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闖禍的千金 第一章

「叮鈴鈴鈴……」

昭告客人來的鈴聲響起,卻沒有听到應該隨之而來的店員招呼聲。

抱著一絲疑問,安柏升踏入這家充滿著蕾絲、花邊和絨布玩偶的女圭女圭屋。

店內的燈光雖然說不上昏暗,但也絕不是可以用「明亮」二字來形容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燻衣草香味,不知是否為燈光造成的錯覺,安柏升竟然覺得這家店的空氣格外溫暖宜人。

屋外正是炎炎夏日,再這麼溫暖宜人下去,應該會讓人覺得悶熱才對,事實卻不然,光是站在店內,就有一股相當舒適的感覺,就像一個奇異的空間,分割了屋里屋外的世界,把紛紛擾擾全隔除在外,僅留下悠哉閑適的心情。

「店員是出去了嗎?」安柏升喃喃說道。

他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卻遲遲沒看到店員上前招呼,除了猜想店員外出之外,他也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不過,這並不影響安柏升購物的心情——不對,不管有沒有購物的心情,他都必須要買一個足以討妹妹歡心的禮物回去。

正是因為這個目的,他這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才會踏進這家極為女性化的店。

安柏升緩步在店里踱著,雖然他對這些毛絨絨的玩具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這家店里的玩偶卻意外地吸引他,一區一區的布偶有它們各自的主題,再加上不同縫制材料所展現出的效果,這里形成了別具特色的展覽場。

他走過了以絨布玩偶制成的可愛動物區、再走過拼布玩偶組成的田園家族區,然後見到了充滿歌德式冷貴頹廢的人形女圭女圭。

安柏升認得這款女圭女圭,他曾在妹妹的房間里看過幾個類似的玩偶,而這回妹妹要求的生日禮物,毫無疑問的也是其中一種。

「個個打扮花俏的女圭女圭排排而立、或坐或站,擺出各種不同的姿態,相同的是它們臉上一模一樣的笑容、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微笑,雖然美麗,卻又像是缺少了一分生氣,畢竟是女圭女圭,要求它們像人類一樣會動會笑當然是種強求。

安柏升緩步瀏覽,走過這數量驚人的女圭女圭軍團,偶爾還可以看到女圭女圭身體各部零件的分裝出售,雖然他自己並不是迷信的人,但被這樣一大排各色眼珠子盯視時,難免覺得心里毛毛的。

為什麼妹妹會喜歡這種女圭女圭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至少在他看來,晚上睡覺時還被這些女圭女圭盯著,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活像是有人在看著你睡覺似的。

妹妹不是一向最喜歡那種抱起來軟綿綿、暖呼呼的絨布女圭女圭嗎?為什麼這回卻一反常態指定要這種擬真的人形女圭女圭呢?

不過,既然是她想要的,他這個好哥哥也只能挑一只最貴的帶回家,希望多少能彌補上回放妹妹鴿子的事。

日前,為了決定送什麼禮物給小妹,他跟好友臧天睿決定找一個周末把她本人約出來,讓她自己挑禮物。

卻沒想到約定的時間到了,自己卻臨時有事走不開身,最後只好放她鴿子。

正因如此,他那年幼的寶貝妹妹可生氣了,賭氣著非要他自己來這家女圭女圭屋買禮物。雖然她已指明了禮物的外觀、條件,但那條件听在安柏升耳中,就跟沒說一樣。畢竟他哪懂什麼洋女圭女圭,自然搞不清妹妹說的那些專有名詞為何。

雖然他來了,卻也只能在店內胡亂閑晃,希望能得到店員的專業協助。

再說,他都進來逛這麼久了,店員卻還沒回來,難道他們不怕商品被偷嗎?

抱著這樣的疑慮,安柏升走到店的最里邊,這兒的布置就像將路旁隨處可見的咖啡廳一隅剪下,然後直接貼在女圭女圭屋里。

桌椅及杯盤都是一般的正常尺寸,只是坐在椅子上的仍是女圭女圭——

「只幾乎讓人環抱不住的熊寶寶,爪子就放在杯子旁,彷佛隨時會伸手取杯;一只猴子女圭女圭雙手朝上,像是比手畫腳在對同桌的人說話似的;一個等同真人尺寸的人偶支手撐額,雖然閉著眼楮卻面露微笑,似乎正側耳傾听猴子同伴的話語。

