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調令果真在三日後頒下,命護國大將軍莫青夜于一個月後啟程至魏城坐鎮。
「這才見面沒幾日,又要分別了?」寒幽得知此事有些郁悶。
莫青夜這幾日天天至寒家拜訪,寒遠夫妻面對這威嚴的未來女婿一直很有壓力,他上門沒一會兒,夫妻倆便趕著他們小倆口去外頭逛逛。
這正合莫青夜心意,于是帶著他的小未婚妻四處走,游遍京城著名的景點,最後來到皇城里首屈一指的酒樓望月樓用膳。
「舍不得我?」莫青夜挑起濃黑的劍眉,調侃的看著她。
寒幽眨巴著大眼,也不矯情。「是有那麼一點舍不得。」
她如此坦率,讓莫青夜笑彎了眼。「要不,我不去了?」
「不去?」寒幽瞪大美眸,故作凶惡的瞪著他。「你是打算從了梁歌牧?」
她可是知道梁歌牧那女人為了讓莫青夜娶她,無所不用其極,放話只要他肯娶她,她便讓太子另挑人選去魏城。
聞言,他哈哈大笑。「我的姑娘這是在吃醋?」不得不說這感覺甚好。
「吃什麼醋?」她白了他一眼,才又道︰「不然你是打算抗旨嗎?」
「自然不是。」他夾了一只芙蓉醉雞腿在她碗中,柔聲道︰「若是你真不願我去,我自然有辦法拒絕,你希望我去嗎?」
「說清楚。」寒幽沒被那只雞腿收買,而是認真的凝著他問道。
她本以為他是被太子逼著去魏城,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莫青夜也沒打算要瞞她,低聲道︰「讓我去魏城的實際上是皇上……」
就在前幾日,離京三年的盛錦帝突然回京,找他詳談了整整一宿,他才知道目前魏城的情況比石寨溝還要嚴峻。
南揚皇帝重病,如今執政的是頗有野心的南揚太子,南揚太子一直想進犯離路國,如今終于掌權,如何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盛錦帝的飛魚衛網羅各地情報,南揚國練兵一事就是藏得再隱密,也不可能完全不漏風聲,更何況是瞞過盛錦帝精心培養出的密探。
盛錦帝告訴他,南揚國的確秘密與萊新國合作,南揚國大量練的兵有一半都被派去了萊新國,正是藏身在落夕山的那一批人。
盛錦帝告訴他,若不是他識破了萊新國的詭計,此時的離路國早已受到前後夾攻,這離家的天下恐怕早就易了主。
听完這話,莫青夜這才明白太子為何會如此干脆的答應封寒幽為縣主,這根本就是盛錦帝授的意。
盛錦帝會派他前去南揚,一方面的確是想讓他當餌,好引出南揚的殺手,只要抓到他們的把柄,不僅主動出兵師出有名,未來談判時也能得到豐富的賠償,另一方面則是要派他去探查一件極為隱密之事……
「這麼說,你這次去南揚十分危險了?」寒幽一顆心提了起來,俏臉滿是擔憂。
梁歌牧那蠢女人,要是真心喜歡莫青夜,怎麼會想出用這樣的昏招來逼他妥協?
莫青夜最見不得她擰眉,他的姑娘就該天天掛著笑臉,自信飛揚。「皇上說了,若是我不願去,他便另派人選,讓我好好留在京城陪你。」
聞言,寒幽訝異了。「皇上怎麼這麼好說話?」
這可是皇權至上的時代,來到這里近一年的時間,她深深了解到什麼叫皇權,也因此她才會如此驚訝。
莫青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後並未多說,而是道︰「皇上是賢君,知道我未婚妻特地從蜀地來陪伴我,自然有成人之美。」
寒幽才不信他的鬼話,卻也沒拆穿他,而是反問︰「你可想去魏城?」
若是可以,她不願他去,生平頭一次愛上一個男人,相處的時日卻不長,若是在現代也就罷了,有電話、有通訊軟體,想見對方還能視訊,可如今卻只能靠書信,這一來一往就得費去好幾日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他此行危機重重,她怎可能安心的送他遠行?
