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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第七章

楚將鈞發覺最近兒子的態度呈現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希紜溫和多了,也萬般呵護照顧,一點都不給他們頤指氣使的機會!

懊不會酷酷的兒子真的看上那沒脾氣的傻丫頭?

不成!他的選媳婦大賽沒開始,人選就已經出爐,這還得了!

得出點計謀中斷這種稍有跡象的不正常發展,否則,等水到渠成就為時已晚!

星期天,楚湛默消防隊里有重要會議舉行,他身為大隊長必須過去了解情況,楚將鈞笑呵呵送走兒子,即刻進行秘密計畫。等了兩星期都要等破頭,終于讓他等別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個一石二鳥之計楚將鈞醞釀已久,一來他可以不花半毛錢享用大餐,二來又可以藉機除掉心月復大患。正點哪!

中午十二點,楚將鈞拉著霍希紜要出門。「走,穿美麗點,上飯店用餐去。」

經歷上次饒河街夜市事件,霍希紜確定要楚將鈞從口袋里掏出一毛錢,絕對比登天還難!

「楚伯伯,你……又打什麼算盤?」她不敢掉以輕心,上次穿隆重禮服去夜市已把路人笑到肚子痛,這次他又出什麼奇招?

「講這樣!」楚將鈞伸手敲了她一記。「我可是煞費苦心才找到這金龜婿的,你一定要跟我去拗一頓飯!」

「叔叔,」霍希紜一臉平靜說︰「我現在並不想踫感情!」

楚將鈞不吃這套,心想︰裝笑偽!明明巴著湛默不放,吃乾抹淨後說不想踫感情、老子看你這丫頭道行多高!

「有沒有覺得湛默這陣子對你特別不同?」

那晚楚湛默說的話語如鬼魅般繚繞她腦海多日,使她原本不甚靈活的腦筋,越發遲緩。

不擅說謊的女人!大家又不是沒眼楮。楚將鈞語帶玄機說︰

「可是湛默這孩子本就刀子嘴、豆腐心,對你好也是基于同情吧!畢竟你的情路坎坷,很難讓人再用嚴厲標準對待你。」

霍希紜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嘆氣想︰也是如此吧!不然他豈會對她呵護至極。同情?噯!還是別作非份之想!

看霍希紜沮喪的樣子,楚將鈞對自己離間成功感到沾沾自喜!

「免費的好料,不吃白不吃!」楚將鈞說著,兩人已到了老爺酒店的門口。

打鴨子上架,霍希紜想抽身也難,乖乖跟了進去。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婦女朝楚將鈞揮手︰

「楚老,這里!」

霍希紜瞧了一眼婦女身旁的男子,備覺面熟,仿若從前見過面。

「坐!」婦女熱心地介紹︰「我兒子,國梁!」

柄梁?該不會是她的初戀男友李國梁吧!

樣子有點像,可是神態又不像大學時那麼侃侃而談、自信斯文,感覺老沉許多,也穩重和善多了。

霍希紜和李國梁對看的那一瞬間,兩人眼中同時閃過詫異的光芒,回憶里的點滴,相戀的快樂與痛苦,浮現幽黯瞳孔。

「希紜,我外甥女的大學同學。」楚將鈞頗自豪地贊許︰「大小家事處理得有條不紊,個性溫柔賢淑,現下的女人很少有這麼貼心的了!」

說的這麼好听,骨子里卻硬要破壞霍希紜和楚湛默的好事。

「我想……我們認識。」李國梁沒頭沒尾冒出一句。

李媽媽和楚將鈞不解地瞧著他們兩人。

「以前見過面?」

對于這突然的會面,霍希紜不知該寒暄問候,對過去的喜怒哀樂裝沒事?還是翻舊帳,大家好好算清楚?這些日子不知中什麼邪,特別容易踫到昔日男友。

「大學時……是男女朋友。」李國梁平淡地敘述。

「什麼?!」兩個老人眼珠子差點滾出,兩人這麼有緣?

