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里的幸福咖啡屋坐落在幸福圖書館後方,咖啡屋前有部小折,花木扶疏,大片落地玻璃窗對著外面的小花園,周圍種滿花,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先告訴你今天的重頭戲,吳育潔要向李芸芸求婚。」單澤郁說。
白俊琬很意外。「吳育潔向李芸芸求婚?」
這是什麼組合?很不搭耶。
「吳育潔是為了李芸芸才進太極的,都這麼多年了,李芸芸默許他當她的護花使者,早上Call人家幫她送早餐,晚上Call人家送宵夜給她,假日又要人家陪她出去玩,卻遲遲不肯給吳育潔這老實頭一個名分。」單澤郁不屑的說︰「這女人太過分了,所以我們大伙看不下去,決定聯合起來叫李芸芸給吳育潔個交代。」
「你們確定李芸芸也對吳育潔有意思?」她腦中浮現那兩個人的身影,時尚美麗的李芸芸和老實溫文的吳育潔。
「沒有意思又何必一天到晚Call他。」他很不以為然的說。
她還想說些什麼,又吞了回去。
不管了,反正不關她的事,如果太過關心吳育潔,某人恐怕又會吃醋,她還是少發表意見為妙。
她快步走進咖啡屋,幕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听說當年你對李芸芸說,她沒有我漂亮,所以才被她甩了。」
「誰說的?」他擺出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
她咬著唇忍住笑意。「李芸芸前幾天親口告訴我的,哦,不,是親口向我告狀的。」他不屑的哼了哼。「她還真會記仇。」
「單澤郁先生,我發現你心機很重耶。」她繞著他走,唇畔盈盈揚笑。「那時你跟我說你被李芸芸甩了,徹夜不肯掛電話的跟我訴苦,我一說我咽了,你就說你會想不開,逼得我只好跟你聊通宵,現在想想,你被甩根本是活該嘛,哪有人跟女朋友說別的女生比她漂亮的。」
「我的媽呀!」他看著她搖頭。「你這女人到現在還這麼神經大條,拜托你好好想想我為什麼那麼找死,敢得罪李芸芸吧!」
她立刻睜大了眼。「你——故意的?」
「不然我要怎麼跟你聊通宵?」他樓住她的腰,用下顎摩挲著她的發絲,沒好氣的說︰「我是用心良苦,你是沒血沒淚,因為吳育潔一封情書就雀躍得像中了頭彩的發花痴,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什麼滋味?」
「反正你現在苦盡甘來啦。」她拉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成功把他的不滿消除了。
一陣咖啡香襲來,她深吸了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這里,當年她住在幸福里時還沒有這間咖啡屋,今天會跟他一起來是因為下午要在這里開他們的同學會。
「歡迎光臨!」吧台里穿水手服的服務生美眉甜甜一笑。「請找自己喜歡的位置坐!」
她這里轉轉、那里看看,繞了一圈,好奇的問單澤郁,「美花姨說這間咖啡屋是匿名里民捐贈的,只要是幸福里的里民都可以來這里免費喝咖啡吃蛋糕,到底是誰這麼大方回饋鄉里?」
單澤郁還沒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下去。「這間店真的好有品味,會不會是退休的林校長捐的?听說林校長生財有道,是個大富翁。」
她和單澤郁是最早到的,邀請卡寫下午三點,他們提前半小時到,所以店里除了兩名服務生美眉外,就只有他們兩個。
「咳!」單澤郁清了清喉嚨。「美花姨沒告訴你嗎?」
「沒有啊。」她自己臆測著,「既然是匿名,我想美花姨也不知道吧!看看這舒適的沙發座位、這些專業器具、漂亮的摩卡壺,還有各種花色的骨瓷咖啡杯,這些都代表了主人的品味,他一定非常的有深度,想必也才華洋溢。」
吼∼實在是忍不住了。單澤郁對吧台里正在擦白圓盤的服務生揚聲道︰「小雅你過來。」
白俊琬奇怪的看著他。「人家在做事,干麼把人家叫過來?」
「好的!」小雅帶著菜單咚咚咚的跑過來,笑容可掬的問道︰「兩位要點餐了嗎?」「咳——」他揚揚嘴角。「你告訴我女朋友,這間店是誰的?」
「啊?」小雅微微一愣,然後嫣然一笑。
「是你的啊,老板,你女朋友好漂亮喔!長得好像明星!」
單澤郁很滿意的說︰「很好,你可以回去做事了。」
「你是——老板?」白俊琬怔然的看著他。
他眼里寫著正是在下。「你口中的,有品味、有深度的老板。」
她看了他半晌,突然噗哧一笑。「你很幼稚耶。」
「幼稚?」他不自覺的聾了聾肩。「我本來沒打算要說,可是你把我夸成那樣,不說出來我憋得難受。」
「哈。」她笑著翩然步出咖啡屋,深吸一口花香,抬眼看到藍天白雲,心都開了。今天她真的感覺很輕松,咖啡文案已經交出去了,不論結果如何,她都盡力了,以後會更努力朝廣告人的目標邁進,而且有單澤郁在身邊,她覺得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
「走慢點,小心跌倒。」單澤郁跟在她身後,眼里帶笑,滿足的看著她身著白色無袖合身洋裝的窈窕身影,微風卷起她的一綹發絲,吹過她的臉龐,她輕拂發絲,繼續往外走。
她腳下的白色薄底涼鞋很適合她,露出雪白的腳踝和縴細的小腿,整個人像有幽香,這使他清楚感覺到自己下月復的反應,血液在身體里狂亂奔寵,高漲。