本來正信步慢行的安柏升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這造景兩眼。

事實上,他完全是被那個人偶女圭女圭所吸引。

安柏升舉足向前,走到女圭女圭的身邊,他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她」正穿著女圭女圭常見的夸張服飾,黑色絲綢制作的蓬蓬裙禮服,邊上還滾著純白的蕾絲花邊,夸張得不似日常生活中會見到的式樣。

腳下踩著黑色系的大頭女圭女圭鞋,彷佛嫌打扮還不夠夸張似的,大頭女圭女圭鞋上也瓖著黑色蕾絲制作的花邊。當然,店的主人還不忘為「她」穿上純白的襪套,為「她」再平添一分柔軟可人的少女氣質。

雖然跟剛才見到的那些歌德式女圭女圭打扮相彷,但或許是化妝用色有所不同,安柏升覺得眼前這只真人大小的「女圭女圭」,並非散發出歌德式的清冷氣質,而是揉合一抹甜美溫暖的柔和氣息,就像這家店給人的柔軟氛圍一樣。

安柏升注意到「她」身上的服飾,並不因為其服裝有偷工減料的疑慮,而是現實生活中根本不會有人做此打扮,所以即使做得再真再美,終究還是女圭女圭而已。

他有些可惜地看著這個可愛至極的女圭女圭,雖說妹妹已指定了想要的禮物,可如果能把「她」買回去,妹妹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畢竟這不正是妹妹所喜歡的風格嗎?

而且她也說了想要店里最貴的女圭女圭,比起那些一只身高不過五十公分的玩偶,眼前這個美麗女圭女圭或許更能滿足妹妹的願望。

安柏升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更朝女圭女圭的方向靠了過去,他看清楚了「她」的五官——鬈翹的長睫,彷佛可以放上一整根火柴棒,粉撲撲的肌膚上一抹粉紅,泛了一層珍珠光澤的紅唇,與那淡淡的藍色眼影相互輝映,完美的裝扮將「她」打點得更加出色。

雖然他曾听說過有人會為女圭女圭梳裝打扮,也曾听說可以把人類使用的化妝品涂抹在女圭女圭身上,但他從沒想過效果會如此出色,讓女圭女圭看起來幾乎與真人無異……或許正是為了展現這種質感,店主才會制作這樣一具真人尺寸的女圭女圭吧!

「她」看起來還真像是活生生的人吶!安柏升忍不住這麼想著。

他必須要拿出極大的定力,才能忍住不伸手去踫觸女圭女圭的肌膚,看那觸感是否真如他想象的柔軟——

真是無聊的幻想啊,明明知道「她」是沒有生命力的女圭女圭,又怎麼可能會有真人般的肌膚觸感呢?安柏升哂笑,嘲弄自己竟作起白日夢。

大概是這家店的氣氛使然,加上「她」實在做得太完美,精巧的化妝技術呈現出真人肌膚的質感,所以自己才會異想天開地懷疑「她」是真人。

安柏升重重擰著眉頭。

或許是一瞬間的錯覺,他居然覺得這女圭女圭正在呼吸。怎麼可能嘛,如果是真人的話,他走進店里這麼久了,「她」為什麼完全沒有發覺?

丙然是因為「她」做得太逼真,所以他才會以為「她」是活的吧!

安柏升如此告訴自己,決定先把自己的無聊妄想擺在一邊,開始思索起這女圭女圭的價值。這女圭女圭做得這麼美麗又如此擬真,價格上絕對不便宜,怕只怕因為太過罕見稀有,反而成了店主珍藏的非賣品。

安柏升的考量不是沒有道理,連他這個鮮少接觸玩偶的人都看得出「她」的美麗難得一見,成為非賣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呼……」

安柏升又是一楞,他剛剛听到什麼?

他擰眉,不能理解自己剛剛听到了什麼聲響。那聲音很近,彷佛就在耳邊而已,可是他現在四周全是洋女圭女圭,哪有可能發出聲音?

「呼咻……」

正這麼想著,第二聲又突然冒了出來,而且這一回听得更加清楚了。

他的疑惑更深,那細細小小、呼嚕呼嚕的聲音就像是打呼一樣,可自己身邊有什麼東西是會打呼的嗎?

正疑惑著,那聲音就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安柏升懷疑地向下一瞧——

他身邊只有那漂亮得彷佛真人般的洋女圭女圭,可洋女圭女圭怎麼會打呼?

大概是他听錯了吧!