霍希紜尷尬地笑著,反正她沒有重燃舊情的打算。「好巧……」

嗶鈴嗶鈴!話才起頭,美妙的手機音樂聲打斷眾人談話。

「你在哪里?」楚湛默冷冷問話。

「喔,楚伯伯帶我出來吃飯。」霍希紜照實回答。

他老爸一旦灑出好心就準沒好事,楚湛默繼續問︰「在哪吃啊?」

「老爺……啊!」霍希紜手臂被人用力捏了一把,她哀號出聲。「酒店。噢──」

楚將鈞比了個閉嘴別說的姿勢,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帶霍希紜吃飯已經夠神奇,還去高級的老爺酒店,老爸葫蘆里賣什麼藥呢?楚湛默一聲不吭掛上電話,決定一探究竟。

霍希紜幣上電話,楚將鈞急問︰

「湛默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啊!」霍希紜神態自若說,不懂他干什麼這麼緊張兮兮!

危險!楚將鈞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趕快吃完後休兵走人才是上上策。被兒子知道自己拐了希紜丫頭來相親,圖一餐好料,不免遭他一番冷冷吐槽,更慘的是被他恐怖的冰寒眼神千刀萬刮。

「希紜,別光顧著說話,去吧台拿東西吃!」楚將鈞催促,自己也飛快抱了一大堆食物。

吃到飽耶!凹著肚皮走進來,怎麼樣也要鼓著肚皮滾出門。

學生時代的青澀感情,想來都事過境遷了。當初分手的難堪、淚漣漣,十年後回想都成了小孩子的兒戲。

「你……愈來愈有女人味了!」李國梁由衷贊賞。當年被她嫌棄為無趣的女人,現在不但韻味無窮,還姿意隨性。

「你也成熟好多。」霍希紜淺笑。「還以為畢業後,我們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事世難料啊!」李國梁頗感嘆地說。「年輕時,我喜歡驕縱難控制的美女,總覺得征服起來才有快感!而且也可以在同儕面前炫耀,顯示自己神通廣大!」

「呵……我想也是!」霍希紜自然地說道。「所以,你才和我分手。」

李國梁定住眼楮凝視她,語氣慎重地說︰

「可是,現在我的心境不同了!有了那麼多次難伺候、難相處的戀愛經驗後,我常常回憶起你對我付出的一切。」

霍希紜喉頭沒來由一緊,坐姿直挺挺,身子僵硬。

「擁有一個感情很容易,可是要珍惜所擁有的感情卻需要智慧。我那時太年輕了,對于隨手可得的真誠棄如敝屣,那是我不懂事!」

霍希紜猛灌白開水,不知如何接話,他在暗示什麼嗎?

「很多次……其實我還滿想找你聊聊,卻又不知如何開始。」李國梁溫文儒雅的臉上滿是愉悅。「沒想到……還真讓我遇上了!」

霍希紜努力解讀李國梁話中涵義,難不成他想要破鏡重圓?

「希紜,我們再試試好嗎?」李國梁誠懇地表態說。

霍希紜掙扎地看著李國梁,不想拒絕他,可也不想答應。她需要靜一段時間好思量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意外事件。

「我……」她鼓足勇氣要解釋她的情況。

「別想了,她是我女朋友!」楚湛默淡漠喑啞的嗓子冷冷傳來。

霍希紜別過頭,對上楚湛默深沉隱著情緒的眼眸,她鴕鳥似地低頭、再低頭,直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明明不是她的錯,干什麼一臉心虛樣?楚湛默挑明說︰

