帶來的幸福消息里,已無暇回應武原美奈子。

采訪該結束了。武原美奈子深深地再望御景宮繪一眼,滿足地收拾筆記,無聲地離開了。

巴黎商家莊園

「老頭!快來看啊,咱們的兒媳婦這回可出名了。」白楊手拎著一本雜志,遞到商磊的面前。

商磊放下報紙,定楮一瞧。

名為《淑女》的日本商界名媛雜志,其封面上印著一張御景宮繪的近照,她低垂著眼瞼,眼楮里充滿愛意地望著手中的紫玫瑰,動人的神情使人移不開視線,而書本的大標題上則寫著︰愛之魔女的紫玫瑰情人,永恆的神秘戀人。

「乖乖,不得了。宮繪可真厲害啊,真為商家爭氣。」商磊樂道。

白楊很是興奮,馬上說︰「婚期定在情人節過後,趕快叫兒子去日本求婚吧。」

「這次一定要開它幾天幾夜的狂歡派對才行,呵呵!」

愛熱鬧的兩人都樂成一團。

沒想到一旁的商綺羅硬是潑了一盆冷水,「這場婚禮留著你們自己辦吧。」

「綺羅,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白楊嗔責女兒。

「二哥才不會讓宮繪姐姐被你們倆設計的婚禮折騰死呢,他們要自己來辦婚禮。」商綺羅得意道。

「什麼?」商磊緊張地跳起,「這小子太過分了,婚禮都由父母操辦,怎麼可以自己來做,他去哪兒了?我要去跟他說清楚。」

「二哥昨天就去日本了。」商綺羅涼涼地插嘴。

「啊?」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