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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斗全靠演技 第十一章 受到大師認證(1)

找到鐵礦了!這是個讓人又驚又喜的大消息。齊沐謙在大半個月前帶領一隊府衛和向文聰離開王府。

此事相當重要,若真是鐵礦無誤,那麼「齊沐儇」就真的是天命所歸了。

他正需要冶鐵鑄造兵器,因為即便再多的籌謀算計,最終想要奪回王位,還是得依靠軍事實力,越多越好的兵器,才能越大程度地保障士兵性命。

眼下由楊磬和辛將軍帶領的數萬軍隊,對抗大齊的三十萬大軍遠遠不夠,因此他需要鐵器,也需要民心所向。

齊沐瑱最近得了失心瘋,不審不判直接手起刀落砍官員,當中幾乎全是楊黨一分子。

在楊家軍的大肆宣揚下,齊沐瑱手段凶殘、性格暴力的形象深植民心,當年的英雄逐漸黑化變形。

再加上《洗冤錄》的上市,百姓對楊家和齊沐瑱的看法不變,認定他們蛇鼠同窩、狼狽為奸。

多年來楊家把持朝政、黨同伐異,人才一個個往外踢,拉上來的就算沒辦事能力,好歹熬過多年,也勉強學會擦脂抹粉,粉飾天下太平。

齊沐瑱一口氣砍那麼多人,沒了化妝師,千瘡百孔的朝堂露出真面目,民心自然動蕩不安。而權高位重、一刀砍不死的碩鼠……呃客氣了,不是碩鼠而是吞人不見血的碩虎,這群人絕對不會讓齊沐瑱好過。

而確定鐵礦位置後,向文聰自願留下負責采礦一事,齊沐謙趁機去見了周承。

他已順利入主東宮,掌控後宮勢力,之後皇帝是死是活得看這根「獨苗」的心情,誰讓人家有一手好醫術呢。

接下來是周承展現政治實力的時候,那些曾經被楊家排擠的官員一個個找到新舞台,正準備大展手腳。

齊沐謙快馬返回王府,心底帶著急迫,因為想他的小蝴蝶了。

之前管事傳信,說道慧法師夜觀天象,帝星動搖,決定前往臨州助他一臂之力——信看過兩遍後計上心頭,讓管事依向萸生辰八字征求民間女子,他需要一個光明正大把向萸娶回家的理由。

他想要的新王妃,將會在道慧法師的「天機」下應運而生嗎?

他期待卻不敢把握,畢竟道慧法師是世外高人,或許會有不同的見解,但就算法師不看好,他也無所謂。

因為愛情這件事,他不信蒼天、但問本心。

「王爺,快到了。」

尚未娶妻的「臨王」命數未變、身體虛弱,當然不能騎馬,于是他下馬入車,搖搖晃晃地一路晃進王府大門口。

在侍衛攪扶中,他下了車,動作異常緩慢,他的虛弱與美貌落入百姓眼底。

「他就是臨王?」

「天潢貴冑果然不同,雖然身子羸弱,但氣度欺不了人。」

「听說柳溪村地牛翻身,震垮民房,王爺特地去賑災勘查。」

「身子都這樣了,還全心為百姓著想,當今皇帝要是有這份心思,大齊何愁不國泰民安?」

百姓議論得太激動,一個小娃兒被擠得撲倒在地,齊沐謙听見聲響,轉身走來,彎腰扶起小男孩,柔聲問︰「有沒有受傷?」

男娃受寵若驚,連忙搖頭。

齊沐謙笑了笑,模模他的頭,叮囑道︰「要小心哦。」

就在他轉身準備進王府時,男娃突然大喊,「王爺。」

男娃親爹嚇得一把捂住兒子的嘴。

齊沐謙停下腳步,轉頭相望,笑出了和風綿綿、春日暖照,笑得百姓們都看痴了眼。

「有事嗎?」他的聲音親切溫和,像春江水暖,緩緩淌過人們心底。

男娃掙月兌父親,快步上前。「王爺,我要怎麼做才能變成您這樣?」

「我怎樣?」他沒听懂。

男娃指指身後。「叔叔伯伯爺爺們都說您寬厚仁慈,替百姓做很多好事,我們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全賴王爺,我也想像王爺這樣,替百姓做很多好事。」

齊沐謙听懂了,沒有敷衍,認真回答,「你要勤奮上進,努力念書,懂很多事理與知識後,就能為百姓造福。」

「我們家沒銀子,念書很貴的。」

「別擔心,明年起臨州各地將陸續開辦學堂,不必繳錢,只要願意,人人都可以念書。」

听見這話,圍觀百姓驚呆,天大地大的好消息吶,不必付錢就能讀書?