「好馬不吃回頭草!錯過,就沒機會了!希紜,走!」

「可是……楚伯伯……」霍希紜推推隔壁耳若末聞的老頭子。

楚將鈞啥也不敢頂撞,猛吃生魚片︰「那……你和湛默先走。」

「楚老!」李媽媽看不過去了。「你怎麼把兒子的女朋友帶來騙吃騙喝?!」

「希紜……希紜她……不是……嗯……是!」楚將鈞一瞄到兒子忿然的冷眸,就啞口無言。

「節儉也不是這樣!」李媽媽不甘心地碎碎念,火上眉梢道︰「這頓你自己付吧!恕不招待!說好是要相親,竟然隨便帶個女人來充數!」

霍希紜看現場氣氛位于崩裂邊緣,小聲問道︰「這樣一走了之,丟下楚伯伯好嗎?」

楚湛默卯起來要老爸吃吃苦頭,老是省自己敲別人也不成。「他這人,錢多到可以當散財童子,卻寧願當摳門老頭!偶爾得用非常手段強迫他花錢!」

牽著霍希紜離去,來到飯店外頭,楚湛默端倪她輕松的笑臉淡說︰

「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

霍希紜偷睨著他看不出喜怒的俊顏,心有同感附和︰「說得真好,做人本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是……」楚湛默狠狠賞她一眼,「還是要有分寸!你就由著老爸拐你去相親,由著從前棄你而去的男友吃回頭草,啊?」愈說嗓門愈大,簡直驚如霹靂!

「是你自己說的嘛!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霍希紜癟著嘴說。

「那是反諷法!」楚湛默陰沉地瞅著她。「我最討厭爛好人了!做人要有原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什麼都隨便!」

意思是說……他最討厭她這種什麼都好說的人嘍?

「況且……你是我女朋友耶!」楚湛默臉上淨是深邃的冷峻。「我就是看不慣別人欺負你!」

「我是……你女朋友?」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幾時發生的?

「你剛剛的語氣很懷疑?」楚湛默的冷眸由陰郁變得暗沉。

「不是啊!」霍希紜小頭猛搖地澄清。「因為……」

「怎樣?」他都說喜歡她了,不是嗎?

「因為你……你又沒追過我……」霍希紜訥訥說,臉色怪扭捏。

「追你?」楚湛默聳高冷眉。「親你算不算?」

她怔了一下,點頭。

「抱你算不算?」楚湛默繼續炮轟她打結的腦袋。「說喜歡你算不算?」

霍希紜只能猛點頭,但──

「就這麼簡單?」

「難道要我跪在地上送一束花給你,以表心意?」楚湛默用殺人的眼神直瞪她,敢說對,就走著瞧!

霍希紜誠惶誠恐應道︰「沒……有。」

「那就是了嘛!」楚湛默不給她任何問話的機會,猛然狠狠地吻得她喘不過氣。

以前那麼多次的戀愛,都嘛是先有一段溫柔浪漫的約會過程,再經歷卿卿我我的濃情蜜意,才變成男女朋友的!哪有突然之間,毫無預警就宣布是男女朋友!

到底是屈就于他威脅人的眼神,或是心動于他三番兩次的英雄救美,霍希紜自己也不清楚。

唉!真是段曲折離奇、撲朔迷離的戀情!

星期天,石婉兒約霍希紜變士林夜市去。

「你有新的護花使者了?」石婉兒驚奇問,希望這次不是爛桃花了!

沒有沐浴愛河的欣喜,霍希紜本噥地承認︰「應該是吧。」

反正楚湛默雖然陰郁難應付、講話冷颼颼、老愛用眼神威脅人,至少還帥氣英挺。

這麼多小缺點里有一項迷死女人的優點,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誰呀?改天帶來見見。」石婉兒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你早見過了。」霍希紜不感興趣回覆,叫了杯珍珠女乃茶喝。

「怎麼可能,你又沒引薦過?」石婉兒點了熱可可。

「你跟他熱得很。」霍希紜排隊買有名的章魚小丸子。

放眼霍希紜身邊的男人,石婉兒熟的就只有那一對脾氣特怪的雙胞胎兄弟。「你是說……楚家的……」

霍希紜混著芥末吃小丸子,眼淚奪眶而出,彷佛無限委屈︰「嗯……楚湛默。」

還好不是沙豬天漢,不然以後他們有得吵了,希紜肯定難做人!

「湛默?」石婉兒不知該恭喜她,還是同情她。「倒追他的女人一票,你心髒可能要強壯點,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戰在所難免!」

霍希紜這次沒有以往的掏心掏肺、犧牲奉獻,反而渾身不自在,唾手可得的愛情倒是第一回。

「感覺好怪說!沒有熱戀、沒有燭光晚餐,就在一起了。」

「湛默那人實事求是,是非分明的,算是個正直的男人。」石婉兒偷了一顆她的小丸子吃。「除了性子陰冷了點!」

「總覺得我們性格差異太大!」霍希紜懶懶地東看西瞄,莫名其妙撿到了最搶手的男人,卻一點喜悅感都沒有。

「那叫互補,OK!」石婉兒雖然不是很欣賞楚家男人,但就事論事來說,楚湛默是個說一不二、不空口說白話的男人,因此,這麼多年他鮮少有緋聞傳出。

「總而言之,目前也就這樣子了吧。」

霍希紜竟然也有不甘不願的神情!

