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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小東家 第六章 被催眠回到七歲(1)

璟王府。

深夜,韓霄仍待在書房里翻閱著卷宗,看了好一會兒後便將所有卷宗掃到一邊去,然後托著下巴,狀似思考著。

他的貼身護衛陳洋從外面的僕人手里端過茶壺,這是王爺熬夜的習慣,務必要喝上一壺泡得又濃又苦的茶。

他將茶壺擱放在旁邊的小圓桌上,倒了杯茶後,放到韓霄面前,提醒道︰「王爺,您的茶。」他遲疑了下,忍不住問道︰「王爺,這案子沒有進展嗎?」

陳洋從小就服侍韓霄,對韓霄是忠心耿耿,是韓霄最得力的心月復,熟知韓霄替皇上調查各種大大小小的案子,因此比起其他手下,他更勇于直言。

韓霄喝了口茶,擱下茶盞後道︰「這些天和姚賢周旋,他果然是個精明能干的商人,一點都不吃虧,但是膽子很小,對于有風險的事都是遠遠的觀察,寧可沒賺頭也不冒險,這種人不像是會去造反的人,事實上,據探子傳上來的情報,也找不出他與丞相有做生意以外的關系。」

姚賢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盯著,不管是在外面應酬還是在姚府內,都逃不過他的眼楮,更並未找到書信或者其余能證明雙方有私下往來的證據,讓他懷疑或許一開始他就找錯人了。

听他這麼說,陳洋提議道︰「王爺,您有想過從姚五小姐身上下手嗎?姚賢是她父親,或許她略知一二。」

韓霄用興味的眼光看向他,「你是要本王對她使美男計嗎?」

「屬下不敢……」陳洋馬上縮回去,雖然王爺沒有生氣,但他就是覺得王爺並不高興。

韓霄半眯起眼,哼笑道︰「罷了吧,本王要是使美男計就怕她受不了。」

上回她光是與他獨處、與他談交易,就流露出滿滿的防備心,不停要躲,顯然就算她膽大包天,什麼話都敢說,她骨子里還是怕他的。

要是他再試圖利用她,想從她口中打探出她父親的事,怕是她會對他更避若蛇蠍。

不知怎地,他不喜歡她對他有戒心,再說,他也不屑從一個女人身上打探消息,所以他壓根沒打算從她身上下手。

不過……陳洋這一提到姚芝恩,也讓他想起來他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近來他到姚府時她都不在,成天往藥鋪子里跑,根本沒機會見上面,恐怕她本人正慶幸不必見到他呢。

也因為他去了姚府很多趟,有些情報他不必刻意打听也能知道,因而察覺了某一件她該對他坦誠相告卻隱瞞的事。

「陳洋,你相信這世上會有被菩薩所救,死而復生,那麼幸運的人嗎?」

「當然信了,被菩薩所救的人也會擁有神力,可謂是菩薩的化身。听說姚姑娘在出事前是不懂醫的,是死過後才得到了醫術,肯定是菩薩顯靈才會發生這種奇蹟。」陳洋篤信神明,因此對姚芝恩是很敬重的。

「听說她連個性都變了,還真有意思啊……」韓霄心想,若是依姚芝恩以前內向謹慎的個性,八成他是連理都懶得理的。

陳洋瞧王爺提到姚芝恩時那興致盎然的樣子,不禁道︰「恕屬下多事,屬下總覺得王爺對姚姑娘很感興趣,不如王爺將她納入府中,姚老爺必然會點頭的……」

韓霄瞥了他一眼,一副這是什麼蠢主意的嫌棄樣,「不了,太好得到手沒什麼意思,就這麼像貓抓耗子的逗著她,不是挺好玩嗎?」

听韓霄這麼一說,陳洋更認為姚芝恩對他來說是最特別的。

服侍王爺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王爺對一個女人如此在意,先是破天荒的派人查了姚五小姐的身分,為她出頭保護了她;再為她的醫術背書,當她的靠山;現在還不願以權迫人,而是跟姚五小姐慢慢磨……

他嗅得出來,王爺對姚芝恩可不只是字面上的逗著玩而已,還有更深的什麼,雖然他說不上來,卻能確定王爺的心思不單純,提起姚五小姐,王爺臉上的表情充滿生氣,不再像過去對事物都漠不關心,有如死水一灘。

