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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捕快 第十章 勞煩陸爺服侍我(2)

「姑娘家的睡什麼馬棚!」關起門來,齊袁林方才放了手。

「齊大公子,姑娘家的睡馬棚總好過同你睡一個房間吧。」陸知遙揉了揉手腕,不解的說道。

「非也,馬棚可沒有門窗,若是夜里遇了危險,若是、若是遇了采花賊怎麼辦?」

「哪個不長眼的采花賊沒事往馬棚轉悠。」陸知遙被齊袁林這話逗笑了。「算了,在哪兒都是睡,那你睡床、我睡地上,湊合一宿。你半夜要是敢……別怪陸爺我把你揍成豬頭。」雖然齊袁林不是登徒子,但是該嚇唬的話還是得說。

「陸爺放心。」齊袁林將陸知遙上下打量了一番,悠悠的說道。

車馬安頓妥當,客棧也準備好了晚飯,眾人三三兩兩的一張桌。

「哥,主子那邊要不要去送份飯?」阿三小聲問道。

「我勸你別去。」阿二見多識廣,悶頭吃飯。

「老板,準備兩份飯菜,我端走。」

瞧見陸知遙從樓上下來,陳邱急忙上前,「沒事吧?」

「沒事,齊管家有兩個丫鬟會功夫,我怕二嬸嬸和春香在宅子里受欺負便將人借來,所以這一路幫著干些端茶倒水的活。晚上我打地鋪,頭兒不用擔心。」陸知遙將陳邱拉到一旁說道。

「你小心點,有事兒喊人,我就在你隔壁。」陳邱沒多說什麼,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哥,你說這丫頭是不是真沒看出來,咱主子對她有點意思?」以阿二、阿三的內功,陸知遙和陳邱的對話他們兩人听得清清楚楚。

「嗯。」阿二應聲點頭。

「哥,回頭那位要是打听起來,咱們怎麼說?」那位自然是宮里那位,他們主子的爹。

「當啞巴。」阿二說道。

「哥說得對,當啞巴。」在宮里當差討生活,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保準錯不了。

陸知遙又倒了一杯茶,打量著對面慢條斯理吃飯的齊袁林。

「齊公子,第四杯了,吃飯喝茶不好。」反觀她的碗底,早已干干淨淨。

「勞陸爺費心了。」齊袁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的茶,像是故意和她對著干似的。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陸知遙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阿二。

「陸捕快,被褥。」

「嗯,謝啦。」陸知遙伸手接過,今晚她可是要打地鋪的。

「你吃飯一直這麼慢嗎?」陸知遙先在地上鋪了層床單,接著將被褥打開鋪了上去,邊整理邊問道。

「我們家吃飯規矩多,吃快了是要挨打的。」少時皇子們身邊都是跟著專門的公公,一天吃了幾碗飯、說了什麼話、吃飯用了多長時間,這些都是要記錄在案的,每日呈送給皇帝和皇後。

「不愧是大戶人家,吃個飯都不消停。」陸知遙撇嘴,其實陸家規矩也不少,以前女乃女乃不喜歡她,沒讓她與其他人共桌,所以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吃快吃慢,怎麼吃都沒人管。

「所以這樣,你羨慕?」齊袁林端著碗持著筷看向陸知遙。

「齊公子想多了,我羨慕不來。」陸知遙打好自己的地鋪,又幫著齊袁林鋪床。

齊袁林笑而不語,默默的吃完了自己那碗飯,就像算準了時間似的,這邊齊袁林剛放下碗筷,那邊阿二便來敲門收拾東西,後面跟著阿三,端著臉盆。

「陸捕快,溫水打好了。」

她不是來服侍齊袁林的嗎,怎麼倒成了阿二、阿三服侍他們倆了,「客、客氣了,我來、我來就好。」陸知遙趕忙上前將臉盆接過。

阿二、阿三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齊公子,請吧。」陸知遙肩膀上搭著毛巾,頗有店小二的派頭。

「陸爺要不要考慮來我齊府做事,我讓你當管家,月錢翻一百倍。」齊袁林心情好,簡單洗了洗臉和手。

「得了吧,陸爺我無福消受。」陸知遙不耐煩的將毛巾遞了過去。

「說好的見錢眼開呢?」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種賣身的買賣,陸爺我不干。床是你的,這是我的。」陸知遙指了指地上的被褥,「咱倆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犯了呢?」齊袁林打趣的問道。

「那陸爺就打得你滿地找牙。」陸知遙亮出拳頭「惡狠狠」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齊袁林扶著陸知遙的肩膀,開懷大笑。打得你滿地找牙,這輩子沒人敢這麼同他說話,不對,父皇總說要打斷他的腿,這兩人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實、本分,齊某切記。」齊袁林瞧著自己的床鋪,別說宮里專門受過訓練的婢女了,就算他自己動手,鋪得都要比陸知遙好。

齊袁林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地上涼不涼?」齊袁林側著身子看著陸知遙的背影問道。