他的喉結動了動。
自從擁有她之後,他更愛健身了,他想把最好的一面給她看,想要體魄過人,想要她眼里的猛男只有他一個。
雖然這很難,身為健身教練,她看過太多猛男了,這點也讓他耿耿于懷,擔心她會拿他和別的男人比較。
幸好,在床上無從比較,因為他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啊,哈哈∼
……要命!不能再想了,他得快點轉移對她的注意力,不然他會很「難看」。
他清了清喉嘴問她,「竹蜻蜓帶來沒?」「帶了啊。」她從側背的包包里拿出竹蜻蜓,一臉不解。「不過,叫我帶竹蜻蜓來要做什麼?」
她已經確認過了,竹片下真的寫了當年他約她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這支竹蜻蜓她留了多年卻未曾注意到,如果她早點發現,或許就不會浪費這些時間了。
「你讓它飛起來,閉起眼楮在心里許願。」他嘴角輕揚。
她幕然失笑。「你當我是小學生喔?」
「快點照做!」他催促,還連帶教學。「要非常虔誠的許願,你的心願就會實現。」「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好笑的搖了搖頭,不過還是轉動竹蜻蜓的握柄讓它飛了出去。
她飛快的在心里許了願望。
「許願了嗎?」他眼楮跟著移動,緊盯著空中的竹蜻蜓,急迫的問。
「許了。」她忽然有陣悵然之感。
如果心願真的能夠實現,那她再也無所求,她會感謝每一個讓她心願實現的神……
他忽然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困惑的皺皺眉。這男人今天怎麼回事?怪怪的耶。
「你看那是什麼?」他忽然指著花園入口處。
她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團在草地上向她飛跑而來的小毛球……
她渾身一震,呼吸急促了,心跳也加速了。「是球球……是我的球球嗎?」
她蹲下,作夢般的看著撲進她懷里的小可愛,牠正不斷舌忝著她的手、她的臉在撒嬌!「球球!球球!真的是你!」她淚流不止,不斷親吻懷里的小可愛,再三確認這溫溫熱熱的小毛球真的在她懷里,不是作夢。要命!看著那一人一狗,單澤郁感覺自己的眼眶在發熱。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他,他會被人狗重逢的畫面感動,一定會被他斥為無稽,可是現在,他真的熱淚盈眶。
她第一次對他提到球球時,看見她淚流不止,他就暗暗下了決定,一定不讓她再為走失的球球流淚。
他也爬了許多文,很驚訝原來走失寵物會是主人一輩子的痛,就像搞丟自己的小孩一樣,一輩子都會牽掛于心,于是他更決心要幫她找回球球。
他當然花費了許多人力金錢,他負擔得起那些費用,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一點也沒錯,球球很快就有消息了。
「你是在哪里找到球球的?」她揚著瀑潤的眼眸問他,仍然緊緊抱著球球。
他回答著走近她。「台中。」
「台中?這麼遠?」她心疼不已的擁著球球。「天啊!寶貝,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他為之失笑。「你看牠像有吃苦的樣子嗎?」
她微微一愣,看著滿足的依偎她的球球。圓圓胖胖的,跟以前一樣,確實不像吃過苦。
她是听說寵物若流浪一陣子之後會變樣,也曾很擔心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自己可能真的很難找到球球,可是看看牠,毛色又柔又亮,眼楮跟以前一樣黑黝黝的楚楚動人,確實不像流浪過。
「牠很幸福,有對去高雄度蜜月的新婚夫婦在你車禍地點不遠的公園撿到牠,就把牠帶回台中,他們本來就是愛狗人士,家里還養了其他三只狗,球球就在那個家里生活,生活得很開心。」
「你真幸運耶,寶貝。」她好激動,抱著球球站起來,問他,「可以幫我聯絡收留球球的那家人嗎?我想親自過去謝謝他們。」賓果!他得意的說︰「我就知道你會想去,已經約那對夫妻帶他們其他的狗狗下星期天來台北玩,到時你就可以見到他們,可以好好招待他們,他們也說想看看球球現在的生活。」
「我是不是作夢啊?」她靠著他的肩膀,輕撫著球球,唇畔浮起滿足的微笑。「你怎麼知道我許什麼願望?」
「猜的。」他一臉這沒什麼的表情。
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但她知道他必然花了許多心思給她這個大驚喜,于是她主動踮起腳尖,在他唇上一吻。
他心跳加速起來,樓住她縴腰的手收緊了,將她拉近吻吻她的頭發,無限的情意跳入他眼底。「琬兒,我們不要參加同學會了,回家去!」
她笑出聲。「哈哈哈,不可以。」
他發出一聲狼嗥。「可以!」
她抱著球球,笑著逃開了,又忽然轉身對他燦爛一笑。「快點進來喝咖啡吧,老板!」
他無奈的看著她。
好吧,他體內需要發泄的蠻氣就留到晚上,反正他們有得是時間!他可以整晚的愛她、要她,把自己釋放給她……
想到這里,他咧嘴微笑朝她走過去,全身的細胞都在她那沐浴在陽光下的笑容里蘇醒。
這個女人是他的,他是幸福里里最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