王爺的心會那麼冷漠,是從王爺的母妃儀妃娘娘遭人害死後開始的吧,後來為了在吃人的皇宮活下來,王爺幫助皇上得到先皇的信任,謀取了儲君之位,再殺掉破壞的人,助皇上登上皇位。

如今,雖然人人都說王爺受到皇上的寵信,得到至高的權力,但事實上皇上是個多疑的,王爺必須小心揣摩,討皇上歡心,位子才能穩固,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可以說王爺看似得到了半個天下,卻也像什麼都沒有得到,內心空洞的活著。

王爺總是擺出唯我獨尊的姿態,露出嘲諷又傲慢的笑,內心卻恐怕是寂寞的,不想被人看穿,只能用張狂來掩飾,若是王爺身邊能有個女子相伴,該有多好……

「陳洋,你去問問,本王上回交代要查的姚家所有人的底細查得如何,本王倒要看看,誰有殺害她的動機,本王是不會允許有人敢動她的。」韓霄厲聲道,姚芝恩是他的耗子,當然只有他把玩的分。

「是,屬下天一亮就去問。」陳洋領命。

王爺在姚府安排眼線查姚賢,要另外調查姚五小姐的事情並不難,王爺早在好幾日前就吩咐下去了,也該有個結果,只是到現在他仍很難想像,會有人想殺害姚五小姐。

接著,陳洋見韓霄的茶杯見底了,又添了茶,一邊想著,都子時了,也不知道王爺今晚要熬到何時,王爺只要一查案就不眠不休……

這時,門叩叩被敲響了,有探子前來稟報。

「王爺,有消息了!安插在丞相身邊的人查到丞相換下的衣袍總是沾有奇異的檀香味,更發現他和一個疑似是天祟教信徒的人暗中有連系,看來丞相有可能是入了那個叫天祟教的邪教!」

「天崇教?」韓霄挑起了眉,「連大理寺都無法連根拔起的邪教,丞相會跟那種邪教扯上關系?」他狂肆大笑幾聲,「太有趣了!本王要好好的查,清楚丞相跟這邪魔歪道有什麼關系!」

天崇教,是約在四年前創立的,當天崇教的名號在民間流傳開來時,已經是個盤根錯節、勢力龐大的教派,在京城和附近的大縣城都擁有廣大的信徒。

而這天崇教之所以能在短短四年內崛起,擁有那麼多信徒,據說是因為教主擁有神賜的法力,只要吃下他賜下的神丹,就能治癒百病,永生不死,也能治癒心中的苦痛,令人重獲新生,富有神奇色彩的傳聞比比皆是,都是在贊揚教主的偉大和慈悲。

可要入天崇教沒那麼容易,必須要有門路,得透過信徒引薦才進得去,也听說要有一定的財力才能成為信徒,另外,一入教就必須終生奉養教主,才能得到神力的庇護,有些人因為追求神力,奉上家產而導致家破人亡。

在太京王朝里,除了佛教和道教外,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宗教存在著,只要別鬧出什麼害人的事端,基本上朝廷沒那種閑功夫管百姓信什麼教,可天崇教的勢力太過龐大,有太多信徒擁護,為信仰走火入魔、傾家蕩產的人更是不少,朝廷擔心動搖國本,極欲鏈除。然而因為這天崇教勢力過于龐大,也太神秘了,皇上交給大理寺去辦,一直都無法真正滲透進入內部,頗為傷腦筋。

韓霄壓根不信什麼神力,得知丞相與天崇教有關,立刻就往雙方恐怕有更深的聯系,與造反有關的方向懷疑。

他把此事向皇上稟報後,皇上下令要他查清楚,並撥下人手協助他辦案。

韓霄打算派幾名探子混進這天崇教里調查,卻馬上踫上了難題︰這天崇教是朝廷想消滅的邪教,哪個人有膽子承認自己就是信徒?哪里找得到人替他們引薦?

