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姐夫的遺囑是在風暴發生之後才寫成,元德熙決定按照姐夫的想法,繼續對雅迷隱瞞元家的事。
既然信件的存在證明了姐夫是刻意避開與元家有所牽扯,甚至不惜放棄元家的財富,那元德熙也沒有理由破壞亡者的希望。
因為元德熙自己可是很清楚,一旦沾染上元家的財富,隨之而來的麻煩肯定多如登天,尤其是那批猶如吸血鬼的「親人」,更是讓元德熙連踫都不想再踫。
在做下決定之後,元德熙覺得自己肩上的壓力似乎輕了些,畢竟已經知道他要擔負的責任是什麼,總比毫無頭緒地猜想被賦予任務的原因為何要簡單得多。
現在羅雅迷不再像以前那樣老是蹺課兼惹是生非,在傷愈復學之後,她乖乖上完了高中生涯的最後幾堂課。
今天是她舉行畢業典禮的日子,元德熙以監護人的身分出席了畢業典禮,看著她領到畢業證書時的燦爛笑容,他相信以後的生活肯定要比以往輕松許多。
不,或許沒那麼輕松……
「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啊?!
元德熙瞪著眼前鞠躬的人兒,以及遞到眼前的可愛信封。
在畢業典禮結束後,司江海就搭上飛往美國的班機,古晴漾當然是前去送機,而元德熙和羅雅迷則在拍完各式紀念照之後回家休息。
元德熙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總之他們兩人才剛走進家門,羅雅迷就突然掏出這個信封,並且在送上信封的同時,還深深的一鞠躬。
信封是很可愛的淺黃色,上頭有著精心繪制的花朵,而封住信封的貼紙,更是一張大紅色的愛心貼紙。
這下就算元德熙再怎麼遲鈍,也多少猜到了這封信所代表的意義。
元德熙完全僵住無法動彈。
因為元德熙遲遲沒有接下信封,也似乎沒有回應的打算,讓羅雅迷不安地稍稍抬起了頭,用眼角偷瞄他的表情。
「那個……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就算是拒絕或是同意,他好歹該有點表示吧。漫畫里那些帥哥就算要拒絕女生的告白,多多少少也會有點表示啊,再怎麼樣,也不該像他這麼默不吭聲吧?!
長久的沉默讓羅雅迷好害怕,好怕他是在想怎麼拒絕她。可是羅雅迷知道,繼續拖拖拉拉下去,情況只會更難堪,所以她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
「我……」元德熙才剛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不象話。以往不管雅迷做了什麼,他都沒這麼訝異,但這一次,他真的被她嚇到了。「我應該說什麼?」他困難地問道,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羅雅迷咬咬唇,沒料到她喜歡的人竟然是個呆頭鵝,她以前看的那些漫畫可沒說遇到這種情形該怎麼辦啊!
最後,羅雅迷閉眼、咬牙,跟他拼了!
「喜歡我或是討厭我。我只要你一句回答就好。」
二選一,看似簡單的選擇題卻讓元德熙再次僵硬,活到將近三十歲了,他還沒遇過這麼令他不知所措的窘境。
羅雅迷見他還是不開口,其實多少知道自己莽撞的舉動好像嚇到他了,可是地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對他告白,所以這一回,她說什麼也不要再半途落跑。
「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可是那時候又怕我們的血緣太近,所以我根本不敢表現出喜歡你的樣子。後來好不容易知道我們的血緣關系很遠,但是我又覺得你喜歡的是我媽媽,我想我一定沒機會,才會故意拼命找你麻煩……」
羅雅迷一口氣哇啦哇啦地說著,深怕只要有些許遲疑,她的勇氣就會消失。
她可是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才累積出這些勇氣,若是要她再來一次的話,天知道她得再等到什麼時候,才敢再次開口告白。
「所以妳蹺課、逃學是因為……」元德熙難以置信地說道。
「我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如果我只是乖乖做個被監護的人,你一定不會注意我的,所以我才會故意惹麻煩。」羅雅迷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不過龍昌的事是意外,我從來沒有刻意招惹他,我說真的!」
她可不想讓他以為,連龍昌都是她故意招惹來的後果。雖然龍昌的出現可以說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她不曾蹺課就沒事了。可是她真的不曾主動去招惹龍昌,一向都是他自己跑到她面前,雖然她已經努力拒絕過他了,哪知那個人還是……
羅雅迷不安地瞧了瞧因為听到「龍昌」二字而面色鐵青的元德熙,糟糕,她該不會是越描越黑了吧?
