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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手橫行侯府 第二章 半夜開窗陷害她(1)

傅謹之垂下頭,看著專心為他處理傷口的陳瀟瀟,清了清嗓子,故作隨意的問︰「哪個不長眼楮的惹你不開心?」

「沒有。」陳瀟瀟不喜歡打小報告,若事事都要靠別人解決,這跟廢物有啥兩樣?有本事自個兒解決,沒本事就認命受罪,這不是合情合理嗎?

「當我眼瞎了嗎?」傅謹之沒好氣的舉手敲她的腦袋瓜。

陳瀟瀟懊惱的抬起頭瞪他。

「我一直以為你有話直說。」

陳瀟瀟忍不住翻白眼,說得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似的,轉念一想,她好奇的挑起眉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你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我豈會看不出來?」他感到心虛,這丫頭確實不擅于隱藏自己的心情,不過說她喜怒形于色,倒也不至于,他不過是發現了她的小秘密。

陳瀟瀟一臉狐疑,她雖然不至于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絕對不會教人一眼就看穿,可她有個壞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不自覺捏自己的手,因此不時可以看見她手上有紅色印記……難道他發現了?

傅謹之傲嬌地揚起下巴,「你忘了我干什麼的,我還會看不出來嗎?」

「對哦,你如今在大理寺當差,耳濡目染,好歹要跟人家學點本事,要不,怎麼混得下去?」

傅謹之臉色微變,「你好像很瞧不起我。」

這會兒換陳瀟瀟變臉了,「豈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可以瞧不起任何人,絕對不敢瞧不起你。」

傅謹之沒感受到安慰,反而臉更臭了,「你有必要強調衣食父母嗎?」

「這不是實話嗎?」

「這會兒你倒知道說實話了。」

「我一直都說實話啊。」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劍眉上揚,傅謹之挑釁道︰「你剛剛就沒說實話。」

「剛剛?」

「我問哪個不長眼楮的惹你不開心,你說沒有。」

陳瀟瀟一噎,怎麼一轉眼又讓他繞進去了?

「好啦,別顧左右而言他,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誰惹你不開心?」傅謹之是個很固執的人,沒得到答案不會罷休。

陳瀟瀟瞪大眼楮,半晌,沒好氣的道︰「沒有,只是覺得這種日子讓人快抓狂了,想出個門也不行,我怕會得憂郁癥。」

傅謹之唇角一抽,連憂郁癥都出來了,會不會太夸張了?「你不是大夫嗎?」

「呵,大夫就不會得憂郁癥嗎?」陳瀟瀟賞他一記白眼。

傅謹之提出個人見解,「這個時代應該沒有所謂的憂郁癥吧。」

「我會定義出來,而且第一個得。」陳瀟瀟咬著牙道。

傅謹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眼,「你不像是那種會得憂郁癥的人。」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他沒見過比她還懂得經營日子的人,短短半年,她在鎮北侯府的奴才圈已經混出絕無僅有的高度,從丫鬟升格為大夫,這樣的人會得憂郁癥?別鬧了。

陳瀟瀟冷哼一聲,並不認為他高看自己,他根本是搞不清楚狀況。「從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變成賠錢貨,還失去自由之身,你說哪個人不會得了憂郁癥?」

也是,從女男平等到男尊女卑,兩者之間的差距,他都有些適應不良了,更何況她。

「府里應該沒有規定丫鬟不能出門吧。」

「若非奉主子之命,當然不能隨意出門。」其實,如果奴才夠大牌,人際關系夠好,哪用得著領差事,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出門,要不,埋在其他權貴大戶里的釘子如何送消息出去?雖然她不清楚宅斗宮斗,但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略一思忖,傅謹之下了個左右兼顧的決定,「以後你想出門就出門,只是出門前得跟何總管打聲招呼,別教人以為你成了逃奴。」

轉眼之間,陳瀟瀟心中的郁氣盡散,一張笑顏比天邊的彩霞還燦爛。「真的嗎?」

這就是「變臉」嗎?不過,她笑起來可真是好看!傅謹之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承諾從來不打折扣。」