倏地,震耳欲聾的掌聲響起,更有那激動百姓當場跪地直呼萬歲,一時間歡聲雷動,場面熱鬧無比。

這時管事領著落選姑娘從王府里走出來。

姑娘們在看見被百姓包圍,豐神俊朗、風度翩翩的齊沐謙時,一個個目不轉楮、忘記害羞,只恨自己沒有被道慧法師選中。

「他就是臨王?」劉思雲呼吸喘促。

管事回答。「是的。」

王爺如此俊俏?望著他的眉眼鼻唇,她痴了……

見識過此等風華人物,哪還看得上平凡男子,如若能成為他的女人,即使不能成為妾室姨娘,只當通房丫頭她也滿足。

心狂跳,腦子催促她奮力一搏,否則錯失良機她將虛度此生,劉思雲攥緊拳頭鼓舞勇氣,她不讓機會與自己擦肩而過。

就在齊沐謙進入王府時,劉思雲撥開人群,分花拂柳直奔他面前。

她強忍激動,憋出一臉的楚楚可憐,屈膝為禮盈盈一拜,用清亮嬌柔的嗓音道︰「王爺,民女劉思雲,生辰如告示上一般,幼時父親曾為民女卜卦算命,大師說小女子天生富貴,日後將會旺夫蔭子,民女心知道慧法師已為王爺挑選合適女子為妃,但思雲不求高位,只盼在王爺身邊伺候終生。」

「姑娘這是毛遂自薦?」

劉思雲猛點頭。「是的,劉家雖為商戶,但三代積累的財富與人脈,在臨州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日後定能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她想,若能助王爺坐上龍椅,一份妥妥的從龍之功必能讓劉家翻身。

齊沐謙點點頭。那個劉家啊,確實是挺有錢,人脈也不差,前兩年劉老爺還特地前往京城運作一番,企圖取代林家成為皇商,可惜欠了點火候,被楊丞相揚了兩巴掌,灰頭土臉回到臨州。

不過她知不知道臨州最有錢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至于人脈,他在臨州多年經營可不是玩假的。

「本王體弱沒那等風流命,恐怕此生只能娶妻無法納妾,多謝姑娘青睞。」他說得客氣疏離。

不納妾嗎?劉思雲聞言,妒恨更甚,那女子豈能配得上王爺的專情?

「王爺可知,道慧法師為您挑選的王妃樣貌奇丑無比,無才無德又無家世,這樣的人于王爺大業無分毫助益,若王爺肯讓小女子隨侍在側,定會發現法師的決定是錯的。」

毫不掩飾的嫉妒與殺氣呢,這女人不簡單啊。

管事走到齊沐謙身邊低語,「是向姑娘。」

齊沐謙臉色難看兩分。他家小萸什麼時候樣貌奇丑無比、無才無德又無家世,這劉思雲信口雌黃不犯法的嗎?何況匆匆一面,她就對小萸恨入心髓,這心胸得有多狹隘?

他低聲吩咐管事。「查查劉家和劉思雲。」

他要把所有可能的危險扼殺于萌芽階段。

劉思雲不甘心,追著齊沐謙想再多講幾句,然侍從上前,粗魯地架起她,送上歸家馬車。

劉思雲怎麼都沒想到,幾句多余的話替家里招來大麻煩,也給自己惹上殺身之禍。

她謀害親妹一事曝光,父兄以不當手段吞沒旁人家產的陳年往事被挖出,在判決定罪後,劉家家產抄沒,劉思雲以命償命,此為後話。

齊沐謙剛進院子,就見向萸迎面朝自己奔來,這麼想他啊?

下一刻他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她眼楮泛紅、明顯哭過,有人傷害她嗎?

齊沐謙上前,將她攬進懷里。「怎麼啦?」

直到被抱個滿懷,她才發現他回來了,細審他的五官,真的是他?她的小英雄,為了救她殯命的小暗戀。

賺大了,他從清秀小英雄變成絕艷大王爺,從呆萌小學生變成滿懷抱負、愛國愛民、鶴立雞群的杰出領導人,何德何能啊,她能夠與他再續前緣。

環住他的腰,把頭往他胸口鑽,她甕聲甕氣問︰「你和道慧法師很熟?」

所以是道慧法師嚇著她?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怎能把他家小萸給嚇哭?「他很有名,但我還沒見過他。」

猜錯了,他和道慧沒有聯手演戲?她推開他,再次確定。「完全沒見過?」

「完全沒見過。他是先帝封的國師,我進宮時,他已經領了皇命雲游四處、為民傳道。」

「但管事說,擇妃是你的主意。」

「沒錯,但我沒把握大師會同意我的作法。」

「我確實沒有同意。」

一句話插入,兩人雙雙轉身,迎上面帶微笑的道慧法師。

事實上他是反對的,只不過一來,管事提供的生辰八字太好,二來,他想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會讓臨王如此費心籌謀。