莫青夜靜靜的凝著她,沉聲道︰「若你不願,我便不去。」
這意思夠明白了,寒幽露出燦爛的笑容。「放心,我不會攔著你,你是離路國的護國大將軍,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再說了,你又不是去游玩,而是保衛咱們的家園,我又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女子,豈會阻止?就是很擔心罷了。」
听見這話,莫青夜只覺得胸口又暖又漲。
他從小便夢想能和祖父一樣,做一個能悍衛家國的大將軍,他也知道祖父因鎮守石寨溝的緣故,好幾年不能回京,祖母便是因此郁郁而終。
身為鎮國公府的獨子,他從未想過不成親,相反的,他一直希望能找到一個堅強勇敢,又能夠體恤他、明白他的姑娘。
本以為這輩子都遇不見,誰知老天垂憐,不僅讓他遇上了,還如此聰慧可人,唯一可惜的便是年紀太小了……
「幽幽,你說我要是現在吻了你,可會被人說是婬魔?」他著實忍得辛苦。
寒幽紅著臉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還得等上一年,這日子可真難熬。」
「你也可以不必等,有個現成的人選讓你挑。」她調侃的道。
這下換他瞪了她一眼,一臉哀怨地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怎麼舍得讓我去給別的女人糟蹋?」
想把他推給梁歌牧,這女人還有沒有良心?
這話讓寒幽笑得不行。
兩人就這麼說說笑笑的吃完一頓飯,直到霞光滿天,莫青夜才依依不舍的將她送回寒府。「我明兒個再來接你。」
「明兒個?」寒幽一愣。「你不必上朝嗎?」
他可是朝廷重臣,一個月休沐不過兩天,他怎有這麼多假?
「皇上給了我一個月的假,讓我好好陪你。」他捏了捏她的巧鼻。
「真的?」寒幽雙眼一亮,開心的抱住他。「那你每天都得來接我,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你得一一陪著我去游玩。」
寒幽這輩子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男人的陪伴如此開心,談戀愛會讓人變傻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見她如此興奮,莫青夜的心情也十分愉快。「好,都听你的。」
接下來幾日,兩人可說是如膠似漆,一塊走遍京城里的名勝古蹟、一起吃遍各地美食,感情突飛猛進,相處得十分開心。
然而他們開心,有人卻是既難過又氣憤。
「賤人!寒幽你這個賤人!」
梁歌牧听見莫青夜這幾日無時無刻都陪在寒幽的身邊,儼然就是一對小夫妻模樣,差點嫉妒得發狂,將房里的一切全都砸了依舊不能解氣,最後氣得哭倒在床榻上,對著從小陪著她長大的乳母蕭嬤嬤哭訴。
「女乃娘,你說母親怎麼能這麼狠心?為什麼就是不願幫我?」
早在梁歌牧發飆時,蕭嬤嬤便讓所有人退了出去,此時房內只剩她們兩人。
「郡主,長公主有她的難處,您就別怪她了。」除了勸,蕭嬤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梁歌牧抹去淚,恨聲道︰「既然她不願幫我,那我只好自己動手!」
她受夠了!每日听著兩人的甜蜜情形,就像在刮她的肉割她的心,她忍不到一個月後,她現在就想除掉寒幽!
梁歌牧什麼事都會與蕭嬤嬤說,與長公主的談話自然也不例外,蕭嬤嬤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連忙安撫她。「郡主,左右就一個月的時間,咱們再忍一忍可好?」
梁歌牧卻是連一刻都不願忍,哀求地拉著她的衣擺。「女乃娘,你幫我好嗎?再這麼下去我會死的。」
因為這事,她每日吃不好睡不好,胸口似火燒一般,只要一闔眼,便會看見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再多來幾次她肯定活不成。
「郡主……」蕭嬤嬤很為難。
長公主早已發話,不許任何人幫郡主,要郡主憑自己的本事讓寒幽退婚,若是讓她知道有人幫郡主,後果自負。
她不敢違背長公主的命令,可梁歌牧可以說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一直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見她如此傷心,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女乃娘,女乃娘,我知道你最疼我,甚至比母親還要疼,你一定不忍心看我這麼難受對不?你就幫幫我吧!」
「郡主,老奴不過是一介下人,實在不知能幫什麼忙……」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兒子人面極廣,由他出面,定能把事兒辦妥。」梁歌牧急切的說。