「小姐!啊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脅迫你談這場靶情嗎?」石婉兒好笑地瞅著霍希紜百般無奈的樣子。

沒有真正用到刀子,冷眼脅迫也是一種方式呀!霍希紜無語咬著吸管。

「別看湛默冷不拉幾,他可是個用情很深的家伙。」石婉兒在一家賣小手飾的地攤前停下。「他大學時談過一場長達七年的戀情,幾乎論及婚嫁了。後來那女孩為學業、事業去了美國,兩人斷了後,他再沒有談過別的感情。」

「真的?」霍希紜愕然,拿起一枚戒指又放下。「那女孩是怎樣的人?」

石婉如挑了一條銀色星型項練看。「活潑熱情、有理想有抱負、說話自信幽默的女孩;留著一頭又長又蓬松的卷發,眼睫毛很卷而翹,像個美麗的洋女圭女圭!」

「听起來……很漂亮迷人!」霍希紜蹙眉說,又拿趄另一條手練觀看。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就不知道了。」石婉兒付錢給老板,買下項練。

「看不出來,湛默是深情的男人!」看到他那種冷死人的氣質、眯得很危險的眼眸,她哪還敢招惹他,惟恐避之不及啊!

「他會說喜歡你,表示他真的動情了。」石婉兒眼露精光地笑,一物克一物啊!「你也知道湛默是高深莫測、不易看出情緒的人,不是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他不會表達出他真正的想法。」

霍希紜垂頭喪氣地踱步︰「不知道他喜歡我哪里……論外表、論氣質、論談吐,我一點都比不上他以前的女朋友。」

「小姐,你有你優點嘛!你善良、有包容心、脾氣好、體貼、不計較……我隨便提都不下十個!」石婉兒舉起霍希紜的手大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霍希紜驚嚇得甩開石婉兒︰「糗死了!講這麼大聲,我哪有這麼好!」

石婉兒很認真地注視她︰「希紜,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你有多棒,我很清楚,相信楚湛默也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太多次了,霍希紜不想多去思考感情問題。任何她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最後都迅速走樣,她來不及檢測問題點在哪,一切已煙消雲散!

看霍希紜表情凝重,石婉兒逗趣說︰「你那套‘愛情無罪、溫柔有理’的作法,實行的怎樣?」

霍希紜在感情里愛屋及烏的徹底,周遭不相關的人也為此受益。

「失效、失靈、不適用……隨你怎麼說都好。」這是霍希紜最想不通的地方。「端個咖啡給天漢、泡個牛女乃給楚伯伯,湛默就會用他冰寒的眼神射死我!遑論打掃、拖地、跑腿的事了。我斗膽做,他的臉色即刻降溫到零下四十度,比極圈還冷!」

「挺疼你的,好現象!」石婉兒笑眯眯地稱贊,本就該劃清界線,是女朋友,不是專屬佣人呀!哪有什麼都賣命服務的道理──

「可是……我不習慣。」霍希紜謗本天生勞碌命,一刻都不得清閑。

「在感情里被使喚這麼久,你也該好好享受被疼惜照料的感覺,這不也是另一種滋味啊!」

石婉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女佣也可以變鳳凰啊!

「要我當少女乃女乃嘍?」霍希紜這次腦筋轉得很快。

「Yes,辛苦了十年,該是好好賞自己了!」石婉兒的鬼點子一向最多。「趁湛默有空的周休,約他去五星級飯店度個假。一邊放松壓力和情緒,同時兩人可以甜蜜獨處,不但少了兩個聒噪的電燈泡,而且豪華舒適、耳根清靜!」

霍希紜浪漫的細胞慢慢被喚醒,雙眼燦出火花︰「我去!我一定叫他去!」

「記住,不要帶錢包。」石婉兒深怕漏掉的交代。這女人搶付錢的速度奇快無比,搶男人要也這麼積極,就不會失戀了!