當然,如果此女不合適,他不介意替王爺挑選更適合的。

誰知緣分天定,因果循環,許多事在命運中早已注定,根本毋須他插手。

大步跨開,他走到齊沐謙跟前,細看他的容貌五官,半晌後不由暢顏。

這趟沒白來,難解的謎底終于解開。

數月前帝星晦暗,另一顆帝星冉冉升起,那時他預言了皇帝的死亡。

預言成真,名聲更上一層,但奇事再度發生,晦暗帝星不但沒有殖落,反而自那之後一天比一天明亮,而新生帝星卻蒙了塵,日益晦暗。

千百年來,不曾有過這麼奇怪的天象,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再三卜卦後,決定前往臨州。

進入臨州,他多方探听,終于得來臨王的生辰八字,一番推算之下,發現更奇特了。以八字看來,臨王早已離開人世,與自己當年推論並無不同,但他不但活著,還把臨州治理得繁榮昌盛,這不合理。

而今見到「臨王」真容,答案出爐,原來如此啊……先帝可以放心了。

齊沐謙將向萸勾回懷里,霸道的動作昭示著保護欲,凝聲問︰「為什麼嚇她?」

道慧法師輕笑,兩世牽扯果然糾纏不斷,難怪為她精心策劃。

他沒回答,卻問︰「貧僧應稱呼您為王爺或者……皇上?」

「齊沐謙。」關上門後,道慧毫不猶豫地點出他的身分。

「大師不怕被滅口?」聰明人說話要懂得三思。

他笑道︰「先帝病重時,曾令貧僧卜卦,卦象顯示未來十幾年間,大齊國運低迷,政治腐敗、民生貧困、官員貪瀆,朝堂將陷入黑暗時期。先帝問貧僧何解?貧僧答無解,不過貧僧願雲游四方、為百姓解說佛法,穩定民心,于是先帝封貧僧為國師,出宮宣揚佛法。」

「你怎知我的身分?」在這之前,見過他真容的人寥寥無幾。

「第一點,十二年前,我曾與臨王有過一面之緣,那是早夭面相,而你卻擁有不怒而威,俯瞰天下的氣勢。第二點,皇上忘記了,在您兩歲時,貧僧曾為皇上看過面相、算過八字,當時貧僧告訴先帝,您有帝王之相,理應接回宮里好生教導,日後大齊將出現一代明君。第三點,貧僧不解,臨王與向姑娘八字大不合,為何會提出如此要求?但如果是皇上的八字,那麼與向姑娘確實是天作之合。」

「既然如此,為何要嚇小萸?」他非要追根究底。

「皇上難道不應該更關心,貧僧是否願意為您重掌政權而盡力?」

「大師為何要嚇小萸?」他重復同樣的問題。

道慧法師苦笑。好吧,他真的非常在乎她,比起家國大業,齊沐謙更介意她受到驚嚇。

他看了向萸一眼,聳聳肩、愛莫能助,不是不幫忙,實在是喜歡她的男人過度固執。

「貧僧認為這個問題應該由向姑娘來解答更恰當。阿彌陀佛!」合掌、屈身,他朝外走去,暫時結束這一輪的討論,把空間留個兩個人。

一陣靜默後,齊沐謙問︰「你想說嗎?」

「如果我不想說的話,會怎樣?」

「那就別說,不過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心思多、疑心病重,早晚會東一點、西一點慢慢從你嘴里刨出答案。」

這話說得……她苦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我需要三壇酒。」

「要酒做啥?」

「壯膽。」

烈酒壯膽功效如何雖然不知,但如果他無法接受穿越人士,她可以推卻為酒後胡話,算不得數。

可萬萬沒想到,三壇酒真的太高看向萸了,因為她根本連三杯的量都不行。取走杯子,齊沐謙把她抱坐到膝蓋上,輕聲問︰「膽子夠壯了嗎?」

她吸吸鼻子,又笑又哭,一張臉上糊滿亂七八糟的液體,他沒嫌棄,掏出帕子慢慢為她拭淨,最後把她的頭壓進自己懷里。

「說吧,道慧法師拿什麼嚇你?」

「他看出我的前輩子。好恐怖,他不是人、是妖,是千年老妖精,我們不要跟他好。」

向萸孩子氣的說法讓他笑眯雙眼,但前輩子……沒喝孟婆湯嗎?還是量不足?她怎麼可能還記得?