他費不少功夫,終于找到一個急欲月兌離天崇教的信徒。

那名信徒忿忿的說,他是為了罹患重病的兒子入教的,以為吃了神丹能救得了兒子,豈料兒子吃了神丹病情更嚴重,而他自己也在入教後變得奇怪,只要一段日子沒去聚會,他就會感到空虛又暴躁,什麼事都做不好,只有見到教主,聆听教主教誨,心情才會平穩下來,讓他覺得頗古怪。

韓霄懷疑入天崇教的信徒都被操控心智,便和那名信徒里應外合,帶領他麾下的探子入教,繳上一大筆銀兩,好順利見到那神秘教主的面。

幾日後,韓霄順利查探到天崇教內的情況。

天崇教里有著至高無上的教主,還有保護他的左右護法,更有上百個信徒為教主做事,維持天崇教的運作,從尋找新信徒、接送信徒、听教主教誨治病、收取銀兩,都是他們的工作,而除了教主心月復,其余普通信徒,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天崇教大本營位在何處,他們會不定期接到信件通知,約定在某個定點等待馬車,再被蒙住雙眼坐車前往,對方可說是非常的謹慎又狡猾,才讓大理寺至今都找不到巢穴。

信徒也看不到教主的真面目,教主總是戴著金框面具遮住臉,只露出一雙眼楮,左右護法則是戴上銀色面具,右護法比左護法身形高瘦了點。

听探子的說詞,左護法武功高強,右護法則專制各種迷香,一進巢穴,會先聞到淡淡的香氣,韓霄猜測那便是右護法所制的迷香。

有的迷香會使人亢奮,化為不懼死的死士;有的會產生幻覺,變得瘋狂;有的則會使人成為傀儡,任人予取予求。

韓霄想,右護法大概是用了其中一種迷香,來迷惑人心。

探子又說,在教主說完話後,換右護法說話,說著要對教主效忠才能治癒百病,獲得永生等話,還是搖著鈴說。

韓霄一听便覺得這大概是一種催眠術,先是用迷香使人恍惚,再用鈴聲下暗示,使信徒乖乖听話,達成強力的催眠效果。

那迷香恐怕還會使人上癮,間隔太久沒去聚會,便會使人感到空虛暴躁,所以入了教的人多半無法掙月兌,只能淪陷下去。

那名與他合作的信徒,或許是因為兒子的病癥變得嚴重,這才刺激他看清事實,掙月兌這邪門的催眠術。

韓霄對這天崇教愈來愈好奇了,想親自探查,雖然危險,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次只是探查而已,找找丞相在不在其中,可不能打草驚蛇,查到了就得撤退。

韓霄易容成其中一名探子的模樣要參與聚會,雖然他被蒙住眼,不知會被帶往哪處,但他的人一直跟著,會做下記號。

抵達後,在確認身分後,他被取下了蒙住眼的布,終于看清楚他來到了一個大山洞里,兩邊掛著油燈,他與上百個信徒齊齊往前走。

山洞里有一片偌大的空地里,隱身在眾多的信徒的韓霄,左右看著,並沒有看到長得像丞相的信徒,不知是沒被他發現,還是跟他一樣易容。

接著,教主現身了,站在眾多信徒面前,左右護法就在他身邊。

教主開始教誨信徒,一個個信徒上前跪求教主賜神丹,隱約的韓霄聞到淡淡的香氣,也听到了鈴聲,他瞥見右護法在教主說完話後,嘴里念念有詞,手里搖著鈴,看似是在做法事,實則是在進行催眠。

他是有備而來,先吃下提神清心的藥丸,好不受到催眠的影響。

終于,輪到韓霄聆听教誨,他假裝跪求教主賜神丹,貢獻了一筆很大的銀子,獲得了一顆神丹。

「拿去吧,你會得到本教主法力的庇護的!」

「謝謝教主。」韓霄雙手接過神丹,很快地瞥向教主又低下頭,被面具遮著,他看不到臉,又不能直視教主的眼,就怕引起注意,倒是在拿神丹時,匆匆瞥過教主的右手腕內有顆斗大的黑痣。

得到神丹的必須先行離開,韓霄跟在一群信徒後面,照著事先說好的劇本演——他的屬下鬧點事,吵著要回頭見教主,他再趁著混亂月兌離人群,躲進其中一個洞穴。

這個大山洞里,有好幾條路連接小洞穴,有的是書房,有的是寢間,韓霄一個個找著,想找出這天崇教里深藏的秘密,他不只是為了捉丞相而來,也想幫皇上滅了這個邪教。

「你是誰?」

韓霄听到這聲質問,一個轉身,與右護法對了上眼。

「你來到天崇教,有什麼目的,想查什麼?」右護法咄咄逼人,朝他揮劍。

韓霄冷笑一聲,取出藏在腰間的軟劍,筆直的攻上前,左手往他臉上一抓,右護法以為韓霄是想摘下他的面具,側身閃躲,卻不料韓霄是虛晃一招,傷了他持劍的右臂,從他身側鑽出了洞穴。