正這麼想著,安柏升準備起身離開,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或許只是靈光一現,他正巧低頭瞧了洋女圭女圭一眼,就在那一瞬間,女圭女圭亦睜開眼楮——

漆黑如烏玉般的美麗眼楮,晶透燦亮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活靈活現地彷佛有靈魂棲身在內,讓人無法想象這是人工可以做到的技術。

安柏升不由得感嘆,現在的女圭女圭做得越來越好了,竟然能夠如此仿真。瞧瞧那雙眼楮眨呀眨地,黑亮的眼珠子襯著長長的羽睫,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眨眼楮?洋女圭女圭會眨眼楮嗎?這疑問倏地閃進安柏升的腦海,他終子意識到,無人操縱的洋女圭女圭會自己眨眼楮是多麼詭異的事情。

他瞪大眼,開始懷疑自己走進的不是女圭女圭屋,而是鬼屋!

在此同時,洋女圭女圭也有了不同的反應——

「她」先是睜大眼楮,看了眼前的男人幾秒鐘後,才開口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妳會講話?」安柏升訝異極了,顯然他弄錯了很多事情,其中最夸張的一項,就是他把真人錯認為無生命的玩偶。

「我是店長,不會講話那怎麼成?」

她輕輕地笑著,彷佛非常習慣被人誤認成無生命體。「歡迎光臨女圭女圭屋,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她站起身,再一次證明女圭女圭是不可能自行站立的。

「……妳是活人?」

安柏升仍是難以置信,她的打扮、模樣看起來無一不像是真正的洋女圭女圭,現在才發現她根本是活生生的真人,安柏升有種大受打擊的感覺。

罷剛他瞧著她瞧了那麼久,卻完全沒有想過她是真人的可能性,安柏升懷疑自己的觀察力是否出了一些問題?

再瞧瞧——嬌小玲瓏的身材只能勉強構上他的胸口,五官及四肢都是小小的,精巧得不似真人;配上極度夸張的女圭女圭服飾,腳下踩了雙大頭女圭女圭鞋,再襯著她的晶亮大眼,無辜至極地眨呀眨,說她是真人,還真讓人難以置信。

「你是指我身上的服裝嗎?」嬌小的女孩仍愉快微笑著。

「這里是女圭女圭屋,所以我也打扮成女圭女圭的模樣,正巧做個宣傳、也好讓客人一瞧就知道我店里是賣什麼產品。」說著,她特地轉了個圓圈,將蓬蓬裙的特色展露無遺。

「我現在所穿的衣服,店內也有販售女圭女圭的尺寸,各式各樣,可以替女圭女圭變換不同的造型,這也是種樂趣。」她可是很喜愛這些自己親手縫制的衣服呢!

「妳果真是個生意人。」不知為何,安柏升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我也沒說我是來買女圭女圭的,妳的生意倒是直接做到我身上了。」雖然是這麼大剌剌、毫不拐彎抹角的宣傳手法,但不知為何,卻一點也沒有被強迫推銷的厭膩感。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甜、太可愛,加上態度坦蕩,所以她的直言不諱反而成了性格坦然的優點。

「如果不是來買女圭女圭,像你這樣一個大男人,是絕不會輕易踏入這家店的。」她笑嘻嘻地,像他這種男人會進來的目的通常只有一個——就是為女伴買禮物。

身為店主所能做的,就是盡快為他挑好商品,讓他不會因為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里而渾身不自在。

「您有想要買的商品嗎?」

她表面上雖然笑容可掬,彷佛完全不在意自己一睜開眼楮,就看見店里突然多了個大男人,但實際上她可是嚇壞了,畢竟有哪個店主午覺醒來,赫然發現客人來訪還能夠毫不在意的?

昨晚她趕著把手上的訂單做完,大概是做得太累了,才會睡得如此昏沉。想到自己竟完全沒發現到店里有來客,黎女圭女圭就覺得有些心驚膽顫。

就算她是開店做生意的,但終究是個女孩子,當然也怕孤身開店可能會發生的恐怖狀況。雖然這一帶的治安還不錯,但也不代表犯罪事件絕不會找上她。

「我想要幫我妹妹買一個生日禮物,她說想要貴店里的商品……」安柏升很勉強地回憶著妹妹當初的交代。

這實在不能怪他記性不好,妹妹那些話听在對女圭女圭毫無研究的安柏升耳中,無異是鴨子听雷,有听沒有懂。

「她說了很多,但我一句也記不起來。」

安柏升擺擺手,一臉無奈又寵溺地微笑著。「我只記得,她說要很貴很貴的那一種女圭女圭。」

「先生,你這樣說我很難斷定,不如這樣,你要不要先在店內走一圈,看看哪種女圭女圭可能是你需要的?」很貴?這算哪門子的形容詞啊?