「你前輩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順著她的話問。

「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故事開了頭,她哇啦哇啦從出生一路介紹到長大,她講了異于大齊的生活環境,講了截然不同的文化風情。

他是個好听眾,總能找到最切合的點提出疑問,然後問出更多自己想知道的事。

故事講完,酒退兩分,她有一點點清醒了,卻持續窩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頭垂得很低,不大靈光的腦袋里有個小人在拔菊花,他能接受、他不能接受、他能接受、他不能接受……

「你在生氣嗎?」她不敢看向齊沐謙。

看著她微顫的雙腿,齊沐謙輕嘆。「對,生氣了,因為你怕我,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蛤?他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她猛然抬頭,更正他的說詞。「不對,我是擔心你害怕我。」

「我害怕你什麼?你會不會太高看自己了?」沒武功、沒心機,連害人都害得手下留情,這樣的女子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

「對于不知道的事,人們往往心生恐懼,穿越太過詭異,若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我也會畏懼。」

「你覺得我很傻、很膽小?」

「沒有,你既聰明又勇敢。」

「既然如此,我何來的恐懼?小傻瓜。」他捧起她的臉,認真囑咐,「你沒有心機,有秘密與其憋著不如提前知會我,萬一真的出大事,至少我能兜著。懂不?」

意思是,她的前世今生他全包了?

呵呵、呵呵……這種事值得慶祝,當浮白三大杯,因為不管前世或今生,他都是她的英雄,有他在,她可以橫行天下、無懼無憂。

「懂!」她大喊。

「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事情可以為難你,明白嗎?」

「明白。」再舉杯,她彎了眉頭、燦爛了笑容,這樣的男人有什麼不能交付?

酒下肚,腦袋霧化的她咯咯傻笑,問︰「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喜歡就喜歡了,沒有為什麼。」

「好失望哦,我以為你喜歡我貌美如花。」

「貌美如花?」他很沒禮貌地噴笑了。「要不要找塊鏡子照照。」

「我以為你喜歡我滿月復才華。」

「會畫牆就滿月復才華了?現在的才華這麼簡單啊?」

「那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的還是我的吻?」話音方落,她捧起他的臉、吻上他的唇,涼涼的、冰冰的、軟軟的,有淡淡的薄荷味。

淺嘗即止,她松開他。「對不對?你喜歡的是這個對不對?」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太確定,再試一次看看。」

他有實事求是的精神,因此捧住她的臉,封上她的唇,很甜,甜得很養生,他的生命有了她,將會健康長壽一百年。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太監拿著帕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

齊沐瑱抽過帕子,粗魯地拭掉掌心血跡,看著染血的帕子,他冷笑不已。

他中毒已深,楊笥打算再推人上來頂替自己嗎?是誰呢?皇後肚子里那塊肉?終歸不會是楊敬、楊敏、楊義……他們全都死在白馬軍手下。

是兩敗俱傷嗎?對,是兩敗俱傷。

父親被毒死,自己也中了毒,白馬軍損失近半,但楊黨不少人中箭落馬,楊家子孫死了七、八個,而太後被楊笥砸傷後,瘋得越發厲害了。

還是太大意,本以為殺人的事兒,文官不是武官的對手,哪曉得自己終究著了道。

把帕子丟進火爐,他翻開桌上的《洗冤錄》、《臨王億》。

這兩本書他已經讀過無數遍,齊沐謙的冤、齊沐儇的功在民間以及向萸……每篇故事都精彩絕倫。

很難想像對吧,那個鮮活明麗的女子竟能逃過層層追捕,在異鄉活得風生水起,並且即將成為臨王妃,而他被圈在四堵高牆中,被陰謀詭計迫害著。

不甘心,為什麼人人都能如意順心,唯獨他必須失去所有?

啪的一聲,筆桿折成兩段,他發誓,定要讓楊笥死無葬身之地。

打個響哨,兩名男子從暗處竄出。

「皇上。」兩人拱手跪地,看著削瘦的齊沐瑱,眼底流露出一抹悲哀。

當年他們跟在將軍身邊,同吃同睡、誓死效忠,而今……曾經意氣飛揚、武功蓋世的大將軍,怎會變成這番模樣?

齊沐瑱提筆刷刷刷寫下一串名單,然後將名單、書信和虎符往前一推。「送到臨州,轉告齊沐儇,如果肯交換,朕便贈他這份大禮。」

四十六顆項上人頭,可以讓他不費一兵一卒接管朝廷,再加上自己的禪位詔書,齊沐儇這個便宜佔大了。

「皇上這是……」季秋山提上一口氣後,將第二句輕輕放下。「甘心嗎?」

回想將軍登基為帝時,曾經並肩作戰的同袍們聚在一起慶賀同歡,徹夜狂飲喝得爛醉,哪里想得到才多久功夫,他們的將軍就被欺負成這模樣。

那些不會做事只會斗爭的文官,一個個都該死!

齊沐瑱端起茶水,仰頭飲盡。

確實不甘心吶,父親費盡心血圖謀來的東西,轉眼就送出去……但是他別無選擇。

「比起姓楊的,姓齊的當皇帝更名正言順。讓齊沐儇別猶豫太久,朕不確定自己能活幾日,另外幫我帶句話給她……」

待屋里再度安靜下來,齊沐瑱低頭翻開《臨王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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