「為什麼?」她掏錢向來最大方了。

「反正……湛默粉有錢,你一毛都別帶,听清楚了嗎?」石婉兒再三叮嚀,畢竟霍希紜常左耳進、右耳出,讓所有事情又回到原點。

「喔!」霍希紜買了香草霜淇淋舌忝著。「小錢嘛!」

石婉兒搖頭興嘆,這女人不是太有錢,就是一點金錢觀都沒有。情侶去五星級飯店度假,信用卡輕輕一刷,沒有一萬好幾,也跑不了八千、九千!

「記住,你是去當少女乃女乃,不是當養小白臉的深宮怨婦。說別掏就別掏,知不知道?」石婉兒愈說愈大聲,愈說愈光火!

旁人紛紛回過頭打量她們倆,以為又是兩女爭一男的情架。

霍希紜捂住被雷聲轟炸的耳朵,「听清楚了。你……小聲點。」不用在大馬路上嚷嚷,昭告全天下吧!

石婉兒望著清澄的天際無語,真不曉得這麼好的女人竟然還可以孑然一身,沒被當單身搶手貨拍賣!

現代的男人,唉,有眼無珠!

凡事起頭難!

苞男友開口要求度假,本是容易簡單輕松的小事,啊不過呢?如果男友性子冷漠、脾氣難捉模,就成了頭大的煩事了。

星期三晚上十一點,霍希紜在楚湛默房間前來回走著不下二十遍,猶豫著要如何提起這檔浪漫事。

旁邊三只小家伙覺得她動作搞笑、神色趣味,有樣學樣地來回皺眉走著。

炳啾!霍希紜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忍不住捂鼻念道︰

「你們三個寶貝別纏著我嘛!去旁邊玩不很好?」

三只家伙來回跑得開心,哪理她好言好語的勸說。

桃太郎咕嚕嚕地來回穿梭,神采奕奕。

加菲兔興致高昂地跳呀眺,看不出來要減肥還是促進血液循環。

安娜可跩了!優雅高傲地抬頭闊步,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希紜沒轍,蹲在一旁角落嘆氣,最沒地位的就是她,連小動物都搞不定。

突然,楚湛默穿著睡衣走出來,瞄到三只小家伙樂得來回跑跳,而霍希紜就喪氣發呆的一人倚靠在牆角邊,形成莫大對比。

「不睡覺,有空蹲在這發呆?」楚湛默彎子陪伴在她一側。

「我……是……」霍希紜真想咬掉自己不靈活的舌頭。「想問你……去度假?」

「說什麼?七零八落的,比蚊子叫聲還小。」楚湛默輕扯她的秀發。「再說一次。」

頓了一下,她注視他削薄的雙唇、幽合的瞳孔,雙手交叉握緊,鐵了心要說出心底的想法,就算被譏笑,也無所謂了。

「就是……問你下禮拜有空去度假嗎?」霍希紜緊閉上眼,面色通紅地喊出來。

楚湛默被她的吼聲嚇到,腳一打滑,差點往前摔倒。「我又沒耳背,好端端喊這麼用力,不怕嗓子破掉?」

霍希紜嘟嚷著抱怨︰「是你說……太小聲嘛!」

「就去啊!」楚湛默退去冰沉面容,嘴角揚起微笑,「台東知本老爺酒店如何?」他高興都來不及,這拗女人干什麼難以啟齒?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霍希紜揉揉昏沉的眼楮︰「當真?」

楚湛默迎上她稚氣的柔頰,輕啄她額頭︰「當然。我也很想跟你去度假呀!」

霍希紜為他溫柔的笑意與誠意感動,雙眼霧氣氤氳︰「早知道這麼容易,昨晚就不用失眠一整夜了!」

楚湛默捏著她俏立的鼻尖︰「你這女人……就是想太多!」

「怕你拒絕我……」霍希紜怯怯地仰視他帥氣輪廊。

「就算要拒絕我可愛的女朋友,也要理由充份、說詞正當啊!」楚湛默把她拉到自己懷里擁著。「不然……我會不舍得哦!」

霍希紜噘著嘴,眼眶朦朧泛淚珠。「不要哄我!」

這女人……又胡思亂想了!