右護法抱著受傷的右臂,氣急敗壞地追了出去,咆哮道︰「快來人!有外人闖入,快將那個人捉住!」

這是敵人的巢穴,韓霄自然是不戀戰,以絕頂的輕功直沖出口,把部分信徒嚇得摔跌在地。

「快追!」

韓霄出了洞口,但右護法負了傷也堅持要逮住他,領著一干手下追過去,韓霄見到追兵就殺,右護法用著負傷的左手與他對打頗感吃力,卻不放過他。

右護法怒道︰「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韓霄嗤笑一聲,「你又是誰,非要用面具遮臉,是見不得人嗎?」

在這時候,韓霄埋伏在山洞外的下屬從暗處跳出,一個個拔出刀來,韓霄一揮手,下了生擒右護法的指令。

右護法知道他是打不贏那麼多人的,被活捉更不妙,當下從衣襟里取出一包藥粉,灑向韓霄,韓霄損住口鼻前已經吸入了大半,這香氣遠比在洞內所聞到的還濃重,他很快地感到暈眩,劑量太多,他吃的藥丸是無法抵御的。

下一刻,右護法朝韓霄揮劍,他因暈眩反應不及便被砍中了胸口,在胸口衣衫染紅的同時,他耳邊听見了鈴聲,還有一串字句傳入了他耳里。

右護法在說完話後,意味深長地道︰「殺了你太無聊了,好好享受吧,直到你听到鈴聲醒過來。」說完,他使起輕功,逃之夭夭。

韓霄的下屬們忿忿的追去,要捉住他,陳洋沒有一同追去,反而擔心韓霄的傷,懊惱真是護主不力。

「王爺,您的傷要緊嗎?」

韓霄沒有回話,他瞳孔無神,整個人遽然倒下。

姚芝恩在替韓霄包紮好傷口後,為他蓋上被子,接著朝呆站在她後面張望,坐立不安的陳洋道︰「陳護衛,王爺的傷口不深,沒傷及內髒,你不用擔心。」

陳洋仍是憂心忡忡,「可王爺他吸入了毒粉……」

姚芝恩納悶地道︰「毒粉?可我看他的脈象沒什麼大礙。」

陳洋听了松了口氣,「沒大礙就好了,姚大夫,謝謝您救了王爺。」

「別這麼說,我是王爺的專屬大夫,就一定會好好治他的傷。」她瞧陳洋手指有傷,勸道︰「你的手擦點藥比較好,還有你那些弟兄,我看他們有的人也受傷了,我來替他們看一下吧。」