雖然一時出槌,但羅雅迷還是不放棄地繼續說道︰「雖然我之前惹了那麼多的麻煩,可是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現在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很喜歡你而已。你不用馬上決定要不要跟我交往,反正我現在才十八歲,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你慢慢喜歡上我。
就算你現在認為我只是個小孩子也沒關系,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喜歡你的心情是真實的、沒有虛偽的。
今天是我的高中畢業典禮,我曾經向自己承諾過,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當全新的羅雅迷,首先要做的,就是改掉老是半途而廢的壞毛病。所以我特意選在今天向你告白,讓你知道我想要改變自己的意志。」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聲在室內回蕩著,讓元德熙和羅雅迷都嚇了一跳。
屋里有其他人在?!
他們一起轉過頭,看到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走進來,男子一臉閑適的模樣,就好像他出現在這兒是理所當然的。
「好可愛的告白啊,不過妳的戀情注定是無望了喔!」
「你是誰?!」羅雅迷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陌生人在她家?
「裴祈。」元德熙冷然地喊著堂兄的名字。
「德熙,好久不見了。」元裴祈開心地笑著。
「元哥,你認識這個人?」羅雅迷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男人安靜的對峙,明明只是普通的打招呼,但這兩人交會的眼神卻好像有火光閃過。
雖然羅雅迷不知道陌生人的身分,但可以肯定的是,元德熙非常討厭他。
「我的堂兄,元裴祈。」元德熙用依然冷淡的聲音介紹道。
即使被人冷淡以對,但元裴祈還是笑著。
「德熙,你忘了我還有另一個身分喔!雅迷,我也是妳的舅舅。」
「舅舅?」羅雅迷一愣,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會冒出其他親人,不過她對母親那邊的親戚本來就所知無幾,不認識也是應該的。
「乖孩子,妳長得真像妳母親,我一見到妳就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妳母親是個好女人,可惜就是傻氣了點。」元裴祈笑著走到客廳隨意坐下,大剌剌地活像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大家坐啊,站著講話多累啊!」
「裴祈,這里不是你家,請你不要一副當家做主的樣子。」元德熙冷冷說道。他這個堂兄凡事都想掌握主導權,以前在元家時,元德熙雖然不曾在意,但他不想讓堂兄以為自己也能在此撒野。
這里可不是元家的地盤,元家人沒資格在此撒野。
「哎呀呀,德熙,離家一陣子,你變得好凶啊!」元裴祈一點也不在意元德熙的冷言冷語,反正他今天來是有特殊目的,未達目的之前,他是不會動搖的。
「你來做什麼?」他可不認為堂兄是來做親戚間的交流拜訪。「如果你是找我回公司的話,那你可以請回了,我離開時就沒打算再回去。」
元德熙想起了小梅的警告信,顯然裴祈對于他的不辭而別非常生氣,覺得非把他逮回公司不可,但元德熙壓根兒沒打算回元家。
雖然元德熙把話說白了,但元裴祈還是一臉不以為意地呵呵笑著。
「德熙,我本來是來找你的,畢竟你走了之後,公司亂了好一陣子,不過我後來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所以我改變了主意。」
元裴祈定定看著羅雅迷道︰「雅迷,我這趟是專程來見妳的。」
「我?」羅雅迷猶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她根本沒見過這位「舅舅」,又是什麼理由讓舅舅專程來見她。
元裴祈掏出一張照片,遞到羅雅迷面前。
「妳有沒有看過這枚戒指?」
元德熙一見到照片,心中的警鈴立即大響,他忍不住大喝︰「雅迷,妳不用回答他!」
元德熙突如其來的大喝讓羅雅迷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要接過照片的手頓了下,照片就飄啊飄地滑落地面。
「嗯……看你這種反應,戒指果然是在這里。」元裴祈得意一笑,他猜想的沒錯,戒指在這里,所以元德熙才會跑來這種偏僻的小地方。
「德熙啊德熙,沒想到你看起來一副雲淡風輕,對什麼事都不以為意的樣子,結果你才是元家心機最重的那個人。
三姑姑老說你不像元家人,但我看你才是最像的那個嘛,老頭子的奸詐你倒是學了十成十,不愧是唯一一個能跟老頭子一起生活二十幾年而沒逃走的人。不過說來也是,你怎麼可能逃走呢!」元裴祈意味深遠地笑著。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元德熙僵硬地說道。
听兩人的對話,羅雅迷如墜入五里迷霧,為什麼這兩位「舅舅」說起話來就像高手過招,除了他們本人以外,好像沒有人听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呃……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在講什麼嗎?」羅雅迷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那是一張手部的特寫,不過可能是用老照片翻拍的吧!所以有一點點模糊,不過還是可以清楚看到一只老朽的手上,戴著一只金色戒指。
嗯?羅雅迷愣了一下,仔細地看了看戒指,黃金的戒身看起來非常樸拙,只有幾顆小小的紅寶石做為點綴。
整體的設計看來相當古老,甚至可說是完完全全的退流行,但戒指與那只老朽的手卻非常相配,甚至有一種微妙的貴氣感。
羅雅迷越看那戒指越覺得眼熟,然後突然一驚,這不就是她戴了十年的那個項鏈墜飾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張照片是什麼東西?」那只手的主人就是以前送她戒指的老爺爺嗎?羅雅迷好氣翻拍這張照片的人沒有把手的主人一並拍進來,否則她就可以確定是不是那個老爺爺。
「雅迷,戒指在妳這里對不對?」元裴祈用一種愉快到近乎可怕的語氣問道,即使戒指現在是屬于這個小女生也沒有關系,只要能先把公司的經營權確認下來,以後他一定有辦法一口氣全都奪回來。
他可無法這麼大方與別人平分吶!