想想,他和她的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其實骨子里一樣深情。

他話少、脾氣淡漠、不輕易動情,卻在愛上後執著到底。以為他這種人橫該是薄情寡義、分手不掉一滴淚,怎知他內心為情黯然神傷好久,掀起一陣漣漪的心湖兩三年後才真正平復。

旁人因為不了解而錯估他,他卻清楚自己外表冷漠、內心情深義重的兩極化表現。

也因此,他喜歡霍希紜勇于付出、勇于現出真心、勇于承受感情挫折,更欣賞她在愛情交流上的外顯性格。她的情真,楚湛默看在眼底。

「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受絲毫委屈!」楚湛默深情款款低喃。「特別是你這個小笨瓜,老是將就自己、成全別人。」

霍希紜倚著他可以撐起一片天的胸膛,制不住靶動的淚水撲簌流出。

楚湛默拱起她淚潸潸的臉蛋,無限愛意地磨蹭她的腮頰︰

「我不說甜言蜜語,一旦承諾了,我就會貫徹執行。」

「嗚!」霍希紜吸吮紅咚咚的鼻子,泣語如絲道︰「我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了!我不要再想起一次又一次的分手!我不要……嗚!」

楚湛默寵溺地吻上她的櫻唇,輕輕拂掉她順著臉頰滑落的晶瑩痕淚光,柔聲宣示︰「我愛你!」

霍希紜淺笑,想起X情人那部電影,楚湛默就是守候在她身後的溫柔天使吧!

「半夜不睡覺,演什麼文藝片!」楚將鈞失去了一票女人拱手奉上財物寶藏,心情爛到臭水溝里。

楚湛默拿出面紙,輕拭面前的淚人兒。「走,睡覺去。」

「剛剛希紜吼了好大一聲……說是要去度假?」楚將鈞雖不爽,還是不忘好康的事,雙眼發光問道。

「對呀!下個周末去。」霍希紜綻開笑容,完全沒有戒心的應聲。

「那我……」楚將鈞插一腳的意味明顯。

「楚伯伯想一起來?」人多熱鬧,霍希紜沒有反對的道理。

「如果方便的話……」楚將鈞眼神斜看了兒子一眼。

「可以的。」霍希紜堅信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楚湛默神情依然,語氣淡淡︰「度假嘛!多幾個人也熱鬧。」

「那我就一起嘍!」楚將鈞不客氣地說,硬是湊進小倆口甜蜜蜜的度假旅游里。

「沒問題。就是費用……老爸你自己看著辦!」楚湛默十只手指頭算來數去︰「我想兩天一夜……一個人費用……五千、七千跑不掉吧!」

楚將鈞的臉即刻染上漆黑烏雲。「那麼貴?」

「對你來說,哪算什麼?」楚湛默雙手叉腰悠哉悠哉道︰「你的存款不是即將從七位數邁入八位數,五千、一萬的哪抬得上桌面?」

霍希紜一根一根手指頭比,七位數是百萬,八位數就千萬,她充滿崇拜地說︰

「哇塞!楚伯伯你真不是蓋的,這麼富有!」

有錢歸有錢,就是一毛不拔!

楚將鈞青煞了臉,郁郁道︰「還是……你們倆去就好,我呆在家里頭吃飽睡足看電視……也挺愜意,不一定要度假。」

這麼快就改口,金錢對他老爸的殺傷力一直很強。楚湛默淡笑說︰

「那……我們就自個兒去嘍!老爸你在家好好享受閑暇生活,又不花半點錢,多好!」

要害被命中,楚將鈞老臉氣呼呼︰「旅途順利!」砰一聲就合上門。

楚湛默和霍希紜有默契地相識一笑︰

「名副其實的小氣老爹!」

生活嘛!斤斤計較有啥好處咧!尤其是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分一毛都要度量的結果,不是苦了自己,也苦了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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