「不涼。」

「硬不硬?」齊袁林接著問道。

「不硬。」

「那……」話剛開口,只見陸知遙轉過身來。

「有完沒完,讓不讓人睡覺。」

陸知遙是鵝蛋臉,壓在枕頭上顯得肉乎乎的,看得齊袁林想去捏一下。

「睡!」說完,齊袁林轉了個身背對陸知遙,不再言語。

看來自己是對這丫頭太好了,越來越……恃寵而驕了。

一路舟車勞頓,房里的兩人很快便進入了睡夢。

齊袁林睡得淺,夜半,感覺到床邊有人,他倏地睜開眼楮。

「什麼事?」床邊的是阿三。

「申大人前往京城的消息走漏了,慶國公派人劫殺。」門外傳來打斗聲。

齊袁林起身,望了眼地上熟睡的陸知遙。

「主子放心,申大人、陸捕快、陳捕頭,屬下已經點了他們的睡穴,不會醒。」

「消息還挺快的,是在衙門里安插了人不成?」齊袁林漫不經心的說道。

「屬下知錯,是屬下疏忽,馬上派人去查。」

「人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把命留下。」

「是。」這才是他們家主子,三言兩語便可要人性命,這些日子他們家主子對陸捕快太好,都讓阿三產生錯覺以為主子變了。

「陸家那邊呢?」

「回主子,慶國公暫時還不知道陸捕快的身分,申大人、陸捕快、陳捕頭他們的家人都有派人保護。」阿二回道。

「行,退下吧,外面的人太吵了,擾了我的美夢。」說完齊袁林像沒事人似的又躺了下去。

這也是齊袁林不讓陸知遙去睡馬棚的原因,他們三人現在是慶國公的眼中釘,殺了他們慶國公才能高枕無憂,所以讓陸知遙跟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若不是申文杭冒死派人去京師告御狀,只怕再過幾年慶國公就要在江北自立稱帝了。仗著手里有免死金牌便胡作非為,這次誰也救不了慶國公,他倒是要好好殺殺這些皇親國戚的銳氣,讓他們知道這南玄是誰說了算!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知遙便被齊袁林從地上給拽了起來,客棧依舊如初,除了桌角隱蔽處有些刀劍劃過的痕跡,看不出其他有什麼變化。

「我怎麼睡這麼沉?」陸知遙揉著腦袋,在外執行公務,她向來都是淺眠。

「奔波勞累,睡得沉在所難免。」被人點了睡穴這事,齊袁林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陸知遙會不會真的揍他?必然會。

陸知遙沒吭聲,拎著行囊跟在齊袁林身後下了樓。

「大人昨晚睡得可好?」陸知遙和申文杭打招呼。

「好,非常好。」申文杭面色紅潤,一看就知道睡得不錯。

「頭兒?」

「睡得不錯,要不是店小二敲門,我還醒不了呢。」

這樣就有些不對了,她也就算了,怎麼連頭兒也一覺到天亮?

陸知遙滿肚子疑惑,昨晚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齊袁林沒有半點要說的意思,他的那些侍衛更是守口如瓶,根本套不出話來。

陸知遙跟著上了馬車,這天他們趕路的速度明顯比昨日加快了不少,中飯大家匆匆吃上幾口便出發了。申文杭久不騎馬,整日在馬上顛簸,他是拼了老命強撐著。

馬不停蹄趕了十天的路,再兩天便可順利抵達京師。

深夜,齊袁林手里提著酒壺坐在椅子上,客棧外滿是刀劍相交的聲音。

「沒完沒了。」齊袁林羨慕起被點了睡穴的陸知遙,這般吵鬧,他要如何安睡呢。

「回主子,馬上就要進京了,慶國公那邊急了,派的人越來越多。」阿二守在齊袁林身邊冷冷的說道。

「阿二,你說,行刺皇帝,我誅慶國公九族,過分嗎?」齊袁林飲了口酒,白色的衣領處沾了酒水,他滿不在乎的隨手一抹,笑著問道。

阿二拱手行禮,不答一言,這不是他能接的話,更不是他應該接的話。

「出去吧,保護好他們幾個,臨近京師,絕對不能出亂子。」

「是!」

第二天,陸知遙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陸捕快,起床了,收拾東西準備上路。」是阿三的聲音。

陸知遙從床上爬起來。不對,太不對了,她睡得一天比一天沉,夜里一定是出事了!阿二、阿三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還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護衛,武功都在她和陳邱之上。

一個商人身邊卻高手如雲,這實在太不對勁兒了。

馬車上,陸知遙啃著在客棧打包的牛肉,「齊大公子,你家在京師的生意做得很大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大。」

「怎麼個大法?」陸知遙悶頭想了一會兒,不理解,「和陸家比呢?」想了想,還是要找個參照物。

「陸家嗎?」齊袁林拿了片牛肉,「陸家沒得比。」

大言不慚,他要說頂十個陸家或者二十個陸家,陸知遙都信他。可沒得比?怎麼個沒得比法?「你們家生意做得再大,還能大得過皇家?亂吹牛!」

齊袁林輕咳了兩聲,沒接話。

算了,她還是少操點心吧,以這位齊公子的狐狸性子,想來也不會和她說真話。

原本是兩天的路,他們花了一天半便趕到京師。進了城,陸知遙掀開簾子左顧右盼,京師果真比隨州熱鬧百倍,街上路人的穿著也比隨州百姓的好,手里拿著摺扇的公子哥兒們、膚白貌美的小姐們,陸知遙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不只是陸知遙,就連申文杭和陳邱眼里也寫滿了新奇。

「京師、京師,我進京了。」陸知遙高興的說道。「對了,大人、大人,咱們今晚住哪兒啊?」她看著騎在馬上的申文杭問道。

「官驛。」住哪兒、去哪兒告狀、到時候怎麼說,這些陛下早就交代好了,他只要照辦就行,申文杭回道。

「我回京了要先回家里瞧瞧,晚上不能陪你們吃飯了。」

「嗯,你忙你的。」陸知遙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整日趕路她都快忘了這人回京是要相親呢。

齊袁林將三人送至官驛,沒再多做停留,一行人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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