姚芝恩從陳洋口中大致知道是韓霄是在出任務的過程中遭敵人所傷,至于是什麼任務,這是機密,她便沒有多問。

陳洋忙揮手道︰「不必麻煩姚大夫了,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

姚芝恩拿出大夫的架式道︰「沒好好擦藥是會細菌感染的,我差人拿傷藥給你們擦。」

陳洋听不懂什麼是細菌感染,但終究感激地道︰「謝謝姚大夫。」

雲娘和翠花兩人先去整理空房,好讓韓霄那些部屬可以休息一晚,再拿了姚芝恩吩咐的傷藥過去。

回來後,翠花見韓霄佔了自家小姐的床,在小姐房里歇息,不禁憂心忡忡道︰「小姐,您的房間被王爺佔去了,您要睡哪?要不您今天睡奴婢房里吧,奴婢可以打地鋪……」

「不了,今晚王爺恐怕會發燒,我得照顧他。」他可是皇上的親弟弟啊,她可不敢掉以輕心,一晚沒睡是不要緊的。

「可您和王爺孤男寡女……」雲娘心有疑慮。

「是啊,要是王爺半夜醒來對您……不如奴婢們留下來陪您吧!」翠花本來就懼怕韓霄了,不放心地道。

姚芝恩好笑地道︰「他可是受了重傷,就算醒來能做什麼?好了,你們都快去睡!」

除了雲娘兩人,她同時將想留著守夜的陳洋趕去睡了,把房門關上,回頭再看向躺在床上的韓霄,不禁嘆了口氣。

「一陣子沒見到你這個大魔頭還以為厄運過去了,沒想到……」人算果然不如天算!她伸了伸懶腰,「要來熬夜了,要是有咖啡可以喝就好了!」

謹慎起見,姚芝恩每隔個半時辰會用手心量量韓霄的額溫,看他有沒有發燒,見他流汗了便幫他擦汗。

基本上,他睡得很安穩,沒有發燒的征兆,只是隨著夜深姚芝恩也難忍困意,她打了記哈欠後,便坐在桌前,手托著頰、半眯起眼,打起瞌睡來了。

不知不覺,姚芝恩便趴在桌上睡死了,當她醒過來時,已經是隔天早上,陽光都照進了屋里,她想到了韓霄,忙不迭從椅子上站起,卻見韓霄早已醒來了,睜大著一雙黑眸,好奇地望著她。

姚芝恩心里一突,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和平常不一樣。

「王爺,您醒來了,有哪里不舒服嗎?」基于大夫的責任,她關心的詢問,見他沒說話,她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沒有發燒,看來昨晚喝下的藥有效。」

待姚芝恩收回手後,韓霄仍是用著好奇的目光看她。

一開始,姚芝恩當作他是好奇她怎會出現在他面前,但見他圓滾滾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神態看起來還很是天真無邪,她就愈心生古怪。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韓霄開口了,說出一句令人震驚的話——

「姊姊,你是誰?」

姚芝恩渾身一震,以為听錯了,吶吶道︰「王爺……您叫我什麼?」

韓霄沒回答,試著下床,卻扯痛了傷口,他搞著胸口,一雙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姊姊,霄兒好痛……」

姚芝恩張大著嘴,震驚得呆住了。

這之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韓霄因為傷口痛且姚芝恩不理他抽噎起來,雲娘跟翠花又來伺候姚芝恩梳洗,就瞧見這詭異的狀況。

姚芝恩這下終于回神,讓翠花去找來陳洋,幾個人哄了半天總算讓韓霄安靜下來,替他梳洗過後,雲娘又端了早飯來。

「為什麼你家王爺的言行會像小孩一般?他是中邪了嗎?」姚芝恩看了看正在吃飯的韓霄,心里百思不解,示意陳洋跟她到角落去,小聲問道。

陳洋不得不吐露細節,「姚大夫,其實王爺昨天是進一個叫天崇教的邪教巢穴里查探,被里面的右護法灑了粉攻擊,那個右護法善于用迷香迷惑人心,還會使催眠術,昨天我看到那個人在逃走前在王爺耳邊似說了什麼,手里還搖著鈴,我怕王爺是被催眠了……」

姚芝恩听得差點驚呼出聲,還以為什麼邪教啊催眠術啊這是小說里才有的情節,居然真的上演了?不過跟她的死而復生一比倒不算什麼。

「催眠啊……這似乎不是不可能,要不然他不可能變成這樣子,我昨天都檢查過了,他只有胸口受傷,頭部並沒有傷口。」

在姚芝恩跟陳洋說話的同時,雲娘正苦口婆心勸著韓霄吃飯,「王爺,快吃吧。」

「我不吃紅蘿卜。」他撇過臉。

「王爺,這紅蘿卜炖得很軟爛,沒有怪味道,很好吃的。」翠花也耐心勸道,此時行為舉止透著孩子氣的韓霄教她不那麼害怕,她才敢對他說話。

「不要!」他又撇過臉。

這男人是小孩嗎?還挑嘴?姚芝恩在心底吐槽一句,旋即想起他現在的心智確實是小孩子沒錯。

陳洋也加入了勸韓霄吃飯的行列,「王爺,您要多吃點,傷口才會快點好。」

韓霄疑惑的望著他道︰「你是誰?」

陳洋差點跪了下來,「王爺,您怎麼能忘了屬下,屬下是陳洋啊……」

「陳洋?」韓霄納悶地道︰「陳洋不是跟我一樣都七歲嗎?為什麼長得這麼大一個?」

「王爺……」陳洋快哭了,王爺真的變成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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