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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娘日日開小灶 第十二章 是誰蓋的章?(2)

古代簽名沒像現代一樣又是英文名又是草書的,個個都是正楷書寫,但即便是正楷每個人筆跡都是不同的,池俊夏這人的字端端正正,要模仿本就不難,若是再能拿到酒樓的章,那麼他就算是百口莫辯了。

可是池俊夏會這麼說自然有他證據的。「我說我的筆跡能模仿,你們肯定覺得我是狡辯,但有件事狡辯不得,這章不是我蓋的。」

「酒樓的章雖然是放在酒樓里,但鑰匙可是只有你有,你要說章不是你蓋的,難不成還是我們砸了鎖偷了章蓋的?」

池老爺一直沒有說話听著,自己的孫子他明白,池俊夏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他既然這麼說就是肯定有證據,池老爺覺得頭皮發麻,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二叔把這回商行來請款的條子全拿出來吧!」

池二認為池俊夏還在做垂死的掙扎,便讓池冠威去拿了。

倒是池冠威遲疑了一會兒,雖然他很肯定池俊夏逃月兌不了,可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再多條子又如何,有問題的就是這批貨,難不成拿了其他的來,這上頭的筆跡跟章就會變了?」

「二弟說對了,還真的會變,不信你去拿來吧!」

池婉夏知道這群人慣會賴皮,但她向來能做得比他們更無賴,「不拿也可以,是你們不要看證據的,那就是你們認同了大哥的話,那麼就不能再要求大哥工作時間增加,更不能要求我們大房給酒樓賠錢。」

池二怎麼能讓到手的錢財飛了,腳一踢就讓池冠威去拿,「你這臭小子走幾步都懶,去找那小寡婦時怎不見你這麼懶?」

池二那天听何氏說了池冠威買首飾送那小寡婦,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做爹的連要吃口窩邊草都沒吃成讓池婉夏破壞了,他這個做兒子的倒好,拿錢去倒貼人家成了入幕之賓。

池冠威沒有辦法,只得去把其他的條子拿來,再看一眼確定簽名很像章也沒錯,就放心了。

池俊夏把幾張條子攤開跟有問題的那張條子一起對比,池家會審的那「三堂」也上前來看沒看出端倪。

池婉夏笑道︰「祖父、二叔、二哥,你們眼楮是不是不好使了,這章不一樣啊!瞧瞧這張有問題的條子上蓋的章,那個‘來’字沒有豎勾呢!」

這下眾人終于知道要往哪里看,這一看還真的發現過往的條子都有豎勾,可是也可能是因為時間久遠了,章用得磨損了,那豎勾並不明顯。

「我能一下子就看出來是因為前兩天大哥才告訴我,那個章子用久了,連悅客來的‘來」字豎勾都要磨沒了,我才發現這張有問題的條子沒有豎勾。」

池冠威當下臉色發白,怎麼可能?這章怎麼不同了?但他咽了咽唾沫,還在掙扎,「你都說了章子用久了,或許這章就是磨損了呢?」

「只要把章拿過來當場蓋上幾個印,就能知道現在蓋出來的印會不會有豎勾了。」

池俊夏說完就要轉身去拿,池冠威卻喊住了他。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把章換了。」

池俊夏也不為難,便與池冠威一起去到酒樓大堂櫃台後,拿出荷包里的編匙開了一個抽屜,從中拿起酒樓的章及白紙、印泥,並喊了人搬張桌子後一起回到院子。

池俊夏把白紙鋪平在桌子上,一連蓋了好幾個章,幾乎把整張紙蓋滿了,而紙上的章沒有一個是少了豎勾的。

池冠威結巴了起來,「或、或許……或許就是蓋這張條子的時候沒蓋清楚呢!」

池俊夏當然知道池冠威會狡辯,所以他故意不把章子的不同處一次說完,他拿出兩張條子重疊在一起,抬起手來對著光照,在光線的照射下紙便有些透光,本該一模一樣的章這麼疊在一起,竟能看出些許不同,里頭悅客來三個字的字距雖誤差不大,但的確是無法完全重疊的,如果這是相同的兩個章,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的。

這下池冠威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雖然章有問題,但畢竟悅客來是有人收了貨的,商行沒注意到章子不同也說得過去,可以推得一干二淨,麻煩回不了商行的頭上,商行自然便不會把他給供出來。

相比于池冠威的放心,池二則是有點慌,這章怎麼會出問題的?難不成真被商行騙了?

