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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仙妻 第二章 搞臭國公府名聲(2)

「星兒,爹記得你不是把底下那些人都遣散了?」

「那兩個面首不走也不要錢,說無處可去,硬要留下來。」

「面首我們就不帶了好嗎?」曉修羅小心問道,生怕措詞不好,會惹女兒生氣。

老實說,原來的曉星星以前並不喜歡這個爹,他的私生活就不說了,反正以他的財力,養那群姨娘不算什麼。

她介意的是從小只要出去做點出格的事,就會被人嘲笑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缺乏家教的野孩子。

她那時候心想,既然你們一個個都嘲笑我沒家教,那我就如你們的願,做個肆意妄為、隨心所欲的人,看你們誰還敢指著我說嘴,到時候我見一個打一個,打壞了,她有她爹這座大靠山,沒有收拾不了的爛攤子,所以誰敢再說什麼?

曉修羅對她的態度就是一味的依從,她說東,他連西都不敢說,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絕對不會摘了星星來哄她,她便從此長成了這霸王性子。

「爹,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去雷州吧,您剛剛還說不缺我一口飯吃呢。」

但是現在的曉星星對這爹感覺還不壞,根據這些日子的了解,可以說曉家這一代的興盛全是靠侯爺一人之力撐起這片天的。

就算家道中落,他也只把自己關在書房兩天,兩天後門開了,他還是那個英俊瀟灑恣意昂然的美大叔,他眼中不見頹唐之色,他告訴她其實人生就像潮起潮落,不會有人一直站在高峰上,也不會永遠待在谷底,回雷州老家,也許是另一片天空呢!

有這樣開闊胸襟的爹,真的不壞。

「爹,我吃得了苦的,雖然我們家乍看之下產業、銀子都沒有了,但是能留下一條命在,比什麼都強不是?家人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可曉修羅眼眶慢慢的凝聚了一些可疑的水痕,雖然飛快的眨去,她還是看到了。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的女兒懂事了,張府咱們就不去了。」

曉星星回了四箴院,讓美貌去把那碩果僅存的兩個面首喚來。

要不是她爹,她還真想不起來自己後院還有兩個她完全沒印象的人在。

「姑娘怎麼又想起那兩個惡心的家伙?」顯然美貌對這兩個靠美色吃飯的少年沒丁點好印象。

「我到底是怎麼把他們帶回來的?」

他們一直避居在後院不出來,自從借著「曉星星」的身子醒過來後,她還沒見過這兩個據說楚楚動人,一笑能傾人城,再笑能傾國的男寵。

「姑娘不記得了?」

「你記性好,說給我听听。」她翹起二郎腿。

「這不是姑娘您喝醉酒,見著小倌館的旗招,說連門房都是俊的,里面的小倌肯定更養眼,說要開開眼界,不管不顧的闖進去,哪里知道就莫名其妙砸了一萬兩銀子把他們贖出來了。」

一萬兩、一萬兩,一百兩銀子就抬舉這兩人了,姑娘居然臉不紅氣不喘,沒把錢當錢的撒了出去。

綺年是小倌館里的頭牌,可頭牌又怎樣?在京城這地界,一個頭牌能值多少錢?頂天也不過一千兩。

偏偏姑娘就是看那醉翁之意不在酒、對著綺年上下其手的下流老匹夫不順眼,這就算了,好歹綺年成年了,但可憐兮兮坐在一旁、滿臉驚恐的玉官雖然臉上涂滿白粉胭脂,年紀是騙不了人的,老鴇竟這樣殘害幼苗。

曉星星也不多說,沖上去先模了一把綺年的臉,挑釁的對那穿著綾羅綢緞、十根指頭都戴滿各式各樣戒指的老男人說道︰「我喜歡!」

綺年那一臉羞愧欲死的神情美貌記憶猶新。

對小倌來說,被一個男人模和被一個姑娘模,應該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吧。

老實說,美貌在那當下也覺得丟人,自家姑娘膽大包天,居然出格到當眾調戲小倌。

姑娘這一出手,老鴇擋都擋不住,眼珠子差點就掉下來了。

這一來,對綺年勢在必得的老紈褲可不依了。

會逛小倌館的,口袋都不缺銀子,也有天生對弱柳扶風型的瘦小少年有變態嗜好的人。那老紈褲家中經商,做的是海上生意,賺的都是暴利,很不幸,他不認識侯府的曉星星大姑娘,否則也不會鬧出後面那麼大的風波。