「雅迷,不要理他。」元德熙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馬上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只得用最糟的方式,要求羅雅迷不去理會元裴祈的話。
兩個男人的反應都令羅雅迷感到不安,她看了看元德熙,再瞧瞧元裴祈,卻沒辦法決定她到底該听誰的話,她應該回答元裴祈的問題?還是按照元德熙所說的,不要理會元裴祈呢?
不理會元裴祈是很簡單,可是她想知道這枚戒指到底有多重要,居然讓一向冷靜如山的元德熙變了臉色。
羅雅迷突然想起了前陣子的話題,元德熙一看到戒指的存在就非常在意,甚至追問了戒指是從何而來,在她說完戒指的來由之後,他還躲進爸爸的房間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晚餐時才下樓,雖然當時元德熙表情一切正常,但現在仔細想一想,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尋常啊!
「呵呵,不要理我嗎?」元裴祈輕笑著,勝利的滋味原來這麼美好。「德熙,你是怕我會泄露你的秘密嗎?怕你在小女生心中的形象會破滅嗎?不過就像我一開始所說的,你們兩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啊!」
「你為什麼這麼說?」羅雅迷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他一再這麼提醒他們?「我听元哥說過,他和我媽媽的親緣關系很遠,法律上他們是能夠結婚的。」如果媽媽可以的話,那她當然也可以嫁啊!
「是啊,法律是認可的,但實際上呢?」元裴祈笑著拋下語意不明的話。「反正等妳听完我接下來這些話,妳就不會在乎這點小問題了。」
「怎麼說?」
「裴祈,請你不要在我家胡說八道。」元德熙防衛似的沖上前擋住羅雅迷的視線,彷佛羅雅迷多看元裴祈一眼就會受到傷害。
「你家?我以為這里是羅家呢!」元裴祈這輩子從沒這麼開心過,所以他容忍了元德熙的冒犯,反正很快的,元德熙就再也不會是他的威脅了。「你騙那個女孩,是想把那枚戒指騙走,然後獲得公司的經營權吧?」
「沒有那回事!」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打听出戒指在這里,但你很聰明,馬上就利用這個可憐孩子喪父的事,捏造雅迷爸爸請你擔任監護人的關系,順理成章的來到她身邊,騙取她的信任。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做事一定會計畫得天衣無縫,那個程律師是你花了多少錢收買的啊?不過跟公司的經營權比起來,那點小錢又算什麼。」
羅雅迷呆住了,父親的遺囑是假的?
她愣愣地看著元德熙,不願意相信他欺騙了她。
可她即使想反駁元裴祈的話,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當初,元德熙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父親死了,然後程伯伯就帶著他參加父親的喪禮。
什麼遺囑、什麼監護人……都是突然告知她的。
如果按照元裴祈的說法,這樣的邏輯的確是可以成立。
「雅迷,妳不要相信他的話。我事先根本不知道姐夫請我擔任監護人,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與程律師見面,就算妳不相信我,至少也該相信程律師吧?他不是姐夫的朋友嗎?難道妳也不信任程律師的人格?認為他是可以被收買的?」
元德熙伸手欲踫觸羅雅迷,卻被她躲了開。
羅雅迷已經不知道現在該相信什麼,或是不該相信什麼,她覺得她的世界在一瞬間天翻地覆。元裴祈說得對,現在她的確不在乎能不能和元哥在一起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百般容忍,就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嗎?