她為難地笑了笑,雖然店內的商品多數是她親手制作的,但只要客人說得出特征或類型,她大概都能猜得出來。不過這位客人提出這麼毫無線索可言的說法,她要去哪里生個女圭女圭給他啊?!

最重要的是,所謂「很貴」的標準到底在哪呢?

「就是妳這種的。」毫無預警地,安柏升指著她如此說道。

在發現原來「她」是真人後,安柏升突然有種非常可惜的感覺,如果她是女圭女圭的話,他一定會不計代價、想盡辦法把她買回家。

只是,她是人類,而人類是禁止被販賣的。

「思及此,安柏升幾乎要嘆氣了。

「第一眼看到妳時,我還以為我想要的女圭女圭就在眼前,正想著即使不擇手段也要把妳帶回家,沒想到妳就睜開眼楮了。」安柏升苦笑。

雖然這次看走眼的經驗非常丟人,但這難得的體驗卻令他覺得非常有趣,至少能有機會認識這可愛的店主。

「我?」雖然她喜歡作女圭女圭打扮,但是店內可沒有像她這般大小的女圭女圭。

「先生,我們所販售的女圭女圭並沒有這麼大的尺寸喔,令妹會不會是哪里弄錯了呢?」

別說像她這種手工制造的店了,就算是其它的女圭女圭店也從未听說有制作真人尺寸的女圭女圭啊﹖畢竟光是素體的來源就是極大的問題了。

壓根兒沒听出安柏升的弦外之音,黎女圭女圭只是認真思索著他的問題。像她那麼大的女圭女圭九成九都是為展示用而特別訂作,材質也多是特殊又沉重的塑料甚至是金屬,若說要當成生日禮物送人……這根本不適合吧!

對黎女圭女圭來說,無法拿在手上、抱在懷里的女圭女圭根本就不是女圭女圭!

看到她認真思考的模樣,安柏升微微苦笑,也跟著把思緒拉回妹妹的禮物上。

「我指的不是女圭女圭的尺寸,而是我想要的女圭女圭,就是妳現在穿的這身衣服的感覺,看起來很精巧美麗,就像真人縮小版那樣……」

他試圖回憶妹妹擁有的玩偶女圭女圭,那些一個比一個還華麗的裝扮……

「難道是日本制品嗎?」

她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轉身取出一只掛在支撐架上的美麗女圭女圭——它有著光滑雪白的修長四肢,微笑的表情相當可愛,半垂的眼眸不知在看些什麼,讓人忍不住想跟著它的視線移轉。

安柏升馬上就認出這正是妹妹所擁有的女圭女圭種類,雖然相貌不盡相同,但顯然是同一類型的女圭女圭沒錯。

而且這女圭女圭的衣服、裝扮,竟與店主身上的服裝一模一樣。

腳上的大頭女圭女圭鞋、發型及頭飾等這些零碎小對象,也都是一模一樣,簡直就像縮小版的店長女圭女圭。

精巧的女圭女圭又被那笑容可愛的店長拿在手上,給人一種奇妙的錯覺——

完全相同的造型,讓人一時之間幾乎要分不出哪個是女圭女圭、哪個又是真人了?

「這個是SD女圭女圭,不過本店只販售女圭女圭的素體,像這樣已經制作完成的是本店的展示用品,另外還有搭配的服裝及五官可零售,您要不要先回去確認一下令妹想要的產品,是女圭女圭素體還是想要買個完成的女圭女圭帶回去?」她盡責的說明道。

如果是SD女圭女圭的話,的確也能符合「很貴很貴」的標準,畢竟這女圭女圭的價格向來是萬元起跳,而且這還是未經塑造的素體價格,完成品的價錢更是難以估計。所以她希望他能先搞清楚自己需要的是哪種女圭女圭。

扁听到不能把那只縮小版的店長女圭女圭帶回家,安柏升就已經夠失望了,沒想到她還說了一大串什麼素體不素體的專業術語,更是讓他如墜入五里霧中。

「素體?那是什麼東西?我不能直接把這個買回去嗎?」

安柏升听得一個頭兩個大,為什麼買個女圭女圭還有這麼多有的沒的規矩?先是妹妹講了一大串讓他有听沒有懂,現在這個女圭女圭店長也是說了一大堆話轟得他頭暈眼花,為什麼買個洋女圭女圭要這麼麻煩?

他不過是想來買個女圭女圭做為妹妹的生日禮物,為什麼要搞得活像在上手工藝課呢?