那人見曉星星來橫插一腳,可氣了,又見她是個姑娘家,本著我不調戲你調戲誰,把女子視為玩物的態度,言語極盡下流的諷刺起曉星星走錯了道。

這樣的人因為錢多得沒處花,身邊自然也聚集了一幫同伙,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對起曉星星,有的還動起手腳要揩她的油。

侯府大姑娘要是能讓人揩了油,就不叫侯府大姑娘了,她縴縴小手一揮,侯府侍衛如狼似虎的撲過去,手下自然一頓胖揍,打得那群人哭爹喊娘。

老紈褲鼻血雙管齊流,還嚷著,「你一個娘們來逛小倌館已經夠無恥,還仗著人多仗勢欺人,你要有種就把人贖身帶回去,關起門來欣賞,要是銀子不夠,大爺借你,只要一月五分利就行。」

一旁被打成豬頭的人也胡亂起哄。「京城里要比誰的銀子多,誰比得過豪爺,小姑娘,我勸你還是靠邊去,別跟爺兒們爭男人了。」

酒蟲上腦的曉大姑娘紅著醉醺醺的臉,「我沒種,你有種,你開個價,咱們比劃比劃。」

「打架我打不過你,現在這是要比銀子嗎?」豪爺傻了,到底是哪來的天兵?

老鴇一听到銀子,正因為館里被打壞的家具瓷器和損失在心痛不已,把曉星星和那老匹夫罵得頭頂流膿、腳底長瘡的詛咒了八百遍,心里還飛快的琢磨等一下要怎麼把他們剝層皮來,這時趕緊硬著頭皮探了出來,香帕輕甩。

「兩位貴人這架也別吵了,不如這樣,你們誰喊的價高,誰就把綺年帶回去。」

其實對小倌館來說,綺年的年紀算是大了,雖是頭牌,其實性子倔強,難纏得很,與其多留他兩年,倒不如趁著有人要,高價把他賣出去,好賺上一筆,也能抵銷這些年沒少從他身上受的氣。

這一喊,原本身價不過一千二百兩的綺年,被一個紈褲女和老紈褲硬生生的抬到一萬兩,可把那老鴇樂得差點沒跪下來叫祖宗了。

那喊價的事蹟在很多年後還有人津津樂道,說那侯府的大姑娘花了一萬兩銀子的天價替兩個小倌贖身,還把那老紈褲氣得吐血,倒地不起。

最無聊的是,傳言越傳越真,經過無數的版本之後,流傳最廣的是侯府的大姑娘在大街強搶美男回家當面首,一時間有些姿色的男子皆人心惶惶,怕一不小心就被搶回侯府金屋藏嬌了。

至于玉官是綺年跪求曉星星連帶一起贖出來,貪心的老鴇還想試圖從玉官身上再撈一筆。

曉星星聞言都氣笑了,她還沒跟老鴇算這筆帳,居然還不知死活的向她要錢?她粗暴的讓護衛把小倌館給砸了。

等官差到來,小倌館已經面目全非,老鴇也被曉星星揍得她娘親都認不出來。

事後,曉修羅賠了小倌館所有的修整費用,又給差爺二十兩的辛苦費,才把曉星星從衙門贖了出來,不過轉頭他去了小倌館,擺起侯爺的派頭,掏出一萬兩銀子,帶走玉官和綺年,要走他倆的身契,更絕的是他把兩人扔在路上,逕自回了侯府。

他要是把兩個小倌領回侯府像什麼話,皇帝不賞他兩個耳光才怪!