陳瀟瀟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個人其實挺好的。」

傅謹之倒抽一口氣,咬著牙道︰「我的傷口還沒好。」

「我看差不多了。」說歸說,為了答謝他剛剛給出的通行證,陳瀟瀟還是放輕動作,幫他的傷口纏上白布。

「雖然我準你想出門就出門,但沒事還是少出門,畢竟這里是一個權勢更重于是非的時代,還是皇城這樣的地方,出個門有可能不小心惹到權貴。」

陳瀟瀟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輕重。」

「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想動用關系救你。」

「這種事還用得著你說嗎?你就是想救我,也要知道上哪里救我。」陳瀟瀟不是瞧不起他,說起來他也是個外來者,大理寺應該還沒混熟吧。

傅謹之張開嘴巴又閉上,能夠用半年模清楚京畿每個巷弄,掌握出入每個地區的人,這已經很了不起了,相信大理寺和刑部沒有一個人做得到。

「好啦,明日換藥就可以讓傷口透透氣。」陳瀟瀟提起自己的醫藥箱,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一句,「以後好好愛惜生命,我還要靠你護著。」

「放心,我會護著你一輩子……」話出口,傅謹之突地打住。怎麼會說出一輩子呢?雖然是同鄉,可不表示他們要一輩子綁在一起。

還好某人早就出了書房沒听見,要不,生出誤會怎麼辦?

既然能夠出門,陳瀟瀟絕對不會客氣,住在這個城,卻不清楚這個城的面貌,這不是很可笑嗎?雖然對那種喜歡留下「到此一游」的舉動,她深感不齒,但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穿來這兒,她也想好好的一游。

出門前,陳瀟瀟已經做過調查,基本上皇城區分四塊,東為權貴地盤,西為小吏平民區,南為商賈集中地,北為外來討生活的貧民區。

單從屬性,就可以看出四個區域的特色,鎮北侯府位于東城,不過她最感興趣的是西城,主要是這里比較不會惹上麻煩,更符合她的身分。

西城最熱鬧的街道為正興街和正隆街,兩條街成十字,街道兩邊全是帶著院子的鋪子,只要能夠擁有一間這樣的鋪子,日子肯定可以過得美滋滋。不過,這種事只能想想,如今的她身上貼有奴才的標簽,可沒有置產的資格。

陳瀟瀟打定主意先從正興街街頭逛到街尾,再從正隆街街頭逛到街尾,不過剛剛抬腳準備踏入雜貨鋪,眼角就瞥見一道熟識的身影,陳晉文。

眉一挑,她跨出去的腳步立即轉了方向,看著陳晉文進去仁心堂,她覺得應該跟過去瞧瞧。只是還沒等她穿過街道,就看見陳晉文從仁心堂走出來,她不禁遲疑,是跟著陳晉文,還是進仁心堂瞧瞧?

沒等她做出決定,就瞧見蹲在街邊的某人突然跳起來跟上去,這是什麼情況?

由不得她想東想西,趕緊跟了過去。

陳瀟瀟沒有受過訓練,左轉右轉,兩三下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還好對方也是跟蹤者,速度不快,她才沒將人搞丟。可是一轉眼,她就笑不出來了,突然遭人捂住嘴巴拖進巷弄,今日是她的末日嗎?

「你在搞什麼鬼?」

听見傅謹之的聲音,陳瀟瀟緊繃的身子瞬間放松,一把扯開捂著嘴巴的手,她轉身瞪人,「你干啥嚇人?」

「你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陳瀟瀟想了想,指著自己,「我不就是黃雀嗎?」

「錯了,真正的黃雀還在後面,你只是一只螳螂。」

陳瀟瀟瞪大眼楮,「我被人家盯上了?」

傅謹之好想敲她的腦袋瓜,她不是高材生嗎?「你可知道跟蹤的人是誰?」

「不知道。」

傅謹之氣笑了,「不知道你還敢跟蹤?」

「他跟蹤陳晉文,我就跟蹤他啊。」

「我預料你會死得很快。」

「你干啥咒人死?」

「你連自個兒招惹的是什麼人都不清楚,難道不會死得很快嗎?」他只是實話實說。

嘟著嘴,陳瀟瀟惡狠狠的瞪著他,冷靜下來也知道他所言不假,這麼莽莽撞撞的跟蹤人,萬一惹上京城的地痞流氓,真的會死得很快。

「雖然我答應你可以自由出門,可不許你亂來,別忘了,現在的你可是我的丫鬟,某一部分你代表我,一旦發生意外,你落入對方手上,人家還以為是我授意的,若不幸對方跟我的政敵有關,我的麻煩就大了。」

