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春天,舒海光的婚事也說定了,是南方絲商江家的女兒江旖。
舒家決定同時將兩兄弟的婚事一起辦了,立刻著手籌備。而也是在這時,舒家兩老才知道天笑的身世。
雖說天笑暫無歸籍的打算,但她畢竟是寧侯的女兒,舒家豈敢怠慢,于是著人全力籌備婚事,風光迎娶。
可過了不久,南方發生汛災,死傷萬人,舒海澄決定婚事從簡並捐銀賑糧。
對于此事寧侯府無異議,南方的江家也無異議。
盡管一切從簡,該有的三書六禮也是少不得的。寧侯私底下還給天笑添了嫁妝,並為她備了一襲紅底繡金絲鳳凰的喜服。
這襲喜服寧侯備了兩套,一套給她,一套則給來年出閣的俞景嵐。
舒府兄弟二人同日迎娶,雙喜臨門,在府里開了三十六桌席面,好不熱鬧。
喜宴散場,夜深人靜,喜房里,龍鳳喜燭照出一室喜慶旖旎。
喜房里鬧哄哄的,等著新人的是一系列的儀俗。坐福、撒帳、吃子孫餃、同牢合巹、結發……一票人折騰了半晌,終于退出了喜房。
舒海澄將走在最後頭的喜婆送出門外,叮囑了兩句。
喜婆笑著點點頭,一臉「心照不宣」的表情。
舒海澄關上門回到內室時,只見天笑已累得倒在床上。
他溫柔一笑,走了過來,輕輕地將她從床上拉起,「這麼累?」
「累,真是累死我了。」她哀嚎著。
他一笑,「大喜之日,你還說那個字?」
她回過神,警覺地搗著嘴巴,說︰「大吉大利,見怪不怪。」
看著她那可愛的模樣,舒海澄眼底滿是柔情。他隨手撥開撒了一床的喜糖、棗子、花生,在她身邊坐下。
天笑像灘泥似的往他身上一倒,眼楮在喜房里掃了一圈,然後嘆了一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真嫁了呀!」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當然是真的,這可不是夢。」
「不是夢,但好像在作夢。」她說。
是呀,對她來說真的像是一場夢。有時她會忍不住地想,會不會一覺醒來,她躺在台北某家醫院的病床上,發現自己還是那個趙麗文呢?
思及此,她就覺得好害怕。若真是一場夢,她將永遠失去舒海澄。
想著,她倒抽一口氣,不由得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將臉往他胸口里蹭。
「怎麼了?」他問。
「我怕這是夢。」她語氣軟軟的,「我怕一覺醒來,你跟這一切都不見了。」
「傻瓜。」听著她這些話,舒海澄嗤笑一記,將她牢牢地擁在懷中,「這像是假的?」
「不像。」她捏捏他的胸口,「但我怕。」
「你真怕我消失,就把我套牢了。」他說著輕輕地將她推開,低頭笑視著她。
迎上他溫柔深情的黑陣,她露出迷茫的眼神,「嗄?」
他沒說話,從腰封里拿出一個紅色的錦囊。
就在她疑惑著那是何物的時候,他打開錦囊,從里面倒出兩枚銀戒。
她驚訝得瞪大眼楮,「這是……」
他攤開大而厚實的手掌,那一大一小的銀戒在他掌心里閃閃發光。
「這……你不是……」她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說從簡,什麼都不要買嗎?」
為了發動珠海城各商家募款賑災,他們此次的婚禮上沒有任何的奢華頭面及珠寶首飾,他還說要把那些打制各式珠寶釵環的錢省下,一並捐給南方無家可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