後來曉星星在家里悶了三天,實在無聊,她壓根忘了自己幾天前與人爭風吃醋,最後鬧上衙門被她爹贖回來的狼狽事。

她興沖沖的出門,立馬看見兩個可憐兮兮的影子避在暗處角落里,看著就是餐風露宿了好幾天的樣子。

兩人一跪下,曉星星便沒大腦的把人領回家了,只是她鄭重的告訴兩人,沒事不要出來閑晃,要是讓她爹看見,她也護不住他們。

綺年和玉官也有自知之明,乖覺的留在曉星星替他們安排的小院里,從不輕易出院門,只眼巴巴希望曉星星有空去瞧他們一眼。

這麼一大出的戲,曉星星听完後只覺得這個原主是個天才,只是不管如何,該見的還是要見上一見。

美貌嘟嘟囔囔的,還是把人叫來了。

來到四箴院的是兩個少年,年紀都很輕,穿著月白衫的叫玉官,個子高些穿著竹青衫的是綺年,共同的特點就是弱不禁風、皮膚白皙,眉目清妍秀麗。

一問玉官只有十二歲,和她庶弟同樣年紀,水汪汪的眼,眼睫毛跟兩把扇子似的,要不是下巴還帶點嬰兒肥,看著一派純淨天真,和耕讀世家的子弟沒兩樣。

綺年十七歲,眉是遠山,眼是秋水,光輝奪目的五官帶著兩分清冷,深邃的輪廓又見三分憂郁,眼角那點不合宜的滄桑簡直扣人心弦,氣質非常驚人。

曉星星扶額不由得要感嘆,好你個曉星星,你還真是生冷不忌,老的、少的通吃了!

不過眼光還真是不錯,一個兩個都是美男子。

「叫你們來是告訴你們,明日我們要啟程回雷州老家,如果你們改變心意想離開侯府,這是最後機會。」

玉官和綺年不約而同跪了下去。

「綺年想留在姑娘身邊。」

自從他們來到侯府,一直沒什麼機會往姑娘的身邊湊,但是比起以前那些日子,在這里無異是天堂。

他對人生已經別無所求,清粥白飯、清茶白水、一卷書和晴空明月,余願足矣。

「玉官也想留在這,這里的姊姊們都對我很好。」他把頭搖得像波浪鼓,兩手抓得死緊,一臉害怕被丟棄的模樣。

「你們可能不是很明白侯府如今的情況,以前的侯府多養幾個人不是問題,現在不比往昔,往後家里不養閑人,想吃飯可能得下地勞作,要拋頭露面的經營小生意,你們兩個這小身板,怎麼看都不適合。」曉星星一點多余的念想都不給他們,簡潔有力的直戳重點。

「我能!玉官在家的時候也幫家里做事的。」小不點忙著表態。

他家里是花戶,種的花雖然不是樣樣出彩,卻也夠家人溫飽的,爹娘勤勤懇懇的干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一家人安貧樂道。

要不是黃河泛濫,淹沒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家人的臉孔都被黃泥水給吞沒,轉瞬就剩下他一個人,他也不會流落風塵。

「綺年懂算數,也讀過幾年書。」姑娘說不養閑人,撇去那些侍候人的「專長」,他也不是半點正常的謀生手段都沒有。

曉星星扶額的手始終沒放下,接著從彩鳥花卉麒麟腳的案桌上拿出兩張紙。

玉官和綺年茫然的互看了一眼。

「這是你倆的賣身契,我把身契還給你們,不論你們的決定是怎樣,往後你們是良民了。」

兩人連呼吸都不敢喘得大聲些。

「從京城到雷州大概一個月路程,這期間,只要你們想好了自己將來的出路,隨時都可以離去,我答應要給你們的程儀仍舊算數,至于要不要知會我就隨意了。」

她把四箴院的下人精簡到只剩身邊的這兩個丫頭,至于這兩個面首也在精簡的行列中,她希望兩人能離開,就算從車隊中離開她也是默許的。

也許是她想多了,雖然不知道侯府現在還有多少家當,她爹也不說,但是消耗口糧的人嘛,能少一個是一個。

至于五房那邊,她看著五太太身邊的丫頭一個不剩,也就五爺身邊還留著一個侍候的小廝,看起來五房比她想像中還要知趣。

至于人手不夠用?將來要是有需要再雇就是了。

拿著自己的賣身契,玉官和綺年木然的離開了四箴院。

玉官捏了下自己豐潤的臉蛋,會疼。「我是在作夢嗎?姑娘就這樣把身契還給我們了?」

綺年沒吱聲。因為這張紙,他被人像貨物般賣來賣去,低到了塵埃里,尚且被人百般譏諷踐踏,但是她輕飄飄的就還給了他,什麼都沒要。

他回頭看了眼燈光明亮的院落,步伐突然生了力氣。「我這輩子都要跟著大姑娘,你呢?」

「我跟哥哥一樣。」玉官亦覺得有什麼枷鎖從肩膀上去掉了,整個人渾身輕松。

綺年忽然露出讓人驚艷的笑。「那各自回去整理行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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