陳瀟瀟一听,氣勢頓時弱了下來,「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你不是故意,你只是沒認清楚自己的身分。」

陳瀟瀟炸毛了,「你有必要強調我丫鬟的身分嗎?」

「這不是事實嗎?」

「……」對,這是事實,她的日子才會過得如此憋屈。

「不要以為這兒是西城,住的大部分都是平民老百姓,他們有一點勝過你,他們是自由之身。」

陳瀟瀟好氣,可是再生氣也不能揍人,因為他是她的主子。

「若是你沒能力約束自己,以後還是別出門了。」他平心而論。

「你已經答應我了。」

「我答應你,但你要懂得尊重我,不要給我惹麻煩。」

陳瀟瀟覺得很無辜,但又無法反駁,為了防止她惹麻煩,他當然可以禁止她出門。

「陳晉文是誰?」

陳瀟瀟緊抿著嘴,不想回答。是誰又如何?難道可以改變他的立場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陳晉文是你的親人。」

陳瀟瀟撇了撇嘴,他們同姓陳,她又這麼關注,若他猜不到,那就奇了。

「無論你遇到誰,今日這種事再發生一次,你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我不會再允許你踏出大門一步。」傅謹之覺得對付她還是用威脅比較省事。

「知道了。」嘴上這麼說,她卻忍不住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愣了下,傅謹之的唇角不自覺上揚,還伸手模她的頭,「孩子氣。」

陳瀟瀟懵了,怎麼畫風一下子轉了一百八十度?

「走吧,回去了。」傅謹之轉身走向剛剛閃進來的側門。

回過神來,陳瀟瀟連忙道︰「等一下,我還沒逛街。」

「今日到此為止。」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去仁心堂。」她也沒心情逛街了,但想去仁心堂看看。

雖然穿來這里就遇到被賣的狀況,可是進鎮北侯府之前,得了傅謹之的同意,她先回家收拾行李,因此很確定陳家並不住在皇城里,而是在城外的明花村,搭馬車進城要一個時辰,其他交通工具可能要花上半日,因此陳家約十日才進城一趟,前幾日陳晉文才來鎮北侯府找她,今日怎麼又來皇城了?

傅謹之轉身看著她,「這是為何?」

「呃……我要去買藥材。」

「府里多的是藥材,過幾日我幫你弄的藥房就好了,那里備齊了整個京城可以買到的藥材,若是缺了,你只要告訴何總管,他會采買送過去給你。」

陳瀟瀟恨恨的咬牙切齒,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

「好啦,可以回去了吧。」

陳瀟瀟懶得跟他糾纏,回去就回去,反正這會兒去仁心堂也不見得有收獲,不過,還是得找個機會去一趟。

雖然隨時想去仁心堂都可以,但陳瀟瀟喜歡今日事今日畢,尤其傅謹之下了一個指令——不可以連著兩日出門,除非得到他的許可。這不是擺明要吊著她幾日嗎?她又不敢真的跟他鬧,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算是她的上司,她想跟他吵、跟他鬧,真的要好好衡量,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

輾轉反側睡不著,陳瀟瀟索性出了房間,坐在圍欄上擼貓。

她原本想賞月,但是半夜喜歡出游的皮皮見到她,立馬靠過來,為了防止皮皮爬到頭上撒野,她只能將它抓進懷里,然後就不自覺的擼起貓來。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感覺,只要走一趟仁心堂,便能印證她的懷疑。