一提到兒子,蕭嬤嬤的臉色變了。「郡主,您也知道老奴就這麼一個兒子……」
她是個苦命人,丈夫早逝,留下她和甫出生的兒子,孤兒寡母能靠什麼生存,只能來京城投靠親戚,誰知費盡千辛萬苦來到京城,才知早已人去樓空。
她盤纏用盡,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得知長公主在應聘乳母,抱著一絲希望前來應聘,竟然真被選上了。
為了保住這份工作,她狠心將才三個月的兒子交給一塊來京城的同鄉,答應她每個月給她在長公主府一半的月錢,求她替自己照顧兒子。
那時她一個月能有五兩銀子,那同鄉自是欣喜的應下。
兒子自小沒有她身邊長大,成日在街頭巷尾私混,長大後成了這附近的霸王,正經營生沒有,倒是學了一些偷拐搶騙的本事。
但就算如此,她兒子的本性仍然善良,且他會變成這模樣,有一半是因為她沒能陪在他身邊的緣故,她怎麼肯讓自家兒子去得罪莫青夜?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就像你的親生女兒嗎?如今讓你兒子辦點事,你就不願了?」梁歌牧憤然的甩開她的手。
蕭嬤嬤沒料到自己一句話竟惹怒了梁歌牧,急忙跪下請罪,「老奴該死!」
就算是被郡主責罵,她也不願點頭,何況就是因為真心疼愛郡主,才不願她去做傻事,如今的莫青夜已不是年幼的孩子,若讓他知道郡主強逼他的未婚妻與他退婚,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梁歌牧見她寧死也不肯答應,氣得渾身發抖,可畢竟是帶大自己的女乃娘,她再氣惱也不可能處罰她,最後只能讓她滾出去。
「你們以為不幫我我就沒法子了?不,我絕對不會放棄的!」她雙眸閃著狠毒的光芒,咬牙道。
她就不信有銀子還請不到人替她辦事,再說了,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不想莫青夜娶寒幽為妻……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寒幽就是再不舍也只能放手讓莫青夜離開。
「這是我親手串的護身符,在覺海寺開過光,能替你消災解厄,你記得,一定要貼身佩戴,絕對不許拿下來,懂嗎?」她細心的將珠串戴至他的手腕上。
自從知道他要去魏城之後,她便努力練習新的符圖,熬了整整一個月的時日,才終于畫出四種符圖,包括清心符圖、千里符圖、傳音符圖以及解煞符圖,其中只有清心符圖她實驗過。
清心符圖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拿在手上便能感到頭腦特別清明,為了實驗,她甚至抱了本史書來看,看著那些文言文,不到半個時辰,她便覺得腦袋瓜陣陣生疼、頭昏腦脹,差點直接倒上床榻時才拿起清心符圖。
果然,符圖一拿到手,她的腦袋不僅不疼了,精神還變得極好,彷佛能將那和她拳頭一樣厚的史書看完。
至于其他符圖,她暫且看不出有何作用,若非時日太短,她肯定是將所有符圖研究透澈才會給他,雖說如此,但她深信這些符圖肯定會在適當的時機發揮作用,替他消災解厄,讓他平安歸來。
可符紙太過醒目,又輕飄飄的容易遺失,她這才請了人制作這麼個內里鏤空的珠子,將畫好的符圖藏在里頭,一共十二顆。
莫青夜看著手上那串不知是用何材質做成的黑色珠子,俊眉微微的擰了擰。「我身上從未配戴過飾品。」
他說得婉轉,事實上是嫌這玩意累贅。
寒幽看出他的想法,倏地板起小臉。「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把它拿下來,你看我給不給你寫信,還有,那些肉醬也別想我送去。」
莫青夜立馬將手腕捂得緊緊的,「你放心,你送我的東西,說什麼我都不會拿下來。」
「就是沐浴也不能拿下。」她加了句。
他點頭。「不拿。」
見他如此乖巧,寒幽這才露出微笑。
莫青夜也彎起了嘴角,伸手拂了拂她額前那細碎的發。「傻丫頭,你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這是當然,要是你不回來,我就帶著你給的聘禮改嫁,讓你人財兩失!」她咧著一對小虎牙威脅著。
那可愛的模樣讓莫青夜哈哈大笑。「你舍不得的……這世上哪有男人和我一樣這般縱容你、疼寵你?」
他不只對自己有信心,也莫名的對這小丫頭有信心,他相信這世上除了他,她是不會再喜歡上別人的。
寒幽無語,這男人要不要這麼自信?偏偏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那黏糊勁兒,讓一旁的離謙不停地搓手臂。「你們兩個惡不惡心?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道收斂點。」