羅雅迷不知道,現在她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了。
「為什麼雅迷要相信你?瞧瞧你有多自私,明明元家還有我們這一票親戚,你卻從沒帶雅迷回來見我們,根本就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不想讓別人知道戒指在雅迷身上,想要等你騙到戒指後,再回元家作威作福吧!」元裴祈尖酸刻薄地說道。
「雖然你很厲害,不過我也不差啊!在曉得你離開元家後居然是躲在這種鄉下地方,我馬上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你,經過我的查訪,果然讓我發現雅迷的存在。我一曉得雅迷是堂姐的女兒,就猜到戒指可能在這里,畢竟雅迷的媽媽,可是老頭子最疼愛的『那個人』的獨生女。」
那個英年早逝的大伯父、老頭子唯一真心疼愛的大兒子。如果是大伯父的獨生女──雅迷的媽媽,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戒指會在這里了。
謗據元裴祈的猜想,即使當年雅迷的母親跟個窮老師私奔,老頭子也不可能真的一輩子不原諒親生孫女,所以戒指可能在很久以前就被留在羅家,說不定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老頭子就計畫要把公司的經營權全數送給羅家。
想到這兒,元裴祈輕哼了一聲,那個老頭子果然只疼愛一人吶!除了大伯父的直系血親,老頭子似乎沒想到其他人該怎麼辦。
不過,雖然老頭子弄出個這麼惡毒的計畫,但現在他已經發現了,他絕不會讓老頭子的算計得逞,死人就該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下,別想打亂活人的未來。
「事情不是這樣的,因為姐姐和姐夫並不希望雅迷與元家扯上關系,所以我才沒帶她回去,而且回去有什麼好?看你們勾心斗角嗎?姐姐好不容易才月兌離那樣的生活,她一定不希望雅迷重蹈覆轍。」
「會不會重蹈覆轍不是你能決定的,你以為自己是神嗎?」元裴祈輕哼一聲。「你一向自認聰明,以為自己比其他人更高尚,其實我清楚得很,我知道你的血有多污穢,你的血比我要髒多了,因為你是老頭子的私生子,你跟老頭子的血緣才是最親近的。現在,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叔叔』呢?」
元裴祈咧唇冷笑,關于元德熙的血統,在元家里有好幾種版本流傳著。
表面上,元德熙是某房遠親的私生子,在他母親死後無人可以撫養他,元德熙才會回到元家──這是表面上的說法。
但台面下的說法才精采……
有人說,其實元德熙根本不是元家人,只不過他的母親與元家某人有一段情,因為懷念他的母親,那個冤大頭才會把元德熙領回家照顧。
另一種說法則是那個人被騙了,以為元德熙是他的親生子。這說詞在元家得到一致性的認同,因為元德熙的個性實在不像元家人。
不管是哪一種版本,幾乎都傾向于認定元德熙並非元家人。
但元裴祈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他意外掌握了某項證據,足以證明元德熙其實是老頭子的私生子。這件事他從沒讓旁人知道,因為即使說出來也對元裴祈無利可圖,但現在他卻很干脆的講出來,因為他想嘗嘗刺傷元德熙的滋味。
那個總是冷靜自持、不動如山的男人終于變了臉。元裴祈完全沉醉在勝利的滋味中,早知道勝利的滋味如此美妙,他應該早點說出來的。
「雅迷,這個男人對妳說了這麼多謊,妳應該不會再相信他吧?」元裴祈踫了踫呆若木雞的羅雅迷,打算進行下一步計畫。
羅雅迷愣愣地轉頭看向元裴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要相信誰才對!
「來吧,我帶妳回元家,以後就由我來照顧妳。」
「我……」羅雅迷嘶啞著聲音說道︰「我的監護人……」
「那種小事不用擔心,這世界上只要有錢,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而且我不是說過嗎?那個遺囑絕對是騙人的東西,要打破它更簡單。」元裴祈其實很清楚遺囑並非造假,但現在只要能夠哄走羅雅迷,要他撒什麼謊都沒問題。
尤其是羅雅迷開始動搖的現在,此時不騙更待何時?
「而且,妳也想看看其他的親戚吧!我們的親戚可是很多人喔!我敢保證,他們一定很期待看到妳。」元裴祈一邊說著,一邊攬著羅雅迷往門外走去。
他已經等不及其他人知道戒指在這個小女生身上時的表情了,到時候一定會很精采,但是,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他。
「可是……」雖然被元裴祈推著往前走,羅雅迷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她想問問元德熙,剛剛元裴祈說的是真的嗎?
他真的騙了她嗎?
元德熙沒有解釋,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