最近她有空就搜尋原主的記憶,但太久遠的事情原主也記不清楚了。總之,陳家的日子還算不錯,甚至有能力供應小弟讀書,不只是因為她爹有一手打獵的好本事,也因為她娘是大夫,醫術得到認可,明花村附近村落的居民生病都會找她娘看病,爹還常常陪娘上山采藥,偶爾采到高檔的藥材,爹娘可以一整年不工作。

正因為如此,娘竟然為了五十兩銀子賣了她五年,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真正疼愛子女的人家,絕對不會為了五十兩賣孩子。還有,娘是大夫,肯定有固定往來的藥鋪,若需要昂貴的藥材,憑著交情先賒欠,不至于得不到通融。

再三琢磨,她的結論還是如同之前的懷疑——娘將她賣給傅謹之是基于保護,這一點待她去了仁心堂,確認娘跟仁心堂的關系後便能確定。

「怎麼不睡覺?」傅謹之悄悄來到她身邊。

陳瀟瀟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難道因為我不讓你去仁心堂,你就睡不著覺?」

「你不知道事情做到一半的感覺很差嗎?」她口氣很差的道。

「我這是在保護你。」

陳瀟瀟微微挑眉,「保護我?」

「我不是說你是螳螂嗎?」

陳瀟瀟怔愣了下,「你是說有人會在那兒等著我?」

傅謹之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去仁心堂的目的何在,只怕你一靠近仁心堂,就會被人家盯上,所以短期之內,你最好不要踏進那兒半步。」

陳瀟瀟斜睞著他,「我真的被盯上了?」

「若不是你被盯上了,我不會輕易出手。」他在這兒不過混了半年,覺得暫時老老實實過日子比較穩妥,誰知道吃個飯就遇見堂而皇之跟蹤人家的她,後面還綴著一條猥瑣的尾巴,這麼明晃晃的麻煩他能置之不理嗎?

陳瀟瀟張著嘴巴半晌,模了模鼻子,「我沒有經驗嘛。」

「你的意思是,下次遇到了,還會再來一次?」

「呃……我會更小心一點。」

「你再小心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陳瀟瀟惱怒的瞪著他,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也用不著一直潑冷水吧。

傅謹之毫不在意她的不悅,自顧自的又道︰「你最好記住,你只是一個外來者,張揚的亮出爪子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低調才是王道。」

沒錯,低調才是王道,可是,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憋屈的感覺。

「仁心堂就在那里,又不會長腳跑了,你何必如此著急?」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就是不喜歡做事做一半。」

傅謹之嘆口氣,搖著頭,「你得學習忍耐,這是為你好。」

陳瀟瀟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甩頭,她還不夠忍耐嗎?從自由之身變成奴才,若還不知道凡事不能由著性子,她早就沒命了。

咬著下唇,陳瀟瀟努力控制情緒,壓低聲音道︰「我不可能一個月不出門。」

「我不是教你不出門,避開那兒就好。」

無論能否接受,陳瀟瀟知道他確實是基于安全考慮才如此要求。

「夜深了,你還是趕緊上床睡覺,早上爬不起來,挨了罰,可怪不了別人。」

她哼了一聲,跳下圍欄,將皮皮往地上一放,轉身回房睡覺。

來到這里,除了失去自由之身,陳瀟瀟最恨的就是不能賴床。她一直覺得賴床是很幸福的事,明明醒過來了,卻寧願蹭著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這說明什麼?她用不著趕著起床干活,有時間可以隨意揮霍,這不是一種幸福嗎?