池二把酒樓所有的人都喊了過來,問他們是誰收的貨,可眾人都只有看到商行把貨運來堆放好,就沒人看到是誰收的貨,本來收貨就不關他們的事,商行也不可能沒人簽收就白白把貨運來,所以便也沒在意了。

「我看把商行的人叫來吧,一定是商行假造的條子,我們根本沒人收這筆貨。」池老爺雖覺得把商行的人叫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大事,可這二、三十兩也不能白白損失,若是不把人叫來問個清楚,這損失就只能酒樓自己賠了,池俊夏可是把自己摘得很干淨。

就在這個時候,酒樓的後門被重重敲響了。

酒樓的大門是迎客用的,如今酒樓還沒開始營業自然還沒開,這後門也不隱密,至少那些送貨商行走的都是後門,所以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池老爺叫人去開了門。

進門的是幾個看來凶神惡煞的人。

眾人都因為這些人出現不解,池冠威更是臉色慘白,只有池婉夏還是笑著的。

今天這一計,池俊夏只知道了前半,所以當他看見池婉夏的笑容時一臉疑惑,但他知道有好戲看了。

沖進來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池冠威就打了一頓。還是池二上前攔了人,「欸欸欸!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打人呢?」

幾個流氓也不廢話,吐了一口唾沫就道︰「老子是來收賬的,這小子欠了二十兩不還,打這一頓只是利息。」

「我才借了九兩……」池冠威一喊就知道不對,回頭看見祖父及老爹氣得發青的臉,聲音便小了下來。

「小子,你借錢的時候沒告訴你是九出十三歸嗎?再加上你沒按時還利滾利,跟你要二十兩還是因為剛才打了你一頓折了零頭,要不然你還得還更多。」

「你們先離開,我這里有事情要辦,明天……我明天一定上門處理!」

「明天?你以為我們是傻子嗎?我已經收到消息,你打算去另一間賭場賭了,既然都不是我們賭場的客人了,我也不用跟你客氣,再說了,你要是把錢輸光了,拿什麼還我們賭場?」

「什麼賭場?」池二原先以為池冠威只是借了印子錢,這下還去了賭場?

「爹……」

「你是他爹嗎?正好,你兒子欠我們賭場的錢,他還不起,你還,若是沒錢拿這悅客來的房地契來抵押也是可以的。」

池老爺氣得臉色鐵青,怒斥他們,「放肆!我這悅客來就只值二十兩嗎?」

「那更好,你們就更沒道理欠我們賭場這二十兩了是吧!」

池二氣得對池冠威是又打又踹的,借印子錢已經夠荒唐了,還賭錢?賭這個字一沾上癮那就是無底深淵。

賭場的人也不看戲,大聲喝斥了池二,「夠了,要演戲先還了錢再演。」

池二正在氣頭上,甩袖道︰「我沒錢。」

賭場的人氣笑了,道︰「不還,那你也不用演了,我直接幫你忙把他腿給打斷了就是,來人,先把他兩條腿的腳筋給斷了。」

池冠威嚇得連忙告饒,如果他真沒錢,可能還會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但因為身上有錢,他又不經嚇,連忙就把錢捧了出來,「我有錢,我還、我還。」

二十兩的銀票,池冠威拿出來還是心疼得很,這二十兩是今天才剛從商行那里得來的,他都還沒捂熱,想著還錢之前再去賭一把,或許能贏一把把欠的錢還清了也不一定,這下還沒有機會再賭一把就得把錢還人了。

賭場的人也講規矩的,錢拿到手了,借據就還給池冠威然後走人,一點留戀也沒有。

池老爺上前由池冠威的手中把借據搶了過來,上頭寫得清清楚楚,錢是池冠威借的,簽名還蓋了章,沒得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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