兩人極有默契的轉頭掃了他一眼。
「沒人讓你看。」
「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離謙咬牙,這兩人要不要這麼有默契?欺侮他孤家寡人,偏偏他敵不寡眾。
這一個月莫青夜帶著寒幽四處游玩,離謙幾次上門都找不到人,有一回特意起了個大早才堵到人,誰知這重色重友的家伙竟說要去陪未婚妻,沒空理他。
正好他對莫青夜的小未婚妻好奇得緊,便死皮賴臉的跟了過去,本以為寒幽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沒想到竟是一個妙人兒。
沒有半點兒鄉下姑娘的小家子氣不說,長得美、氣質佳,不說話時活月兌月兌就是個精致的陶瓷女圭女圭,瞧著優雅又美麗,一開口卻是整個人靈動精神,說起話來直接又逗趣,非但不畏懼他的身分,甚至還敢直接和他對嗆。
最重要的是,她一點兒也不像才剛滿十四歲,她的談吐與見解甚至勝過許多比她年長數歲的世家貴女。
說句實話,若不是莫青夜早早將人定下,他都想搶了。
他敢說,這樣的姑娘就是尋遍天下也找不著第二個,能遇上寒幽,只能說莫青夜是走了大運。
雖說朋友妻不可戲,可看著他們倆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模樣,他一個人形影單只,還真不是滋味。
「時辰不早了,你該啟程了。」他是又羨慕又嫉妒,干脆眼不見為淨,早些把人趕去魏城,以免他眼楮疼。
莫青夜瞪了他一眼,才拉著寒幽的手叮嚀著。「我不在的時候,記得照顧好自己,有什麼處理不來的事就到國公府找忠爺爺,不必怕麻煩。」
黃忠一直把莫青夜當孫子一樣看待,對寒幽這未來的孫媳婦自然也十分喜愛,只要是她要求,任何事他都不會拒絕。
「好。」
「若是想在京城里開鋪子,就讓離謙給你找,你自己找人牙盤鋪子,肯定沒有透過官府來得便宜,若是他敢不盡心,就給我寫信,待我回來再與他好好算帳。」
「知道了。」寒幽輕笑出聲。她的男人果然霸氣,竟敢在當事人面前出言威脅。
離謙則是給了他一記白眼,嘟囔了句。「我以前怎就沒看出你是個重色輕友的家伙?損友,真真是損友!」
兩人沒理會他,又離情依依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內容無非就是要多保重自己,飯要按時吃、衣裳要穿得暖……這類的瑣事,直到離謙快將身上那層皮搓掉時,兩人看了看時辰,才終于放開彼此的手。
「我走了。」莫青夜俐落的翻身上馬,深深凝視了她,彷佛要將她的容貌刻進骨子里一般。
「護身符絕對不可以拿下來,你千萬要小心,我等你回來。」相較于頭一次離別時的無感,此時的她只差沒哭出聲來。
明明只是一個月的相處,兩人的感情卻已是極深,她真真舍不得他離開,然而再不舍還是得分別。
莫青夜深怕再待下去他會離不開,頷首後便策馬而去,揚起一片塵土。
直到看不見那遠去的人影,寒幽這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抹去早已落了一臉的淚水。
「人走了,走,我送你回去。」離謙招來早已備好的馬車。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揉了揉紅腫的雙眸,啞聲說。
「這怎麼成!我答應莫青夜要保護好你的安危,要是讓他知道他前腳才走,我後腳就把你扔下,他回頭還不剝了我的皮?」
要不是寒幽此時沒心情說笑,還真想對這沒半點皇子樣的家伙調侃一番。
她本想著心情不佳,想在外頭晃一晃再回去,轉念一想,這些日子天天有莫青夜的陪伴,不論走到哪兒都有他的影子,為了避免觸景傷情,最終還是決定坐上馬車。
馬車不到一刻鐘便到了寒府,在和離謙道別後,寒幽連家門都還未進,便听見門房同她說鎮國公府稍早送來了帖子。
寒遠夫妻生性節省,寒幽想買幾個丫鬟、僕役他們都不肯,她無奈,最後只能和在蜀地一樣,只請了幾名護衛和門房。
「鎮國公府?」寒幽擰眉,看著那寫著讓她明日一早至國公府作客的帖子,低聲喃著。「這是在搞什麼鬼……」
打從莫青夜為了她和莫鈞攤牌後,莫鈞便再不見她,如今莫青夜前腳才走,帖子便送上門,究竟是想做什麼?
她想不明白,但未來公公下的帖子,她就是不去也得去。
雖然莫青夜氣惱莫鈞將夏嵐芯留下,但莫鈞畢竟是他的父親,也是唯一的親人,若是可以,她還是希望兩人能和好如初。
至于該如何做?很簡單,夏嵐芯離開國公府便成了。
不過她答應莫青夜不插手夏嵐芯的事,所以夏嵐芯她不會管,只要她不來惹她,她便不會理會。
但莫鈞卻是不行,那是莫青夜的爹、她未來的公公,父子倆若一直這般水火不容,她卡在中間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莫青夜離京正好,她剛好能搞清楚莫鈞對夏嵐芯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