此時天亮了,她卻完全不想動,誰教她睡不到兩個時辰,連平日一半的時間都不到,這對她而言簡直是酷刑。總之,她豁出去了,什麼都不管,只想賴床。

嘩啦一聲,某人的幸運瞬間灰飛煙滅,還整個人被浸濕了。

陳瀟瀟不慌不忙的坐起身,瞪著罪魁禍首,「你是什麼意思?」

「日上三竿還在睡,你以為自己是誰?」玉茜不齒的冷哼一聲,「還沒飛上枝頭當鳳凰,就以為自個兒是鳳凰,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陳瀟瀟強忍著滿腔怒火,雙腳移至地上,冷冷的抬頭看著玉茜,「你是野蠻人嗎?不知動口不動手嗎?」

「我也想動口不動手,可惜你睡得像只死豬一樣。」

死豬?陳瀟瀟唇角一抽,這個女人嘴巴可真壞!「你確定動過口?我自信警覺性很高,若是你出聲喚我,我不可能沒听見。」

「我喚你前前後後有一刻了,若是你不信,可以問玉容。」

眼楮微微一瞇,陳瀟瀟相信玉茜不會在這事上頭說謊,玉容性子正直,其實不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丫鬟,幸好她的主子是傅謹之,他非常重視奴才的品性,玉容深得傅謹之看重,因此沒有人敢動她。

「怎麼了?你不會以為玉容偏袒我吧。」玉茜出聲打斷她的思考。

「我可沒說。」

「你不相信玉容,還可以問其他人,見到我喚你的人可不少。」

「你怎麼喚我?喵喵叫嗎?」一頓,陳瀟瀟接著咯咯笑,「若是如此,即便醒著,只怕也听不見吧。」

「你……我犯不著跟你玩這種把戲。」

「是嗎?你確定不是喵喵叫?」

「我叫得夠大聲,就是傳遍不了整個澄明堂,也足以教你听見。」

陳瀟瀟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這就奇了。」

眉心一跳,玉茜目光轉為厭惡,深深的看了陳瀟瀟一眼,「人啊,最好認清楚自個兒的身分,烏鴉就是烏鴉,成不了凰凰。」

陳瀟瀟張揚的挑起眉,「我何時說過要當鳳凰?」

「你敢說沒有這個心思嗎?」玉茜瞅著她的眼楮問。

「沒有,我看有心思的人是你吧。」

「你!」

「我怎樣?為何知道你藏在內心深處的心思?」陳瀟瀟好笑的擺了擺手,「這有何困難?當大丫鬟的不都以為會升格當姨娘嗎?」

玉茜氣炸了,憤憤不平的指著陳瀟瀟,「我才沒有你那麼齷齪!」

她一掌拍掉玉茜的手,一副理所當然的道︰「若你沒這種齷齪心思,又怎麼會認為我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玉茜氣急敗壞滿面通紅,可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我可沒興趣當小妾姨娘,你用不著將我當成敵人。」陳瀟瀟再一次擺手,「出去,我要更衣。」

玉茜惡狠狠的瞪她一眼,惱怒的轉身離開。

陳瀟瀟撥了一下濕答答的頭發,合理懷疑玉茜刻意朝她頸項上潑水,是企圖教她著涼。雖然現在是夏日,但是太不當一回事還是會著涼。

她簡單梳洗一下,換好衣服,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像只小狗在房里四處吸了吸鼻子。

她感覺睡不到兩個時辰,但玉茜用了一刻鐘喚她,她竟毫無響應,這說明什麼?她被人家下了迷藥……不,正確說法是,她在沉睡時吸入含有迷藥的煙霧,而且此人算準時間,待藥效散去,她醒來時意識會有些迷糊,見外面天色不是很明亮,直覺以為是卯初,再算一下她過了子時方睡,還不足兩個時辰,賴一下床也無妨,怎知已經入了人家挖的坑里。

陳瀟瀟並沒有聞到迷藥的味道,這在她的預料中,房門一開,殘留的迷藥味很快就會散去,再加上玉茜提了水往她身上潑,順勢將附依她身上的迷藥洗去,怎麼可能還聞得到迷藥的味道?

看樣子,她不能再不長心眼了,今日的算計明顯出自玉茜之手,很可能只是想整一下她,但也有可能為了更大的計謀進行鋪陳。

唉!她還以為有傅謹之罩著,用不著面對後宅陰私,更別說自己有醫術傍身,沒人敢跟她過不去,可如今看來她太輕敵了,女人的嫉妒心有很多種,主子只要待你與眾不同,你就注定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嘆了口氣,陳瀟瀟打起精神,拿起浸濕的被子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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