「不好意思,SD女圭女圭的特點正在子每一個女圭女圭都是獨立的個體,因為制作者投注在它們身上的用心及愛心,才能讓它們顯得如此獨一無二,我不清楚別的店是否有販售完成體,但本店只出售素體。」她搖搖頭,拒絕得干脆。畢竟這個女圭女圭也是自己花費不少心思一手打造出來的,要她輕易出讓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而且這些女圭女圭都是我從零開始打造,每一個都是我珍愛的孩子,除非我真的很確定買家會善待他們,否則我絕對不會出售。」黎女圭女圭說得認真。

不同于一般布偶容易清洗、保存簡單的平民特點,SD女圭女圭的保養可是相當繁瑣且費時費工的,就算說是把它們當成王子、公主在侍奉也不為過。若沒有足夠的保護根本不可能讓女圭女圭保持美麗,所以她只肯賣給真正的熟客。

「素體?完成體?我不過是想買個生日禮物,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問題?」安柏升苦笑,不過是女圭女圭罷了,為什麼還得要分門別類、細細計較?尤其這什麼SD還是XD的女圭女圭,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或是我介紹別的店家給你?說不定他們比較能滿足你的需求。」看到安柏升臉上顯而易見的煩惱,她有些同情他了,便如是提議道。

「恐怕不行,我妹就是指定要妳這家的洋女圭女圭,別家的她都不要,她既然是這里的愛好者,就該知道這一類的女圭女圭妳不會輕易出讓……」

那個小丫頭該不會是故意找碴吧!安柏升並不是有意要這樣懷疑自己的妹妹,只是這回她的怒氣非同小可,他不得不認為妹妹的確會這麼做。

「不然你另外幫她選蚌禮物,我想,只要能證明你來過這里就行了吧?」黎女圭女圭心想,如果僅僅是禮物內容搞不定,或許事情並不難辦。

但安柏升搖搖頭說道︰「其實是我之前跟她約好了,說要直接帶她到這里挑禮物,沒想到我手邊的事情忙不完,最後只好請我朋友帶她過來,大概是這樣,所以她生氣了吧!如果沒買到讓她滿意的禮物,她恐怕是不會消氣的。」

上回放她鴿子的事,自己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誰教重要的事情硬是擠在一起發生?他若不是分身乏術,才不會讓這種烏龍事件發生。

畢竟他們兄妹倆根本不住在一起,平時就更難得見上一面。

仔細一算,他們好象也有好幾個月沒見到面了,難怪小丫頭會氣成這樣……

「朋友帶妹妹來?」

黎女圭女圭腦中靈光一閃。「你妹妹該不會是那個很喜歡穿女圭女圭裝、看起來非常可愛的小女生吧?」

她突然憶起上周末他們俱樂部的聚會結束後,那個前來造訪的奇特小客人。

黎女圭女圭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小客人,只是從沒想到,這兩人竟是兄妹關系,他們的年齡也相差得太多了吧?!

雖說是兄妹,兩人的長相也不是很相同,唯獨那雙眼楮幾乎是一模一樣,同樣黑亮的丹鳳眼,微笑時略微瞇起的角度看起來很親切,教人忍不住對他們卸下心防,響應其笑容。

黎女圭女圭一想起那位偶爾會出現的小客人,就覺得這兩人的眼楮還真是越看越像。

「妳認得我家小雅?」安柏升的表情頓時亮了起來,如果妹妹是這里的熟客之一,說不定他就能夠順利把女圭女圭買回家了。

「算是見過幾次面,但她總是隔好一陣子才會過來。」黎女圭女圭抱歉地朝他笑了笑,吐出令他失望的答案。如果不是那相當少見的女圭女圭裝打扮,像這麼久才出現一次的客人,她又怎麼會記得呢?

安柏升無語問蒼天,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氣妹妹不早點跟店主混熟。

「那也沒辦法了,總不能強迫妳硬把女圭女圭賣給我吧!」安柏升苦笑了下,仍是非常有紳士風度地退讓了。是啊,總不能買通人進來搶女圭女圭吧?

搶劫洋女圭女圭?說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謝謝你不為難我。」黎女圭女圭沖他甜甜一笑,這人還真不錯吶,不會故意磨著她、為難她非把女圭女圭賣出去不可。

「那麼……有什麼事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黎女圭女圭心想,既然對方這麼干脆的退讓,如果他有其它的問題需要協助,她一定會盡量做到。但她沒想到,接下來他會提出令她張口結舌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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